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耶律芙蓉把风仗雨叫去,风仗雨随她到耶律望之书房,道:“你知道哀家为何叫你来么?”
“不管皇姑有没有事交代在下去办,一定是要介绍你的其他侍卫手下了!”
耶律芙蓉道:“哀家这次带出来的侍卫只有十八名,四名丫头,一名女近身保镖,她是哀家乳娘的侄女!”
“皇姑之侍卫之中,可有汉人?”
“女保镖叫贺娘,她父亲是汉人,母亲是契丹人,另外一个丫头是汉人叫梅花,她自小在辽国长大。”
风仗雨道:“其他人能讲能听汉语否?否则日后,在下跟他们相处,不是很困难?”
耶律芙蓉道:“大部份只能说简单的汉语,说得最好的便是萧长荣,否则我也不会点他名,跟你比斗。”
风仗雨问道:“萧长荣之武功,在你的侍卫之中,排第几?最好的是谁?”
“他的武功只算中流,最好的那个是述律赫察,他是述律超的师兄!”耶律芙蓉道:“你已问了我许多话了,该轮到我问你了。”一顿再问:“你是不是喜欢明珠?”
风仗雨一怔,他万料不到她第一个问题,居然是问此事!当下微微一笑,反问:“皇姑怎会这样问?”
“因为哀家宣布收你在身边时,她目光有幽怨及惶恐之色,你若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又怎会如此?”
风仗雨心头一沉,这才发觉耶律芙蓉并非自己想象中的简单,当下道:“将军一定已将在下为何在此处出现告诉你吧?我是被迫而来的!”
“哼,我都迫不了你,凭她明珠一个黄毛丫头,也能迫你?”
“刚才在下已说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她尊重在下,而且在下事先答应她留下五天的,大丈夫岂能反悔?若有一天在下以此对你,皇姑也必十分悔怒!”
耶律芙蓉脸上不动声色,一字一顿地道:“你到底还未答我所问!”
“不是!起码在下对她没半点男女之情。”风仗雨道:“我自小是孤儿。她也是孤儿,可能因此大家觉得有点投缘吧?”
“哀家已查过,她不时跑去房内找你!”
风仗雨不悦道:“此是她干爹的府邸,她是主我是客,她要到我房内,我能够次次拒绝吗?”
“你有拒绝过她吗?”
“她没有做出令人讨厌的行动举止,在下又怎会这般不通情达理!”风仗雨反问:“皇姑今日传我来此,便是为了查证此事?”
“希望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当然不止如此,不管在你心目中,你把我当作什么身份,你既然在我身边,我总不能对你的事一无所知吧?”
风仗雨心头一沉,隐隐觉得自己在哪里说错了话,但一时之间又醒不起来。当下便将对明珠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哪知耶律芙蓉冷冷地一笑:“你骗得了明珠,还能骗得了我?”忽然声色俱厉地道:“速速老实招来!”
风仗雨心头一沉,脸上却现出鄙夷之色,道:“皇姑若以为用这种方式是最好的,在下可以告诉你,以前你的手下,必定有许多事是说假话!因为他们怕你骂,因此只好择你所好!”
“哀家若不指出,恐怕你是不会心服!刚才你刺伤萧长荣的那一招,神奇无比,你敢说是杀手集团教你的吗?”
“这是我自创的招式!”风仗雨得意洋洋地说:“多谢皇姑赞赏!”
耶律芙蓉一怔,半晌才道:“你说你那一招是自创的?你有此本领?你一共自创了几招?”
“老实说,在杀手集团里,在下所学极杂,但却无一是精的,因此武功并不很好,其实在同辈之中,我已是最好的了!但要想跻身武林一流的高手,再过十年也难以如愿,因此自去年起,在下便立志自创几招,能出人意表的招式,至今才创了三招,而且不能互相连贯!”
他说得太“真实了”,以致耶律芙蓉只能半信半疑。风仗雨又问:“不知皇姑还有什么疑问?你是害怕在下是义军派来的奸细?”
耶律芙蓉道:“这倒不像,前夜那一伙,其中便有义军,可是你不但识破其奸计,而且还杀了他们好几个人,若你是义军的奸细,又岂能做得如此自然而又决绝?”
风仗雨一听,如陷身冰窖几乎晕厥,看来事情的正如昨天自己所料,想不到心里想的,竟是事实!
耶律芙蓉道:“你为何无话可说?”
“皇姑既然已将在下调查得清清楚楚,在下又何须多言?”风仗雨又问:“不知皇姑要在此住多少天?”
耶律芙蓉道:“还未定,玩得开心便多住几天,不开心的便少住两天!”
“下一站皇姑要去何处?”
耶律芙蓉脸色一沉,道:“记住,以后不许问,你的行动不让人管制,自己反而来问我?没尊没卑!”
风仗雨垂手道:“在下错了,下次除了皇姑自己说出来,否则彼此不问对方!”
“这是什么话!”耶律芙蓉几曾遇过这样的人?尤其此人是自己的手下,她一怒之下,手臂暴长,一掌便向风仗雨脸上掴去!
风仗雨忽然弯腰叫道:“皇姑脚下有一只蟑螂?”
耶律芙蓉一掌落空,正要再发第二掌,闻言不由跳上椅子,尖叫道:“快给我踏死它!”
风仗雨一伸脚,将地上那只蟑螂盖住,却不用力,笑嘻嘻地道:“却不知它是不是来自宋国的!”
耶律芙蓉叫道:“我答应不让你杀来自宋国的人,可没说蟑螂!”
“不错不错!你记得比我还清楚!”风仗雨脚上一用力,将蟑螂踩死,再将其尸体扔至一边去。
耶律芙蓉脸色逐渐恢复常态,心里忖道:“他怎会知道,本姑最怕蟑螂及老鼠?”
风仗雨拍拍手,道:“皇姑若无正事,我可要走了!”语毕扬长而去。
耶律芙蓉咬牙道:“离开这里,便教你知道哀家的手段!哼,你想跟哀家斗?那就像是你脚下的一只蟑螂!”想到此,她娇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忽然扬声叫道:“贺娘,你来一下!”
稍顷,闪进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模样倒也漂亮,风韵犹存,只是神色有太多的阴鸷。“皇姑有何吩咐?”耶律芙蓉附耳对她低语一阵,贺娘点点头便出去了。
风仗雨返回原本之居所,和衣躺在炕上,将此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深觉得能攀上皇姑,真是天助我也,即使日后有危险,也已踏出成功的第一步。
风仗雨昨夜基本上没睡,此时困意袭上心头,很快便睡着了。待他醒来,估计已近黄昏,也不出去,索性练起神龙玄功来。
一直练到房门被人敲响,风仗雨散了功,施施然将门拉开,却见明珠闪了进来,低声道:“你真要跟她去上京?”
“外面有没有人?你以后来找我时,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让人发觉!”
明珠脸色一变,涩声问道:“这是她警告的?”
“总之我的话,你一定要听!明珠,我是孤儿,上无兄姐,下无弟妹,你也是孤儿,因此我一直将你当作妹妹,绝对不会害你!”
明珠脸色十分复杂,耳际又闻他道:“你找我有事吗?”
“京师派系极多,皇姑仗的只是皇上的姐姐这个身份,实际上没有什么实权,这个你可得知道,以免犯错!”
“朝廷里有那几派?谁是跟皇姑作对的?”
“这个你以后可以慢慢问她。她要将你收在身边,便是觉得身边缺少一个有智慧的手下,她怕吃亏!你一旦帮助了她,其他派系的人,便必将你视作眼中钉!”
风仗雨这才知道自己对辽国之政情了解太少,于是再问:“皇帝真的很听她的话?”
“难说,皇上善变,谁都说不准!皇后是南院派领袖之一的妹妹、姐姐再亲也亲不过老婆!”
“皇姑武功如何?”
明珠道:“两三年前她来过此地,我悄悄见过她在后花园练武,她武功比我高很多,至于有多高,我就说不上了!但她身边的保镖,则更加厉害,而且擅使飞针,我见过她表演,神针一出,射杀空中的苍蝇!”
“述律赫察之武功你了解吗?”
明珠道:“我未见过,但他是述律超的师兄,武功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她顿了一顿才道:“总之你一切都得小心,不过她身边的丫环梅花,你却可以信任!”
风仗雨目光一亮,问道:“她是你的朋友?”
“不错,也是干爹安排在皇姑身边的人,但你一定要严守秘密!”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一定小心。而且我随时会离开!”风仗雨道:“跟着她到上京,我只不过在好玩而已!”
“她生性淫荡,你……”明珠说至此,粉脸忽然飞上两朵红晕。
风仗雨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同时向她打了个眼色,道:“在下酒量一向很好,区区二三斤酒才难不倒我呢?”
明珠先是一怔,继而觉得他神色有异,幸好她是聪明人,立即跟随他的语气道:“酒能伤身,听不听话你自己决定,最好你让让干爹。他年纪大了,我不想他喝太多酒!便算我求你如何?”
风仗雨故意沉吟一下才道:“我倒以为他不会跟我斗酒……不过,若真的不能避免,我让他就是!”
“我先多谢了!”明珠立即转身开门出去,向外一望,只见假山后人影一闪。她心头一沉,生怕是耶律芙蓉派人来偷听,万一将刚才的说话听进耳,后果不堪设想!偏生又不敢跑过去探个究竟,生怕弄巧反拙。
风仗雨关上门,却以指蘸了蘸口水,刺穿窗纸,凑眼望过去。过了一阵,一队巡逻的侍卫走过之后,假山处才冒出一条人影来,一闪即逝。
饶得如此,风仗雨仍然看出那是个中年妇人!他心头一动,忖道:“将军府里除了明珠,无人习武,此人莫非便是芙蓉的保镖贺娘?哼,看来她对我对明珠都有戒心!”回心一想后,觉得这女人轻功十分厉害,看来其他功夫亦不错,风仗雨暗下决心,“若有需要在芙蓉身边一段时间的,此人绝对不能留!”再想到一个问题:今后行动可能都有人监视趁贺娘去向芙蓉报告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主意已定,他便大模大样地走出府邸,一个侍卫问道:“少侠要去何处?快吃晚饭了!”
“我去买替换的衣裤,很快便回来!”风仗雨走出府邸,快步而行,待转过弯,不见有人跟踪,才绕到怀风客栈的小巷外,以指敲秦势的窗子。
秦势记得暗号,连忙开窗。风仗雨道:“我被皇姑选上,不日要去上京,你跟罗山悄悄跟来,不要靠得太近!”
秦势问道:“几时出发?”
“不知道,她离开时少不欢送,你跟罗山随时留意。我日后行动未必方便,一切随机应变,到了歇宿的城镇,依然在你所住的客栈,画上花轿!”风仗雨四顾一下,又道:“路上最好易容,我得走了!”他窜出小巷,快步跑到成衣店去,买了一套宝蓝色的袍子,然后返回节度使府邸。
一入门,便见厅上已有人入席,耶律望道:“少侠去了何处?正想派人去找你了!”
风仗雨道:“日后要跟在皇姑身边,不敢穿得太寒酸,是故去买了件袍子穿,在下换了衣服便立即出来。”他匆匆回房,整理一下,梳好了头,再加上外袍,然后出厅,正好耶律芙蓉亦出来了。
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耶律芙蓉穿着一件白裘外衣,平添几分妩媚,她见风仗雨穿着外袍,亦是目光一亮。
晚饭时,耶律芙蓉主动带头邀饮,想不到她还是不让须眉,酒到杯干,只是粉脸上泛上一层桃花红色,美艳绝伦,眼波荡漾,不时露出媚态。
这一顿竟然吃了两个时辰,才全兴散去。风仗雨回房之后,用冷水洗了把脸,便又开始练功,直至五更,方才睡觉。待他醒来时,已是红日满窗。
今日居然是个罕见的艳阳天。风仗雨梳洗之后,把门打开,一个丫头立即道:“少侠请在房内稍候。”言毕快步跑了。
风仗雨虽然奇怪,但仍耐住性子在房内等候。过了一会儿,只见丫环托着一个盘子进来,把一盘饺子,一碗汤面放下,道:“他们都已吃饱,将军见少侠未醒,特地交代过,待你醒来之后,要奴婢服侍吃早饭。”
风仗雨也不客气,把东西吃得八八九九,然后着丫头收拾出去。他穿上袍子,便步去耶律望的书房,却不见芙蓉,问了下人方知她还未醒来哩,料昨夜酒喝多了。
风仗雨不想再出房引人思疑,又回房沉思“神龙玄功”的武技篇口诀,他已信口开河说那一招剑法是自创的,便得真正创出招式来。
想了一阵,正在无计之际,忽然外面人声吵杂,他心头一跳,打开房门,忙向一位丫环问道:“发生什么事?”
那丫环道:“不好了,小姐让人劫走了!”
风仗雨大吃一惊,一手抓住她问道:“小姐在何处被劫?被谁劫走?”那丫环一味摇头,风仗雨一阵风般冲向大厅,只见厅上的耶律望正在跟侍卫交谈。
风仗雨听不懂契丹语,只好站在一旁,一会儿,侍卫相继出去,耶律望才对他道:“明珠被两个蒙面人劫去了!”
“此事是如何发现的?”
“她今早出去,带了一个侍卫,一个丫环,去到胭脂店买东西,侍卫站在门外,忽然店后闪进两个蒙面汉来,将她及丫环点倒……”
风仗雨问道:“她今早只是去买胭脂水粉?还是另有目的?请将军明言,这才好推敲是谁干的!”
耶律望叫人把那个丫环传来,只见她满面青白,身子还不断地颤抖着。风仗雨问她,丫环不懂汉语,耶律望翻译,原来过几天耶律望的大儿子要从西京回来探亲,她要去买礼物送给大哥大嫂。
耶律望儿子,凭借家庭的渊源,很早便从军,这大儿子耶律英已为副都统,今年已三十出头,他在家时,明珠年纪还小,待她很好。反而小儿子耶律雄脾气暴躁,与明珠的关系大大不如乃兄。
风仗雨问道:“平常明珠出去,有带随从吗?”
“平时在城内,她大都是独自一人上街,需要买东西才会带人陪她!”
风仗雨问丫环:“胭脂店的老板有没有出手?”
丫环哭着说:“他给小姐挑选胭脂,听见点风声,刚转头望去,腰上一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风仗雨知他是被人封住穴道,当下又问耶律望:“将军,那个侍卫如今在何处?”
耶律望道:“他如今带人去胭脂店搜查,刚才据他说,他依平常那样,对着门外,只注意街上的动静,这也怪不得他,因为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后来他听见响声,转头望店内小姐已被人制服,扛在一个汉子的肩上,向店内跑去,便跳进店内追赶。那两个人一个只负责扛明珠,一个挥刀抵挡,一会儿前面那个已扛着明珠跃上屋顶,跑得不知去向!”
耶律望说到此,喝了一口水才缓道:“另外一个边战边退,到了店后,忽然有两把飞刀自屋顶上向侍卫射去,另一个人便乘机跳上屋顶逃走了!”
风仗雨不由讶异起来,抬头问道:“将军,可否派个人带在下去胭脂店看看?”
耶律望立即下令,风仗雨又问:“将军对一乐也客栈及大梁饭馆,可有派人监视?我前天悄悄去看过,好像不见有你的人?”
耶律望微笑道:“事实上我们对那两家店子早已有所留意,附近店子已有本将派出的线眼,若派兵或府内的侍卫去监视,他们又怎会露出破绽?”
风仗雨暗暗庆幸自己易了容去调查,亦佩服此人行事粗中有细,难怪能积功升到此位,耳际又听他道:“本将办事必须有证据,这才可服人,与其他人不一样,因此南京道比其他地方平静!”
风仗雨不由抱拳道:“将军处事高明,在下佩服之至。”跟着一个侍卫已跑了过来,带风仗雨出去,此人便是在客栈里找到风仗雨的。风仗雨知他能说汉语,便问道:“你叫什么名?”
“我叫伊德宝,我外祖母是汉人,小时候她教我说汉语,不过说得不太好。”
“你在府内多久了?”
“跟随将军已经七年了,将军对咱们下人很好。他读很多汉书。”
契丹自唐末得到燕云十六州之后,与汉人接触多了,亦知道凭自己一个小民族,难以统治大民族,于是鼓励契丹人学汉语及汉字,并起用了一些汉人为官,契丹以马上得江山在政治、文化及礼仪等方面,全靠这些汉官传授及订立。像耶律望这种人,可也不少。
这家胭脂店在大梁饭馆后街,属于闹中取静,店子面积不小,货色齐全,生意很好。风仗雨到时,早已没了顾客,侍卫们在店内大肆搜索,顺手牵羊是平常事,那掌柜苦着脸却不敢吭声。出了这件事,一个不好,还得吃官司,损失一些货物钱财,早已不放在心上。
伊德宝用契丹语高叫几声,那些侍卫都见过风仗雨,也都佩服他的,都来行礼。风仗雨低声对伊德宝道:“问他们可查到什么证据?”
那些侍卫搜刮倒在行,要他们查案,等于问道于盲。风仗雨叫他们全部退出店去,封锁店子之前后,然后和颜悦色地问掌柜:“你贵姓名?”
掌柜见他和蔼,心头稍定,便报上姓名,原来他姓张,他妻子姓李。“请问当时的情况到底怎样?”
张掌柜说的跟耶律望说的基本一致,风仗雨问道:“那两个蒙面汉,怎知道你家店子有后门?你后门没关上?”
“这店子是先父留下来的,已开了二十多年,歹徒知道后门通胡同,并不困难,平日没必要一定关闭,但后墙很矮,若遇到能高来高去的人,他们跳墙进来,也不困难,事实上愚夫妇只顾做生意,也没有留意其他。那两个歹徒跑进来,愚夫妇也吃了一惊哩!”
风仗雨伸手在他肩上一拍,那张掌柜身子登时一侧,风仗雨试出他根本未学过武功,问道:“那两个人之身材,你是看过了,认得出是谁吗?”
“这个怎认得出来?官爷,咱们是无妄之灾呀。你高抬贵手!”张掌柜未说毕,风仗雨已从后门跑出去了。
这条街店铺很多,旁边是一家补鞋店,风仗雨将此事转问补鞋师傅。哪知他向上一指:“咱看见一个人扛着一个女子跳上去啦!”
风仗雨也跳上屋顶,抬头望去,首先见到的便是大梁饭店的招牌,大梁饭店高两层,如果那时楼上有食客,也可能看见当时的情况,也能看到那人之去向!
风仗雨跳了下来,找到伊德宝,把情况告诉他。他们返回节度使府邸,耶律望问道:“风少侠,可有看到蛛丝马迹?”
“还早呢!”风仗雨问道:“萧师傅及述律超为何不见?难道他们已离开了?”
耶律望道:“本将一早已请他们去调查了!”
“在下因为不懂契丹语。很难进行调查,请将军见谅,不过在下仍然很关心这件事!”风仗雨问道:“将军,皇姑如今在何处,你可知道?”
耶律望道:“皇姑身份特殊,她若不在内堂,便在本将的书房,内堂不方便进去,但书房你可去找找。”风仗雨拱拱手,便向内走去。
节度使府邸分三进。侍卫住在一进,二进是书房及厢房,一般奴仆之居所。风仗雨到了书房,只见房门关上,他轻轻敲打,里面久久没有反应,看来芙蓉不在房里面。风仗雨心想你不找我,我还得清闲,当下返回自己的客房。
他躺在炕上,几个问题立即翻上脑海。到底是谁把明珠掳去?目的何在?
第一可能性是义军,亦可能是刘长乐的手下,对掳去明珠的目的便很清楚,拿她来换褚夕等人之性命。
可惜他们动手的时间太早了!有皇姑在此,耶律望敢拿重要犯人去换自己的女儿吗?
是否除了义军便无人会动明珠?他忽然记起昨夜贺娘在假山后面闪过的那一幕!
芙蓉因为明珠对自己好,她便妒忌?看来不大可能,因为她不可能爱上自己!就是会,也不会是在这个时候!
但为何她要派贺娘来监视明珠?是明珠曾经做过什么令她不快的事?
想到这里,他立即跳下床,跑到大厅之外,只见耶律望在大厅上踱着步,他进了大厅,低声问道:“将军,请问你一件事,明珠跟芙蓉可曾结过仇?”
耶律望肯定地道:“不可能。她见皇姑前后才两次。”
“不结仇也可能是明珠在无意中做了一件事,而对芙蓉产生极大之影响!”
耶律望沉吟了一下,道:“若是这种事,那只能问皇姑才能知道,既然是无意的,那即是当事人自己也不知道!”
“除此之外,最大的可能便是宋国义军干的,或是褚夕的手下干的,他们也许想用明珠来交换褚夕的性命!”
耶律望长长吸了一口气,道:“这有可能吗?本将可以做这种事吗?那几名重犯是死罪呀!本将若徇私,朝廷也不会放过我。”
“若果也不是这一点的,请恕在下猜不出来了。”
正说着话,芙蓉忽然自后面转了出来,道:“将军,午时三刻了,还不开饭?啊,你们在商量什么?”
耶律望立即行礼道:“皇姑请稍候,午宴立即送上来。”他即令手下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