牛秦氏一死,付媛伤心到极点了,这个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亲人,要不是众邻居帮忙,她一个人如何应付得来?
众人看到悲伤的付媛几度昏迷过去,于是本家的一些个前辈主事,平辈做事,开始商量怎么样帮忙料理牛秦氏的后事,又派谁去通知牛家的亲戚,等到天明的时候,众人累了,多数的人才准备回家去睡会儿觉。
至于如何安排下一步的事,大家一致认为还是得等到牛趋平、孙香月两口子回来再说。
整整一上午,付媛都跪在母亲的灵前伤心地落泪。
好几个邻居都劝过她了,可是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就只有伤心地落泪,摇头。想着牛母对自己的好,可她现在去世了,却没有一个儿子女儿守在她的身边,想到这些,付媛又哭出了声。
付媛一边哭,一边诉说:“我娘她死得好惨呢,这如今三妹也不知去向,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呀!”
一邻居大婶见付媛如此伤心也不是办法,这家里现在就只有她一人,她还得撑下去的,就对她说:“她二嫂,你要保重身体,先去吃点饭吧。就是你呕坏了身子,你婆婆也不会醒来了,你就想开些吧,啊?再说,现在你哥他们也不在家,所有的事还等着你去处理呢!”
付媛失神地流着泪,好像并没有听见大婶的话,她烧着纸钱。
“你别太悲伤,大家会帮助你的!”大婶安慰她,“去找你大哥的人也快回来了。”
快晌午时分,接到消息的牛趋平两口子匆匆地赶回来了。
牛趋平昨天晚上被老丈人莫名其妙地留下来后,不知道原因也不敢问,只好在娘家歇了,一早起来,牛趋平惦记着家里的事,就一定要和老婆回来。
孙香月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了,和丈夫一样也想着家里的事,他一说要回家,她马上就笑着给父亲说,她们也得回去了。
本来孙加虎还想等等消息再放他们走的,可是见两人东西都收拾好了,也就没有办法了,正准备让他们走,却突然就有派来的人在院子外大声叫着牛趋平的名字。
牛趋平吃惊地出去一看,居然是村子里的邻居。
气喘吁吁的邻居告诉他说:“你家里昨晚出事了,还不赶快回去!”
“出什么事了?”他心里一惊,怎么可能,自己才在外边过了一个夜晚,怎么就可能出事呢?
“昨晚有土匪去了你们家,把你三妹抢走了,你母亲挨了打,已经去世了,赶紧回去吧,你家里目前只有你二弟妹在家。我还得赶紧去你舅舅家找你的五弟。”
牛趋平呆住了!一时半会儿他都没能回过神来。
邻居转身要走时,回头又说了一句:“你二弟和四弟在哪儿你知道不,赶紧想法通知他们吧!”
看着邻居离开的背影,牛趋平这才醒悟过来,回身往院里走去,对站在门口看动静的孙香月说:“快,我们得赶紧回去,家里出事了。”
两口子也来不及进院子与父母告别了,牛趋平背上儿子就大步流星地往家里赶,孙香月在后边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走出了好远,她才叫住牛趋平:“你跑这么快干嘛,家里被火烧了不成?”
“只是被火烧了还好点呢。土匪昨晚去了咱们家,把三妹给抢跑了,母亲也被打死了!”
一听这话,孙香月着实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赶紧加快脚步追着牛趋平往家里赶。
虽然说三妹嘴不饶人,可是平时对她侄子还是挺好的,特别是牛母,更是对孙子好得很。想到这些,她还真的有些伤心呢。
孙加虎知道自己侄子办事的效率,他猜想昨天晚上,这牛家一定都为欺负自己女儿的事付出了代价了!现在他就想听到这牛家付出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代价,女儿女婿一出门,他也就出门了,他要到茶馆里去打听打听,看看又有什么好戏了!
女儿他们匆忙离开,并没有告诉他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能问,但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两口子跌跌撞撞地往家的方向而去,他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牛趋平两口子到家时,大婶正在劝付媛。
大婶话音刚落,牛趋平走了进来,他失神地望着牛母的灵位,忽地扑倒在地:“娘啊,你这是怎么啦,儿才在外边歇了一个晚上,你老人家咋就走了啊……”
孙香月后脚跟了进来,一见这情形,她先是呆了一下,脸上忽地掠过一丝狡黠,看来这件事一定和自己的父亲有关,难怪他昨天晚上一定不让自己和丈夫走!一定又是他让表哥瑞华干的!
可是这也干得太狠了点吧,就算家里人对自己不好,也不至于将她打死呀!这往后帮自己抱小孩的人少了一个,还不得将我累死呀!瑞老表呀,你倒是越来越狠了!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孙香月也就只好得把戏继续下去了。
孙香月把抱着的小孩子放下,几步走到付媛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姓付的,你究竟勾结什么人害死咱娘的!咱们两口子出门才一个晚上,你就将家弄成这样!三妹呢,三妹你快出来,咱们收拾这个狐狸精!”
付媛被孙香月这么一拉扯,瞪大了眼睛,她一腔的愁苦正无处发泄,想不到又得这冤枉,不禁哭得更伤心了:“大嫂,我冤枉啊!如今,娘被强盗打死,三妹也不知去向,你咋诬赖我呢?”
孙香月终于明白瑞华这个醉翁的真正用意了,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就算你喜欢牛老三那个小妖精也不至于把事情弄得这么大呀,看来现在我来得配合你们把这出戏唱得更有声有色一点了!
“啊?三妹也被抢走了!”孙香月更撒泼了,“你这个害人精,如今害得家破人亡,你安心了?你看我不打死你!”
牛趋平和众人赶紧将两妯娌拉开。
牛趋平对她说:“香月,你咋平白无故冤枉人呢?事情还未弄清楚前,你别乱说好不好?如今娘死了,三妹不知去向,二弟四弟还不知道在哪儿,我们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家里闹翻天呢?”
牛趋平回身又问付媛:“二妹,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付媛颤声说:“昨晚,我们三娘母等你们等到深夜,见你们还没有回来,我就先去睡了。正睡得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叫强盗打人,我就赶紧起来,可是三妹已经不知去向,娘已经被打得昏死在院子里了,我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只好哭到天亮。强盗还在门上留下这封信,你看看吧。”
付媛从衣包里掏出那封信,递给牛趋平。
趋平急速打开信,可又认不得上边写的是什么,就让孙香月读给他听:“牛趋安:准备五百大洋,不然你小妹小命难保!”
付媛流泪问牛趋平:“大哥,你看这事怎么办?趋安他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这些绑人的强盗,你猜会是哪儿的强盗呢?邻居都说白果山居的强盗挺凶的,会不会……”
牛趋平皱着眉头不吱声,他也在想着:会是哪些人干的呢?
付媛见牛趋平不说话了,知道他在心里想着什么,又问:“现在谁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就算有这笔钱又送到哪儿去换人呢?更何况现在上哪儿去弄这笔钱呢?这样拖下去,三妹就是凶多吉少了。不管怎么样,咱们得先打听是哪伙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