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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文筝听到消息,一早就来了公司。正巧看到咏咏搬着私人物品等电梯,两个人又一同搭电梯下楼。咏咏情绪还不算太差,竟然有心思开玩笑,说要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她“脱离苦海”。

说的就好像误入歧途的堕落少女突然被赎了身一样。

文筝说:“走吧,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咏咏一听有东西吃,辞职的阴霾立刻被一扫而空。文筝觉得,咏咏表面上脑子不装事而已。这种被栽赃的事情,搁到谁头上,都觉得怄气。她能这么看得开,也是很难得了。

两个人到达餐厅后,迅速地点菜点酒。不一会儿,前菜和酒水上桌,咏咏给文筝和自己满上酒,然后举杯,“恭喜我修成正果,再也不用受郑琳琳这个千年老妖的管制了。”

文筝跟她碰了碰杯,“我是不是还得恭喜你恢复‘自由身’?”

她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能算‘自由身’?”

文筝搞不清楚为什么夏咏咏同学能突然把话题扯到她男朋友身上,为了避免失业话题带给她不愉快的体验,于是附和道:“是是是,你说的没错,身上套着Leo爱的枷锁,你是要多不自由,就有多不自由。”

夏咏咏一拍桌子,“说的好!我就想一辈子被Leo爱的枷锁套牢!来,为爱的枷锁干杯。”

爱,大家倒是都挺向往的,可当下不少青年男女得到的,仅仅是“枷锁”而已。

咏咏电话铃声响了,她腾出手来接电话,从她嗲声嗲气的说话方式来看,肯定是她那个粘人的男朋友Leo。夏咏咏在电话这头说了自己已经办好离职手续的事,前一秒还在撒娇求安慰,后一秒不知道听了什么,立刻“生龙活虎”,发出“杠铃”般的笑声,连声说好。

文筝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她拿着电话跟Leo起腻。几分钟后,两个人聊完挂断电话,她一拍手道:“Leo去北京出差,邀请我去玩。来来,干一杯,我正愁没地方消遣呢。”

咏咏这一走,文筝在公司的乐趣少了很多,没人像咏咏一样,跟她一起谈天说地,适应了好几天,才慢慢缓过来。

而夏咏咏同学的日子过得就非常惬意了,Leo出差之余,利用闲暇时间陪着她把北京能逛的地方都逛了一遍。咏咏颇有感触,本想着去体会一番老北京风貌吧,结果发现原来全国的老胡同都差不多一个模样,连卖的纪念品都差不多。去小吃街里吃点儿当地美食吧,结果发现全国的就是北京的。

此刻,夏咏咏正和Leo手牵手漫步于北大未名湖畔,美其名曰找回青春时代的记忆。

文筝揶揄她,“夏咏咏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去北大找什么青春记忆?你的青春又不在那。”

她哈哈一笑,“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然后又跟文筝形容了一下燕园学子的精神风貌,最后打算以一首《燕园情》作为本次行程的结尾。文筝捂着耳朵等她唱完,然后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C市。

她说快了,明天再去一趟八大处。搞了半天,这件事她还没忘。

之后又闲聊了几句,本以为要挂电话了,结果咏咏趁Leo去买水的空档,神秘兮兮地说:“Leo打算带我见他爸妈了。”

言情小说思想不光影响了咏咏,连文筝也没放过。她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你不会是有了吧?”

咏咏在电话那头突然就安静了,文筝一想,果然被说中了。结果她咬牙切齿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文筝长出一口气,“虚惊一场哈哈哈……你接着说。”

“他爸妈希望他尽快结婚,好继承家业。他妈妈一直在给他安排相亲,Leo说要拒绝就得有过硬的理由,唯一的方法就是带我见家长。”

据文筝所知,征云集团是家族型企业,子承父业也是必然的。他们想让Leo早点儿结婚,早点儿接班,那也情有可原。

咏咏说,Leo的妈妈给安排了几次相亲,都被他借故推掉了。她本打算两人关系稳定些,再去见家长。可眼观情势催人,她生怕Leo禁不住他妈妈折腾去相亲了,再在相亲时来一出一见钟情。

“你先别自乱阵脚,宝贝儿。照我看,Leo妈妈会为难你是一定的了,但这不是还有Leo在前面顶着嘛,你先淡定点儿。越是乱,就越是容易让对手抓到破绽。”

咏咏上下牙直打架,“对对对……对手?把Leo妈妈看成对手,这不太好吧?Leo可说了,他爸妈是知书达理的人。”

“对自己亲儿子,当然百般爱护,唯恐不够。何况Leo也不可能一上来就跟你抖落父母的不是。”

“说的有道理啊,阿筝。看来这真是一座难以征服的高峰,但是我不能退缩啊,万一退着退着退出去了,那就追悔莫及了。Leo他妈妈卯着劲儿的给他找对象,逼得我无路可退了。我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不能躲着不见啊。不过话说的容易,事到临头还是很犯怵。你是过来人,我跟你取取经?”

“我算哪门子过来人?”

咏咏才回过神来,文筝确实不是过来人,她一个协议结婚的女人哪懂见公婆的痛苦?

文筝和傅寂言当初协议结婚,并没有婚礼。而自从文筝认识老傅,就没听他提过一句他父母的事情,以至于有时候她怀疑老傅是孤儿院长大的。但显然不是,傅尔嘉五年前被送去美国,据他说是去了爷爷家。

文筝有时候又想,小孩子的话不能全信,礼貌起见,他们见了上年纪的男人都叫“爷爷”。

元旦过后,越来越接近年尾。每到这时候,人们就在期待春节长假,城市里的氛围也越来越轻松,公司里的事情也逐渐减少。

徐格非自从上次跟文筝表白之后,和她见面也频繁了起来,基本上只要他有空闲,就约文筝一起吃东西。文筝有些挣扎,一方面想跟他做朋友,一方面害怕他如果真的一根筋地想把她追到手,想必又少不了一场风波。

徐格非仍旧是那个乐天派,对此仿佛无知无觉,送花送礼物,文筝不能拿回家去,怕给傅寂言看见,到处藏藏掖掖的。

最后没办法,文筝只能耐着性子开导徐格非,“你送这么多礼物,太浪费钱了。”

徐格非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不缺钱。”

看他回答的一本正经,文筝还真是没法反驳,只能转而寻找其他突破点,“你这样一直送礼物,毫不掩饰地表达自我,很容易让我婚内出轨的你知道吗?”

徐格非突然握住文筝的手,“我的目的就是把你从婚姻中拯救出来,筝筝。”

文筝抽回手,拍了拍他手背,“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现在还没离婚,你的所作所为和勾引已婚妇女有什么分别?这对你和我的名声都不好。尤其是你,你有歌手、演员、明星这么多耀眼的身份,你不想再加上一个‘男小三’的坏名声吧?这对你的前途绝对百害而无一利的。”

徐格非皱了皱眉,似乎被文筝说动了,她再接再厉,“我知道,你跟我一样,骨子里都是保守的人。想想看,这件事放在古代,得是多大的丑闻?”

徐格非点头道:“筝筝,你说的没错。”

文筝心满意足道:“所以拯救我脱离婚姻围城的方法不止这一个,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嘛。”

“可是……”

文筝截住他,“没什么可是,你再送东西给我,我真的没地方放了。”

徐格非似乎有同感,点头道:“粉丝也会经常送礼物给我,拦都拦不住。后来美行姐想了个办法,除了一些特别有纪念意义的礼物我留下,花钱买来的如果无法退还给粉丝,就捐掉。”

文筝苦着脸,“你再送东西给我,我也只能拿去捐了。”

两个人才算达成共识。所以这次两个人见面,徐格非没有再带礼物,文筝不禁松了口气。

徐格非说接下来会忙一阵子,有一部新剧要开拍了。这部戏正是战旗新端游《剑指天下》的衍生剧,出品方正是战旗国际旗下的影视公司。战旗方面负责人找到了唐海的沈美行,想让徐格非来饰演男一号。沈美行认为这部剧非常适合徐格非,就给了接下了邀约,签了合同。

徐格非跟文筝说不想演戏,文筝不解,“为什么?难道女主角不年轻貌美吗?”

徐格非说不是,“女一号正是《剑指天下》的代言人林立晗。”他顿了顿,接着道:“跟女主角没关系,只不过接了这部戏,我的新专辑又要往后推,一推再推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文筝知道徐格非的心思,别看他表面上非常适应明星的工作和待遇,但内心里仍旧对做音乐保持着最初的热情,现实和梦想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有些人实现不了梦想,是因为要承受生存的重压,无暇他顾。而徐格非这类人,因为见过繁花似锦的花花世界,想要返璞归真,坚持自我,反而更加困难。他或许只是利益链上的一个小环节,但是他前后捆绑着无数利益,让他抽身不得。难得他还有这个心思。

文筝只能让他尽量看开一点儿,不要太为难自己,除此之外,她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第二天一早,文筝再次体会到了上热搜的感觉,这次还是跟徐格非有关,之前她说老傅是行走的热门话题,看起来徐格非尤甚。昨天她和徐格非在餐厅吃饭的工夫,被人拍了照片,然后又被各家媒体争相报导,于是她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徐格非每次出门,都恨不得武装到牙齿,帽子口罩墨镜一个都不能少,饶是如此,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文筝看了一些网友留言,无非还是老一套。咏咏身在北京,特地打电话回来安慰她,让她想开点儿,“这世界上永远有人闲的无聊,想看别人难过。你如果真的难过,那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文筝还能笑着回应,“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她看了看日期,“你在北京这么久,还没玩够?难不成Leo带着你在那边儿安家落户了?”

咏咏笑呵呵地,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就快回来了,好好在家等着我宝贝儿。”

其实本来文筝并不大在意网上那些流言,自从当了女主播,善意的恶意的言语她已经见了不少,结果到下午有人挖出来她就是之前徐格非发微博力挺的那个十八线女主播,又有人说这个女主播就是传说中战旗国际总裁的老婆,一群翻旧账的人全涌了上来,最后连文筝在C大时被人冤枉当第三者被包养的事都挖了出来。

这回大家不干了,理智一点的人说两个人就是吃个饭而已,劝大家不要乱想,徐格非不会看上这样一个生活混乱的女人,不理智的那些直接骂文筝恬不知耻,勾引完别人又来勾搭他家“爱豆”。甚至有网友“人肉”她,然后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她的手机上。文筝毫无防备,结果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对方劈头盖脸的谩骂侮辱,她吓得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文筝一瞬间仿佛被拉回几年前,那时的她面对无休止的谩骂,不禁一遍遍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最终她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文筝情绪有些混乱,为了平复心情,她关掉手机,企图切断和外界的联系。

下午去公司上直播,同事们对她的态度倒没什么明显变化,文筝不确定大家都看到了什么,大家虽然都知道了她和徐格非曾是大学校友,两个人吃个饭很正常,但是关于她在C大的那些流言蜚语,还有她和傅寂言的关系,没人上前问,却不代表大家没看到。文筝只能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那种滋味,在C大时因为流言蜚语而遭到全校排挤,这件事就像印刻在脑子里一样,只要想起来,她随时都要崩溃大哭。这些年她过的很平静,因为傅寂言把她保护的很好,避免她接触任何有可能招致非议的事情。

有两个关系不错的同事,看她情绪不高,过来安慰她,“网上那些人仗着说话不用负责任,所以才疯狗一样乱咬人,你不必放在心上。”

文筝强笑着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没事。”

可是晚上这一场直播状况糟糕到她险些当场逃走,直播间里涌入了大批网友,几乎清一色都是来讨伐她的,想想也对,热搜上出过力的网友们,能保持中立态度的也不会专门来直播间,至于支持她的人,在评论区的留言几乎瞬间就被淹没,根本没有实力与对方争辩。

直播间里也是一片辱骂之声,甚至有人开始胡乱捏造一些关于文筝的故事,混淆视听。文筝的一些粉丝看了这些东西都忍不住信了,认为这不是“空穴来风”,于是选择倒向对方阵营,还扬言不再看文筝的任何直播,也不再参与任何互动。也有相当一部分信任文筝的人,他们一直在试图维持直播间秩序,幕后工作人员也一再地发警告提示,希望大家适可而止。但这种混乱场面一直持续到直播结束,文筝硬着头皮总算把节目做完,感觉已经筋疲力尽,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她躲到卫生间里去,想一个人静一静,刚刚的直播虽然是完整的,但文筝明白,她的表现一定糟糕透顶。不知道广告合作商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公司有意见。文筝摸了摸自己假笑到麻木的脸,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铺天盖地的谩骂,不明真相的陌生人们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她的对立面,没人听她申诉,所有人仿佛都商量好了,一致将她当成敌人。

文筝那时候就想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么多人能够迅速达成同一阵线来敌视她呢?

她情绪有些低落,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二十分,拿出粉盒补了补妆,然后出了公司大门,去地库取车。

地库里灯光昏暗,文筝走到车跟前才发现,前挡风玻璃被人敲碎了,像一张蜘蛛网一样铺在玻璃上面。引擎盖上被人贴了纸条,写着“傅有财去死”。文筝吓得后退两步,生怕这时候突然有人冒出来袭击她,她连忙掏出手机,想打给傅寂言求助,越急越乱,手根本不听使唤了。

突然身后响起脚步声,文筝不敢回头看,迈开步子就要跑,却被人一手抓住。她险些惊叫,直到听见身后人的声音,“阿筝,是我。”

文筝回头,竟然是老傅!她紧绷的神经一松,想起刚才的一幕,她瞬间崩溃大哭。傅寂言将人搂在怀里安慰,“别怕,是我。”

文筝搂紧他的腰,不住地掉眼泪,“我还以为是坏人来了。”

他拍了拍她后背,看了一眼旁边的车,从损坏程度看的出文筝跟徐格非这起风波有多严重。

文筝哭过一阵,情绪总算稳定下来。傅寂言扶着她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一路上文筝沉默的很,两只眼睛盯着一处,有些木讷呆滞。傅寂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文筝多年前的抑郁症发作时的状态还历历在目,他心里一揪,阵阵发疼。

回到家后,文筝状态仍旧非常糟糕,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傅寂言抚了抚她脸颊,“阿筝,跟我说句话。”

文筝挪了挪眼珠,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好像全世界都在针对我。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他们凭什么骂我?”

“你不用在意外界怎么对你,他们不重要。”傅寂言握住她的肩膀,“阿筝,你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文筝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得到了一丝安全感,她点了点头,把头埋在他怀里,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猫。

傅寂言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百般滋味,下午开会回来,许特助才把文筝和徐格非上热搜的事情告诉他,那时候事件已经有些不可控制。他大略翻看了一下网络上的留言,大家对文筝的态度非常疯狂,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心里发慌。

晚上工作结束,他急匆匆开车往文筝公司赶,好在离得不远,他来的还算及时,否则会发生什么事,他简直不敢想。

文筝的情绪不稳定,他决不能让她像当初一样,陷入那种无助的境地,于是提议道:“阿筝,明天去严医生那一趟好不好?”

文筝抬头看他,疑惑道:“哪个严医生?”还没等傅寂言回答,她自己反应过来了,是当初为她治疗抑郁症的严医生,她摇头,“不用,我没事。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傅寂言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和鼻头,有些不放心,但又不好逼她,只得同意,“不舒服就告诉我。” s26Buur0V2+k/ttK2kULHsLbZjR77SRVJ5dC0dbeGYUweXhGSxzIOr9AY70yj+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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