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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百杀不死

王三槐和段飞红两人北上之后,那王三槐沉默寡言,还好他一脸敦厚,不惹人讨厌。走半天,他未吭一声,段飞红忍不住问道:“王兄,你说度一为何将咱俩编在一组?”

王三槐道:“在下也想听听你的高见哩!”

段飞红暗骂一声:“见鬼!为何你不问我?偏要等我先开口!”嘴上却道:“因为他知道姑奶奶话多,而你又是锯嘴葫芦,若换了别人,不免要说话不绝,误了正事!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也许你猜对了,不过我看法跟你不一样……”

王三槐话只说一半便顿住了,段飞红只好问道:“你有何高见?”

“我是怕说出来,你会生气,是故不敢说。”

段飞红没好气地道:“咱们不过是猜测度一的心思,我生气作甚!”

“不是……是有点唐突,除非你表示不会恼我,否则在下一定不说!”

“亏你还是个男子汉,怎会这般啰唆!”段飞红登时气结:“我不恼你就是!”

“我……我猜大师是希望咱们扮成一对夫妇,如此较不会引人注目。”

段飞红心中暗道:“难怪你不敢说?”嘴上却道:“好啊,那我就叫你三哥,你叫我红妹,日后投店也开一间客房,倒也可省却不少房租。”

王三槐说了那句话之后,态度登时自然多了,道:“你不怕吃亏?不过,就算住一间房,在下也敢保证,绝不会侵犯你!”

“你真的想省房租?”段飞红叹了一口气:“我不怀疑你不是君子,但男女共处一室,很不方便……除了扮夫妇,可否扮兄妹?”

王三槐沉吟道:“咱们相貌相差太远,只怕无人相信,分开住,万一客房距离太远,出了事不能照料?”

段飞红道:“咱们便找到一家客房相邻才住,这问题不就解决了!”

说真的她觉得他是敦厚老实人,但若要跟她扮做夫妻,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幸好王三槐表示同意其议,当下放马直驰。

段飞红又问:“咱们第一站在哪里歇宿?”

“南京道析津府辽国耳目多,咱们还是宁愿先在小镇过一夜,第二天绕过析津府,直到府前才过夜,你意下如何?”

段飞红道:“你是男人,便由你主意!”王三槐语毕便不再说话,段飞红实在忍不住,问道:“你在家里也是这样吗?你跟你媳妇,也不多说话?”

王三槐道:“在下尚未成亲,本来准备过了年,找个媒人去说亲的,如今只能等这件事办好了,再作打算了!”

“如果办不好呢?”

“若还能活着,自然还得成亲,若死在异地,那就一切免谈!”

少数民族对男女之事远不如汉人之严,段飞红讶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为何还不成亲?”

王三槐道:“我学了武功下山,已经二十岁啦,家兄都不愿意学医,家父又是八闽名医,是故便返去接业。不料学了一年之后,引起我的兴趣,便专心钻研起来、也没想到成亲的事!”

“既然如此,令尊又怎会放你去辽国?”

“他不知道。”王三槐神色一黯,道:“我只告诉他回师门就一些武学疑难及制药功夫请教家师。”

“令师是那位高人?”

“家师不出名,他是武夷山的隐者,但文武双全,又懂得制药,可惜我在师门时,对药物不感兴趣,学不到他老人家三成本领!”王三槐反问:“你父母怎肯让你去辽国?你又不是汉人,这件事也不会影响大理国!”

段飞红道:“小妹父母双亡,家里只我一人,家师又欠老神仙一个人情,答应他之后,便派我下山了!虽然我也不想死,不过万一有什么不幸,对我来说,是最没牵挂的了,是故我连考虑也没考虑,便下山来了!”

“说句冒昧的话,你年纪也不轻,人又长得漂亮,又有本领,为何还不嫁人?”

段飞红听他称赞自己,芳心暗喜,道:“师门内的师兄们,我全看不上眼,虽然有两位师弟对我有意思,但我嫌他们年纪比我小。早些年父母病重,我要侍汤药于床前,后来他们先后过世,我又要守孝,便耽搁了!”

说着已到一座小镇,这小镇正是后来风仗雨在此吃饭,巧遇明珠及慕容卫的。段飞红道:“小妹肚子饿了,先吃饭吧!”王三槐无可无不可,随她进了一间饭馆。

吃了饭之后,已是华灯初上,两人拉马去找客栈,原来这小镇只有一家小客栈,而且只剩下一间房,段飞红道:“掌柜,可否想想办法?咱们是兄妹,岂可同房?”

掌柜道:“兄妹同房又有何关系?在外一切随机应变,岂同在家?你若不肯的,那就只好露宿一宵了!”王三槐在旁不敢吭声。

段飞红咬咬牙,道:“好吧,快带路!还有,送一盆洗澡水进房……”忽然想到与王三槐同房,登时又改口:“算啦,免了!”

进了房一看,稍稍放心,房内有一张长炕,四个人也睡得了,倒是十分整洁。王三槐关上门之后,大概从未遇过这种情况,连段飞红也变成锯嘴葫芦,房内十分沉寂。

段飞红闷得发慌,她开门唤遒:“小二,送两盆洗脚水来。”小二倒也勤快,一会儿便将两盆洗脚水送进来。

段飞红低声道:“你不把脚洗干净,今夜便别想上炕睡觉。”

王三槐微微一笑,自包袱里摸出一个瓷瓶来,取出一块晶莹的物件来,抛进洗脚盆里,一会儿它便化开了。他把脚浸了下去,神态怡然自得。

段飞红问道:“你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明矾,可以清洁水及脚,洗后脚不会臭!”

段飞红撇撇小嘴,道:“你是男人,为何这般小器?怎不送一块给我试试?”

王三槐取出一块,抛进她的盆里,两人边浸边聊。

“你是不是善于解毒?”

“我可以学,却不愿学,不过多少也认识一点,我包袱里便有几种,可以令人手脚酸软或昏迷的。不过我很有兴趣解毒!”

“你武功在你家乡是否最好的?”

“我家乡是泉州,是个港口,那里有很多大食国人,我不爱跟人比武,但我相信我的武功,在泉州一定能名列前茅!”

段飞红从未听过什么大食国,波斯国,王三槐一一向她解释,只听得段飞红津津有味。

王三槐道:“我们那里外邦人极多,地方虽小但十分繁荣热闹,外国人喜欢买宋国的土产,也把他们的土产及工艺品拿来贩卖!”

段飞红道:“听你这样说,真引人兴趣,待咱们事了,我便跟你去泉州,你欢迎吗?”

王三槐高兴地道:“我欢迎还来不及哩!我一定好好陪你到处游玩,让你尽兴!咦,你盆水已冷了!”

两人抹干双脚,叫小二把水取走,段飞红道:“我要脱掉外衣,你不许偷看!”王三槐面对着壁,一动不动。过了一阵,又听到一阵水响,料是段飞红在解手。

又过了一阵,才听段飞红声音带笑道:“你真听话,好啦,轮到你啦!”王三槐慢慢转过身去,只见段飞红用棉被盖着头面,他连忙着手宽衣,钻进被里才告诉段飞红。

段飞红露出一张含羞带喜的粉脸来,轻哼一声,问道:“咱们刚才说到哪里?”

“你要跟我去我家乡!”王三槐话说出口,才觉得有语病,一张黑脸也胀红了。

段飞红粉脸也红了,道:“小妹是说跟你去泉州游玩……”

王三槐忙道:“是、是,是去游玩,我,我陪你游玩……”

段飞红见他窘得不成样子,忍不住又“嘻”地一声笑了出来,王三槐更窘:“在下,在下不是有意……”段飞红忽然觉得他也有可爱的一面,两人联床夜话,直说至半夜才睡觉。

待段飞红醒来,已不见了王三槐,幸好见他的包袱还在,这才放心,连忙下炕穿好衣服,又见小二送洗脸水进来。小二说:“你哥哥说出去走走,叫你先洗脸。”

段飞红十分聪明,一听便知王三槐的心思,心中忍不住暗道:“看不出他也不笨!”过了一阵,房门才敲响,段飞红只道是小二来拿水,不料竟是王三槐回来。段飞红道:“轮到我出去了!”

王三槐忙道:“不必,我已去过茅厕了!洗个脸咱们就走!”两人脸上都同时红了。

出了小镇,放马急驰,一路平安,中午只吃干粮,在林里歇息,也给马匹上了点料,然后在黄昏,抵达檀州。

到底是城市,再小也比小镇大及热闹,王三槐及段飞红有了经验,也不先吃饭,找了家干净的客栈,要了两间毗邻的客房,然后才去吃饭。

进了一家饭馆,这才发现邻桌是四个汉子,一望便知是练家子,那四个人看他俩进来,也不停地打量着。段飞红见他们贼眼忒忒,便指着远处一张桌子道:“三哥,咱们去那坐比较清静!”叫小二点了几个菜。

自他俩进店后,那四大汉便将话音降低,生恐让人听到秘密般。

王三槐及段飞红江湖经验都不丰富,抱着不惹事的态度,只顾吃饭,也不管他们。这次老神仙选择的人选,大多是不在江湖露面的,便是怕节外生枝。

王三槐低声对段飞红道:“看情形那四个人对咱们似是十分顾忌哩!”

“怕什么?咱们又没有得罪他们,总之吃饱就走!”

上菜之后,两人匆匆吃饱,立即结账离店,却不知那四人中有一个,背向着他俩的,亦尾随而出,远远跟着他俩。

段飞红道:“我自带了一些普洱茶,我叫小二拿去煮,稍后你来我房里喝!”

王三槐大喜,道:“咱们闽人都喜欢喝茶哩,只是可惜我忘记带点上路!”

进屋之后,王三槐心想昨夜没有练功,趁这空档,便坐在炕上练起功来。刚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忽然听到屋顶上有轻微之响声,他吃了一惊,连忙散功穿好靴子,蓄势以待。

稍顷,一个念头翻了上来,伸手在墙上敲了几记,提醒段飞红小心。邻房没有反应,王三槐吃一惊,忖道:“莫非她中了迷香?”他推开窗子,望了出去,但见一道人影向对面屋顶射去!

王三槐勃然大怒,顿足射出窗外,待他跃上屋顶,那人已在四丈开外,知道追不上,只好回来,回头一望,但见段飞红的纸窗上被戳了一个小洞,九成那厮刚才是在窗外偷窥!

他跃了下去,隐约听到房内有水声,料段飞红在洗澡,更加怒愤,怏怏回房,又开门抬头向外看了一下。走廊上一片静寂,不见人影,这才稍稍放心。

一阵脚步声传来,却见小二捧着一壶茶走过来,王三槐请他将茶放在自己房内桌上。他不关门,不关窗,坐在椅子上等段飞红。

过了顿饭工夫,才见段飞红换了一套衣服走了过来。一见此情况,不由愕然,问道:“三哥,你怎甚不关门,不关窗?也不怕风大!”

王三槐这才将门窗关上来,将刚才的情况告诉她,只见段飞红满脸通红,霍地站了起来,骂道:“是那个杀千刀的,竟敢偷看本姑娘洗澡!”

王三槐红着脸道:“你轻声一点,人早已跑啦!今晚我跟你换间房睡吧,省得那厮再来!”

段飞红怒道:“他还敢来,本姑娘不把他挫骨扬灰!”骂毕仍然怒气难消!忽讶然道:“外面的人怎知那间房是住女客?哼,这厮!定住在这客栈内!”

王三槐道:“但我觉得那厮,好像是刚才去饭馆吃饭那四个人之一,可能是跟踪咱们回来的。”

段飞红这时反而冷静下来,道:“这就奇怪了,他们何事盯上咱们?”

王三槐道:“我刚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只是为了劫财劫色还有话说,若是因为其他,那就教我想破脑袋了!”

段飞红嗔道:“什么劫财劫色,满口胡言!”其词若有憾焉,其心实则喜之,溢于言表。如果她不漂亮,又哪有色可劫?

王三槐道:“不管如何,今晚你我都得小心一点!”

段飞红点了头,道:“不管如何,茶冷了便不好喝,快来试试这滇境的好茶!”

王三槐见汤汁浓黑,暗吃一惊,一喝下去,起初皱起眉头,过后又露出笑容。

“觉得如何?”

“跟咱们闽茶完全不一样,不过这茶暖胃!”

“偏你是医师,连喝茶也要讲道理!”

两人因刚才那件事影响了心情,无心品尝,把那壶茶喝毕,便互换了房间,各自安歇,一夜不敢沉睡,王三槐索性运功,调息,直至天亮才躺下稍息。

过了一阵,段飞红来敲门,道:“小妹已吩咐小二帮咱们准备了一些干粮及食水,你若还欠什么东西的,趁早上街买去。”

王三槐匆匆梳洗之后,便与她出店吃早饭,出店之后,抬眼四顾,不见有扎眼之人。王三槐道:“再北上天气干寒,说不定赶不上宿头,要在路上过夜,可得买件袍子御寒。”

那大理是炎热之地,段飞红觉得他说得有理,便在吃过早饭之后,到成衣店,各自选了件棉袍,又买了两包饲料,这才返回客栈。

出了檀州城,一路北上,从古北口侧,跨长城,进入燕山山脉,两人下马吃干粮,也让马匹歇息。午后下山,向东北前进。

忽然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两人回头望去,竟是那四个大汉,其中一个对着段飞红露出邪笑,段飞红大怒,骂道:“登徒子!老天爷教你眼睛生疮!”

那汉子怒道:“臭婆娘,你胡说什么?”

“胡说,昨夜姑奶奶的窗子不是被你戳破的!”

汉子哈哈大笑起来:“你如果不好看,老子还不看哩!肯巴巴地赶去看你,是给你的面子!”

段飞红更怒,拍马追上,喝道:“难道好看的女子,都得给你看!”

汉子更是仰天大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说完纵身追上同伴。

王三槐追前,道:“段姑娘,不必跟这种人计较?”

“放屁!若你母亲、妻子、姐妹被人偷看,你也不计较?”

王三槐登时语塞,策马与她并肩而驰,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咱们在做异常之事,来到境外,当以大事为重!他日有机会必为你出气!”

段飞红嫣然一笑,道:“人家有四个人,你想出气,只怕要变成受气!”

王三槐道:“我已认得那厮的模样,他日只要他落单,我就不怕他!”

段飞红心中甚是受用,道:“你连人家的姓名、脾性、为人均不知道哩!说不定,他武功还在你之上!”

“姑娘此言差矣,所谓邪不能胜正,他武功高又如何?咱们自有办法治他!”

“呶,我忘记了,你会用药!”

两人此刻都拍马急追,但奇怪前面那四人却将距离越拉越远。段飞红惊呼一声:“看来这四人不但坐马神骏,连骑技也极佳!”

王三槐心想管他的,咱们又不是要追他们,两人不徐不疾地驰着,经过那一夜秉烛夜谈后,似乎消除了不少隔阂,路上有问有答,比之第一天好多了。

王三槐一看天色,道:“恐怕得走快一点,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北安城!”

两人加快前进,果然在天黑前入了城。这北安州比檀州的密云县城,又大了许多,连客栈规模亦大多了。两人找了城内最大的一家客栈投宿。王三槐生恐出去吃饭会遇到那四个人,便建议在客栈附设的饭馆里吃饭。

段飞红亦无异议,不料在饭馆,居然又遇上那四个汉子,原来他们亦住同一家客栈!

那汉子转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这叫做有缘千里能相会!”

王三槐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来是欺侮咱们兄妹人少!”

那汉子冷冷地一笑:“你可也太抬举自己了,单我一人便可以收拾你!”

王三槐当众被辱,也怒火上升,喝道:“有种的便出去店外单对单斗一场,叫帮手的便不是好汉!”

那汉子平日虽然常露笑容,但一沉下脸来,又十分阴森可怕,他霍地站起来,却让同伴把他堵住,“臭小子,今日老子有要事待办,他日必教你为这个举止,付出惨重的教训!”

王三槐道:“既然有正事要办,还到处吃女人的豆腐,占人的便宜,我看你的本领也有限得很,正道的高手有你这个脾性的吗?”

那汉子转头厉声道:“臭小子,我一定会杀了你,再强奸你妹子!”

王三槐大声道:“老子便站在这里,你有种的便过来杀看看?”

那汉子推开同伴,道:“今日不杀这厮,易某誓不为人,你们谁再挡我的,便莫怪我不念旧情!”他走到王三槐面前,瞪了他几眼,王三槐当然不退让,也瞪着他。

段飞红手掌落在剑柄上,忽然觉得王三槐绝非一介窝囊的男人,对他不由另眼相看。

姓易的道:“报上名来!”

“老子行不换姓,坐不改名,姓王名三槐,你也报上名来!”

“有种,只是王三槐这三个字,以前未听过,今后也不会再听见!”姓易的狂妄地道:“老子便是‘关西修罗’易孙义。”

“很好,到外面去!”王三槐转身,首先走了出店,易孙义岂把他放在眼内,跟着出去;对方同伴也走出去观战。店外是一条大街,华灯初上,倒也不怕视觉受影响。两人相距八尺,各自立了个门户。

易孙义一见他立下门户,居然没有空门,不由暗吃一惊;“这小子还有点道行,难怪口气不小!”他到底自知比对方名气大,便首先发动攻势,踏中宫走洪门,一招“黑虎偷心”直击王三槐之胸膛!

王三槐见他如此轻视自己,心中有气,不过他自小便很沉得住气,偏身一让,也不回招。易孙义忽然化拳为掌,凌空划了半个弧圆,斜击王三槐之肩膊。

王三槐左掌迎起,反切对方经脉,易孙义连忙收招,飞起一腿,急踢王三槐之丹田!

他一连三招分别用拳、掌、腿,变招迅速,中间尚无阻滞,显见其人打斗经验十分丰富。王三槐见招破招,只守不攻。易孙义连攻十三招,他未还一式,那易孙义打法飘忽,他采取先守后攻之法,十分恰当。

段飞红忍不住叫道:“喂,你怎地只懂挨打?”

易孙义阴笑一声:“娘子,你准备替他收尸吧!”又攻了几招,王三槐基本摸熟了他的变化,猛地以肘架住其右拳,倏地飞起一腿,直踹其下跨!这一腿极快,易孙义吃了一惊,忙向后一跳,王三槐踏前一步,右掌拍出,他连攻六招,完全扳回劣势,段飞红立即鼓起掌来,为王三槐打气。

易孙义大怒,极力反攻,王三槐打得极稳,他见对方攻得太急,反而不时露出空门,便趁此机会反攻一招,每每迫得易孙义忙不迭退后。他一个同伴忙提醒他:“老易,沉住气!”

两人翻翻滚滚打了七八十招,有攻有守,难分胜负。但王三槐后劲足,越打越有信心,他自忖再过百招,自己能打倒对手。

易孙义一个朋友看出形势对易孙义不利,忽然道:“老易,办正事要紧,跟闲人呕什么气!”

易孙义也知道这小子是不好吃的果子,若照他以前的做法,他的弟兄必然会出手制服段飞红,并以此迫王三槐就范。如今弟兄这样说,便知他们有所顾忌,当下跳后一步,道“小子,今日未分胜负,你有种的便不要走,老子办完正事,再来找你!”

王三槐冷冷地道:“我又不是你爹,为何要在这里等你,你有种的便不要走,待分出胜负再去办你的事!”

一个蓄着短须的道:“小子,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咱们不讲理的,一拥而上,不知阁下认为有几分胜算?”他一挥手道了声走,四个人便向外掠去,连账也不付。店小二追出去,那短须汉子道:“算什么,咱们还回来住店,把账挂上。”

王三槐与段飞红回去吃饭,两人默默地吃着,无人作声。回房时,段飞红道:“对不起,累你……”

“你没有累我!我也不能见你被人欺侮,袖手不理!”

段飞红道:“小妹只怕他们会来报仇!”

“明天咱们便走,他们便不能找得到咱们!”王三槐压低声音道:“你说他们所谓正事,是什么事?”

段飞红道:“谁会知道?九成不是好事!”到了她房门口,她忽然期期艾艾地道:“要不要进来坐一下?”王三槐点点头,随他而进。

两人说得十分入港,不觉已近二更时分,王三槐起身告辞,刚要开门,忽然听见门外有步履声,他拉开往外看了一下,见外面有位老汉,脸上斜挂一条刀疤,连眼皮也塌了下去,手拄一根铁拐,他连忙关上房门。

段飞虹走前轻声问道:“什么事?”

“外面来了一位凶人,你可曾听见‘百杀不死’褚九生的大名吗?”王三槐脸上充满惊恐。

段飞红粉脸也刷地变白,颤声道:“这老魔怎地也来辽国?他有何目的?咦,那四人不知跟他有没有关系?”

王三槐决然道:“咱们立即偷偷溜掉!” ZMR3m/AOwRxbzIaksywv9ENX7GA/d0cVFuiKU8xpgnHywsh3qV+J0kMgzofQip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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