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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幸福许愿

那座山并不高,但是绿化很好,古树很多,郁郁葱葱,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山上游人并不多,偶尔会遇见几个下山的游人。我和柳月手拉手悠闲地爬山,像情侣一样。

山顶传来悠扬的钟声……

下山的三三两两的游人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都会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们。

我心里很得意,很受用,我觉得和柳月在一起,自己很有面子。

我这么想着,不由伸出手臂揽住了柳月的腰。

柳月脸色红红的,看着我:“阿峰,我们走在一起,人家会不会觉得是两代人呢……”

“别胡说,我们穿着情侣装,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是情侣,再说了,你看起来这么年轻,顶多也就大我三岁的样子……俺娘经常说:女大三,抱金砖……”

柳月听了,呵呵地笑了,很开心。

看到柳月这么开心,我自己也很快乐,浑身被一种别样的感觉所包围,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懵懵懂懂地迎接着突如其来的幸福。

但是,我心里又突然冒出一丝不安,我知道那是晴儿又冒了出来。我心里其实很明白,晴儿是我早晚要面对的一个难题,是我无法逃避的一个难题。可是,我很害怕,害怕给晴儿带来巨大的伤害,不敢想象晴儿得知这一切后会怎样。

那一刻,我仍然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拖一刻是一刻的想法。

一会儿,到了山顶,古庙这时候香客不多,院子中间巨大的香炉上烟雾缭绕。

柳月神情严肃,拉着我,先是上香,恭恭敬敬将香点燃插入香炉,双掌合十鞠躬。

我站在柳月旁边,学着柳月的样子做。

然后,柳月拉着我进了大殿,在大殿中间的佛像前,规规矩矩地跪下,用标准的姿势,磕头作揖……

我也在旁边学着柳月的样子,闭目磕头,心里默默念叨:佛祖保佑,保佑我和月儿姐能结成夫妻,能白头偕老……

烧完香,磕完头,我和柳月在山顶转悠了一会儿,看看天色不早,下山回去。

回去的路上,柳月看着我:“阿峰,拜佛的时候,你有没有许愿?”

“当然许愿了,希望佛祖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希望我们能美好、幸福……你呢,你许了什么愿望?”我说。

柳月听我这么说,眼神里流露出喜悦的目光,不过,我看得出,里面还有几分惆怅和游离。

“我也许愿了,我希望佛祖保佑阿峰健康成长,天天快乐,事业发达,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柳月眺望着灰蒙蒙的城市,轻轻地说着。

柳月的许愿里只祝福了我,而没有祝福我们,这让我多少有些遗憾。

柳月看出了我的遗憾,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

直到此时,直到柳月说爱我,我对柳月的过去几乎还是一无所知,对于她的性格和习惯也不很了解,浓情的烈焰掩盖了一切。

我本着的原则就是她不说,我就不问,我天生就是那种好奇但不乱打听的人,我的内心极其沉得住气,虽然我很想知道。

下山走的是另一条小路,弯弯曲曲,我不熟悉,就跟着柳月走。

走来走去,柳月把我带入了密林深处,周围不见人迹,前面没有了路,只有密密匝匝的一簇竹林,地上散落着厚厚的一层新鲜的竹叶。

柳月站住,突然转过身,搂住我的脖子,用渴望和期待的眼神看着我:“阿峰,这里很隐蔽,很幽静,没有人来……”

柳月的胸脯轻轻挤压在我的胸口,柳月娇嫩火热的唇和我的紧挨在一起……我会意,紧紧搂住柳月……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林中的小鸟在叽叽喳喳飞来飞去,偶尔一阵山风吹过,传来树叶飒飒的声音……柳月拉着我躺下,躺在松软的竹叶上,带着新鲜竹子气息的,满目含情,边柔柔地看着我,边自己动手……

我们都感到很刺激,柳月不敢大声叫,咬紧嘴唇,当一切结束之后,柳月带着顽皮的笑看着我:“阿峰,喜欢不?”

“喜欢,就是有点害怕,怕别人看见。”

柳月笑了,站起来,拉着我的胳膊:“阿峰,记住这一天,某年某月某日,柳月和江峰在此地一游,并留下浓厚的印迹……”

我笑了,柳月也笑了,我们再一次抱在一起,深深地接吻。

我对柳月的爱越来越深,而且,我觉得柳月也对我越来越好,越来越亲密,虽然我仍会不时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忧郁和迷惘。

晚饭是在柳月的宿舍里吃的,柳月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菜,又开了一瓶红酒,为我送行。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在柳月家吃晚饭的情景,柳月也是如此这般地炒菜、开酒、举杯。

我带着新鲜而兴奋地心情,在温馨的气氛中,和柳月边吃边喝边聊。

一瓶红酒喝光,柳月又开了第二瓶,我们继续喝。

看得出柳月今天很有兴致,白皙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红晕,显得更加妖娆妩媚。

“阿峰,有一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把话说透……”柳月点燃两支烟,递给我一支,慢慢吸了一口,优雅地吐出来,眼神认真而忧郁地看着我。

“你说。”

“我们……”柳月停顿了一下,“阿峰,我们……你觉得我们最终可能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反问,其实我知道柳月的意思。

“不为什么,其实你明白,就因为年龄,我比你大十二岁!”

“年龄就这么重要?”我继续反问,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或许在你我的眼里年龄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在世人的眼里,在我们周围的人眼里,在你的家人眼里……很重要!男人可以比女人大,但是,女人不能比男人大……”

“我不管,我不在乎!”我提高了嗓门儿。

“你可以不管,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有人会管,有人会在乎……”柳月继续平静地说着,“虽然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但是,世俗是有的,婚姻是有的……姐弟恋,永远会被很多人诟病……”

我抬起头,看着柳月,语气很坚定:“但是,我不在乎世俗的阻力,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我爱你,都不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月儿,我希望你和我一样有坚定的信念,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我们!绝不能!!”

那一刻,我的决心无比坚定,我的口气无比坚决,我觉得自己突然很男人!

在我的鼓励下,柳月的眼睛闪现出希望的光芒:“你……真的这么想?”

“是的!”

“那……你到底爱我什么地方?”

“我爱你的一切,你的外表,你的内心,你的灵魂,你的肉体,你的气质,你的优雅……总之,无论是你的优点还是缺点,我都爱!”我一口气说完。

“可是,总有一天,我会人老珠黄,我会比你老得快……”柳月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衰老的是你的躯体,不老的是你的心,你的灵魂,在我的心中,在我的眼中,你永远是年轻美丽的,你永远是蓬勃青春的,我最爱的是你鲜活的心灵和不老的气质,你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老……永远……”我伸手隔着桌子握住柳月的手,用无比真诚地眼睛盯着柳月。

柳月似乎被感动了,眼睛有些潮湿:“阿峰,我爱你……我一定会对得起你的,我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我也很感动,紧紧握住柳月的手,感受着柳月那纤细的手指传过来的热量:“月儿,我好爱好爱你,我会用一生来陪伴你,呵护你……”

那一刻,我们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我看到柳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比的深情和温柔。

那一刻,我知道,我和晴儿要结束了!虽然我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晴儿,应该怎么样去结束这一切。

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随即脸上的表情微微动了一下。

“你怎么了?”柳月敏锐地觉察到了我表情的变化,微笑着说。

“没怎么,喝酒!”我松开柳月的手,举起酒杯:“月儿,来,为我们,为我们的明天,干杯!”

柳月默默盯了我大约有两秒钟,就这两秒钟,已经让我感觉很难受,我觉得柳月的眼睛好像已经看穿了我的心,看穿了我心里想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很卑鄙。

还好柳月就只是看了一小会儿,接着就举杯和我碰杯,干掉。

“阿峰,当我们作为一个同事,一个同行的时候,我很看重你,很赏识你。你聪明、敏锐、机灵,善于交际,接受新事物特别快,很有做记者的天赋。我知道,只要你勤奋加努力,你一定会很快走在同龄人的前面,你一定会出类拔萃……”柳月放下酒杯,拿起酒瓶,边给我倒酒边说:“现在,你是我的男人,我钟爱的男人,我对你更加寄予厚望……男人,是不能一味沉湎儿女私情的,男人是一定要有事业……我希望你树立远大的理想,有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我希望你能成为男人中的佼佼者……我会做你的坚强后盾,最坚定地支持者……”

这是我心中的最大的愿望,柳月的话让我很受鼓舞,我点点头:“我记住了!”

“在你的圈子里,在你的周围,不要和你的同龄人去比较,而要把自己和最优秀的人去比较,不管他比你大多少,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所能做到的,只要你努力,只要你勤奋,你一样能做到……”

没有什么话比这话更让人受激励,我自信地握紧拳头:“姐,我会努力好好做事情的,我会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我会证明我的能力,我会实现我的人生价值,我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那一刻,我豪情万丈,壮志满怀。

柳月欣慰地笑了,用信任地目光看着我:“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知道自己是不会看错的……记住,不管任何时候,即使不是为我,也一样要有理想,要有作为……当然,为了我,我会更加高兴……社会很复杂,很残酷,很多时候,只有能力是不够的,还得有足够的外力……”

“外力?”

“是的,外力……”柳月轻轻地笑起来,“傻孩子,外力就是关系,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

…”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喝完第二瓶,柳月的脸更红了,面若桃花,妩媚妖娆地看着我:“阿峰,我们跳会儿舞吧……”

像第一次一样,我和柳月来到客厅,柳月打开音响,又是邓丽君的《恰似你的温柔》,柳月好像特别喜欢这支曲子。

当温婉轻柔的音乐洒满客厅,在柔和的灯光下,我和柳月搂抱在一起,在客厅里缓慢地移动着脚步。

跳着跳着,柳月慢慢牵引着我靠近了沙发,自己主动倒在了沙发上,一双炽热的眼睛看着我,将我的身体拉过去……

那一夜,注定是激情而难忘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我踏上了返回江海的客车,柳月亲自送我到车站,又给我买了一大堆路上吃的东西。

“回去好好工作,记得常来信,我也会给你写信的!”柳月站在车窗下,仰头看着我,眼睛潮潮的。

车子开动了,我依依不舍地和柳月挥手告别,车子走了很远,我回头看去,柳月还站在那里,显得孤独而寂寥。

相逢总是那么让人快乐,离别总是那么让人伤感。我失神地看着窗外翠绿的原野,下一次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柳月呢?

这次见面,柳月仍然没有和我谈起她的过去。她不说,我仍然不问,我知道到了该说的时候,柳月会告诉我的。

别离柳月,回到江海,我将面对晴儿,将面对和晴儿的诀别!

一想到这个事情,我不禁茫然失措,我不知道该如何向晴儿说,我心里很踌躇。

回到江海,我也没有想出该如何对晴儿说出分手的话,我缺乏足够的胆量和勇气,晴儿对我无可挑剔,我找不出理由,我不敢面对晴儿的善良,不敢面对晴儿被伤害的眼神。

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为人所不齿的混蛋。但是,我仿佛被某种力量所牵引,义无反顾地走上了一条单行道,无法回头。

虽然我没有对晴儿说分手,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晴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疏远晴儿。我每日除了工作,其他的时间都被柳月所充斥,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只有柳月。

回顾自己的感情变化历程,我感觉自己很可怕很无耻,亵渎了晴儿对我的爱,不配接受晴儿的爱,同时,我深深感到,原来我和晴儿的爱情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在柳月面前,我对爱情的坚信和执著,瞬间就灰飞烟灭。

时间在一天天流逝,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夏日的炎热已经退去,秋的凉爽悄悄浸到每一个人的身体。

在这一个月期间,我和柳月除了通过BB机呼叫之外,更多的是通过写信来交流,保持着每周一封的频率。

我给柳月写信,除了倾诉相思之情,就是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柳月给我回信,则更多的是和我谈我的工作,帮我分析工作中的问题和解决办法,鼓励我好好工作,偶尔,她也会谈起她在省委宣传部的工作。

我牢牢记住柳月的话:男人一定要有事业。

我把除了想念柳月之外的更多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去,周末几乎从不休息,一般都是在外采访,即使没有安排我的采访任务,我也会自己主动找选题,下去采访。

我这么做,除了工作原因,更多的是不想创造和晴儿在一起的机会,晴儿每次给我打电话或者呼我的时候,我总是在忙碌,在出差。晴儿几次到我宿舍来看我的时候,都吃闭门羹我都在县里采访。

从晴儿给我打电话的语气里,我感觉到晴儿一方面很想念我,另一方面又很心疼我,嘱咐我不要太拼命,要多注意身体。

我感觉自己和晴儿现在的话越来越少,俩人之间老感觉没什么可说的,曾经晴儿的绵绵细语是我以前最喜欢的调料,可是,现在在我的眼中,只剩下无聊和枯燥。而和柳月聊天,则是那么的充满韵味和哲理…… asuElbfXCkAfXzocovvtcZ38kex1V8ecHfQHrOA6ivrFWmvvFogDvvPIxLkIW5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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