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离长安城数百公里之外,晋阳公主女扮男装正待在一处茶亭喝茶,身后是同样女扮男装的随身婢女玉然,两人一身男装看上去白白净净,一路上惹得不少黄花闺女纷纷侧目,都在感叹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黄花闺女。
“公。”话还没说出口,玉然便收到了来自晋阳公主的怒视,玉然慌忙改口道:“公子,你说说,咱们都走了这么远了,好好歇息再上路也不迟,王公子他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晋阳公主听闻王强的名字便怔怔的有些出神,当初那个在巷子里救下她的白衣少年却是从下一起长大薛金莲的夫婿,虽然自己此番举动定然会招来闲话,但她不后悔,若是这一辈子不能寻个相爱的人,那有何意义:“说来也是,玉然,找一处店家,我们好好歇息才是,过了今夜,明早便启程去朔州,王强他不是一般人,倒是我那姐姐,现在不知身在何处。”
一想起薛金莲,晋阳公主更是担忧,那日见她红甲着身,想必为了王强也定然可以拼上性命,只是此时不知安慰与否,而此刻的晋阳公主也是消息闭塞,自打上次知晓了王强深入敌后的消息之后,李世民便命底下众人不得将消息再度传给晋阳公主,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但李世民没想到,即便如此,晋阳公主还是偷跑出了长安,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小镇。
此处距离驿道相差甚远,怕的就是碰到熟人再将她遣返回长安城,到那时可就是功亏一篑了至于薛金莲,一身红甲走哪儿都十分惹眼,加上她性情十分高冷,不少人都敬而远之,可唯独有些不长眼的人,非要去碰一碰带刺的玫瑰。
“哟,这谁家的小娘子,生的这么俊俏,这身红甲倒也增添了几分味道,跟我回府,我爹可是这地方的刺史,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说话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子,张口便是他爹是就是刺史,至于薛金莲身在何处,此处名唤兰州,不错,正是陇右道的兰州,而时任兰州刺史乃是前朝能人崔知温,至于此人,本事可不小,即便是前朝的官员,但依然被当今重用,身为刺史为当地百姓谋福,口碑一直不错。
薛金莲虽未见过,但对此人却有几分印象,想来此人口碑不错,怎的生了这样的儿子,只见眼前的花花公子不顾薛金莲同意与否便径自坐在了她的对面,薛金莲缓缓放下手中的饭碗看着那人冷声道:“我与公子并不熟识,还请公子速速离去,切莫再惹是生非。”
“小娘子生的俊俏,这性子也烈的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娘子。”说着便要伸手去搭薛金莲的下巴。只见薛金莲猛的一拍桌,这桌子当下四分五裂,那人心中骇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别被雪津刘安抓着手指头,一脚踢出了门外,只见那人躺在地下呻吟不断。
身边下人见着主子被人打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十余号随从一拥而上,以为薛金莲不过是一介女流,又怎能挡得住这十几个大汉的攻势,但他们不知,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女儿家,身为大唐有名的将军,薛仁贵对女儿爱护有加可从不是溺爱,自幼习武,如今一身武艺在长安城能够过招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更何况这些不过是空架子的随从。
三下五除二,这些随从便如同他的主子一般,一个个躺在地下呻吟,围观百姓当中有人便认出而来此人的:“坏了坏了,这怎的招惹了这样的恶霸,姑娘,你还是快些离开,这可不是一般人。”
薛金莲一手持剑冷眼看着躺在地下的这些人:“恶霸又如何,今日,我干脆将他们除了永绝后患。”
“使不得使不得,此人家里与刺史相识,还是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是。”围观的人一看这地下的花花公子便知晓此事不是薛金莲挑事,此人姓张名文,乃是这城中有名的商贾人家,这些年身为商贾,张家为兰州捐了不少银子,至于用意自然是想巴结仕途,只是这兰州刺史,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可即便如此,对兰州有如此贡献,刺史也不能视若无睹,于是对张家所做的事向来只要不是大事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而这位公子哥在兰州城欺男霸女,谈不上穷凶极恶,但所做之事绝无好事。
百姓们知道其中利害,当下便催促薛金莲速速离开兰州,可人有好坏之分,这当中便有想着拿银子的贪婪之人,只见他迅速离开人群直奔张家而来,张家当家的正在家中与兰州刺史崔知温相谈甚欢,忽闻门口有人前来大喊,张家当家的见有人打扰便一脸不悦:“来人,将门口扰人清闲的给我带进来。”
这一带便将那报信之人带到了面前,眼看刺史在此,那人不敢直言,于是便拐弯抹角说道起来:“城中来了一恶霸,将公子打翻在地,十几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城中百姓此刻正将她围困与客栈前,还请张老爷快些去救救公子。”
张家当家的头一回听闻还有人竟然敢欺负自己的儿子,这传出去他张家的面子要置于何地,倒是崔知温更为惊讶,这兰州城还能有比你儿子张文作恶更甚之人于是崔知温摆摆手打断说道:“今日,本官恰逢无事,带本官前去见见,若是真如你所言,我定然不会饶了他。”
说着,张家一行人带上崔知温浩浩荡荡一个队伍便前往客栈之前,薛金莲家中小姐的脾气一向火爆,也只有在王强面前温文尔雅,眼下有人敢调戏自己,这口气万万不能咽下,利剑容易伤人,于是崔知温等人离得老远便听见了鞭子的抽打声。
那十几人一个个躺在地下瑟缩着哀嚎,崔知温一听这还得了,光天化日竟然还有这等事,莫不是将他兰州刺史不放在眼里,当下拨开人群,一声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