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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文筝在餐桌旁傻坐到晚上十一点,终于想起来自己不是铁打的,起身去洗澡睡觉了。但睡眠质量并不好,夜里做了不少乱梦,然后突然惊醒,睁开眼发现天还没亮。

她挪动目光,看见床头竟然站着一个黑影,心里“咯噔”一声,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后脑勺一麻。文筝起身要逃,可是双腿发软,还没等她挪下床,黑影突然抢身过来,一把抱住她。

“是我,阿筝。”

傅寂言的声音,还有他身上的味道,文筝都很熟悉。她长舒一口气,“你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干嘛?”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吻了上来。文筝脑子一懵,随即意识到此刻正在发生着什么,她被吻的透不过气,伸手推了推他,无奈力气太小,他整个人不动如山。文筝发觉他大约是心情不好,亲吻中带着一股急切,仿佛在四处寻找安抚。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呢?因为怀念前妻吧,可惜她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来这里找温暖?

文筝想起餐桌上那一桌子菜,是自己傻子一样准备了一整天的成果,结果还要由他儿子来提醒她,他今天不归,或许张嫂都知道他今天不会回来,只不过不好意思破坏她的好心情吧。

文筝想到这就异常委屈,她用了大力气推傅寂言,对方干脆去抓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拧到身后,文筝为了避开他,来回拧动身体。

老傅声音暗哑:“阿筝,别再乱动了。”

文筝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在发热,危险的气息瞬间盖上头顶,她使了全身力气挣脱他的钳制,一耳光就甩在他脸上,“傅寂言,你当我是什么?”话刚落,眼泪就不听使唤地滚了下来。

他舒口气,半晌才道:“抱歉,文筝。我不该爽约。”

文筝和他拉开距离,伸手随便在脸上抹了一把,“不需要,你不用道歉。”她低头缓和了一下情绪,“就是一顿饭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傅寂言没说话,他的确是忘了和文筝的约会,回到家时已经凌晨,张嫂专程等他,竟然还没睡,跟他说太太满心欢喜,一整天都在忙活,厨师来做了一大桌子菜,结果苦等了几小时,也没等到先生,最后把菜全倒垃圾桶了。

文筝的脾气,傅寂言清楚,她不在意的事情,倒是喜欢咋呼几句,越是在意,却越要装的云淡风轻。现在这种表现,想必是很在意他爽约的事。

天还没有亮,他伸手拧开台灯,发觉文筝脸上竟然有泪痕。

文筝不想被人看见她掉眼泪,连忙低头掩饰,傅寂言伸手握住她肩膀,“阿筝,有脾气尽管朝我发。别憋在心里。”

文筝伸手挡开他的手臂,“你走吧,我困了。”说完就一头躺倒在床上,不再理人。

傅寂言无奈,提议道:“我们今天一起吃饭?”

文筝没有回话,闭着眼睛假装睡觉,直到听见门锁的声音,她翻身坐起,对着窗外泛白的天空,一点儿困意也没有了。

早晨文筝下楼吃早餐,傅寂言已经去了公司。他信誓旦旦说要陪她吃饭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文筝看了一眼客厅茶几,叫张嫂,“茶几上那个小礼盒呢?”

张嫂道:“那个小礼物盒被先生拿去了,早上他吃完早餐,看见茶几上的礼物盒,就拆开看了。我也看见了,是一对袖扣,样式很精巧。先生喜滋滋地戴上去上班了。”

文筝撇了撇嘴,“不问自取。谁说我是买给他的了?”

张嫂没言语,抿嘴一笑,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晚上上完直播后,咏咏打来电话,说已经搭乘飞机返回C市,让文筝第二天一早去她家拆礼物。

谢天谢地,这女人还知道回来。只不过上门拆礼物真的好吗?

咏咏表现得非常无所谓,说这没什么,主要是带的东西有点儿多,不知道文筝喜欢哪个,都带出来太麻烦,索性让她上门选。

“阿筝同志,大家都是熟人,不要有顾虑嘛。”

于是文筝就抛开一切顾虑,隔天早上就杀到夏咏咏家去了。

半个多月不见,咏咏胖了一圈。文筝和她拥抱的时候,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她比之前大了一个尺码。

她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阿筝,你有没有发觉我胖了?”

文筝思前想后,没找到能将伤害降为零的表达方式,于是破罐子破摔,道:“我觉得还好,就是有点儿像等离子宽屏电视机。”

咏咏听了,抄起拖把就追了过来。

文筝躲到沙发后,跟她对峙,“名花有主,胖点儿没什么,让人有安全感啊!”

夏咏咏带回来的礼物全堆在地上,确实很占地方。她指了指,“喏,随便拆。喜欢的带走,不喜欢的留下。”潇洒的像一个土财主。

文筝也就没跟她客气,带着强烈的期待,一口气拆了六个礼盒,几乎都是北京小吃。

夏咏咏笑的见牙不见眼,凑过来跟她分享吃东西的心得,“北京管这个叫点心匣子,你尝尝看,超好吃。”

文筝了解咏咏,她眼里没什么难吃的东西。

咏咏又从礼物堆里翻出一个小盒子,示意文筝打开。她将信将疑地接过盒子,没敢打开。

咏咏挤眉弄眼,“打开看看,你肯定喜欢。非物质文化遗产哦!”

文筝边撕包装纸边道:“难不成你把南锣鼓巷的墙砖给我装回来了?”

她“啧”了声,“你怎么不问我要故宫的墙砖?”

包装纸撕开,包装盒里坐着一尊戏曲造型的兔儿爷。文筝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放在手上托着,左右端详,小模样别致的很,非常讨人喜欢。

“怎么样?我专门跑琉璃厂买的。”

文筝点了点头,“虽然不是故宫墙砖,但也很棒了。”

咏咏得意洋洋,“就知道你会喜欢。对了,我新学了一道菜,你等着我做给你啊。”

没等文筝说话,她风风火火就冲进厨房了。然后锅碗瓢盆一阵叮当作响,她端了一盘炸馒头片上桌。

“来尝尝,我新学的。”

文筝看了看炸馒头片,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厨房,问她,“菜呢?”

她指了指桌上,“这就是啊。”

“你别欺负我读书少,说好的是一道菜,你这明明是饭!”

她粗犷地挥了挥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然后拿筷子夹了一片递到文筝嘴边,“快尝尝,我跟Leo学的。焦黄酥脆,人间美味。”

文筝想着好闺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犹豫着咬了口,别说,还真不光卖相好,味道也不错,于是道:“我能跟你学学吗?你这没什么’传男不传女的’的门规吧?”

她翻了文筝一眼,“武侠小说看多了你。”

于是文筝跟着咏咏进了厨房,一边学一边吃。咏咏打听公司近况,文筝想了想,“没什么特殊的,还是老样子。”

她仰头哀鸣,“我一直觉得公司缺了我就不灵了。”

文筝看她一眼,“这是谁给你的自信心?”

回家后,文筝趁热打铁,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做炸馒头片。半小时后,她从一堆卖相不佳的炸馒头片里挑出几片装盘,然后端上桌。她坐在餐桌前,拿着筷子挣扎再三,决定试试自己的手艺。

老傅正好下班回来,他关门换鞋,隔很远就闻见家里一股烧焦的味道,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是文筝又下厨房了。

他走到餐桌前,看见文筝正捏着鼻子准备吃自己那一盘炸馒头片,于是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筷子,加了一片放进嘴里。

文筝下意识捂了捂眼睛,忽然想起来昨天被老傅爽约,两个人还在冷战之中,他倒是撇开老脸来屈尊来找台阶了。

她看着他脸色难看地咽下去那块炸馒头片,于是把跟前的一整盘子都推到他面前,示意他继续吃。傅寂言看了她一眼,文筝立即扭头看向别处,但她明显感觉到老傅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加了一片馒头片放嘴里了。

文筝扭回脸,眼看着老傅一片接一片地将盘子里的馒头片消灭掉,眼看盘子就见底了,她有些怀疑,难道她厨艺飞升而不自知?于是跃跃欲试地想亲口尝尝,以便于证实自己的猜测。她伸手捏盘子里最后一片馒头,却被傅寂言的筷子抢了先,他吃了一肚子炸馒头片,强颜欢笑道:“阿筝,你肠胃不好,不适合吃油炸食品。”

文筝撇嘴道:“说的好像你肠胃好似的。”

“那你还让我吃完这一盘东西。”

文筝哪想到傅寂言会做这么大牺牲?他吃东西向来挑剔,不合口味的东西几乎不沾筷子,大概是觉得自己昨天爽约的事做的过分,所以今天为了让她出气,竟然连她做的饭都敢吃。文筝想想,觉得也没那么气了,问道:“胃疼吗?我去给你找药。”

傅寂言缓了口气,摇摇头,语重心长道:“阿筝,如果真对厨艺感兴趣,去外面报个班学学。你老这么自己瞎琢磨,受罪的是我和儿子。”

晚上咏咏给发来微信,说Leo托朋友的关系给她谋了份差事,然后又说明天要去见Leo的爸妈,心里正忐忑不安呢。文筝实在没什么言传身教的资本,只能对她表达最诚挚的祝福。

两天后,咏咏约了文筝,跟她汇报战果,说两位家长见了她,没对她表现出特别喜欢,但也没表示出不喜欢。他们目前是什么态度,还不明朗。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同理,没有态度就是好态度。”

但文筝想,两位家长多半是碍于儿子的面子,不好说什么。

咏咏对文筝的话持怀疑态度,文筝不得不安慰她,“你放宽心,这不是还有Leo在前面顶着嘛。”

咏咏倒是相信Leo会维护她,至于其他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想到这,她不禁松了口气,一边用吸管吸杯子里的果汁,一边刷手机。

文筝拿手指敲了敲桌子,“别整天抱着手机刷头条了,你已经不在娱乐版做事了。”

咏咏头也不抬,“不在娱乐版做事,也可以当当‘瓜友’嘛。”话刚说完,她把手机扔给文筝,“阿筝阿筝,傅寂言什么情况?才刚消停几天,又出去泡小姑娘了。”

文筝拿过手机一看,得,又是头条。

《战旗总裁再陷婚变迷雾,牵手神秘女友》,大红色新闻标题异常吸睛,文章内容写的也是极具煽动性,最后配上几张像素极差的盖了“独家”水印的照片,立即招来无数评论。

有网友对傅寂言的婚姻状态仍旧保持关心,也有网友表示对也三天两头闹婚变感到麻木,认为这是一个“狼来了”的故事,只是傅寂言这种有钱人闲着没事博存在感的游戏。

文筝仔细看了看,照片拍摄于夜晚,光线不好,像素奇差,背景是某家星级酒店大门口,年轻女孩子挽着男人的胳膊,看样子正打算进酒店。

虽然只是背影,但男方肯定是傅寂言没错。至于依据是什么,文筝没有依据,凭的是直觉,是这些年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直觉。

文筝越看越觉得荒谬,照片中的女孩子看起来非常年轻,搞不好还没成年,老傅这是奔着犯罪去的吗?

咏咏“啧啧”两声,不解道:“前两天听你说傅寂言最近表现不错,怎么这么不禁夸?他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

文筝听咏咏这么说老傅,心里突然觉得不大舒服,维护道:“他是总裁啊,办事效率当然要高,翻个脸还翻一天那行动得多迟缓?”

咏咏一听这话,朝她竖起大拇指,“苏阿筝,你厉害。”

文筝也觉得自己维护老傅的行为太过明显,解释道:“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也知道有些媒体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嘛。”

话虽如此,这件事却被文筝搁在心里了,回家后还拿手机搜老傅的新闻。关注度倒是没有特别高,可能外界对老傅婚变的消息已经麻木了吧。

晚上,傅寂言喝了不少酒,他是被许特助扶着进的家门。文筝一看这架势,赶紧上前接应,结果傅寂言竟然不大领情,把她的手甩开了。许特助一看情况有点儿尴尬,也没进门就告辞了。

文筝心里恼火,他这是跟谁发脾气呢?难道有了二十岁的小姑娘,连她扶着他都遭嫌弃了?男人真是神奇物种,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说永远站在你这边,一副要为了你跟全世界为敌的架势,几天后扭脸就找了别的女孩子。

文筝很想干脆把老傅扔在客厅地板上,想象到他的狼狈劲儿,又不忍心了,于是不顾他的恶劣态度,粗暴地架着他往客厅走,然后把他甩沙发上。文筝正准备一走了之,好显示出她的潇洒来。结果突然从他身上闻到一股馨甜的水果香水味儿,心里“咯噔”一声,看他正揉着太阳穴醒神,文筝转身拨通了许特助的电话,问傅寂言晚上跟谁在一起。

许特助说是合作伙伴回国,傅总去应酬。

文筝不假思索道:“许特助你没说实话吧?”

虽然她没证据,诈他一下说不定有效,但许特助是什么人啊,长年跟在傅寂言左右,什么本事练不出来,立刻回她,“苏小姐哪的话?傅总真的是在应酬。”

算了,既然问不出来就别疑神疑鬼了,文筝挂了电话,转身回客厅。

傅寂言闷头坐在沙发上,显出一丝狼狈,文筝瞧着他不太好受,应该喝点什么醒醒酒。可是张嫂请假不在家,于是从网上找了食谱,准备亲自给他做醒酒汤。

网上醒酒的方法五花八门,有些需要药材和一些不常用的食材。张嫂不在家,就算家里有这些东西,文筝也不知道放哪了。想来想去,还是选了个最简单的,煮白菜汤。

按照食谱写的,白菜洗净切块,加了醋、盐和姜末,然后一锅炖。

等一碗白菜汤端到傅寂言面前时,他似乎已经比刚进门时清醒了不少。

文筝拍拍他肩膀,“老傅,把这个喝了。”

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皱着眉头道:“这什么?”

“醒酒汤。你喝这么多酒,明早上要头疼的。还当自己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吗?要注意身体啊。”

文筝这本来是一番好话,他却一本正经地问道:“阿筝,你嫌我老了?”

文筝立刻道:“不敢不敢,没人嫌你老。三十四岁大好年华,我随口胡说,你千万别当真。来,把汤喝了。”

两个人合作太不默契,汤碗一歪,滚烫的汤溅了不少在他手上,文筝赶紧把汤碗放桌上,抽了纸巾给他擦手,然后到冰箱拿了冰袋给他敷着。他却无知无觉似的,文筝感觉他要不是醉傻了,就是烫傻了。

汤被他弄洒了不少,文筝到厨房重新盛了一碗,放在矮几上,也没再催他喝。她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无心睡眠,张嫂不在,她怕老傅一个人在客厅睡着,大冬天的不盖被子可能会感冒,他身娇肉贵的,还是应该小心点儿。

文筝一边捧着手机刷新闻,一边守着老傅,新闻客户端突然推送了一条关于徐格非的消息,题目是——《甜炸!格林夫妇吻戏狂发糖!》

她顺手点开了新闻,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内容,新闻里贴了一张徐格非和林立晗拍吻戏的照片。看起来这就是网友们的今日份福利了。

几天前《剑指天下》网剧举行了开机仪式,徐格非发消息过来,说即将进组拍戏,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和文筝见面。

文筝就安慰他,让他安心工作,千万别胡思乱想。徐格非接连两次给文筝招惹来一堆麻烦,实在不敢轻举妄动了,于是只能乖乖进组拍戏。

文筝消停了几天,总算松了口气。可是新闻刚出不到十分钟,徐格非立刻发微信来解释,“筝筝,我都是为了工作,你放心,我对你的心不变。”

文筝哭笑不得,正琢磨着怎么礼貌而不失分寸地让他省省心思,还没等她回消息,傅寂言醒了,他突然起身,一把抽走文筝的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然后把手机扔回给她,“阿筝,在我眼皮底下和他聊的眉飞色舞,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文筝觉得他无理取闹,回想起上次被他无辜爽约,心里不自觉地委屈,“你做人别这么‘双标’,你又把我放在什么位置?约你吃饭不声不响消失一整天,动不动和别的小姑娘上热搜,你倒是闲得很。”

“上次爽约是我不对。”他顿了顿,苦笑道:“你吃醋我该高兴才是,但你和一个已经走了的人争什么?我即便放不下她,也只有那一天而已。”

“傅寂言,你看轻我了。你悼念亡妻,是人之常情,即便我们没有离婚,我也不会和一个故去的人争风吃醋。那现在的我,就更不会了。”文筝无法控制自己去回忆这几年来的自己,她在傅家就好像一个看客,看着一个故去的人用她的精神,将全家紧密地围绕在一起,将文筝排除在外。她不是没有想过和傅寂言一起过日子,可她努力再三,仍旧无法从他们固若金汤的关系里突围。

傅寂言冷着一张脸,“你以为离婚就能回到那个小明星身边?阿筝,让他身败名裂并不困难。”

文筝从没这么想过,自从离开徐格非,她就没有想过要复合,可傅寂言的话,她不能无视,“傅寂言你总是这样,为了你所谓的爱不择手段!我相信你可以让徐格非身败名裂,你最好现在就去!你让他越惨,我就越愧疚,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对吗?”

文筝无心再多说,“既然你酒醒了,就快去睡吧。我也困了。”说完就转身上楼了。

隔天一早,文筝醒来,下楼看到茶几上空的汤碗,问张嫂摆在茶几上的白菜汤谁喝了。

张嫂有些莫名,说不知道,她回来就是空的。 ldDheHLbeMynGeeJaOu7ZeyoTcudhzmKOmbki05y6bXXMDcOEViiBy9z5Im2dK9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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