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仗雨脸色微变,问道:“晚辈漏算了那一点?”
“某只说过放过庄内四十八条命和唐姑娘,可没有说不抓你回去陪某!”卓不凡凌空一点,一直呆坐在花轿内的唐姑娘可以动了,她碎步跑了出来,边跑边哭泣。
唐东城喝道:“玉儿,还不向风少侠致谢!”
玉儿回身向风仗雨行了一礼,风仗雨苦笑道:“在下也只是为了保自己的命而已,姑娘不必客气!”
卓不凡侧着头道:“小子,你要自己走进花轿,还是要我动手抓你进去?”
风仗雨问道:“你要抓我去何处?”
“去神仙窝,不过某已说过不会杀你,除非你自己自杀!”
马八腿叫道:“老魔,你是英雄的便放过风大哥!不杀人便算是恩惠?世上有很多刑法可以教人生不如死的!”
卓不凡冷冷地道:“某不是英雄,只是色魔!你们敢再胡言乱语便莫怪某家要食言!”
风仗雨强振精神道:“诸位应该对在下充满信心,后会有期!一切以大事为重!”他一低头,便纵进了花轿。
卓不凡喝道:“起轿!”轿夫立即将花轿抬上肩,吹打声又吹了起来。卓不凡怒道:“蠢货,你们以为老子要娶男人为妻么!”一行人又跳过围墙,走得干干净净。
命是保住了,但大厅里却没有半点欢喜的气氛。马八腿双眼通红,云依静眼角湿润,段飞红道:“小风真是个好汉子!”
温子谦道:“今日若无风兄,不仅无法完成‘老神仙’交下的任务,连咱们的性命也难保!只是咱们……而风兄却又身陷魔窟!”
方远帆低声道:“不过他总算亦保住性命了!”
王三槐怒道:“方大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如果拿你跟他换肯不肯?”
方远帆一挺胸膛,道:“若能以方某一条命,换回众人的命,方某绝对不会推辞!跟风少侠交换,更无不可!只怕那老魔不肯耳!”
马八腿“嗤”地一声冷笑:“方大侠好英雄!只是在人走了之后才说这番话,有个屁用!刚才你为何不向老魔提出交换的建议?”
韩晓雪亦不认同他之为人,冷冷地道:“只怕他连跟老魔说话的勇气也没有!”
方远帆反问:“刚才在下为何没有听你跟老魔说过话?”
韩晓雪道:“不错,我害怕老魔,不是怕死,而是怕被其凌辱,因此也不敢像别人硬充好汉!”
马八腿高声道:“不管如何,我马八腿只认他这个大哥!以及只要他叫我做什么事,赴汤蹈火决不……”
方远帆冷笑道:“说不定他今生都回不来了,你又硬充什么好汉?”
从明忙道:“老神仙千吩咐万吩咐,彼此必须团结,像丝线拧成绳子,这才能完成使命!如今尚未出发,大家已心生嫌隙,嘿嘿,只怕此去是凶多吉少了!”
马八腿道:“头陀不用担心,那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咱们再不济,也不敢耽误正事!”
从明道:“彼此心中有嫌隙,遇险时候会否完全不记前嫌,头陀不敢奢望!但此次北上,对方高手如云,又要深入皇宫,胜算已不高,何况头陀及师兄已受重伤,诸位若再心存芥蒂,后果如何,头陀实在不敢多说!”
唐东城连忙安慰他:“国势昌隆,一切自然能逢凶化吉!”
段飞红冷笑一声:“小小的辽国打得大宋望风而遁,还能说是国势昌隆?庄主拿此来安慰头陀未免好笑!”
头陀厉声道:“此行本来十二个人,玄青子重伤不起、风仗雨被掳,头陀及师兄内伤甚重,只剩下你们八个人,大丈夫敢作敢为,有所为有所不为,希望八位依计划出发!”
武功最高的两位、心智最高的不在列内,八个人心里都没半点信心。一时之间,竟无人作声。
唐东城干咳一声,道:“天快亮了,大家忙了一夜,先回去歇息一下吧,早饭弄好再请诸位出来!”众人默默回房歇息。
马八腿呆坐在炕上,觉得是次真是出师不利,十二个人赴大辽已经十分危险,再少四个人那就更加希望渺茫。风仗雨机警睿智,他怎会自动提出什么第三场双方平手的馊主意莫非他另有什么妙计?他想说服老魔助咱们一臂之力?想到此,他自己亦哑然失笑。紧张过后,根本睡不着觉,他索性信步走出大厅讨杯茶吃。一出厅,只见庄丁正在搬屏风。他目光一及,连忙跑了下去,将风仗雨遗留下来的飞刀也捡了起来,不管如何它也是风仗雨之物,而且还在昨夜立下大功,这可是一件值得保存的纪念品!
马八腿将之收进怀内,走出大厅,却见温子谦也走了出来,“温兄也睡不着么?”温子谦道:“在下一时想不通,风兄为何会主动提出平手?因为卓不凡曾说过,他必须三场全胜才会杀咱们这句话,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马八腿忙问:“温兄想到答案了吗?”
温子谦摇摇头,道:“在下想找找那把飞刀!”
“飞刀在此!”马八腿将飞刀掏出来,温子谦接过去到灯前细看,马八腿也凑了过去,道:“好像没有异状!”温子谦将飞刀伸进灯里,刀上根本没有火,两人一齐叫了起来:“原来风兄是骗卓不凡的!”
温子谦长叹一声:“难怪他急急提出平手这个建议,一定是他发现,蜡烛将已烧至飞刀上,届时若没有着火,老魔便知道,这场咱们便输了!”
马八腿道:“不错,他进房才一会儿,怎可能做这么多事!”
温子谦将飞刀交给马八腿,道:“越是如此,越显得风兄之聪明果断,而且肯为大家牺牲!只是让他一个人在魔窟里吃苦,小弟心头实在难安!”
马八腿道:“不管如何,咱们使命一完成,一定要去什么神仙窝,将风大哥救出来,就算为他而死也值得!反正没有他,今夜咱们本就得死!”
温子谦点点头道:“马兄弟说得有理,就算届时死在老魔手中,咱们已多活了好些时日!今生有幸认识风兄,当真不枉此生!”
“什么不枉此生?你俩在说些什么?”原来段飞红也睡不着,走了出来。马八腿把刚才之发现告诉她。段飞红啊地叫了一声:“风兄弟这才算得上是仁侠!可惜,咱们一开始还认为他轻浮!”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此是最佳例证!”
段飞红道:“此去辽国,小妹更加不怕了,因为已死过了一次,就算死在辽国,亦已赚了!”说着,庄丁已开始将碗碟摆上来。
马八腿道:“先弄一壶茶来解解渴!”俄顷,其他人亦陆续出厅了。接着出来是度一,唐南宫扶着他出来,但见他脸如白纸,显然伤势尚未有好转。马八腿忙道:“大师你不在房内进食?何必多劳累!”
度一喘着气道:“有的事得先交代一番,看来贫僧与从明师弟得在此休养一个月了,但事情迫在眉睫,你们又不能在此等候……”他坐了下来,胸膛不断起伏,看来连说话也费了他不少气力。
接着从明及云依静亦出来了,唐南宫立即吩咐开饭。度一道:“弄了一夜,大家都累了,吃饭后再说。”众人早就饿了,也不客气,立即狼吞虎咽起来,只闻碗碟筷子的碰撞声。
撤下残宴,换上香茗,马八腿立即道:“如何行动,请大师吩咐!”
度一道:“大家休息一两天,然后分批上路,到了辽国京师,那里有家叫做迎宾的客栈,老板是汉人,姓周名魏,掌柜是姓魏名赵,身在辽心在宋,大家住在那里可以放心……”
方远帆插嘴问道:“这两个名似是化名,咱们该对暗号吗?”
“当然要,暗号是在你们临走时,贫僧会告诉你们,而对暗号时,必须小心,隔墙有耳,避免泄漏行藏……”他又喘起来。
从明道:“让头陀接着说吧,说起来这两人也有一身武功,在辽国已隐伏了十多年,对辽国京师之一切十分熟悉,朋友也有好几个,这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他们是自己人,万一暴露了行藏,在环境许可的情况下,可向他俩求救!”
群豪屏息而听,从明受伤亦不浅,吸了一口气方续道:“不过,他们只是协助的角色,而且留在辽国,对咱们日后收复失地大有好处,因此无事不得打扰他们,而入皇宫的行动仍然落在诸位身上……”
“且慢!”林参天问道:“如此为何要去迎宾客栈?”
从明道:“京师之情况,甚至皇宫之情况、地形,没有他们提供,诸位将寸步难行!”
度一接道:“不过,诸位若要入皇宫,最好等咱们两个到达后才行动,因为贫僧怕诸位力量不逮,打草惊蛇,下次再去不但更难成功,也怕辽主发现了秘密,咱们便失责了!”
厅内立即响起粗浊之呼吸声。韩晓雪道:“两位大概要休养一个月,咱们不进皇宫,窝在辽国京师,难道不怕暴露行藏?”
“诸位行动最好小心一点。”唐东城插腔道:“到辽国,先熟悉一下地形及环境,也有好处。”
温子谦道:“师侄认为韩女侠之言,颇有道理,留在辽国京师的日子越长,暴露的机会越大,除非周魏另有安排,否则辽兵来查房,见咱们一住多日,而无所事事,岂有不怀疑的?”
马八腿道:“依叫化子之浅见,不如等两位伤愈,才一起上道!”
度一沉吟了一下,道:“如此,便请诸位在此住十天八天吧,这几天请大家拿出本领来,切磋切磋,互相了解各人之所长,互补所短!”
从明问道:“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及疑问?”
马八腿道:“没有了,反正还有十天八天,有疑问随时可以提问!只是要打扰庄主一些日子,有点不好意思!”
唐东城连忙道:“诸位光临,那真是蓬荜生辉,也是老神仙给贱兄弟的面子,咱们欢迎还怕来不及哩!不过兵荒马乱,庄内没有储备好的食物,怠慢了诸位,贱兄弟心中难安!”
马八腿哈哈笑道:“别人如何我不知道,叫化子是觉得餐餐都是山珍海味,只怕十天下来,要胖好几斤哩!”群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度一又道:“刚才从明师弟已将风仗雨智赚老魔的情况详述过,风少侠自然是侠义过人,胆色机智过人,贫僧亦十分佩服,不过一切以大局为重,希望诸位尽快收拾心情!”
从明扶起度一,道:“诸位今天可以休息!”
那四个轿夫和四个吹鼓手,显然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跳跃如飞,八人轮流扛轿,也不用歇息,顿饭工夫,已跑了十来里路。风仗雨闷坐在花轿里,也不掀帘子,索性闭目沉思。他估计卓不凡不会杀自己,但必会给点苦头予自己。
想了一想,没有结果,风仗雨也不再想,乘机睡起觉来。昨夜他竭尽心智斗卓不凡,此刻战事结束,疲乏便爬上心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仗雨醒来,原来花轿已停在一座树林里,轿帘掀起,卓不凡手上拿着一只烤鸡,见他睁开双眼,便将双手上的烤鸡塞在他手中。“如果你要解手的可以出轿走走,如果你想逃跑的,则不妨试试!”
风仗雨早已饿了,只一阵,便将那只烧鸡吃得干干净净,他信步走出花轿。这是一座桦树林,叶子早已掉光,光秃秃的树枝,一根根像铁棍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林内生了一堆篝火,那八个轿夫及吹鼓手,正在烤肉,卓不凡手上亦抓了一只鸡在大吃。
“此处何处?咱们要去何处?”
卓不凡淡淡地道:“此处已属辽境,咱们要去狼山,下午便能到。”风仗雨坐在他身边,卓不凡又问:“你吃饱了否?”
“大概七成。”
卓不凡立即叫手下烧一块羊肉给他,风仗雨也不客气,接过来便塞进嘴巴,边吃边问:“你抓我回去作甚?”
卓不凡哈哈一笑:“你看某有恶意吗?怕什么?大丈夫生则生,死则死,怎可放在心上!”
“错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死有重如泰山,有轻于鸿毛,怎可轻易言死?前辈已年逾九十,看样子还不想死,遑论晚辈只二十五岁!”
卓不凡又一阵大笑,“这话有点意思!我抓你回去是想让你陪陪我,因为山中寂寞!”“你不是有一大群女人跟着你么?”
“女人对得多了,也没趣得很,想换换口味!”卓不凡对他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告诉你,这几年某已将那些女人赶跑了!”抬头一望天色,道:“吃饱便上路。”又赶风仗雨坐上花轿。
花轿又在郊野雪地上飞奔,风仗雨心头忐忑,不知卓不凡要如何折磨自己。他一路胡思乱想,却没有个答案,幸好申时一刻便停了下来。只听轿外一阵女人的欢呼声,他忍不住掀起轿帘探出头去。
但见二三十个女人围着卓不凡,年纪由二十七八至五六十岁均有,背后是一条小山村,而土房子里还不断有女人跑出来,见到卓不凡均是满脸笑容,目光充满着渴望和冀求。
风仗雨心中忖道:“莫非这些都是老魔的女人?表面看来,真的是心甘情愿跟他的!”
有的女人替他扫掉身上的灰尘,有的拿着梳子来,替他梳发,奇怪的是女人们居然没有半点醋意!
卓不凡一个个叫出她们的小名,再嘘寒问暖几句。就像是一个爱兵如子之帅,对麾下的官兵的慰问般。
“来,你们过来看看,这次替你们带了个年青英俊的小子来!”
那些女人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品评风仗雨。风仗雨几曾经历过这种场面?觉得无地自容!
“嘻嘻,你们看,这小子一定还不知女人的滋味,坐在花轿内也会脸红!”
“阿凡,这小子年青英俊,你不怕他会勾引咱们?送几顶绿帽给你戴!”
卓不凡哈哈笑道:“他若有这种本领,我高兴都来不及哩,绝不吃醋!”
“听你这样说,敢情是讨厌咱们了!唉,年华老去,似水流年,阿凡,咱们认识有多少年了?”
“三十年零八个月。”
“死鬼!我就知道你心里还记着我!”
“阿仙,我还记得你左乳上有一颗黄豆般大小的朱砂痣!”女人们一听,都笑了起来。纷纷问卓不凡记得她身上什么特征?卓不凡居然一一作答,毫无不耐烦之色。“你很久没有下山了,非在这里住几天不可!”卓不凡道:“我这次下山是为了这小子的,待送走他之后,一定下来盘桓几天!”有个年轻的女人,还特地伸尾指,跟卓不凡勾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要上山了!”卓不凡回头交代八个轿夫一番,然后对风仗雨道:“咱们要上山,不好坐轿,你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风仗雨红着脸走出来,眼睛不敢看那些少女一眼。卓不凡抓住他的手,展开轻功,向林后驰去,风仗雨抬头,才发现村后那座山十分险峻。“你的神仙窝到底是在山下,还是山上?”
卓不凡微微一怔,道:“神仙窝是我昨夜随口胡诌的,我一向住在山上!”
“这些女人都是你老婆?”
“我至今未成亲,哪来的老婆?”
“那么她们跟你是什么关系?”
卓不凡耸耸肩道:“她们都喜欢我,某亦喜欢她们……说是朋友么,又都有肌肤之亲,说是老婆么,又没一个是某真心相爱的!”
“不爱她们为何又跟她们有肌肤之亲?”
“小子,爱跟喜欢不一样,你可知道?”
“有什么分别?晚辈愚昧,正想请教!”
“喜欢只是好感,当然也可以发展成爱,但爱就是刻骨铭心的……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咳咳,某毕生未遇到一个值得我深爱的女人,因此这个问题可也说不清楚。”
“既然前辈不爱她们,为何又与她们有肌肤之亲?”
卓不凡叫了起来:“小子,你从未有过女人?”
风仗雨干咳一声,道:“这倒有过……也不算……是在青楼的……晚辈说过以前在杀手集团受训,十五岁开始,他们便传授闺中术,训练谷内有五位女人作对象,然后又要到青楼试不同的女人……”
卓不凡截口问道:“这跟杀手伎俩有关系?”
“师父们说有……如果哄得女人高兴,她们会协助行事,也可利用女人去杀人!”
“这就是了!饮食男女乃人之大欲,我有时不想跟她们亲热,她们也耐不住哩!何况我练有一种奇功,更令她们甘之如饴!”
“什么奇功?听说是‘采阴助阳’术!”
“胡说,卓某是什么人?会练那种邪功,简直是一种侮辱!你觉得某之为人很不堪?”
风仗雨大着胆子道:“目前还不能下结论,不过只稍有点邪气……”
“邪气?”卓不凡忽然大笑起来:“这两个字用得倒也颇为恰当!告诉你,某是练‘神龙玄功’!”
“‘神龙玄功’这个晚辈倒是第一次听到。”
“哼,武林中知道有此功的人,连你在内不超过三位,你未听过有何奇怪?”
“那是一种什么功,很厉害?”
“天下无敌!”卓不凡轻咳了一声:“日后你便知道!”
“前辈,晚辈身上尚负有任务,必须赶到辽国去办一件大事,我可不能陪你太久!”风仗雨道:“至于那是一种什么事?因为是秘密,打死我,我也不会说,是以你就不要问了!”
“小子,你口气好大!你不说,你估某不会用刑迫供?”卓不凡忽然道:“到啦,这便是神仙窝!”
风仗雨扭头望去,才发现已到了一个山洞之前。
“这是起居之所,上面还有一个秘洞,那才是本门之重地,也是某练功的地方!”
“贵门如何称呼?”
卓不凡傲然道:“神龙门!由现在开始,你便是神龙门的第七代弟子!”
风仗雨叫道:“谁答应前辈入贵门!什么神龙门疯虎门,晚辈根本听都未听过!”
卓不凡道:“你以为要入我的神龙门很容易?小子,某告诉你,某自三十五岁开始,觅徒数十年,至今才看上你!神龙门传功不立派,而且只授予天赋高的青年,又不用拜师虽某授功与你,你我却无师徒之名份,你担心什么?”稍顿又道:“先进洞再说。”他又指一指右首一条岔道:“你住在里面,一日三餐,自有人照料!某住在对面!”
风仗雨抬头一望,只见里面放着一张石桌,几张竹椅,一侧放着两个书架,上面放满了书,对面一座竹几,上面放着茶具!布置十分简陋,但一走进右首那条秘道,便见到前面有一间石室,一丈三尺见方,被褥齐全,地上铺着雪白的熊皮,反而让人有豪华之感。
卓不凡问道:“还满意吗?”
原来他已走过来。
风仗雨冷冷地道:“阶下之囚,还有什么要求?”
卓不凡笑嘻嘻地道:“你若从我,某又怎会把你当作阶下囚?”
“我要从你什么?”
“你的机智某是领教过了,不过却不知你其他的武功学得如何,你且演几套让我看看。”卓不凡见他无动于衷,沉声道:“你心智高,人又机警,最好明白自己所处之环境希望日后都不用某来迫你!”
风仗雨回心一想,觉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对方只要求自己演武功而已,更何况自己之真实功夫,还抵不上对方一根指头。
“麻衣老人”最擅长的武功是一套掌法、一套剑法。他的剑放在仁义庄,因此便先立了个门户,将师门掌法一招一式表演出来。
卓不凡道:“你最好尽力,不要藏私!”风仗雨果然无需藏私,他将六十回掌法一口气使毕,面不红,气不喘,连他自己都觉得满意。
卓不凡点点头,道:“你练得不错,很多精髓也能体会,并表现出来……”
风仗雨一怔,脱口问道:“你见过家师使过这套‘乾坤掌法’?”
“何需见过?以某之眼光,天下武学无不在我心中!你一定觉得某太狂妄,其实只要你学了本门的‘神龙玄功’,便知不虚!”卓不凡道:“你且朝我身上打一掌试试!必须尽力!”
卓不凡略退一步,也不见他提气运功,一副懒散地招招手。风仗雨经昨夜已知自己伤不了他,但到底是少年心性,难免好胜,当下先运足了气,然后猛地跨前两步,一掌望其胸膛印去!
卓不凡上身微微一晃,脱口赞道:“小子,想不到你有此功力,看来在武林中,你已属二流之境了,假以时日,当有进步!”
说着,两位轿夫已拿了一盘食物上来,四菜一汤、两壶酒、两大碗饭。卓不凡道:“天色已黑,咱们先吃再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