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絮醒了,陆离都已经吃了碗拉面,去崆峒山溜了一圈了。
回来的时候,顺便给南絮带了份拉面,结果南絮看到之后,差点吐了。
兰博基尼已经修好了,全国4S店的水平差不了多少,只是价格迥异。
开着崭新如刚出厂的兰博基尼,陆离和南絮踏上了返回长安的高速公路。
下午四点钟,两人回到了山水庄园的别墅。
回来之后,陆离才想起手机没电的事情。
不急不慌的给手机充电,等待手机开机。
“滴滴……”
“呜呜……”
手机开机,各种提示音,震动声,不分先后的响起,直接让手机卡住了。
半个小时后,陆离才看完所有短信和未接电话。
其中多半来自落曦,短信二百多条,微信上千条,电话一百多个。
数量相当于陆离消失的这两天,她除了睡觉,基本上都是在找陆离。
信息量虽大,不过内容相似。
先是不冷不热的询问陆离和楚落尘饭的如何,然后见陆离不回,就开始生气了,紧接着怀疑,最后担心……
陆离看完信息后,想了一下,给落曦回了一句:“我在长安,一切安好,请勿担心。”
“陆离,你终于出现了,我都差点报警了,你……”
落曦秒回,气的说不出话,发了一大堆愤怒的表情。
陆离嘴角含笑敲字回道:“前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遇上了急事,连夜赶去了长安,手机忘了充电,实在抱歉。”
“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这一两日吧,提前告诉你。”
“我去接你。”
“不用了。”
“陆离。”
“好吧。”
好不容易把落曦哄好了,陆离拨通了柳蓁蓁的电话,准确的说,是柳蓁蓁妈妈李梅的电话。
“我去,陆叔,你竟然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知道韩琼羽找你,吓的不敢出现了呢!”
“少说废话,我过两天回去,记得给花浇水,把卫生给我打扫干净,要是我回去有一点灰,你可想清楚后果。”
“不是,陆叔,你求我办事,能别这么横吗?搞的好像我欠你似的。”
“我在长安,这里有很多好吃的,比如……”
“好好好,陆叔,您老人家放心,我保证您走之前家里啥样,回来之后,家里还是什么样,绝对干净,请相信我的实力,另外好吃的就拜托您了。”
“我挂了。”
“别啊,您就不想深入了解一下韩千金吗?”
“回来再说吧。”
“那我要不要告诉她你的下落?”
“随你。”
“嘟嘟……”
话筒当中响起盲音,柳蓁蓁趴在床上,晃着脚丫子,笑着说道:“小样,挺任性的。”
然后打开微信,找到好友韩琼羽,面不改色的把陆离的消息给泄露了出去。
片刻之后,韩琼羽发来一个可爱的自制表情,让柳蓁蓁感到恶寒。
不过紧随其后的红包,瞬间令柳蓁蓁笑容满面了起来,连给韩琼羽回了好几个害羞感谢的表情。
晚上八点。
陆离和南絮来到了长安著名的回民街。
“你现在好歹算个名人,出门起码也戴个帽子和墨镜遮掩一下啊。这里这么多人,万一认出你了,水泄不通,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回去。”
走在拥挤的回民街中,人潮人海,街道两旁都是各种美食小吃,南絮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小心谨慎的四下警惕着,满怀忧虑。
“黑灯瞎火的,鬼能认出来我。”
“再说了,我算什么名人,过气网红都不如。”
“来之前我已经看过新闻了,网上基本上没人议论我了,不然跟前几天一样,你当我傻啊,会跑这里凑热闹来。”
南絮白了一眼陆离,刚才已经有好几个人偷偷打量陆离了,而且都是女生,全都被南絮凌厉的眼神给绝杀了,不然陆离恐怕早就被认出来了。
现在陆离还说这种话,让南絮觉得他实在没心没肺。
“你想吃什么,赶紧吃吧,吃完我们回去。”
“不着急,慢慢来。”
“您是不急,可我急啊。”
“那就先来一碗臊子面吧。”
“又是面啊。”
“先尝尝味道,不好吃换下一家。”
无论如何,陆离不愿跟南絮在别墅里啃馒头了,所以今晚上要吃饱。
回民街所在之地为长安北院门,是清代官署区,因三秦省巡抚衙门在鼓楼之北,故名北院。
90年代末,部分回民在此租房经营餐饮,久而久之,发展壮大,声名远扬,北院门遂成了回民街。
只可惜二十余载岁月后,回民街的小吃,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完全是朝着网红的方向发展,吃的东西越来越难吃。
几家过后,陆离彻底失去了继续吃下去的兴趣。
“去看看鼓楼吧。”
现代人都病了,被一种叫做“钱”的病菌感染了,不治之症。
吃的东西,比以前好看多了,可味道远不如以前。
来到这里的游客,最大的乐趣,就是点一份吃的,拍几张照,配上两句诗情画意的句子,感慨人生的鸡汤,发到朋友圈。
见到有人点赞,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情大好。
可是照片会骗人,嘴巴不会骗人。
所以回民街的垃圾桶,塞满了只吃了几口的食物。
陆离心情郁闷,失望至极,带着南絮去看鼓楼。
夜晚的鼓楼,金黄色的,像一座神殿。
无数外乡人来到鼓楼,只是为了听鼓楼的故事。
在微博上面,有一个叫古城钟楼的。
以鼓楼为背景,自八年前某一天,坚持每天按天干计时的十二时辰定时发送“铛当”的报时。
从每日子时开始,“铛”字随之递增,页面整齐,引来众多围观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人在评论中留言讲关于自己的故事。
逐渐越来越多的人出现。
每一个故事背后,都是这个时代的缩影。
美好的,不美好的,都是人间的最真挚的存在,深入人心。
“为什么一到晚上就很丧,不想社交不想说话更不想睡觉。”
“我有一碗酒,碗酒赠吾兄,吾兄留斟酌,斟酌话余生,谁都道余生,哪有惧风雨,惟愿风雨及,处处解释你,我爱他们呜呜呜。”
“今天升职了,干了三年的经纪人,这下做管理,也不知道选择对不对,尝试一下吧,加油。”
“钟钟,我要肥家啦,放暑假啦。”
“26岁的自己,还是一事无成,唯一成长的可能是遇到再难过的事情,都不会想着用酒精麻痹自己了,终究活成了自己曾经最不喜欢的样子,可喜可贺。”
“……”
当代年轻人,与一百年前的年轻人一样。
所承受的压力,很重。
压到喘息不得,还得苟延残喘。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失眠了,开始脱发了……
付出与回报,终究成不了正比。
但不管如何,都得做命运的斗士,负重前行,不为自己,只为将来。
生命啊。
短暂也是一种渺小。
陆离收回目光,缓缓转身,跟旁边望着鼓楼发呆的南絮道:“走吧。”
“不上去了吗?”
“不去了。”
“哦,好吧。”
回到山水庄园,晚上十一点。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燕京?”
南絮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问拿着一本小说,津津有味品读着的陆离。
“再陪你几天吧。”
“说得好像我求你似的。”
“那我明天回。”
“好吧,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