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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给诺维科夫

(1927年6月29日,“温泉”)

亲爱的彼佳:

久未写信。最近这段时间,被从一处搬到另一处,不断地吃苦头。无法在信纸上如实地详细描写这些日子一波三折的变故,但可简述如下。

我无论如何也得离开新罗西斯克。经济和政治方面的观点不同,闹得不可开交,使我没有可能在那个曾经居住的屋子里生活下去。由于我的缘故,家庭成员和父亲冲突不止。这个“一家之长”是仇视我的。

为了离开这令人难以忍受的环境,我决定向新罗西斯克社保银行借出(预支)120卢布,再一次启程,到这儿接受硫黄浴疗。母亲陪我同来。结果造成了具有悲剧色彩的境况。

疗养区与克拉斯诺达尔市相距65俄里,一条高加索的僻静土路崎岖不平。花40卢布,雇了一辆汽车。我不能行走,躺在折叠床上,被塞进车厢。一路驶来,不断颠簸与冲撞,猛烈得我禁受不了,晕厥过去九次。不省人事的我被送进疗养院,安排好床位。汽车这一路上开了六个小时!亲爱的,我无法为你原原本本地描述这一场噩梦。我是连别人伸手拍打一下也会疼痛的,这却是一次野蛮驾车、不人道的旅程。我上当了,人家不说那儿没有修筑完好的公路——至于野蛮[缺损]在疗养院里,我苏醒了,经过一个星期,元气才渐渐恢复。目前正接受浴疗——硫黄浴疗,已六次,需要三十八次。但此时陷入了另一种具有悲剧色彩的境况。一个人在疗养院住下治病,每月110卢布——像膳宿公寓。嘿,那我母亲呢?乘车到达后,我口袋里剩下65卢布。去浴疗由马车接送,月费45卢布。那么吃呢?还有浴疗费每次75戈比,总之,我掉进了洞穴,不晓得怎样才能爬出去[缺损]。我给联共(布)区委去信,没有任何回音。唉,如今我正在寻找出路。眼前,仿佛纸币在飘飘浮浮,我只有一星期的最低食宿医疗费。亲爱的彼佳,你哪儿知道,我实话实说,任何时候我都没有像如今这么身处窘境。情况在发展,我交付了到7月5日为止的费用,显然我将被迁出疗养院,而且一文不名。到那时,精神上焦灼紧张,痛苦会达到极点……船到桥门自会直吧。瞧瞧,我的老兄,情况便是这样。你可知道,波利亚科夫是否还住在哈尔科夫?接到信马上回复,因为我和朋友们音讯不通了。眼前正是这么个死胡同,我一筹莫展。一星期后,囊空如洗,真不知道怎么办。

你抓紧时间来的话,还能在这儿遇到我。倘若库希在哈尔科夫,这封信也转给他看看,我要给他写信,实在没有力气了。

握你的手,彼佳。

你的奥斯特洛夫斯基
1927年6月29日

库班省(北高加索)

“温泉”疗养区

“疗管”第一疗养院6号病房。 Fti4YRc0BK2zR0/sLfciJxqoP51NGj8+oYbaqqK3KhRHAbEmJwzGAC9JMtqSrS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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