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魏宜故意嘟了嘟小嘴儿,脸上划过一抹娇羞,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得意,还作势动了动自个的小腰,一副娇气模样。
皇后听了魏宜这话,脸色猛地变得狰狞起来,袖子里的手又攥了起来,冷冷眯了眼。她看着魏宜这猖狂无脑的模样,却是句句戳中她心窝子,令她险些失了态。
看到皇后的这副模样,魏宜笑得越发开心,继续娇气道,“哎呀,皇后娘娘是不是不知道这个的呀?反正就是臣妾现在不想动的,而且臣妾还得为今儿晚上好好伺候皇上养足了精神不是?若是臣妾为了这后宫小事,怠慢了皇上的事,那才真真是大罪人了不是?”
随着魏宜的话,屋子里众人的脸色都又难看了几分,看着魏宜目中皆带了妒火蔑视,有几个站在宫妃身后的宫女甚至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魏宜无脑猖狂的嗤笑。
魏宜却依旧得意得毫不收敛自个脸上的娇笑,看着皇后难看的脸色,阴鸷的神情,她的心情越发地好了。
“难不成清美人以为,宫里的规矩只是后宫小事?”就在魏宜得意的时候,皇后的身边黑脸的刘嬷嬷冷声开口,盯着魏宜居高临下道,“宫里的规矩是祖宗定的,就是皇上也得守着,何况小主您一小小的美人!”
魏宜老早便知道这黑脸嬷嬷的厉害,看着她板脸肃穆的模样,眼底沉了沉,可脸上软笑依旧,声音娇糯道,“哦?规矩啊……那不知依着规矩,奴才随意插了主子们的话,该如何处置啊?”
刘嬷嬷却没想到魏宜会这般滑溜,直接躲过了魏宜自个揪了她身上的把柄,她看着魏宜年级小小的模样,一时也瞧不出来魏宜到底是装得还是真胡乱撞上了,顿时脸色又黑了黑。
魏宜与皇后主仆对峙,下首的温贵妃慵懒地支了身子隔岸观火似的看起了戏,旁的人也都低了头不参与,皇后一时倒显得孤立无援。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走进一个小宫女,低头快步走到了皇后的身边,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既是轻语,旁人自然听不见,但奈何魏宜耳力过人,轻易便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皇后娘娘,和安公公过来了,说是带了皇上敲定的此次南巡的名单。”
那小宫女起身,魏宜也立马收回了自己的小耳朵,馥兰在旁边瞧着魏宜这鬼灵精怪的小动作,再配上她这一身妖冶的妆容,倒真像个小狐狸精,不禁抿了抿唇压了到了嘴边的笑。
魏宜的模样落在了皇后的眼里,她看着魏宜这沾了稚气的小动作,凤眸越发暗了暗。她越发端了自个的沉稳,朝小宫女点了点头,坐正了身子开口道,“快请和安公公进来吧。”
小宫女福身应下,退出了屋子。不一会儿,和安如企鹅一般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屋子里,清秀的小脸板板正正的,魏宜一瞧,便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顿时银铃一般的轻笑漾进屋子里,纯粹清灵,惊愣了一屋子的人。
和安一进门便听到了魏宜的笑声,不用看都知道她是在笑谁,脸上费力地板着,心里苦哈哈,他感觉这小祖宗就是来克他的,他这好好的太监大总管的形象,每每碰上她,必毁!
至于屋子里旁的人,乍一听了魏宜这般自然纯粹的笑声,都愣了一下,魏宜这声音,倒真是符合了她的年纪,一时更是提醒了众人,这个她们恨得咬牙切齿的妖女,竟是个刚刚十四岁的小丫头,众人顿时脸上神色更是精彩了。
魏宜却没管那么多,笑够了才在馥兰警告的目光下乖巧地停了笑,还极无辜地朝馥兰弯了弯眉。
和安瞥了一眼魏宜和馥兰的互动,忽然眼睛亮了亮,不过下一刻,他又顿时板了脸走到屋子中间,给众人见了礼。
皇后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魏宜与和安,才温和了脸色,稳声道,“和安公公不必多礼,听说南巡的名单出来了?”
和安起了身,脸上依旧无甚表情,拱手道,“回皇后娘娘,正是,皇上命奴才过来告知各位妃主此次南巡名单,十日后便是南下,往各位妃主早做准备。”
说着,和安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折子,打开时气场骤变,直了腰杆,朗声道,“南巡随侍嫔妃:储秀宫贵妃温氏——”
和安刚刚开口,皇后的脸便有些绷不住了,下头的嫔妃也都震惊地抬起了头,连一直隔岸观火的温贵妃和宁蕙夫人都露了些震惊——竟然没有皇后?!
魏宜听了却没有旁人的惊诧,她挑了挑眉,隐约知道,怕是与那日,她跟秦亦沉被关在御香坊里听到的事情有关。
可不是吗,堂堂皇后,居然要在侍寝的时候给秦亦沉下迷情药?这可不是小事,这次是迷情药,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秦亦沉这位明皇大帝,怎么可能纵容枕边人这样?他当时没有发作,可不是压到了如今,狠狠泼了皇后一盆冷水?
和安念完后也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才继续道,
“坤阳宫宁蕙夫人梅氏——
长清宫婕妤薄氏——
长福宫和姬温氏——
华清宫清美人温氏——”
和安念完了手中的名单,合上了手里的折子,气势便立马收了回去,他看着皇后僵硬的神情,皮笑肉不笑地躬身拱了手道,“皇后娘娘,皇上让奴才来交代的事也说完了,若是娘娘与各位妃主没有旁的吩咐,那奴才便回去了?”
皇后神色依旧极差,她身后的刘嬷嬷脸色也不好,却还是暗中动了动皇后的衣袖,皇后才堪堪回过神儿来,勉强笑了笑,犹豫了几分,还是蹙眉问道,“这……和安公公,此次南巡的名单……可有什么讲究?”
和安笑了笑,拱手道,“皇上亲自圈画的人,自然是有讲究的?这南巡可是件大事,自古大事里,哪有一点小事是没有讲究的,您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