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能嫁给一位英武非凡而又非常疼爱自己的丈夫,无疑算是很好的福气了。然而,就是她的偏心,使得母子间有了太多的误会与隔阂。但也是因着这段误会与隔阂,演出了感动千古的亲情绝唱——“掘地见母”。那么,她是谁呢?
武姜,原名申姜,生活于我国春秋早期,申侯之女。申侯是谁呢?他就是引犬戎兵袭取镐京的周幽王废后申后的父亲,即周平王的外公。大女儿贵为王后,申侯决定为小女儿物色优秀的男子作为乘龙快婿。
周幽王被西戎追杀时,掘突的父亲郑伯友很坚强地挡在幽王的面前,使尽了最后一丝力量而死在了西戎的手上。年轻的郑世子掘突率着本部兵马杀入镐京勤王复仇,因表现突出得到申侯的青睐,于是将钟爱的小女儿武姜嫁予掘突。
掘突勤王的时候,武姜年纪尚小,直到许婚将近十年之后,她才披上嫁衣来到郑武公掘突的身边。
郑武公是位英明的君主,在周平王东迁时,因护驾有功而被封为卿士,受赏大片土地,郑国国力也变得渐渐强大起来。武公本人又是周王室的卿士,而且是主持政事的卿士,因此郑国成为春秋时期非常重要的一个诸侯国。武姜与丈夫可以说是琴瑟相和相敬如宾,然而,她的儿子庄公和共叔段的相继出世,使得武姜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
生庄公时,武姜难产,所以武公就为庄公取名“寤生”(就是逆生的意思)。因寤生险些让自己送了性命,这在她心里烙下痛苦的印记,所以武姜非常讨厌他。后来武姜又顺利产下幼子共叔段,共叔段生得浓眉俊眼,一表人才,兼孔武有力,精于骑射,武艺高强。武姜对他宠爱有加,一直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并将这种说法告诉了郑武公,但是被武公以“长幼有序,不可无故废长立幼”为由拒绝。武姜只能暗自叹惜。
公元前743年,郑武公掘突去世后,长子寤生即位,史称郑庄公。武姜也由夫人升级为太夫人。
武公死后,武姜加紧为小儿子争取利益。她跑到郑庄公那里请求把一块叫“制”的地方给公叔段做封邑,郑庄公当然不会答应。但母亲来为亲生兄弟说话,为了显示一国之君的胸怀,便找个借口拒绝。武姜继续赖求把叫“京”的地方给公叔段做封邑。没办法再拒绝,郑庄公只好答应。
段启程前往封邑,临行来向母亲辞行。武姜悄悄叮嘱他到了京邑,一定要厉兵秣马,修城浚池,练卒训武,偷偷做好起事的准备。
段恃宠而骄,到达制邑后,遵循母命。招兵买马,大修城池,常以狩猎为幌子操练士卒。并且急于扩张势力,命令西边和北边两城的县长向他称臣纳贡,军事调度权也收归自己名下。段的准备工作接近尾声,便和武姜约好做内应帮他打开城门,趁庄公进京述职之机,攻打郑国都城。
大夫祭仲看出了共叔段的野心,对庄公说:“在一个国家里,如果城邑高于一丈的城墙长度超过了三百丈,这个城邑就会成为国家的祸端,威胁到君王的地位。按先王的规定,大城面积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城邑不能超过五分之一,小城不能超过九分之一。现在的京邑太大了,这违反了先王的规定,会使得京邑的势力膨胀到让您难以控制!”
郑庄公墓
庄公回答说:“母亲要这么做,我怎能不听从呀!”
祭仲说道:“武姜氏从来就没有为共叔段感到满足过!不如早些给共叔段另外安排个相对容易控制的地方,不能让他的势力继续四处延伸。如果延伸开来,就更加难以对付了。您想一想吧,那不断蔓延的野草都难以除掉,更何况是您那备受母亲宠爱的兄弟呢?”但是庄公却认为如果不仁义的事情做多了,人必定会自取灭亡的。
没过多久,共叔段强制西边和北边的城邑听命于他。大夫公子吕面谏庄公:“一个国家不能容纳两个君王,您打算怎么办,如果您想要把国家交给共叔段,那就请您让我去服侍他;如果不是这样,就请您立即铲除他。”
郑庄公得到了共叔段发动叛乱的准确时间,于是便动手收网。共叔段最后逃到国外避难,派大夫祭足把谋逆信送给武姜。庄公把武姜赶出宫殿,安置到偏远的颍邑。并落下狠话:“不到黄泉,我绝不与你相见。”武姜一个人孤单单住在颍邑,想起兵败自刎的爱子段,阴险狡诈的长子,又悔又羞又痛,终日以泪洗面。
父母养育之恩大于天。母亲虽然有过,如此处置未免有违当时所谓的孝道。庄公因此受到舆论谴责,心里也很想挽回声誉。
有个管理边邑的大夫叫颍考叔,认为郑庄公做法不合孝道,于是想了一计,从边疆跑回国都给郑庄公送礼。郑庄公特地设宴款待颍考叔。吃饭中,颍考叔故意把肉放在旁边不吃。郑庄公问其原因,他说家中的老母没尝过君王的肉羹,请允许带回让母亲尝尝。
郑庄公正为他的决定后悔,听后便借势叹道:你有母亲可孝敬,偏我就没有!便把事情原因和后悔心情一一道出。一国之君,作出的决定、发出的誓言怎么能轻易就否定呢?说与母亲不到黄泉不相见,这如何下台呢?
颍考叔说道:君王忧愁什么!若是掘地见水,在地道相见,谁能说这样做不是“黄泉相见”呢?
一切按颍考叔的策划进行。郑庄公在进入地道时高兴地赋诗:“大遂之中,其乐也融融!”武姜也没料到郑庄公能原谅她,在走出地道时激动地赋诗:“大遂之外,其乐也泄泄!”郑庄公把武姜接回了国都,从此母子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