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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嗯,我烧开水的手艺也不错的。

我与符桃皆是浑身湿透,只得匆匆回了孟府,到达孟府之时天色已晚。

在符桃的敦促下,我直接回房换洗。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好了,就有家丁来请我和符桃去用晚膳。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家丁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和慌张。

我心下觉得奇怪,看着那人的眼睛,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异样之感。可是想了半天也委实想不出那种异样到底是什么。

符桃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颇为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是不是今天下午在河里受凉了?”

我想着,可能真是自己今天在河里喝水喝多了,被呛得多虑了,便忙摇摇头,对符桃傻笑:“没有,就是说到晚膳,忽然就觉得饿了。”

符桃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用那种“不可救药”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晚膳依旧十分丰富,只是那道排骨玉米汤,总是让我想起下午吃的那根烤玉米,以及它引发的种种,我实在提不起吃它的兴致。

依旧不见孟老板的身影,想来他定是极为繁忙。

席间,孟夫人眉目之间总是笼着化不开的愁云。我心下多有不忍,便主动和她说起了孟小姐的情况。

我告诉她,我们已经备齐了所需的药材,今晚我便会亲自制药,明天一大早就会让孟小姐服下。不过有可能还是暂时醒不过来,让她也不必过于忧心,若是醒不来我们会再试试别的方法。

符桃也十分配合,宽慰了孟夫人几句。

我们十分默契地没有提到今天下午听到的有关孟小姐和音律阁的事。

音律阁似乎是个给人弹琴唱曲的地方,像孟紫苑这样门户出来的女子,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是富贵非常,应当没有理由、也不会被允许与那里的人有纠葛才是。也不知道孟夫人知不知晓此事,又或是这事还另有隐情。既然多有不确定因素,我们自然也就不便多言。

晚膳过后,我与符桃直接回了房,顺便让下人帮忙准备了瓦罐、药杵等一系列的东西。回房后,未多作耽搁,我们就在房门口的一小块空地上制起了解药。

准确地说,是符桃一个人制起了解药,我一边指使他将所有的药材用小闸刀切成一段一段的,自己一边在园子角上的葡萄架上抠着稍微成熟一点儿的葡萄往嘴里塞。虽不是葡萄成熟的季节,但至少寥胜于无。

似是看不下去我继续祸害那群未成年的葡萄,符桃起身向我淡淡道:“别玩了,你也过来帮帮忙。”

我听见他说话,朝嘴里扔了一颗葡萄,忽闪着眼睛不解道:“你今天下午的时候,不是说以后这种事都交给你做嘛?”

“我说的是那些危险的事情,不是让你无所事事什么都不做。”符桃手搭眉骨,语气很是无奈。

我听着他的话,瘪了瘪嘴小声嚅嗫:“切药也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好嘛!”

嘴上虽是这样说,我还是磨磨叽叽地迈开步子,向他走过去。他并没让我切药,只是让我蹲在他旁边,将药材捋顺、摆好以方便他切。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药都切好,放入陶罐用小火熬着,我便开始用药杵将浮游草捣碎。符桃拿着一把蒲扇冲着柴堆轻轻摇晃。

火堆里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浓浓夜色之中,橘色的火苗轻轻摇曳,将我和符桃的影子拉得老长,不知为何竟让人觉得莫名安心。

符桃看我一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伸手就用手中的蒲扇敲了一下我的头,眼里盛着一丝笑意:“又在犯傻气了。”

暖橘色的火光在他的脸上微微晃动,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不清他的神色,火光落在他嘴角微扬的薄唇上,显得更加温柔。我看着眼前的男子,忽然就觉得,漫天的星光都比不得他此刻手持蒲扇对我浅笑的样子。

我在心里暗暗描摹着他的脸,不浓不淡的眉,深邃的双眸里总是好似盛开着倾世桃花,让人移不开眼,高挺的鼻梁,和那总是带着一丝浅笑的唇。不知为何只要有他在身边,总是莫名安心,总是让人有种万事皆可怠的错觉。我甚至觉得,自己堪堪就要沉沦在他的眼中。

他见我半天没有反应,用蒲扇在我眼前晃了晃:“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回过神来,忽然觉得,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不应该,感觉十分不好意思。我咳了两声,赶紧岔开话题:“没什么,我刚刚只是想到今日在河边那两个女子的争吵,看来这位孟小姐的事情还另有文章。”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何苦追问到底。眼下还是多用些心思让她醒来,之后有什么疑问不妨亲自去问她。明日若是这药见效,我们也须得早日赶回涧里。”符桃淡淡地说着。

我睥睨了他一眼:“你这个人还真是无趣,难道一点都不好奇那位孟小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符桃摇了摇头:“天下未知之事千千万万,何以件件都能弄得清楚明白?符某一向觉得人生苦短,精力有限,何不多将精力用在重要之人、重要之事上?”

我随即笑开,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道:“到底什么才是重要,什么又是不重要呢?你还真是洒脱,不过这样说来,你在意之人、之事可真是幸甚啊!不知你觉得重要的都是些什么?”

符桃看着我,眼底尽是笑意:“我自幼由师父养大、教我习武,师父于我恩重如山。从前于我来说师父是我唯一重要之人,师父之事于我来说自然也是重要之事。”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不过,最近发现,似乎除了师父之外也还有些人和事颇为重要。”

一听这话,我的内心竟有些小雀跃,立马开心地问:“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百花涧里的人和事也很重要?是不是觉得……那个七公、凤尾……还有……还有我也是很重要的?”

符桃嘴角笑意更深:“也算是吧。”

我一听,心里喜滋滋地连忙接道:“就是嘛!虽然你早晚要回折雪山庄,但其实吧我啊不,是我们早也把你当自己人了。你以后就别一口一个明姑娘或者没药姑娘地叫了,叫我小药吧。听你刚刚那样说,你对你师父渊清长老还真是有心。”

他听我说到折雪山庄和渊清长老似乎是愣了一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只是一瞬,马上就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的样子,笑了笑并未说话。

我想,他离开折雪山庄这么久,想必是有些想念师父了,便未再纠缠这个话题,想说些让他开心的话。

想起那日在广陵城外,符桃将野鸡烤得极是鲜美,虽然最后我一口没吃着,但从色泽看来,却是十分美味的。

我便试探道:“阿桃,上次在广陵城外,看你烤野鸡的样子好像十分娴熟,你很会做菜吗?”

符桃手中蒲扇不停,边摇边笑道:“不算太会,不过烤个野味倒是不错。”

我点了点头:“嗯,我烧开水也不错。”

符桃:“……”

符桃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估计他也不想再接着厨艺这个话题说下去,便转换话题道:“你打小就在百花涧里长大?”

我边点头边道:“是啊,怎么了?”

他顿了顿,语气少见地有一丝犹豫:“那你的亲人……”

“哦,这个啊!我是被七公捡回来的,至于其他的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见他并未说话,我又一根一根掰着手指数数道:“不过七公、凤尾、涧里的厨子张胖子、云山下的张婶还有涧里其他的人对我都是极好的。我已经很知足啦。”

符桃看了看我,又恢复了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你和凤尾好像很合得来。”

“这就说来话长了,主要是因为我俩小时候学饲蛊和解蛊的时候,他解蛊总是最后一名,而我饲蛊总是最后一名。为了让这种情况有所改观,掌门命我俩在一起多多交流,互相取长补短。可是最终演变成我帮凤尾完成解蛊作业,凤尾帮我完成饲蛊作业。后来被掌门发现了,罚我俩一起巡山,巡了两年,我想我和他的友谊就是在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中建立起来的吧。哦,不,是在同苦共苦的日子之中建立起来的。”

符桃笑了笑:“这样看来,你的解蛊之术还挺不错,为何饲蛊之术如此不济?”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故作深沉:“你知道的,哲学家说过,凡事都有两面性。我之所以解蛊还挺不错,主要是因为,我的血有天生抑制毒蛊的奇效,而之所以饲蛊之术委实拿不出手,也是这个原因。”

符桃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意外:“你的血可以抑制蛊毒?”

“是啊,你不知道?不过我一般也不用自己的血给人解蛊,毕竟拿小刀在自己身上划拉这种事并不怎么舒服。”

符桃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含糊了一声:“嗯。”

夜风微凉缓缓拂过火堆,火苗轻晃,耳边是他清冷的声音。他坐在竹凳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缓缓摇着蒲扇,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琐碎的小事。

火光盈盈,让人倍感温暖。我渐渐感到困倦,眼皮越来越重。昏昏欲睡之时,朦胧中仿佛闻到了淡淡白芷花香,下意识里又往温暖之处靠了靠。

这夜我睡得十分沉,可梦中却隐约觉得有人扼住了我的脖子,我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从梦中惊醒。

醒来时,我浑身皆被汗水浸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我用手抹了抹脸,朝窗边走去。

推开窗户,黛色的天空中一轮毛月显得有一丝诡异。我扭了扭脖子,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只见窗沿边正往下滴答着黑红色的液体。我忍不住惊叫一声后,立即用手捂住了双眼。

那是一只已经死亡的通体乌黑的猫,肚子被划开,内脏流了一地,它睁着一双碧绿色的眼睛仿佛死不瞑目。

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可再一睁眼竟发现窗前什么都没有了!

我难道是在做梦? vwFt4ynl1Xe6ZNdGdT9R/sdHZ61LBRZdwprhNNolG5EqyttwiADwBfQb9k68Rg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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