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多陪陪我。”
南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离着迷了,这一刻的南絮与她刻在陆离脑海中的影子截然不同,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娇柔,那么的令人心疼。
往昔的一切经历,就好像放电影一样,在陆离脑海当中浮现。
“你叫什么名字?”
长安老城墙下,陆离弓着身子问一个脏兮兮分不清男女,蜷缩成一团的小孩子。
这是陆离第一次见到南絮,也是南絮第一次见到陆离。
“狗蛋。”
爷爷希望她命硬一点,所以给她取名为狗蛋,她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爷爷也去世了。
陆离同情她的遭遇,收留了她,他不知道,在那一刻的南絮眼中,他浑身都散发着光芒,像爷爷常说的神灵一样,令她感到温暖安全。
后来,陆离将南絮留在了长安,见少离多,南絮为了一直留在陆离身边,拼命一般的努力学习,不放弃每一次机会,这一切南絮以为陆离不知道,其实陆离都知道。
不由自主的,陆离伸出手掌向南絮的脸颊抚摸而去,南絮没有躲避,更没有阻拦,一切是那么的淡然,就好像小时候一样。
陆离的手抚摸过南絮的脸颊,到了另一侧,轻轻的让南絮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头亦如初见时一般和煦地笑道:“长大了。”
“早已经长大了,只是你一直把我当做小孩。”
南絮靠在陆离的肩膀上,那久违的温柔气味,让南絮深深的陶醉,难以自拔,撒娇似的埋怨陆离道。
“在我眼里,你一直是小孩。”陆离浅笑说道。
南絮幽怨道:“在你眼里,谁不是小孩?”
陆离莞尔笑道:“嗯,你说的有道理。”
“我已经长大了,你就不能把我当做女人看待吗?”南絮忍受不住内心寂寞地倾诉道。
陆离似乎没有听懂南絮话中的深意,调笑道:“那恐怕得等你结了婚,有了温馨美满的家庭之后了。”
南絮失落道:“你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陆离沉默了,神情忽然变的感伤了起来,这不是由心情导致,而是久而久之的习惯。
“有的时候,我好像懂了些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没有懂。”
“时间太久了,沧海桑田,所有的棱角,都已被磨平。”
“秦凌薇是我孤注一掷的赌注,结果我输了,一败涂地。”
“从那以后,彻彻底底,我什么都不懂了。”
“以前是那样,今后是怎样,我也迷茫,不知归途。”
纵然不明白许多深意,只能靠经验来分析,而在情感方面的经验,陆离又是那么的欠缺,所以他完全不懂一个女人的心思,想来想去,陆离干脆把内心的感触全都说了出来,希望他不明白南絮,南絮可以懂他。
听着陆离不含感情的话语,南絮的心在发颤,伸手环绕抱住了陆离,非常用力,如雪花一般美妙的睫毛飞舞,紧闭着双眸,不让一滴泪水流淌出来,南絮从未有过的温柔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死亡,直到你能懂。”
陆离用余光扫视了眼南絮,他很想告诉南絮,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恐怕承受不住,不过当看到南絮痛苦悲戚的表情后,陆离最终没有说出口,他只希望南絮如他祝愿一般,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夜,漆黑,冰冷。
陆离和南絮紧紧相偎在一起,一直到南絮睡着了,陆离才分开,将她抱起送回到了房里。
从卧室出来,陆离直奔卫生间。
对着洗漱池上的镜子,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直看到双眼发红,陆离才闭上了眼睛回到客厅,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关闭了吹着冷风的空调,躺在沙发上,盖好薄毯,心情波澜不起,毫无涟漪,逐渐入睡。
清晨,阳光普照,新的一天,象征着新生。
陆离和南絮相见,都好像失忆了一样,谁都没有提起,南絮还是一样的冰冷,如那万年不化的冰川。
李梅一大早就准备好了早餐,虽然普通,但皆是心血,味道鲜美,不比五星级酒店的差,甚至比五星级酒店的早餐好,因为这顿早餐包含了人间真情。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吃过早餐之后,李大爷去下楼去散步了,李梅去开店了,柳蓁蓁和贺小桐不知上哪去玩了,家里就只剩下陆离和南絮了,陆离问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我走啊。”
南絮是准备回了,不过陆离一问,她就不高兴了,感觉像是陆离见不得她,赶她离开一样,搞的她跟母夜叉似的,人见人怕,南絮愤道。
陆离一脸困惑道:“我怎么迫不及待想要你走了,你不是今天走吗?我正常询问一下而已。”
“你就有,你就是迫不及待想要我走。”南絮拿出了女人不讲理的气势,怒气腾腾道。
陆离无语道:“行吧,我不说了,你爱走不走。”
“你什么态度,什么叫我爱走不走,你还是不乐意让我留着。”南絮委屈道。
“我说你到底想要怎样啊?”陆离快要被逼疯了道。
“不是我想要怎样,是你想要怎样。”南絮强词夺理道。
“我不想要怎样。”陆离无言以对道。
“你不想要怎样是想要怎样。”南絮没完没了道。
陆离起身道:“我没法跟你说了。”
“哎,别走啊。”
陆离要走,南絮性情突变,淡笑着唤道。
“不走干嘛,留着继续被你气啊。”陆离气急败坏道。
南絮期待地问道:“我这么气你,你有没有点感觉。”
“什么感觉?”陆离满腹狐疑道。
“什么感觉都可以,生气的感觉,无奈的感觉。”南絮睁大了眼睛,认真的望着陆离道。
陆离恍然大悟道:“搞了半天,你是故意的啊。”
“不然你觉得呢,本小姐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没事找事的女人。”南絮不屑一顾道。
陆离摇头道:“毫无感觉,一切都是根据本能,习惯而进行。”
“好吧。”
南絮失望地道:“我已经订票了,送我去火车站吧。”
“这就走啊。”陆离诧异道。
“你不是急着赶我走吗?”南絮气道。
“我没有。”
陆离扶着脑袋,很是奔溃,你不是说你不是无理取闹,没事找事的那种女人嘛,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啊。
“好了,走吧,我回去还有很多工作呢。”南絮淡笑一声,好像打了胜仗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