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10月22日,新罗西斯克)
亲爱的加洛奇卡:
昨天接到了你从莫斯科发出的一封信 。在哈尔科夫时,我寂寞得要命,如果知道你的住址,我肯定连连给你发信,多得使你受不了。
不过,遗憾的是你太平无事。
那个[研究]所让人讨厌得很,我每次和诺维科夫乘车从旁经过,都会扭过脸去——我实在憎恨。
有两年时间,我把自己的生命浪费了,疗效一点也没有。我多么想看到你。但那个[研究]所[的附属医院]关门大吉。你信上说整个8月在柳博京。真没办法。我有[意]乘车去找凡娜·叶夫谢叶夫娜,却也没去成。总之,我在哈尔科夫的那段日子过得沉闷忧郁。
在莫斯科呢,我平生头一回歇了一阵。生活在一群亲如家人的青年中间,如饥似渴地读书,读新作品,只恨时间太短促——总共才二十一天 。为什么我重回新罗西斯克?我一身是病,那些医生又赶我到南方住。在这儿至少待一年。否则,留在莫斯科的话,我的肺结核必定发作。
这儿暖和——一个个大晴天,阳光灿烂,还看不到秋色。偶尔刮起东北风,凉凉的。要在这儿待到明年4月,然后去距此40俄里的疗养地阿纳帕。我将在那边的海滨住到秋季,看看健康状况如何。倘若体力略有恢复,我上班工作去。倘若不行,就必须考虑考虑往后怎么办。加洛奇卡,我担心的是脊椎。它疼得厉害。相比之下,别的疾病似乎微不足道了。夜里老是睡不好觉。由于手脚酸麻,仰卧不行;侧睡则腰部剧痛。自己怎么也无法翻身,得别人帮忙。几乎不能行走了。一天挪动十步也极其费劲。慢性脊椎炎已经确诊,只是尚未弄清楚属于哪一种。
加洛奇卡,来信告诉我,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在不在[研究]所[附属医院]里?我想写信给他,详告病情,问问能否做矫形胸衣,因为脊背出了问题。你遇到凡娜·叶夫谢叶夫娜的时候,跟她谈一下,听听她对于穿矫形胸衣有什么看法。不知道穿上会不会有用?你瞧,病况捉摸不定。忽冷忽热的症状,怎么也摆脱不掉。这段时间,每况愈下,而不是在恢复。
为了不至于过早崩溃,需要坚强的意志。当一切显得灰暗时,日子经常过得郁郁不乐,但基本上自己能控制。带着斗争硝烟和建设热情的生活太吸引人,真让人无法轻生。无论怎样,至少永远怀着新的希望,纵然道路坎坷,但我会工作的。目前,生活在连连打击我,而我还手无力。不过仍有一线希望——看明年夏季在海滨疗养地如何。但愿出现转机,那就好了。
来信谈谈我们共同的熟人近况如何?他们在哪儿?怎么搞的,那个[研究]所[附属医院]还没开门?你不在上班吗?问候你的妈妈和妹妹,还有凡娜·叶夫谢叶夫娜。我会再写信的。眼下体力不支,写得又少又差。握你的手,加洛奇卡。
来信吧。
尼·奥斯特洛夫斯基(柯里亚)
1926年10月22日
来函地址:港口城市新罗西斯克,公路街2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