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之中,李世民少有的也不能寐,今夜的长安守备军每个人都警惕万分,自打玄武门之变之后,长安城从未像今夜这般不安,李世民辗转发侧,不一会儿便坐起身谈了口气,对于皇宫之中,争夺皇位的事情,李世民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这种争斗只要是不太过分,他也默许了,皇位这种,本身就是能者居之,但有些势力过于庞大,不得不让他心中担忧。
臣子的势力过于庞大,后果可想而知,前朝之鉴历历在目,若是时下任由这些势力在长安的黑暗中生长,到时候,即便是李世民只怕也难以控制。
“皇上,为了还没入睡?”一旁的观音婢轻声搭在李世民的肩膀上,夫妻多年,观音婢已是如同李世民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多少事都瞒不过她的心思,对于李世民的忧愁她自然了然于胸,只是李世民不说,其他人若是肆意揣测,恐生误会,只见观音婢起身坐在床边,二人相依相偎。
李世民看了看窗外的月色,越是深秋,这月色看着越让人发寒,也许看似美丽的皎月内心里也是如这般寒冷:“晋阳出走长安,她的心思,为父怎能不知,姓王的那小子,待他回到长安城,我定要扒了他的皮不可,晋阳从小到大,都是在我等眼皮子地下看着长大的,朕将她视若掌上明珠,你说说这长安城的王宫贵胄怎的就不如一个姓王的乡野小子了呢,都怪朕,早知如此,那一日,朕便不会出宫。”
观音婢掩面一笑,原来是因为女儿的原因,这皇宫之中,公主皇子多不胜数,但李世民唯独最爱晋阳公主,也幸得观音婢膝下有这些儿女,这皇宫之中的日子总算不是那么孤单,李世民的心思她也能明白,之前,她还想不明白,为何一直乖巧听话的晋阳自从见了王强这小子之后总是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而听闻王强在边疆的事迹之后,观音婢似乎能明白女儿的心思。
见观音婢掩面轻笑,李世民没来由的焦躁,也只有身为皇后的观音婢才能让李世民这般焦躁却又无济于事:“陛下,何必这般焦躁呢,依我看,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这说明咱们的晋阳长大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为公主本就不易,你看如今这王强在边关屡次立下奇功,这说明咱们女儿的眼光不差,至于你的心思我能明白,王强与薛金莲已为夫妇,这又何妨呢,若是你将晋阳嫁给别人,只怕她才会心生委屈。”
“皇后你怎能这般思虑,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我的女儿嫁给一个有妇之夫,是要为妾嘛,你要我的脸面往哪儿放啊。”说着李世民甩了甩衣袖一脸愤然,王强这小子倒是不错,若是没有薛家这层关系,倒是也想将女儿许配于他,只是,已有婚配,这再要许配到有些乱点鸳鸯谱的意味吗,这长安城的碎嘴子不知道又要作何想法。
观音婢起身走上前拉住夫君的双手安慰道:“陛下,若是这王强是在那乡野之中,你又要如何才能与他相见,说到底还是薛仁贵将他呈现在世人面前,你的想法臣妾心里清楚地很,只是晋阳如今因为王小子出了长安,这样的心思,你我又怎能视如无睹,陛下,待王强回来,咱们好好与他商议一番,晋阳如妾,万万不能,咱们怎么说也要王强这小子明媒正娶才是。”
李世民一时间竟然无力反驳,正如观音婢所言,晋阳为了王强连这寸步不离的长安城都敢闯出去,这丫头的心思,身为父母的又怎能不知,王强这小子如今在边疆又立下汗马功劳,若论人品,李世民看的出,王强没有坏心眼,但对于晋阳公主的心思,王强这小子向来没有什么表示,这不也正是说明了王强对薛金莲心无旁骛,倒也是个可信之人。
只是晋阳这丫头,到现在又不知如何是好,身在朝堂身不由己,身为一国之君,也有一国之君的难处:“观音婢,你说说,咱们的晋阳现在何处,有没有挨饿受冻,这丫头早说一声我好派人暗中护送才是。”
“陛下这倒是无妨,且看这密信。”说着观音婢从枕头下抽出一张完好无损的信封。
李世民神情一怔:“朕来看看。”说着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只见信上将晋阳公主的行踪说的明明白白,就连这长安城之中所有势力的动向都说个明明白白。
观音婢瞧见李世民悲喜不分的神情有些焦急:“陛下,这信上说的都是何事,与晋阳有关?”
李世民双手负于身后,抬头看着一轮寒月神色淡然:“晋阳这一出长安,长安城所有的势力闻风而动,其间有好有坏,倒是承乾和泰儿着实让朕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两个小子在暗地里竟然已有这般势力,袁天罡的不良人此番立下不小的功劳,他日待他回到宫中,朕好好赏赐才是,只是侯君集,候兄此番过于急躁了,朕以为他对晚辈关爱有加,未曾想,竟然是这般关爱。”
“来人!”只听见皇后的寝宫中传来一声冷冽的呼喊,一道道身影似乎从天而降只见这些人身着黑衣,头戴斗笠,脸上则是一个个戏台子的脸谱一般。
来人首领不知名,单膝下地,抬手请命:“请皇上下令。”
“盯紧侯君集,若是此人有违大唐,格杀勿论,此外,稍加照看些王强那小子。”说罢,院落中的身影已经无影无踪,四下里一片寂静,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人一般,这些人的身手可见一斑,而这些被称为不良人的神秘人,正是李唐任命袁天罡所创的暗卫,这些人一旦入了不良人,便从此没了身份,时间有关于他的一切都会消失殆尽,查无所踪。
长安城波云诡谲,城中势力闻风而动,晋阳公主此行将长安城黑暗中的势力一个个钓了出来,但她本人却是没有一点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