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好营之后,贺娘垂头丧气地去烧饭,芙蓉则把风仗雨留住。“小风,你陪哀家聊聊天。”
风仗雨问道:“皇姑想聊些什么?”
“哀家想知道,你对昨夜受伤之事有何看法?”
风仗雨道:“有些事在下觉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事实上,你比在下更加清楚。”
芙蓉脸色微微一变,道:“那你跟我说说,你在黄蜂杀手集团的训练情况。”
“每天卯时下床,练功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梳洗及吃早餐,辰时开始接受训练,多数是半天学一个项目,晚上要练夜眼及暗器,到戌时才能休息,给你洗澡看书,子时一定要上床。”
“他们教读书吗?”
“教,午饭之后,教一个时辰。”
“训练什么项目?”
“兵器方面所有人都要学刀、剑、枪法,其他的如软鞭、花棒也得兼学,再学一项独门兵器,在下因为自幼有这把扇子,故此还学了一套扇法,其他的拳、掌、腿、轻功、泅水炸药、下毒,绝地求生法,简单易容术、骑术、兵法、伏击、设伏,设陷阱,再学各种杀人本领,包括引诱房中术、制造简单的杀人武器等。除此之外,还得上课学习观察术,名人之成就武功辨认……”
芙蓉道:“练全之后,不是要成为超人了么?”
“不,只能说是个杂家,像我们这种人不容易被人击倒,但无一项较精明的伎俩,若想在武林中扬名,武功不足恃。”风仗雨问道:“皇姑,贺娘已跟你很多年了?”
“也不太久,才三年多一点。”芙蓉道:“她是我乳娘的侄女。”
“她二十三岁艺满下山,今年应该三十五至三十八岁了吧?除了这三年之外,其他日子,她在何处?”
“在中原……听说是在京西北路活动,因为未婚夫另娶别人,她一怒之下跑来辽国。”
风仗雨想了一下,道:“那已是三年前的事,她未婚夫不会等到她三十风出头,才告诉她,他要另娶别人了吧?”
芙蓉脸色微变,道:“你不说,我倒没注意及此。”
风仗雨问道:“她到您帐下时,是否已懂得契丹语。”
“会,她娘是契丹人,自小教过她说契丹语。”芙蓉瞪着他道:“有关她的事,你好像还隐瞒了什么,快说出来!”
风仗雨道:“在下不愿意在毫无根据之下,在背后说人坏话,在下再暗中观察。”
芙蓉道:“如果你对她有所发现,必须告诉我。”
“这个当然……”风仗雨沉吟了一下,问道:“皇姑对她的武功了解有多深?”
“她武功肯定在你之上,到底有多深,我也不敢说。”
风仗雨问道:“你跟她比,谁的武功较高?”
芙蓉有点不悦地道:“我要找保镖,当然要找个武功比我高的,否则要来何用。”
“这就像一柄两刃刀般,若忠心耿耿者,是个很好的保镖,或存异心者,则是一个最危险的敌人。”
芙蓉沉声道:“你刚才不是说不在背后说人坏话吗?如今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说贺娘有问题,这只是一个比喻。”风仗雨正容地道:“在下再问一个问题,贺娘是姓贺名娘,还是名叫贺娘?”
“她姓贺,名双娘,但哀家一直以贺娘称之。”芙蓉忽然挥挥手,道:“好啦,我要解手,你出去吧。”
风仗雨早恨不得去助贺娘一臂之力,因此闻声而退。待他找到贺娘,只见她忙得满头大汗,他走过去,轻声问道:“要我帮你吗?”
贺娘脸上露出几分感激之色,道:“皇姑要你陪她,你那还记得我……刚才请您帮忙的事。”
“咦,若不记得的,我又怎会退出营来找你。”
“还是由你来煮吧……那时七姑吃得很随便,当时我也只是胡乱煮的,今日真的没几分把握。”
“若由我煮的,万一让皇姑知道,不是要惹她生气吗?你告诉我想烧什么菜,然后我在旁指点一下,这不是两全其美么?”风仗雨道:“不过你若要烧契丹菜,我可是一窍不通。”
“当然不会……”贺娘道:“我想烧一个炖鸡蛋,因为她从来未吃过,就算失败,她也无从比较。”
风仗雨道:“我早说你聪明了。”他在旁指点,贺娘依其言而做,旁人看来居然有点像是一对不配衬的情人。贺娘这时候,忽然表现得很温顺,风仗雨说东,她绝不敢向西。
忽然她问道:“皇姑跟你聊些什么?”
“问我在‘黄蜂’杀手集团时,接受过什么训练,能烧多少菜等等。”
贺娘道:“我也想知道。”
风仗雨笑嘻嘻地道:“等你变成我的人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贺娘白了他一眼:“你连老豆腐也爱吃。”
“老豆腐才有滋味哩!喂,难道你不想嫁人?”
“老太婆还嫁人?我脸皮没你的厚。”话说出口之后,猛然觉得失态,贺娘脸色一沉,道:“风仗雨,你莫跟姑奶奶嬉皮笑脸的,我可不是淫娃荡妇。”
“嘻,若你是淫娃荡妇,我还看不上你哩!你真不自爱。”
贺娘不由怒道:“你这话须得说清清楚楚,谁不知自爱。”
“你若自爱的,为何老是用晚娘的面孔对人,若别人也以这种面孔对你,难道你会觉得舒服?”
“这是习惯,姑奶奶才不在乎别人用什么面孔对我。”
“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不在乎?为何又在乎我嬉皮笑脸?人与人之间本无仇恨,偏你满身都是仇是恨,大概赏梅道人没有影响到你,倒是教何七姑影响你了。”风仗雨言毕走开去洗菜了。
贺娘气得胸膛不断地起伏着,却又反驳不了他,只好装作用心烧菜,不与他斗口。风仗雨心中暗道:“哼,你想跟少爷斗,少爷才不怕你哩。”转头望了她一眼,见她沉着脸不搭腔,暗暗好笑。
忽然一个念头翻了上来,她为何要对芙蓉隐瞒自己的师承,她还骗她什么?唔,从时间上推测,她应该早已到了辽国,在何处栖身呢?她心高气傲,谁都不给面子,为何会来当什么保镖?莫非另有目的?
想到此,他又转头偷偷瞧了她一眼,不料贺娘也刚好转头望他,两人目光一触,又随即挪开。
贺娘一心慌,不留神,被热油溅到手背,疼得她怪哼一声,风仗雨走过来,低声问道:“还疼不疼?不如我来吧!”
贺娘心中如通过一道暖流,道:“不必,不是很疼!你快把菜洗好,再把烧好的菜拿给皇姑吃,她一肚饿就要发脾气了!”
风仗雨依言办事,待他拿菜进去,芙蓉问道:“菜是你烧的吗?”
“是贺娘烧的,我只帮她洗菜切菜,她叫我把菜先端进来让你尝尝。”风仗雨献殷勤地道:“皇姑快尝尝!”
芙蓉挟了一箸送进嘴里,道:“怎地这般咸?”又试了试炖鸡蛋,却又太淡了,“哼,她平日嫌东嫌西,要她自己烧,却还比人差。”
风仗雨问道:“皇姑,你以前的乳娘,是否也懂得武功?她如今在何处?”
“她只学过一点粗浅的功夫,早已退休在家了,她如今住在上京。”芙蓉讶然问道:“你问这个作甚?”
风仗雨摇摇头,再问:“你可知她为何不嫁人?”
“问过了,她说小时候遭男人欺侮过,因此非常憎恨男人,宁愿独身终老。”
风仗雨拱拱手便出去了,芙蓉心中略有所思,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
吃饭之后,她便下令全速前进,傍晚必须入驻兴化城。
待进了兴化城,一城官员前来迎接。芙蓉在马上道:“哀家就是不想你们劳师动众,因此一路上不肯进城,免礼,起程吧!”
一行人拥着她至中京副都统府里,芙蓉心情烦躁,挥手屏退一众闲杂人等,直趋内堂,副都统耶律明澄紧跟在背后,低声道:“皇姑,不如到寒舍内厅详谈如何?”
“好,你来带路。”
内厅基本上是座密室,耶律明澄请她坐下立即道:“最近朝内很多大臣对萧奉先均有意见,但皇上对他却恩宠有加……末将不是反对皇上,只是这萧奉先兄弟根本都不懂得打仗,窃据朝政大权,只懂吹捧拍马,误国误民,皇姑一定要劝劝皇上,如今是人心不稳哪。”
“想不到你还忧国忧民,真是难得!”
耶律明澄惶恐地道:“末将不敢,只是如骨鲠喉,不吐不快……”
“你有什么……爱国爱民有何不对?”芙蓉顿了一顿道:“朝内其他人是不是有行动?你坐下来慢慢说。”耶律明澄依言坐下,低声在芙蓉耳畔轻说。
房外一道黑色的人影,伏在门上偷听,一会儿方见她蹑手蹑脚退后丈余,然后转身掠去,赫然是贺娘。
天亮之后,王三槐依旧规矩,又离房外出,他在外面解决好,方再回客栈。店小二问道:“客官这么早出去逛街?”
“在下一向有早起散步之习惯,小二哥,送盆洗脸水进房。”王三槐敲开房门,段飞红早已穿戴整齐。“你不必出去,我只需洗个脸。”
段飞红感其意,低声问道:“三哥,你会觉得委屈吗?不如以后还是开两间房吧!”
王三槐道:“小事一桩,现在才开两间房,不是要惹人思疑?”说着店小二已把洗脸水送进来,王三槐把脸洗好,问道:“咱们出去吃饭,还是在房里?”
“早上人少,咱们出去吃!”
当下两人联袂出店,在街上走了半圈,找了一家面馆坐下,凑巧又见到马八腿,走了过来。只听他道:“这两吊钱,可以吃什么,你就送什么东西上来!”掌柜为难地道:“客官,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这一身……其他客人不高兴,咱们是小本生意,请您移玉……”
王三槐道:“掌柜,出门人予人方便,让他跟咱们坐吧!”马八腿谢了一声,打横坐在王三槐身边。
马八腿故意道:“这位老弟真是善心人哪,如今这世道,叫化子满街都有,连有钱也吃不上一顿好饭!”
“在下小时候也行过乞,小伙子,只要肯吃苦,日后怕无出头的日子?”
马八腿压低声音道:“已通知了刘舵主,他着咱们等他消息,请咱们稍安勿躁,小弟这几天便跟他在一起,一有消息就会来找你!”他匆匆吃饱便走了。过了一会儿,王三槐与段飞红也给钱回店,他敲开方远帆的后窗,将马八腿话复述一遍。
方远帆沉吟道:“咱们可也不能等得太久!”
王三槐道:“计算时间,咱们在此住七天,到了上京还来得及了解情况!”
方远帆道:“为防引人注意,明天咱们还是换家客栈吧!”王三槐觉得他江湖经验比较丰富,所言极是,便答应了。
这一天,四人都在房内练功,马八腿一直不见,次日一早,方远帆与林参天搬了,留下王三槐等马八腿。直到晚上,马八腿才跑回来,道:“三哥,刘舵主那边的消息可不大好,节度使府内有一座地窖,是专门关押私犯的……”
段飞红问道:“什么叫私犯?”
“府里的奴仆犯了家规,或者外面的人得罪他们,而被抓回来的,就是私犯!”马八腿,道:“那地窖出入十分秘密,用机关开启,守卫的人全是他的心腹!若是要劫狱,根本不可能!”
段飞红道:“你忘记了,咱们是要在其井内下迷药,然后以此胁迫对方放人,可不是去劫狱!”
“不错,本帮混进府内厨房的弟子,他负责炒菜,不负责洗涤,因此无法走近井边,而府内那口井,也有专人看守,不易走近。”
段飞红道:“这就更方便了,将迷药下在菜里,更加省事!”
马八腿道:“这里面也有两个问题:一是小弟听人说过,迷药加热之后会失效,二是府内主人家吃的饭菜,都要先检验过,除非咱们能解决这个验菜的人?”
王三槐问道:“这人是个什么人?跟萧辞海有什么特殊关系?”
“听说那是个汉人,已跟萧辞海十多年,是其军师,此人一家被宋官迫死,对辽国死心塌地,对萧辞海更有知遇之恩,是以要打此人之关节,难比登天!”
段飞红不由沮丧地问道:“难道刘舵主要咱们放弃救人?”
马八腿道:“他没这样说,但看他的表情,好像十分为难的样子!”
段飞红苦笑道:“看来又要吃方远帆的耻笑了!三哥,你认为如何?”
王三槐抓抓头皮,道:“事情并未到绝处,不要急不要急,慢慢想办法……”
马八腿道:“你有办法便快说出来,否则姓方的说要立即北上,咱们可没理由不去!”
王三槐急道:“我若有办法,还有不说吗?”一顿问道:“府内下人及侍卫吃的菜,有人检验吗?如果没有的,则还有办法可想,因为只要迷倒侍卫,凭咱们七个人杀进去,对付萧辞海一家人,应该有把握活擒他们一个人!这不还有机会吗?”
段飞红精神一振,道:“果然有,料不出你还能想出办法来!”
马八腿道:“可是小弟还不知道,侍卫的菜有没有检验,还得问问刘舵主?”
王三槐道:“小马,你明早悄悄溜出去,咱们搬一家客栈,只当作你未来找咱们,先用拖延术稳住老方!”
马八腿问道:“你们要搬去那家客栈?”
王三槐将方远帆之看法告诉他,然后道:“咱们先由南城门出去,绕了一圈,再由北门进来,然后才找老方的客栈入住,你便照原来暗记联络吧!”
段飞红道:“这倒是最好的办法!我却非常担心韩妹子的境况!咱们还大鱼大肉,她在里面也不知如何过日子!”
马八腿道:“咱们也都关心她,否则也不会留下来,问题是要如何将她完整地救出来!”
王三槐道:“多说无益,睡觉吧!”
次日依计划而行,王三槐与段飞红由北城门入城,找到方远帆的暗记,那是家叫汉风的客栈。这次他俩分开来入住,开了毗邻的两间房。
到了次日午后,马八腿才来,告知府内的侍卫及下人之饭菜,无人检验,而丐帮混进去的厨师是跟下人一起吃饭,侍卫跟侍卫一起吃饭!
段飞红大喜,道:“只要迷倒府内的下人及侍卫,咱们便可杀进去,韩家妹子有救了!”方远帆道:“侍卫是分班吃饭的,倒了一批,第二批还会上当?”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作声不得!段飞红推了王三槐一把。“喂,你还有什么办法?”
“办法当然有,在下可以配一种迷药,需服了一个时辰后才会发作,那些侍卫不可能在一个时辰后才再吃饭!”
段飞红忍不住叫道:“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哪!”
王三槐道:“不过这种药我没带在身上,怕只怕城内买不齐药物,就无法炼制了!”
林参天道:“王兄请将药物写出来,咱们分开去买,方不会引人注意!”
王三槐送过一瞥赞赏的目光,道:“买齐药物还得到城外去炼制!”
“在店内无法炼制吗?”
“炼此药时,会发出很大的气味,骗不了方家!”王三槐道:“还有一点,咱们得手之后,如何离开?”
马八腿道:“这个小弟还得去问刘舵主,我先走一步,叫化子去买药,太引人注目了!”言毕匆匆跃窗而去。林参天等人拿了药单,也分别离开。
想不到城内竟可买齐药物,王三槐又去买了锅及炉,再与段飞红悄悄出城,在一座林子里,架起炉锅来,段飞红砍了一批干柴,问道:“三哥,你要炼多久?”
王三槐道:“要分批炼制药,最后再将之合制,须两三天时间方可大功告成!”
段飞红问道:“必须连续不停地炼吗?”
“中间可以休息,但为了争取时间,只好日以继夜了!”王三槐道:“你先回去拿点干粮来,今晚你在客栈睡,明早来接替一下!”他先搬来一块平整的石头,用刀将药剁碎,接着又忙了起来。
看看天色向晚,段飞红匆匆入城,买了一大包酒肉馒头出城。到了林里,两人倚在树干吃起来,王三槐用炉烧了一锅开水。“段姑娘,你回城去吧!”
“不,我在这里陪你,你教我如何炼,咱们轮流睡觉,而且如今城门也已关了!明早我回城才叫他们来协助你,两天不睡,精神不足,万一把药配错了,岂不害人不浅!”
两人吃饱之后,王三槐边炼药,边向她解释药性,又该注意火力多大。一个教一个学,居然其乐融融。
半夜风大,两人未觉其寒,段飞红居然道:“三哥,你以后莫唤我段姑娘,你不觉得太生疏吗?”
王三槐斯斯文文地问:“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我唤你三哥,你不敢叫我的名?”
“好,以后我便叫你飞红吧,若唤你红妹,只怕人家要说闲话!”
段飞红粉脸绯红,幸好天色黑不怕人家看见,她声如蚊蚋地道:“随你爱怎样叫!”
两人居然一夜未合过眼,天亮之前,第一锅药已炼成,呈一片雪白色,王三槐小心翼翼地将之倾入一个瓷瓶里,又抓了一把雪将锅洗净。
段飞红道:“三哥,你先运功调息一下,小妹先替你护法,待你散功之后,小妹回店休息,并请林参天带食物给你吃!”
段飞红走后,王三槐继续炼药。过了一个时辰,方远帆和林参天先后来了。如此到了第三天上午,那些药引已经炼好。
林参天叫道:“就这么一点点,够迷倒那么多人吗?”
王三槐道:“我还嫌多哩,只须一半便行了。只要将迷药倒下一小撮在饭里,将之弄匀,再在每桌的一碟菜里下一点,便行了!我还可以留下两小瓶备用哩!”
段飞红道:“好,那就返回客栈。再把药交给小马,然后约定时间动手!”
当下众人分开返回客栈,王三槐不管三七二十一,躺下炕睡了半天,再洗了一个热水澡,才恢复精神。晚上马八腿来找他,他仔细教他如何下药及份量。
“你最好分一点给那个侍卫,他才有机会,将药粉洒在菜肴上!”
马八腿高高兴兴地在王三槐床上睡了一觉,次日一早溜了出去,把药交给刘单凤。刘单凤道:“明天老刁放假,我才有机会将药交给他,他后天回去,才有机会下手,因此最快得在后天晚上,方可以动手!”
“方远帆最担心的是,得手之后,如何平安逃走,又不让人知道!否则咱们一到上京,可就会暴露!”
刘单凤沉吟道:“咱们有个秘密的地方,可以躲藏,但事发之后,一定戒备森严,要想溜出去,可就困难了,你们还得想想办法!”
马八腿只好回去,欲将情况告诉王三槐,哪知他在路上却遇到温子谦及云依静,他心头狂喜,故意在他俩面前走过。云依静首先发现了他,却不敢叫他,马八腿故意引他俩到汉风客栈门前,他进内乞讨。
店小二边赶他,边将温子谦及云依静迎进去。温子谦及云依静进房放下包袱,便出店找马八腿,见他在斜对面的胡同口,当下走了过去。
马八腿走进胡同里,道:“王三槐他们都全到了,他住在北一号房,你俩去敲他的后窗!一重一轻,稍后我也会过去!”温子谦听说其他同伴均已抵达,亦是满心高兴,连忙退了出去。
王三槐房内,坐了七个人,马八腿先把韩晓雪被萧英德掳去及他们如何计划救韩晓雪的情况告诉两人。“如今迷药已炼成,也已交给刘单凤,正怕人手不够,你俩来得真及时!”
云依静道:“韩姐落难,咱们当然义不容辞,须将她救出虎口!”
方远帆冷冷地问道:“刘单凤可有办法将咱们送出城去?若无办法,就算救了韩姑娘,咱们难免也要落在辽兵手里,这叫做得不偿失!”
马八腿讪讪地道:“他只说有地方让咱们匿藏,但要出城就有点困难!”
云依静道:“可惜风大哥不在这里,否则他一定有办法救她!”
方远帆冷笑道:“他若有办法救韩姑娘的,首先便得自己有办法脱离魔掌!”
“他早就脱离魔掌了!”温子谦这才将他俩被人下迷药弄昏,风仗雨入辽营使计救他们,又在析津府打了一仗,抓了褚夕之经过说了一遍。
王三槐欢喜得直跳起来:“我早说风大哥不会死!”
方远帆反问:“你俩对他这般相信?”
云依静及温子谦脱口道:“相信!”
温子谦忽然道:“他送了一些易容药给咱们,咱们经过易容,不是可以混出城去!”此言一出,登时露出曙光。
段飞红一字一顿地道:“好,咱们便决定入府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