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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第二天一早,傅寂言又早早离开家门去了公司。文筝怕他杀个回马枪,也赶紧开车溜出家门。天气炎热,一大早就已经热气翻滚,赶早高峰的人行色匆匆地进站候车,私家车排起长龙,向市中心的高耸的写字楼挺进,目标明确。文筝开着车在路上闲溜达,突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有事做,唯独她闲的发慌。

到达堵车路段,她的车随着前方车辆毫无节奏地走走停停,一小时后,抵达市中心写字楼群。各个私家车主们就近停车,然后乘电梯上楼,坐进属于自己的格子间,开始一整天忙碌而充实的工作。

文筝随着车流前行,不知不觉抵达公司写字楼前。她今天除了下午三点钟要上一场直播,其余时间完全没事做,一个人逛街又没什么意思,于是把车开进地库停好,刚要下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几个资讯类APP都在推送同一条消息:徐格非正式签约唐海传媒,将由金牌经纪人沈美行负责他的一切工作。后面还写了一长串关于徐格非和BDH的前因后果,几分真几分假也没人说得清。

文筝一直听说在韩国做明星有多辛苦,徐格非选择回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收起手机,然后拎包下车。没想到刚锁好车门,就偶遇了两个女同事。确切点儿说,是两个女主播。

文筝才进公司没几天,跟大家不熟,但这两个人她是知道的,面试当天那场直播,主播肚子疼进医院,备选主播堵在路上来不了,说的就是面前二位。文筝在公司跟二位匆匆打过照面,对方表面上还算友好,但文筝听咏咏说,此二人对她有点儿看法,两人非但没有感谢当天文筝救场,反而认为她一个头一次上直播的新人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公司的认可,简直匪夷所思。

文筝觉得这二位的反应倒也合情合理,毕竟竞争越大,压力越大。所以此刻在地库就这么遇上,的确有些尴尬。文筝不是个懂得逢迎的人,可眼下又没法装作不认识,于是主动打了个招呼,对方的目光却盯在她的车上,并且非常直白地问她,“这是你的车?”

文筝急中生智,“这是共享汽车。”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不想承认这车是她的,就好像承认过后,她这几年的生活和过往就会被连带牵扯出来一样。

两个主播没跟她多聊,但也还算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往电梯去了,路上有说有笑,看起来关系非常好,一个低声说:“我就说她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怎么开得起这样的车?”

另一个回,“哪用得着自己赚钱买?有些女孩子非常有男人缘的,一挥手干爹男闺蜜就都来了,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文筝还是隐约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这场景像极了四年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周围全是对她的攻击谩骂,对方甚至从不认识她,只是凑热闹骂着玩的。因为输出恶意不需要成本,大家饶有兴趣地聚集在一起,像看戏一样看着她被打击,被伤害,仿佛都在等着看,她能挺到什么时候。

文筝从回忆里抽身,看了看身后的Boxster,觉得乘地铁上下班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她知道,这其实是逃避过去的一种表现。

进公司后,文筝直接到了直播中心,陈畅给她预留的工位其实是几个主播共享的,今天上午没她的直播,她本可以不来公司。地库里刚见过的两个主播正坐在她的工位上聊天,她这种“流动人口”变得无处安身。陈畅见到她,有些尴尬似的,也不像从前那么热情了。直播中心的气氛都有点儿怪,文筝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来,难道老傅已经派人来过了?

夏咏咏得知好友来公司,又听文筝说直播中心工位紧缺,立刻把她接到自己部门去了。几天前有个同事跳槽走了,咏咏身边的工位正空着,她把文筝安排在自己身边。同事们正在组稿,只听得见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一会儿,林昊阳新招的刘秘书抱着文件夹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走到夏咏咏身边,说林总找她有事。

夏咏咏正在吃自制三明治,闻言立即把余下的一口塞入口中,然后扫扫嘴巴去见林总了。文筝想着,这林总该不会还对她不死心吧?

几分钟后,夏咏咏从林昊阳的办公室出来,文筝当着众多同事不好问的太直白,“找你什么事?”

夏咏咏摇了摇头,“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她瞄了一眼周遭同事,看他们正专心做事,于是凑近了跟文筝道:“拜托啊大姐,现在是在打工,你能不能走点儿心?”

文筝没听明白,难道她上直播还不够卖力吗?

夏咏咏接着道:“你那辆车实在太招摇了。林昊阳说早上在地库看见你和你的车了。他说她老婆都舍不得买,说看你不像是来工作的,倒像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卧底。”

文筝脑中一千个问号,“这林昊阳也是个善于开脑洞的选手啊。”

“他神神道道地,觉得未来几个月内会有大集团来谈收购。”

“那你怎么回复他的?”

夏咏咏一脸得意,“我说那车是你租的,明天到期。”

文筝,“……”早上还在考虑要搭地铁上班,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夏咏咏的推动之下,必须实施行动了。

咏咏看文筝不说话,问道:“怎么了文筝,不舒服吗?”

文筝干笑,“没事,就是突然有种梦想照进现实的感觉。”

基于这辆Boxster给文筝惹出的一系列事件,越来越让她坚定放弃开车上班的决心,于是第二天开始,她就选择搭公共交通工具出行。兴源路的这片别墅区离市中心不算远,交通却至今不怎么方便,大概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业主非富即贵,根本不需要方便的公共交通。也可能是为了契合别墅区“闹中取静”的卖点,故意不发展公共交通。

可想而知,文筝去一趟公司,要花费多少时间成本。

这件事很快被傅寂言发现,上次两个人就文筝的职业问题,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眼下发现文筝去公司连车都不开了。

他问道:“你瞎折腾什么?有车不开,搭地铁体验生活?”

这是来自于资本家的关心?他竟然没有继续纠缠她的职业问题,文筝也尽量少刺激他,小心翼翼道:“那辆车实在太引人注目,不太符合我一个职场新人的定位嘛。最近公司里一片流言蜚语,有的已经开始揣测我的‘干爹’是谁了。要不‘干爹’你抽空亮个相?”

傅寂言瞥她一眼,说话这么没分寸,但也懒得跟她计较,他不明白文筝怎么想的,做一份小破工作,赚几块低工资,在她眼里倒成了实现梦想了。现在为了平息流言蜚语,连车也不敢开了,真是何苦来哉。可看她那副样子,倒还乐此不疲。

“每天听旁人的闲言碎语,你倒不觉得委屈。怎么跟我这就跟属炮仗的一样,一点就炸?”他顿了顿,旧话重提,“我看你还是辞职吧,外面到处都是条条框框,受人约束,哪有家里自在?”

文筝好不容易迈出这一步,怎么会任凭别人一言半语就辞职回家,尤其这话是从傅寂言口中说出的,就更让她有逆反心理,她当即拒绝,“我不辞职。傅寂言,你不阻挠我,说不定等过几天新鲜感过去了,我真如你所愿回家安分下来。你越是这么拦着我,我就越有动力。”

老傅不忘翻出协议来压人,“《离婚协议》上写了什么你都忘了?”

“我没忘,你让我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但是你真的别让我辞职,小心我在家里闲着没事,研究出一千种败你名声的方法。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知道我一定干得出来。到时候两败俱伤,那可太难看了。”

老傅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仿佛拿文筝没什么办法,“文筝,你一定要这么跟我对着干?”

文筝缓了缓语气,“傅寂言,我不想跟你对着干,也请你别再逼我了。”

老傅没兴致再跟她争执这个,转而提到另一件事,说这个月底有一个酒会,让文筝必须参加。

文筝心想,她在商界什么时候这么有地位了,竟然还有她非出席不可的酒会。可她对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何况还是陪着老傅去那种场合里作秀,老傅这么爱演戏,奥斯卡怎么不颁个小金人给他?

她眨着眼睛装无辜,“我能不去吗?或者你找别人替我?”

老傅道:“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酒会,你让我找谁替你?”

文筝心头一颤,不知道怎么,突然生出很多感慨。想想三年来过的也不容易,两个人在各路媒体的一致唱衰中,能挺这么久,也真是毅力非凡。从结婚伊始,文筝这个传闻中的傅太太就被各路媒体穷追猛打,围追堵截,每次发稿必把她高攀傅寂言的事情复述一遍,生怕哪个看客不了解事情始末,说来这件事也怪傅寂言,比他会做生意回赚钱的大佬多了去了,怎么每次都是他上热门话题?

有一家娱乐媒体甚至为两个人的婚姻策划了一系列专题,“揭露‘灰姑娘’和‘王子’婚后生活的真相”、“一年过去,嫁给富豪的‘贫民窟女孩’怎么样了?”、“两年了,为维系豪门婚姻,她到底都付出了什么?”、“三年……”,三周年还没到,这家媒体也就还忍着没发稿。文筝闲着无聊也看过他们写的那些东西,里头提到的诸多细节,就好像他们派人全程跟拍过一样,杜撰的有板有眼,看来这家媒体招了不少小说作者。

文筝想到陪着老傅出入各种场合的那些绯闻女友,忍不住揶揄他,“这么多绯闻女友,竟然也有派不上用场的时候。但是我们都离婚了,还办结婚纪念日,这不是讽刺吗?”

老傅解释,“不光结婚三周年,还有公司上市两周年。当天很多媒体和合作伙伴都会到场。我知道你不耐烦应酬别人,但是请收起你的脾气,忍一个晚上。”

傅寂言不说,文筝倒忘了两年前他去纳斯达克敲钟的事了,转眼间战旗上市两周年,时间飞快。

文筝趁机道:“忍一个晚上,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有条件,你不能再让我辞职。否则三周年纪念酒会这么大的场合,我万一出了什么乱子,可不好收场。”

傅寂言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在跟他谈条件,他正色道:“苏文筝,你最好不要给我惹祸。”

文筝知道,老傅这是默许了她的工作。第二天去公司上直播,文筝心情愉悦,过了老傅那关,走在上班路上,都觉得脚步轻快。这几天她搭地铁去公司,虽然没有开车方便,但是没有堵车风险。公司里揣测她身世背景的话题也渐渐少了,除了那两位对文筝有点儿看法的主播,其他人都比较友好。 PKrAbovrnfmrSB8KsHEdtr5V3sj1j0RGEOLqGDEl885uEn70/EY84Nn96HElQI0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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