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英雄,坊间总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传闻,赫连煜的外祖也不尽然。
不过纵使是英雄,总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在五年前赫连煜的外祖就战死沙场了,而他那巾帼英雄般的祖母也在那一场战役中去世了,这是楚国当时最大的悲痛,皇帝陛下下旨全国为老将军以及将军夫人默哀三日,禁乐三月。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赫连煜接过外祖手中的兵权,开始在边境建立起了赫赫战功,那些所谓的吃人言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一想到这些,洛虞也就有些心疼起了赫连煜,再看这合欢花,便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马上驶上合欢道,路过初遇时的地方,洛虞就忍不住的想起了他们头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顿时便羞涩起来了。
眼神有些闪缩迷离,甚至不敢去看赫连煜的衣角。
赫连煜自然是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知晓她是害羞了,心头便也起了玩味儿的心思。
吩咐柯子墨停车,抱着洛虞就下了车,走到那天她洗脸的池塘边上,拥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笑意盈盈道:“那天若不是你在这里洗了把脸,也不会主动对我投怀送抱!”
洛虞又羞又气,忍不住便啐了他一口:“呸,明明是我被一只癞蛤蟆吓到了,你突然冒出捡了便宜,这会儿还得了便宜卖乖,真是不要脸!”
“哦?夫人是以为为夫是突然冒出来的?那么夫人当日可是觉得送你来此的人是旁人的意思?”赫连煜笑得高深莫测。
洛虞这个时候才猛然惊觉了一件事情。
当日送自己过来的车夫根本就是赫连煜的人,清河郡主也是听了他的命令才将自己送来此处的,而在那之前的两天,轩王曾送来书信邀请自己一定要来合欢道一叙,她便给弄混了。
只是为何赫连煜选择的地方偏偏也是合欢道呢?难不成在自己受伤那夜他看到了轩王给自己的信?
一双眼睛顿时充满了探究,有些不客气的看着他,好像想要将他看穿一般。
可是无奈,这人实在是太过高深莫测了,一般人根本没办法看懂他的分毫。
洛虞就是那样的一个一般人。
“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可是在怀疑我什么?”赫连煜倒是懂事,看懂了洛虞的眼神之后,也就主动搭起了话语。
洛虞点头:“那日我受伤,你潜进后院给我上药那日,是不是偷看了轩王给我写的信?”
赫连煜一懵:“信?什么信?写的什么?”
其实心底全然明了洛虞的意思,只是那信是自己上一世就知道的,并非这一世,所以自然是不可以在这里承认的。
洛虞见他否认,当即便也懊悔了起来,自己不应该随便怀疑人的。
“那信里到底写了什么?难不成夫人同我的八弟还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不曾?”赫连煜越发搂紧了洛虞,附在她耳边不怀好意的问道。
洛虞的五官都抽搐了几下,十分排斥赫连煜这般轻浮语调的言论。
便又啐了他一口:“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似的像个登徒子?轩王殿下不过是邀我前来叙旧而已!”
“叙旧?叙什么旧?干嘛要叙旧?”赫连煜一脸的不满。
洛虞只好老实交代了自己跟轩王所有的交集。
静静的听她说完,赫连煜便又问了一句:“那夫人在嫁给之前可是当真对我那八弟有些情愫?”
他的话语可以拔高了音调,洛虞不明真相只当是他心里有些不满。
犹豫了一会儿,便也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点头了。
她当时的确是对轩王有些小女儿家的娇羞情感,不过后来便没有了。
点完头不等赫连煜开口,她便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主动亲吻了一下:“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后来我嫁给了你,虽说是你强取豪夺的吧,但是这几日的相处,却也让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尽管我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了你,但是往后余生漫漫,我会加油的!”
这不仅仅是洛虞第一次主动亲吻赫连煜,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这般肉麻的情话,他的心里尽是柔软。
草丛角落里的误入合欢道的赫连炤却刚好跟他相反,洛虞的话语令他欣喜过后又瞬间跌入无间炼狱,痛的不可开交。
悲伤顺着脚指甲蔓延到头发丝,他心疼欲裂的直接蜷缩进了草丛里。
腰间的荷包早已经没了昔年的光彩,颈间的玉佩也早就失去了光泽,他心心念念从小喜欢到大的姑娘,终究是忘记了他们幼年时候的所有羁绊。
没有再池塘边逗留太久,赫连煜就将洛虞抱回了合欢殿,合欢殿里也种有许许多多的合欢树,这个时节正是合欢花凋零的日子,夜间站在院子里,周遭都有合欢花瓣的萦绕,十分的美好。
二人吃过饭之后又在院中散了会儿步便去歇息了。
翌日一早便有佣人敲门,说是赫连炤前来拜访,洛虞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一想到新婚之夜的种种,她就没有办法正视他。
“你若不想见便留在屋子,只是他同我到底是兄弟,你没法一直逃避下去!”赫连煜拥着她温柔的亲吻两下,说出来的话语却带了些许的无情。
洛虞就闭嘴不说话了,犹豫不决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起身,自己穿戴好了衣裳,便打算梳妆。
梳子刚刚被拿起,又被赫连煜夺了过去。
“你干嘛?”洛虞不解的惊呼询问。
他却只是恬淡的笑了笑:“我替你挽发!”
洛虞心头一颤,满满的全是感动,但反应过来之后又立即摇了摇头。
“怎么了?可是怕我挽得不好?”赫连煜不解。
洛虞摇摇头:“你是王爷,身份尊贵,怎么可以替我做这样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就要去夺过梳子。
谁知道眼前的男人一脸的傲娇,轻抬下巴满脸不爽的开口:“我不是什么王爷,我只是你的夫君,现在、将来,只要你我安好,我便要日日替你描眉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