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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文筝进家门时已经晚上九点多,傅寂言难得清闲,竟然坐在客厅沙发里看杂志。

文筝这几天与他的关系出奇的和谐,她凑上前坐在他对面,想着主动些维系这段得来不易的和平。

“回来这么晚。”傅寂言头也没抬,继续看他的杂志。

“咏咏请我吃饭,所以……”

他抬头瞥了文筝一眼,哼了声,“你和夏咏咏都多大的人了,做事不能稳重点儿?在外面作天作地,当我不知道?”

他知道什么了?文筝猜度,难不成晚上和夏咏咏假装情侣的事儿,被他知道了?

文筝问:“你怎么知道的?”问完又觉得有些多余,她青春年少时非常叛逆,那时候老傅就喜欢玩这套把戏,美其名曰是监督她学习,实则是监视和窥私心态作祟。她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满是束缚的时光里,眼前和他所有的和平共处都仿佛成了假象,“老傅,这么多年了,你还对搞小动作乐此不疲,不觉得有点儿单调吗?”

她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去,和对面的男人共处一室都觉得气闷。谁料想他一伸手就将她拦下了,然后一把拽进怀里。他的怀抱坚实有力,紧紧箍着,根本挣扎不开。文筝人在气头上,就不太管得住自己的行为,对他又踢又打,他也由着文筝乱来。

等她实在累了,才消停下来,准备养精蓄锐,卷土重来。

傅寂言见文筝安静下来,“不打了?再打我可不由着你了。你跟夏咏咏这么胡闹,被外人看到像什么话?”

文筝虽然打累了,但不影响说话,反驳道:“我和夏咏咏就是俩市井小民,走在大街上没人多看一眼,能给你造成多大的负面?倒是你自己,隔三差五就搞个话题出来,上热门比那些小明星还勤。你约束别人的时候,也好好看看自己!”

傅寂言松开她,笑道:“是吗?刚刚李欧来电话,说我老婆跟他女朋友合伙演戏坑他,让他下不来台。”

文筝当场愣住,没听错吧?傅寂言和Leo竟然认识,世界也太小了。这么说她是冤枉老傅了。

文筝有些理亏,低声细语道:“你怎么回他的?”

“我说我老婆年纪小,爱胡闹,让他别放在心上。”

文筝听了心里一动,两个人领了离婚证这么久,老傅似乎还是喜欢这么称呼她,每次纠正他,他就一堆大道理等着你,说什么协议规定,又说平时界限划的太清,到外面容易露馅。文筝抗议几次无效,也就随他去了,现在听到都不会反驳他了,只是问:“他是什么人?”

傅寂言挑了挑眉,“你不知道他是谁?”

文筝摇了摇头,这她可没打听过。

老傅又问夏咏咏知不知道,文筝摇头,如果夏咏咏知道,她也应该知道,毕竟那家伙不是什么嘴严的女人。

“不知道就敢跟人谈恋爱?”

傅寂言连这个也知道?看来他是不忙吧,竟然还有时间操心员工的个人问题。

“他爸爸是李征云。”

“这么说Leo是征云集团的继承人?”这可是个爆炸性新闻,如果给咏咏知道,她会不会后悔今天跟他分手的决定?

“你们很熟吗?”文筝问。

傅寂言说不熟,只是生意往来。生意人之间最好面子了,文筝暗自抹了把汗,看起来她和夏咏咏真的给老傅丢脸了。

隔天到公司,文筝问咏咏,是不是真的打算跟Leo拆伙了。她非常明确地表示,不想跟渣男谈恋爱。

文筝试探道:“你知道他什么来历吗?”

她盯着电脑屏幕,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什么来历?他爸是城南总瓢把子怎么的?什么来历也分定了!”

文筝一想,既然咏咏这么有决心,就别透露Leo的身份了,让她平添烦恼。何况她和咏咏也都认为,物质条件不是最重要的,长相和身材才是。

当然这不过是一时玩笑话,只不过依照夏咏咏的描述,Leo确实不太适合她。

但是三天后,这个不成器的夏咏咏又兴冲冲地跟文筝说,她和Leo复合了。

文筝以为自己耳鸣幻听了。

于是夏咏咏就详细递描述了Leo这几天分别用了哪些浪漫手段追回的她,说完话就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文筝摸了摸额头,这男人和男人果然还是不一样,她突然有点儿嫉妒咏咏。

不过咏咏说,她现在面临了一个新的难题。文筝心想,你以后大概还会面临更多的难题。

她说:“最近Leo花在我身上的钱有点儿多,我都发憷了。仗着家里有点儿钱就到处挥霍,这可不好。我爸妈可不喜欢不会过日子的男人。”

文筝盯着她道:“夏咏咏,你真不知道他家什么背景?”

咏咏见她这么严肃,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什么背景?不会是黑社会吧?城西总瓢把子?不,应该不是,据说城西总瓢把子姓刘的。我未来老公要是个捞偏门的,我妈肯定会上吊的,我爸……他会吊死我的。”

看看夏咏咏同学丰富的想象力,怎么也该是个当红言情作者啊。

于是文筝把Leo的背景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顺带还告诉她,俩人假装情侣的事被傅寂言知道了。

她愣在原地三秒钟,又问,“征云集团是做什么的?”

文筝随手百度,然后把手机扔给她,“喏,自己看。”

夏咏咏看完像是被吓到了,开始瞎念叨,“阿筝,他是个真正的金龟婿啊,你说我是不是得好好把握机会?”她想了想,又摇头,“不不不,一入豪门深似海啊!”

“怎么了这是?”文筝握住她的手,却被她反握,“不行,我得重新考虑我和他的关系了。你说他和我谈恋爱,会不会只是玩玩?”

文筝对Leo并不了解,一时间也不好下定论,“这个需要你自己来判断啊,宝贝儿。”

夏咏咏默默地松开文筝的手,转脸面对显示器,眼睛里却全是空茫。她一整天魂不守舍,写东西的时候还动不动就发呆。下班前,Leo来电话约她吃饭,也被她拒了。说想不明白两个人的关系之前,不打算见他。

文筝提议,“你可以跟他当面谈谈,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咏咏摇头,“还是我自己先捋清楚了再说吧。”

Leo和她恋爱的这段时间,简直是她这二十多年里过的最开心的日子了,要说Leo对她不是真感情,咏咏是不信的,一个人的爱意就像眼睛里的星光,是没办法隐藏的,她从Leo的眼睛里看到了星辰一样的光芒,只是这星光能否抵得住现实重压,却是个未知数。她叹息,现在两个人感情还没好到非卿不可的地步,及时刹住车分手,说不定还能少受些锥心之苦。将来二人势必要在家境悬殊这个问题上经历波折,能不能经得住考验,谁也说不准。可就这样放弃,她又舍不得,想想要跟Leo分开,她整颗心像被攥紧了,一揪一揪的疼,仿佛随时能流出眼泪。

文筝开始为她担心,这段感情本来挺顺遂的,现在也变得一波三折,看来咏咏和Leo的感情也少不得要走些弯路。

之后的几天,咏咏因为理不清关系,看不清未来而陷入冥思苦想,以至于来自Leo的邀约通通被她拒绝。小伙子实在扛不住相思之苦,就直接杀到公司来了。

前台妹子一看是个年轻帅哥,非常乐于为他服务,热情地替他叫了夏咏咏出来,其他员工一看有帅哥出没,立刻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凑上前围观。

夏咏咏面对众人如狼似虎的目光,尴尬地起身,拽着Leo出了门。

这也就是郑琳琳没在公司,否则她的饭碗恐怕不保了。

两个人下了楼,深秋的风有些凉,咏咏紧了紧衣襟,两个人找了把长椅坐下。这几天她反复考量二人未来,最后得出结论,二人根本没有未来。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走起来不光辛苦,还消磨意志和情感。

半晌,她才开口说话,说自己知道了Leo的真实背景,沉默半晌后,艰难说道:“Leo,我们分手吧。”

Leo急了,“咏咏,抱歉。本来我从没想过,有钱的爸妈和好的家世会成为我恋爱的阻碍。但是……”他顿了顿,又叹息道:“我跟你坦白,我妈的确可能会不答应我们在一起,大学时我有个女朋友,我们曾经很要好,因为我妈的种种干涉行为,我们分手了。那时候我们互相猜忌,谁也不信任谁,彼此伤害到最后,只能选择分开。这就是我妈想要的结果,她得逞了。”

咏咏看了他一眼,犹豫着没说话。

他继续道:“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重走老路,我不再软弱,我……不能错过你。希望你也不要对我失去信心,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挺不靠谱的,但你至少试一试,也许这条路没你想的那么困难。别让我一个人在前面孤军奋战,好不好?”

咏咏看着Leo的目光,他既真诚又无辜的小眼神还真是撒娇神器,她没法招架了。

“你相信我,咏咏。”Leo说着,紧握住了咏咏的手。

咏咏知道这时候应该把她所想到的各种艰难险阻都一一说出来,看他有没有什么应对方案,而不是听他说些肉麻情话,但咏咏不忍心翻出荆棘坎坷,刺伤了他,她又何尝能全身而退?

“我需要仔细想想,Leo你给我点时间。”

“咏咏,如果你怕我妈将来阻挠我们,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领证?我这就回家偷户口本,神不知鬼不觉。晚了恐怕真被我妈发现了。”

咏咏看的出,Leo不是随口说说的,立刻阻止他,“别别别,别为了我们的事和你爸妈闹僵。说不定这么多年过去,你妈妈已经改变想法,不阻止你和门第悬殊的女孩子恋爱了呢。咱们别轻举妄动,在家长心里留下坏印象。”

Leo露出笑脸,“这么说,你答应不分手了?答应跟我一起面对了?”

咏咏想,既然舍不得分,那就只能继续往前了,留在原地踏步是不可能的。她点点头,“既然你愿意冲锋陷阵,那我就坚决奉陪到底。未来什么样,我们都不清楚,但是争取过了,就不留遗憾了。即便最后我们还是败了,也还有并肩作战的革命友谊,爱情可以被牺牲,但回忆却永远留存。”

Leo侧身抱住她,“咏咏,我知道你心里没底,要对我有信心,嗯?”

咏咏点头,“好,我对你有信心。但是我得回去上班了,万一CEO回来发现我不在,不好交代。”

Leo不乐意,“CEO谁啊?男的女的?”

咏咏吼道:“女的!”

送走了Leo,咏咏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来,无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仰天长叹。

文筝恰好刚开完小会,过来就看见咏咏刚回来,于是凑上前说话,“看你挺累的,难不成出去开房了?半小时一个来回,太拼了吧?”

夏咏咏被她吓了一跳,抡起胳膊要打人,“苏阿筝,你脑子里有没有点儿健康的东西?”

文筝停止开玩笑,问她,“到底什么情况?Leo找你干嘛来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这两天没见他,他觉得受了冷落,心里非常不平衡,所以来公司找她“取暖”。

“你还不让我往歪了想,你先告诉我你们怎么‘取暖’的?”

咏咏险些拍案而起,指着文筝半天说不出话,文筝攥住她的手,“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她捂了捂脸,又叹气,“都怪我心直口快,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他了,还提了分手。”

“他怎么说?”

“就是跟我表决心,让我别放弃。他大学时有个女朋友,两个人硬生生被他妈妈拆散了。前车之鉴在这,我怎么可能在他父母那里顺利过关?”

“这种事都不好说,说不定他妈觉得你特别合眼缘呢?何况Leo与大学的那个女朋友,是不是因为家世问题被拆散,只有他妈妈知道,说不定俩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咏咏阻止她继续发挥想象力,“别往下说了,否则我怕我和Leo也成了亲兄妹。”

咏咏看着文筝,说不打算分手了,即便她有顾虑,但是乐意继续蒙眼前行,虽然结局已经差不多注定,前路也一片泥泞,但她还是打算好好继续这段感情。这就好比一个生病的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会把每一天都过的精彩。假如她和Leo有机会走到最后,那之后所有的幸福都是白捡的。这就好比那个大限将至的人突然有救了,余生都是惊喜。

“他答应了要去冲锋陷阵,我绝不能打退堂鼓,拖他后腿。”

文筝紧握了握她的手,她自己想的这么明白,大约也不需要别人多说什么了。

夏咏咏突然心血来潮,说既然大家不分手了,不如周六晚上吃顿好的庆祝一下,也不枉一波三折地折腾一回。于是打了个电话给Leo,让他订个餐厅,又拉上文筝去做证明人。

周六那天恰好没有直播,文筝想想也没什么安排,于是就答应了。

Leo订的这个餐厅,还真如小说里常写的那样,外表“其貌不扬”,内里“别有洞天”。当天,三个人在胡同里七拐八拐走了很长一段,最后进了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落,地方不大,赶上周末,人满为患。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笑脸迎了上来,跟Leo认识,叫他“小老弟”。两个人寒暄过后,中年男人招呼了服务员来,接过服务员手里的盘子,让服务员带仨人去了包厢,自己又回到各桌客人之间,像一条游鱼进了水里。

Leo说那是店老板陈冲,文筝打趣说现在生意这么难做吗?老板还亲自端盘子。

Leo说不是,陈冲也是个食客老饕,来店里的多半都是熟人,他喜欢跟大家一起讨论美食,所以总在大堂忙活。其实他本可以把规模做大,但他心思不在开店上,他的重点是以菜会友。

听Leo这话,这家店肯定好吃无疑了。据说老板吃遍大江南北,还是觉得潮州菜最棒,于是挖了个地道的厨子,回老家C市开起了私房菜馆。

好菜上桌,文筝摩拳擦掌,预备大吃一顿。但吃着吃着就觉得没胃口了,她这“电灯泡”的身份实在尴尬,看着夏咏咏和Leo不时传递出甜腻腻的信号,文筝的食欲渐渐没了。

白蹭饭这种事,看起来也讲究场合。

所以文筝借着去卫生间的由头,转身想去院子里透口气。

这两天气温骤降,隐约有了初冬的味道。晚上冷飕飕的风直往衣服里灌,文筝的大衣放在包厢里,又不好回去拿。身上的线衫很薄,不抗风,至于下身,为了漂亮只穿了短裙和丝袜,跟光腿没什么区别。文筝搓了搓手臂,决定还是忍一会儿再回去。

十分钟后,夏咏咏的电话追过来,问文筝是不是掉在马桶里了。

文筝打算回包厢去,没想到却在这遇见了熟人。徐格非和几个陌生人正往出走,看样子是刚吃完东西。她有阵子没见到徐格非了,有关于他的消息,恐怕广大粉丝比她清楚的多。徐格非有空就来看她的直播,也偶尔来电话。两个人就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倒也轻松自在。

几个人走到院子里,文筝才看清竟然还有另一张熟面孔,模特金萱,就是结婚纪念酒会上和老傅一同出现的女孩子。

文筝本来还纳闷徐格非为什么和金萱同时出现,但一想他们同在娱乐圈,有交集也是很正常。

徐格非正和一位御姐范十足的女士说话,看举止姿态,两个人应该很熟。女士高挑纤瘦,从衣着到妆容都精致得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徐格非一抬眼就看到文筝站在不远处,立刻兴奋地上前,“筝筝,你怎么在这?” XIp8zYQjWeZoMAbCp03Rbfr3DRUP0C1VOlAC3qbCw1xhQqU0GXQ5rli3wEuxrsp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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