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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初战铩羽

风仗雨坐在床上思索:“本来她还要多玩几天,又说一定要寻找到明珠,突然出发,是因为接到圣旨,还是因为贺娘的饶舌?”若是后者,那证明芙蓉已认同了贺娘某些看法。

贺娘跟芙蓉到底有什么特别关系?他下决心一定要尽快了解,不弄清楚这一点,自己会随时陷落陷阱。

明珠下一站要去何处?若是走上京,自己随她北上,一举两得,若是她要去东京或西京,自己是否要不辞而别?若因此会否激怒芙蓉?而下令全面追杀,将来自己便寸步难行!

这一夜,风仗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索性不睡,运功练起“神龙玄功”,居然很快便进入忘我境界。

天亮了,贺娘又来敲门,风仗雨道:“在下尚未洗脸!”

贺娘寒声问道:“昨夜你去何处?皇姑的字条你看到了否?”

“咦,昨夜你不是催在下要出去活动活动吗?”风仗雨开口道:“你代传圣旨,在下怎敢不遵?皇姑的字条在下看到了,几时出发?”

贺娘厉声道:“昨夜你到底躲在哪里?城内一定有你的同党!”

风仗雨不由怒道:“你凶什么!你凭什么怀疑我?哼,昨夜在下就跟在你后面!”

贺娘脸色倏地一变,沉声问道:“你是在何处跟上我的?”

风仗雨心头一动,忖道:“她害怕什么?咦,莫非是恶人先告状?哈,少爷不作弄你一下,岂不笨蛋!”当下冷笑一声:“在下怕你遭人暗算,一直跟在你背后!嗯,你是穿一套墨绿色的劲装!”

贺娘双眼死死地瞪着他,风仗雨报以一个暧昧的笑容。半晌,只见她的胸膛不断起伏着,问道:“你看到什么?”

“你看到什么,我便看到什么!”风仗雨忽然踏前一步,低声道:“只要你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凶,昨天晚上我看见的便全忘记掉!”

贺娘忽然微微一笑,想不到她一笑,居然令人有春花怒放之感。“你中计了,我根本什么人也没见过!”

风仗雨心头一沉,道:“是吗?下次如果我心情不好,便就此事情请教一下皇姑!”

贺娘脸色再度大变,道:“你记住,你……”

“我怎样?这都是你迫我的!”风仗雨道:“我来辽国只是追踪以前的心上人而已,弄到如今这个进退维艰的境地,真是难料,我只求好玩,不过我绝不怕任何人!谁要想作弄我,我一定加倍偿还!谁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回报!”

“说得真好听!请记住你如今所说的每一句话!快梳洗一下,皇姑在等你吃饭!”贺娘言毕便走了。

风仗雨将门关上,靠在门板后忖道:“她跟谁秘密见面?她的情人?不会!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咦,莫非她偷偷跟芙蓉的情人或者劲敌见面?”想到这里,他几乎笑出声来假如推测正确,则她也有“把柄”捏在自己手中,日后倒可加以利用!当下他梳洗完毕。再穿上那件宝蓝色的袍子,背上包袱,走出大厅,只见芙蓉、贺娘、四个丫环及耶律望一桌,八名侍卫坐一桌,另一张桌则坐着萧长峰、述律超、萧典、耶律尚武,风仗雨上前,坐在萧长峰下首。

芙蓉道:“你昨夜去偷鸡?否则为何睡至如今才下床?”

“偷鸡?你问问贺娘她最清楚!”风仗雨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青白,便得意地一笑,道:“启禀皇姑,您的字条写得太简单,在下事先不知道何时吃饭!事实上在下一早便已下床,曾经来大厅看过,不见有人,是故回房练功,对不起对不起,让大家饿着肚子,在下自罚三杯!”

述律超道:“早饭不喝酒,你这三杯只好记下了!”

耶律望忙道:“好,既然人都到齐,便请用饭,皇姑请!”

芙蓉瞪了风仗雨一眼,便低头喝马奶。风仗雨低声问萧长峰:“萧师傅,你忙了一整天,可曾查到什么?”

“老夫追出南城门,居然连半点线索也没有!”

述律超道:“某向北找了二十里,也是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原来他们四个,每人负责一方。都是毫无收获。述律超又低声问道:“风少侠昨夜可有收获?”

风仗雨摇摇头,道:“他们一定藏在城内某一个地方,如果出城的,也可能匿在城郊某处……”

耶律尚武问道:“匿在城郊作甚?他们掳走了小姐,不是为了勒索,或交换人质?”

“他们的目的,在下尚不知道,但是匿在城郊,待风声稍缓后才上路,却是个聪明的做法!”

贺娘真担心他胡言乱语,听到此处忍不住道:“你这般聪明,为何又猜不出他们的目的!”

风仗雨头也不抬地道:“我虽然聪明,但却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会知道!啊,听你之语气,好像你已知道!耶律先生,你赶快请教她!”

耶律尚武立即回头抱拳,芙蓉抢着道:“别听他胡说八道,吃饭时不许说话!没礼貌!不是说宋国的人都知书达礼吗?怎地你一点都不像宋国人?”

风仗雨道:“皇姑,请问你准不准我解释?”

“你要解释,为何你是宋人而无礼吗?”芙蓉沉吟道:“好,准你解释,但不能超过十字!”

“周礼云:橘逾淮而北为枳!”

耶律芙蓉虽读过汉书、学汉字汉语,但经曲读过者无多,偏偏又不能再问风仗雨是何意,否则岂不表示自己不学无术?是以只冷哼一声:“快吃!”

风仗雨严严谨谨地应了一声,肚子里暗暗好笑。

饭后,耶律芙蓉长身道:“请将军准备一下!”她在丫环及贺娘拥簇下,回后堂更衣。

耶律望立即忙碌起来,指挥手下准备欢送。虽然他今早才知道她要离开,又明知她最爱面子,准备十分周详,想到能早日把她送走,他心里倒是暗暗高兴。

萧长峰道:“风少侠乃人中龙凤,他日前途不可限量,老夫本想跟你作几日长谈,看来只好期待日后了!”

“不敢当前辈盛赞,晚辈自知脾气倔强又不肖!”

萧长峰微微一笑,道:“你只须再做到两点,便可臻至另一境界矣!”

“晚辈敬请前辈指教!”

“第一点是武功更上一层楼,第二点是修心养性,也就是要懂得收敛!大智若愚胜过锋芒毕露!”

风仗雨瞿然,慌忙道:“晚辈钦聆教诲!”

“老夫放肆了,少侠有自处之道,恕我多言!”

述律超哈哈笑道:“什么收敛,简直是多此一举,我以前学汉文时,老师曾经说过:聪明人,就像锥子放在布袋里一样,迟早会露出来!所谓大智若愚者,惺惺作态罢了!”

正说着话,耶律芙蓉已经在下人们拥簇下出厅了。耶律望知其脾性,早已安排了一顶黑呢轿子,芙蓉进内,八名轿夫抬起,前面是十六名吹鼓手,再前面是一队辽兵开道,轿子两旁是二十四名侍卫,轿前是贺娘,轿后是四名丫环,风仗雨没有排在侍卫行列里,他估计一下方向,站在向着怀风客栈那一侧。轿后又有一队辽兵,耶律望亲自押阵,就连萧长峰及述律超也来送行。

一行浩浩荡荡沿街而行,惹来许多汉辽官民夹道观望。俄顷走到怀风客栈外,风仗雨见罗山及秦势也在人丛中,便偷偷向他们使了个眼色。

罗山与秦势立即回客栈,收拾行李及结账。

走到了外城门十里亭,此处还有南京官员置酒相送。耶律芙蓉下轿,她心高气傲,不愿跟这些官员打交道,喝了三杯酒,丢下几句门面话,便上了马,其他她带来的侍卫、丫头及贺娘,全部上了马。

耶律望特别挑了一匹大宛良驹送给风仗雨。风仗雨临行之际,低声对耶律望道:“如果明珠之事,需要我再帮助的,请派人送个信,我会想办法回来!”

耶律望连声不敢当,反而道:“我看明珠不是短命的人,此番怕只是吃点苦头,你如今已是皇姑的人,若为了明珠得罪了她,不但对你没有好处,恐怕连我义女也要受罪!”

风仗雨瞿然一惊,连忙请他保重,当下挥手作别。

马行甚速,眨眼间已驰了七八里路,前面传话,着风仗雨驰上前。

风仗雨拍马急上,跟在芙蓉身后,与贺娘并辔而驰,问道:“不知皇姑有何指示?”

芙蓉道:“你刚才说什么橘逾淮什么的句子,是何意思?”

“在下说了只怕皇姑要怪责,不如少说为妙!”

芙蓉怒道:“你敢抗旨?”

“说了挨责,不说抗旨,在下这次可是作法自毙了!”

芙蓉声音带笑:“你不是说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吗?快说,若敢胡乱解释,哼,国法侍候!”

风仗雨又拍马上前,芙蓉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与我平起平坐!”

风仗雨一叹拉马,高声道:“你知道什么是橘吗?”

芙蓉怒道:“你真以为契丹人还是化外之民吗?当然知道,那是黄色的皮,吃起来很甜的果子!我曾吃过几次!”

“那意思是说,草木若环境变化,果子也会因而变化,枳是一种像橘的东西,外表颇为相似,但小很多,又酸又涩,只能入药!”

芙蓉想了一下,怒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宋国就知礼,来到辽国才无礼的,是不是?好大的狗胆,哀家问你,你有几个头?”

“启禀皇姑,卑职只有一个头!我没有这样说过,这是皇姑自己聪明,举一反三……在下只是说环境使然!”

“你最善于狡辩!大丈夫敢作敢为,你敢骂敢讽刺,为何不敢承认?”

风仗雨双颊发热,道:“这不是敢不敢承认的问题,而是世上很多事、很多话,尤其是道,很多时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芙蓉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懂?你是讽刺我大辽的人都没有礼貌,是以你来到我国才没礼貌!是不是这样!”

“是有点这种意思!”

芙蓉忽然大笑起来:“哀家会找机会让你领略一下,无礼之味道!”

“卑职也会让皇姑感受一下,宋国百姓之文化及礼仪!”风仗雨忽然提高声音问道:“皇姑,咱们要去哪里?”

“你又忘记咱们之间的约定了!你不能问我,我不能问你,你不想人管制你之行动,我亦不想让人管制本姑之行动!”

风仗雨心想你肯这样最好,最多你若要去东京或西京,我便溜掉。当下扬声道:“启禀皇姑,卑职忘记此约,多谢你\提醒,在下以后再也不会忘记!”

他第一次到北国,一切十分新奇。北国之山水雄伟粗犷,与南国之妩媚多姿,截然不同,是以他在马上居然也悠然自得。

芙蓉见他如此,芳心暗怒,却又奈何不了他。想了一下,突然转头对贺娘打了个眼色,贺娘拍马驰前。“皇姑有何指示?”

“你有什么办法让这小子吃点苦头消消气?”

贺娘道:“皇姑要整治他,还不容易!”

“不,我要他吃了苦头,还作声不得,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以后才会乖乖就范!”

贺娘心中有点奇怪,因为以前芙蓉要整人,不过是一句话,岂有半点启示?当下道:“待奴婢先想一下!”她心中转过几个念头,然后低声在芙蓉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芙蓉含笑点头。

午饭在郊外,丫环扎了一座营,芙蓉进营歇息。其他人或放哨,或生火准备烧饭。风仗雨看了那些食物及炊具,便向述律赫察道:“述律队长,咱们在这里会耽多久?”

“谁也不知道皇姑的打算!你为何这样问?”

“在下也常自己烧饭,对烹饪一技,颇有兴趣,如果有时间的,在下便动手烧一顿给你们尝尝,如果时间不够,只管弄熟便吃,还有什么技术可言?”

述律赫察道:“你总能先弄出一两个菜来吧?万一皇姑肚子饿了,可让她先吃!”

风仗雨大喜,道:“好,那就请队长叫人再砌三个灶,三灶一齐来,这就快了!”他见麻袋里有土豆,便迅速剥掉皮,然后切块,再叫人用刀将羊腿剁碎,他手脚麻利,只一阵,三灶都搁上锅了。

贺娘见他忙得团团转,嘴角发出一抹冷笑,入营陪芙蓉:“皇姑,那小子居然十分勤快,他在烧菜哩!”

“哦?他还懂得烧菜?平日不是乌乃烧的吗?”

“也许他为了讨好你吧?嘿嘿,如果烧了不合皇姑的口味,他不是自己讨苦吃!”

可是营内已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芙蓉忍不住走出营门偷窥,只见风仗雨挥着铲子,煮得正欢哩!一会儿又见他将菜倾在一块碟子上,余下的全倒进一个盘子里。接着又炒了第二个菜。

乌乃把那碟菜拿了进来,却是一碟辣椒炒土豆丝。贺娘问道:“他有问你皇姑的口味吗?”

乌乃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道:“没有!”

贺娘脸色一沉,道:“为何你不告诉他!”

“他不问……嘿嘿,他想讨好皇姑,便让他试试……”乌乃低着头道:“反正皇姑已吃卑职烧的菜太久了,怕会厌了,换换新口味……”

“大胆,如果皇姑吃不下,你这不是拿皇姑的身子来跟那小子斗气!”

乌乃脸色立即变了,急道:“小人立即去烧!”

芙蓉道:“不必,待本姑先试试。”她举起箸,夹了一箸放在小嘴里里慢慢咀嚼,忽然道:“贺娘,你试试,这小子烧得真不赖,辣而不咸,土豆丝又爽脆,原来土豆可以这般好吃的!”

乌乃脸色都变了,他知道他这个伙头大将军,日后只能成为后备,讪讪地退出营去。

第二道菜送进来,是油炸鸡块,皇姑吃过更是赞不绝口,第三道是土豆炖羊腿,又是另一种味道,芙蓉脱口道:“这小子做伙头将军,比做守门将军适合。”

贺娘气得几乎吃不下咽,看来芙蓉对风仗雨的印象已有所改变,他日要整治他,增添不少困难,想想自己跟了她这么多年,才有今日之地位,风仗雨弄几个菜,便立即得到其好感,令人气结!

第四道菜是大蒜炒羊髓。芙蓉一向最喜欢吃羊髓,但从来未吃过这般好吃的,她忍不住高声叫道:“风仗雨,你进来!”

只见风仗雨拿着毛巾正在擦手,走进营来,问道:“皇姑,是不是菜不够?”

“够啦,哀家问你,你在宋国到底做什么的!”

“卑职学做杀手时,也要学厨艺,后来口袋里没钱,也偶然会到饭馆里客串一下。相信能入皇姑之口!”

芙蓉板着脸轻哼一声:“你凭什么敢这样说?每个人之口味不一样,即使你是大厨师,做出来的菜,也未必符合哀家口味!你今日若不说清楚,便不放过你!”

风仗雨道:“皇姑难道忘记卑职与你一起吃过几次饭?虽然不同席也知道你喜欢吃那几道菜,由此便可测知你的口味,这有何难?皇姑认为卑职有什么东西隐瞒你?不知这样解释,皇姑满意否?”

芙蓉挥挥手着他出去,哪知风仗雨不去反问:“不知皇姑最爱的是哪一道菜?”

芙蓉指一指大蒜炒羊髓的盘子,风仗雨道:“这与我猜想一样,你放心吃大蒜,稍后会煮一壶浓茶给你喝!”

芙蓉道:“我不喜欢喝汉人的茶,只喜欢喝马奶茶。”

“你可知为何要喝浓茶吗?一可以消滞去油,又可以辟掉大蒜的味道!吃肉太多,一定要喝茶,这是养生之道,可以令人青春常驻,皮肤光滑细腻!也是一种文化!”

“文化?喝茶有什么文化?”

“喝茶有喝茶的文化,饮食有饮食的文化!第一道菜是炒土豆,是有原因的……”

芙蓉已完全忘记找他进来是要为难他的目的,连忙问道:“是何原因?你一定要……”

“一定会告诉你,如果第一道菜太油腻,肠胃已充满了油,便吃不了太多的东西,如果第一道是大蒜炒羊髓,第二道菜便觉得没味道了!”风仗雨道:“这都有学问,契丹人,学汉字很多只流于表面……”

贺娘斥道:“风仗雨,皇姑叫你解释,不是叫你批评契丹人。”

芙蓉道:“你把未说完的继续说下去!”

“是以他们的文化及知识,便比较片面,也未必能真正领悟及变通。因此虽然卑职之手艺,在宋国只属九流,但皇姑已觉是天下美食,道理在于此,并非卑职烹调手艺有多高!”

芙蓉问道:“你读了很多书?”

“不算多,不过最喜欢找老人说话,找有学问的人向他们虚心请教,是以……”

贺娘又道:“是以宋国只会文化,不会打仗,才会泱泱大国屡屡战输给小国!”

“那是因为朝廷腐败,不是宋人没有本领。”

“他们若没有本领,能做到大官?他们若没强者的,又怎会进士及第?”

这一问,倒把风仗雨问倒。他索性不答,走出营房。

芙蓉目光望着营门,收不回来。贺娘心头一沉,忙低声道:“皇姑,莫忘了今晚的计划。”

“计划归计划,今日他说的也未尝无道理!”芙蓉回头道:“只是此人还有用处,你不能对他太狠!”

贺娘反问:“他有什么用处?”

芙蓉道:“你不必要问!”贺娘悻悻然坐在一旁。

俄顷,风仗雨端茶进来,他没忘记也给了贺娘一碗。

贺娘道:“几时可以起程?”

风仗雨哈哈地道:“你若要我饿着肚子上路的话,大可以下令立即拔营!”

“人家以前乌乃烧菜,皇姑吃饱便可起程,你……”

“很好,以后便请他烧菜!”风仗雨瞪了她一眼:“不过皇姑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嘿嘿,一个统帅要让手下卖命,她会让他们空着肚子做事吗?只有你这样没有人性的女人才做得出来!”他骂毕之后,心情十分痛快,哼着小调去了。

× × ×

下午若果马行快点,入黑前根本可以进入檀州(今河北密云县)歇息,但芙蓉居然慢慢走,好像游山玩水。天未黑,她便下令扎营歇息。

述律赫察上前请示:“皇姑,为何不赶路,好进城内过夜?卑职看这天气,今晚应该会下雪。”

芙蓉反问:“下雪你怕什么?哀家都不怕,就担心你们娇生惯养。”

述律赫察只好下令找个较避风的地方扎营。一共扎了四座营,芙蓉睡一座,四个丫环及贺娘睡一座,几个侍卫分两营而宿,侍卫晚上要守夜,因此不虞太挤。

风仗雨又去张罗烧菜煮饭,今晚他又弄了四个菜。依然叫芙蓉垂涎三尺,饭后,芙蓉安排侍卫分两组守夜,贺娘负责第一组,值上半夜,述律赫察负责第二组,守下半夜。风仗雨一听自己是第二组的。不必看贺娘脸色,心头舒了一口气。

他练了一阵功之后,便躺在毛毯上睡觉,天气越来越寒,到后来竟然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

忽然,风仗雨觉得有人走近,他瞿然一醒,原来是述律赫察来叫他:“轮到咱们了,你最好守在皇姑营外,只负责她的安全,其他地方你便不必多管了!”

“好!”风仗雨揉揉眼,跟了上来,走到芙蓉帐外,只见营帘低垂,他贴耳在营帐上,里面隐约传来轻轻的呼吸声,看来她睡得很沉。

风仗雨站了一阵,觉得有点冷,天色又黑,便搓搓双手,慢慢绕着营帐走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雪地上冒起几个人影,向风仗雨扑去,风仗雨大叫一声,抽出折扇在手,那几个人全身白袍,连脸上也罩了一个白布袋,只在眼睛处挖了两个小洞。

这几个人武功都不错,不但步法有契丹武士之风格,也杂有汉族各大门派之招式。

风仗雨又叫了一声,他一对一绝对不怕,但对方人多,他绝无办法将对方撂于营帐之外,必须通知其他侍卫!只听述律赫察道:“你们都守在营外!”

有几个汉子绕营过去,风仗雨压力大减,但对方有三个人,他折扇左格右挡,加上小巧的功夫,施展闪、腾、避,方堪堪不用受伤。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既然赫察在营帐的另一边,我何不引他们过去?”于是边战边退,不料对方竟然料到他的心思,分出一人,绕到他背后,如此一来,风仗雨前后受敌,形势更加危殆!

风仗雨侧眼看了一下,思量该不该施展“麻衣老人”所授的武功,因为“麻衣老人”的“纵鹰擒龙”掌法一经施展,因为姿势独特,很容易便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心念闪动,忽然右上臂吃了一棒,痛得他泪水几乎流出来。

风仗雨又惊又怒,叫道:“队长,这里还有几个敌人!”

赫察道:“我这里也吃紧,你把敌人引过来吧!”

风仗雨心想我若能引他们过去,又何须你救,忽然心头升起一个念头:贺娘为何没有出现?莫非她守在皇姑帐内?那几个人还都有一身武功,为何也没听见她们的声音?难道她们都着了道儿?

一分神,他后背又吃了一棒,这一棒将他的怒火激了起来,忖道:“今夜无论如何也得将你们三个杀了!”

激斗中,一柄契丹刀又向风仗雨劈来。风仗雨身子一缩,折扇微抬,手指用力一按,一枝扇骨立即射出。

那人虞不及此,登时被射进腹部,不由怪叫起来,风仗雨挪身,折扇又指向另一位持刀的汉子。说时迟,那时快,后脑上忽然吃了一记重击,他只觉满天星斗,接着他身子便倾倒于地,晕死过去。 zuwXFzYmbW9PSrepaO7EW0FvsrJi7DBDxk41Bk7TUVwSygtKEQb8lWC/9PJ5AE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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