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找老板拿一套。”
路漫赶紧拦住宁渊,她无语地说:“老板就算你拿了你铺在哪里?这个房间下脚的地方都难找啊!而且就算你有铺的地方,我也担心你在地上睡,会不会有虫子。”
虫子两个字让宁渊变了脸色。
路漫将空调温度调高,将被子叠起来横在最中间,她躺在里面对宁渊拍了拍床说:“好了,三八线。”
宁渊站在原地没有动,路漫一下火大声音有些凶狠地说:“你不是打算我睡地上吧!”
宁渊摇头,终于躺到了床上,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胸口上,路漫还以为他在祈祷。
路漫折腾了一天,早就累得不行,宁渊躺好以后,路漫伸手去关灯,宁渊听见她动有些着急地说:“不要关灯!”
路漫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着急,想到之前好像就是怕黑让车失去控制的,没说什么,将手收了回来。
她闭上眼睛本想快点入睡,可她是真的很不喜欢光射在眼睛上,不管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拉了被子的一角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才勉强舒服。
安静下来,微微有一点声音都被无限放大,路漫听见宁渊在轻轻挠身体的声音。
像是小猫在抓墙的声音。
睡不着……
路漫终于忍无可忍地揭开被子,“老板哪……”
她一坐直身体,看清宁渊的身体就愣住了。
“我靠!你这是怎么了?”
宁渊的手臂有几条触目惊心的红痕,路漫心神一动,不顾宁渊的躲闪,将宁渊的衣服揭开,他的背上也全是红痕,在近乎完美的背上看起来有几分触目。
过敏?
顾不得什么,路漫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宁渊摇头,他蜷在床上像是一只小虾米,“不想出去。”
这里的晚上很黑,他很容易陷入极度的恐惧中。
“可你都这样了!万一严重怎么办?”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个衣服我穿得很难受。”
宁渊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挠自己的身体,白净的身体又多了几条可怖的红痕。
路漫恍恍惚惚想起,这个衣服的价格很便宜,他穿习惯了高端定制忽然换所以身体受不了。
这是什么富贵病啊!
“那你把衣服脱了,你的衣服明天就可以穿了。”
“我不!”
情侣装!
路漫也不知道宁渊为什么这么坚持,只觉得这人简直就是疯子。
“你听话!”
说着路漫就伸手去扯宁渊的衣服,宁渊双手环胸,抱着自己死不撒手。
“你——”
路漫气急了,你说这人这个时候是担心她吃了他么!
“都二十一世纪了,又不是活在古代!我看了不该看的,难得还能赖你负责怎么的!”
路漫一用力,一下将宁渊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宁渊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强迫过,白净的脸红彤彤的又羞又恼。
瞪大眼睛才发现路漫为了脱衣服方便,是骑在他腰上坐着的!
这要命的姿势!!
宁渊感觉自己的大脑一下就炸了,路漫却丝毫没感觉到什么,拿着他衣服一边叠一边说:“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你怕什么!”
你别动啊啊啊!
宁渊在心里咆哮,眼圈一下泛了红,这次不是因为恼怒,而是一种莫名的压抑。
夏季,真的是特别容易让人狂躁啊!
宁渊推开路漫,直直地冲进了厕所。
路漫虽然活了两世,可感情上一直都是小白,又被许兰和路乐联手教的像个白痴,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宁渊有多难受。
她只觉得宁渊似乎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啊!
不过他身上的红痕不能就这样放着,路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出门去了。
冰凉的水从宁渊的身体上一滴滴的往下面流,他靠在冰冷的墙上,却仍然觉得自己身上那股燥热下不去。
宁渊垂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眼眸暗了下去,浑身温润的光芒一下褪下去,变得十分冰冷。
良久他将手表取下来,看着手腕上那道深深的伤痕。
“你这个魔鬼!”
“宁渊你真是如你的名字一样,就是深远的人!”
“滚开,你这个肮脏的人!”
脑海里响起了无数的声音,宁渊漆黑的眸子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冷得像是深潭。
良久他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像是恶魔降临人间。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具彻底取下,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似乎变得有几分可怖。
“你,真像是一个变态啊。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伸手摸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自己变成了君子就配得上外面那个干净得像是天使一般的女孩么?
“你配吗?宁渊,你就是一个恶魔啊,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他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睛却越来越冷漠,这就是你的人生啊,你是一个可怕的人,你怎么可以拥有她呢!
“你不配——”
他昂起下巴,像是一个骄傲冷漠的魔鬼。
许久以后,他将手表重新戴了回去,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出去那一瞬,身上所有的冰冷和邪气消失得干干净净,又变回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浑身的气息似乎都是温暖的。
外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宁渊的眼眶忽的一红,他紧紧咬住牙齿,压抑着心底里的情绪。
可那情绪就像是深渊,在把他拉下去,有人在他耳朵边用温柔的声音说下去吧,只要下去了一切就解脱了,再也不会难受了。
窗外是漆黑一片,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在一点消散,下去吧……只要下去了,就再也没有烦恼和痛苦了……
只要……
“老板!”
门就在这时被推开,路漫带着浑身的热气拎着一个简单的塑料袋走了进来。
宁渊转头,双眼幽深地看着路漫。
路漫疑惑地看着站在阳台边的宁渊,她走出来看着宁渊皱眉问:“你想穿回你的衣服吗?可是还没干。”
宁渊的手在栏杆上轻轻敲击了几下,那一瞬心脏像是从某个地方被弹了回来,他终于感觉到了什么。
失控了啊。
“你出去干什么?”宁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