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这下洛虞是真真正正的被震惊到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洛渊，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她可从来没有试想过。
“那个……”惊讶之后，她有些犹豫着询问了一句：“这事，慕容氏和洛邺知道吗？”
既然洛渊已经知晓她不是振国将军府的女儿了，洛虞也就没有打算继续假装乖女儿管那两人叫父亲母亲了。
“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就是慕容氏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她当然知道，至于洛邺，呵……他要是知道，当年她正室的位置早就不保了！”
洛渊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些许嘲讽。
这话洛虞倒是明白一二，据说当年洛邺宠爱一名妾侍，那妾侍怀了身孕，生下了一个儿子，当时慕容氏已经同洛邺成婚三年了，三年无后，哪怕她是慕容家的女儿，被休或者被废的可能也还是存在的。
而且那时候镇国老将军还没有去世，镇国将军府在朝廷的势力可不是还没坐上大司马位置的慕容家可以比拟的。
洛邺和慕容氏这桩婚姻在现在看来，好像是男人沾了女人的光，可是放在那个时候，那可就是慕容家的小姐高攀了镇国将军府的少爷了。
当时洛邺养在府外的妾侍诞下一子，洛夫人知晓之后，查探了一下那妾侍的家世背景，发现这人家世还算清白，便有意要让洛邺将其带入府上，更是放话可以允诺其侧室的位置。
只是生下一个儿子，就可以被接回府上做侧室，倘若再过几年慕容氏还么有所出，那妾侍继续诞下儿女，慕容氏这个正室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没多久她就假怀孕了，怀孕只有她借口养胎去了城外的庄子上，直到生产才回府，据说我娘当时是她养胎隔壁庄子里的女人生的，生产当夜被人陷害，大火烧毁了那间屋子，慕容氏的人浑水摸鱼将我给抱了出来！”
洛渊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还算是比较平静，从一开始到结束，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和激动的表现。
可是洛虞听完心里面却是堵堵的，一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
好半天之后，她才再一次犹豫着开了口。
“那个，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当年的事情你知晓之后查过了吗？无缘无故的大火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匪夷所思，你说会不会是慕容氏一开始就觊觎你母亲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放火烧了那地方？”
洛渊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酌了一口。
“我曾经不小心听到过慕容氏跟当年那个替她抱走我的嬷嬷说过话，按照她们的说法，我母亲一开始就答应了等到我出生便将我托付给慕容氏。
听她们的言语，我的母亲好像是某位达官贵人养在外面的妾侍，因为府中主母的苛刻，见不得光，也不能让我的存在被得知，否则我将尸骨无存。
那场大火，想来是不愿意看见我母亲生下孩子的人放的，她拼死将我从大火里抱出，递给了约好在后门见面的嬷嬷，然后被乱箭射死了！”
洛渊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洛虞，原本的黑白分明在这一刻变得充血起来。
洛虞的心便骤然一痛，嘴角抽搐了些许，最后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如何？”没有等到妹妹的回答，洛渊就开口问了一句。
“什么？”洛虞有些无所适从的抬头，眼睛对上了洛渊的眸子。
那双眼睛里压抑着悲伤，泛滥着期待。
洛虞的嘴张合了好几下，最后她带着无比笃定的神情开口：“找到当年的凶手，为母报仇！”
“哪怕这样做会伤害一些无辜的人，也可以吗？”洛渊追问了一句。
洛虞的眉头就微微蹙起，她不是很明白这个无辜的人是什么意思。
“倘若杀了那个人，会让一些你很在乎的人悲伤，你也愿意这样做吗？”洛渊就给解释了一句。
“等等！”洛虞这时候才及时反应了过来：“听你这意思，你是已经找到但年杀害你生母的凶手了？”
洛渊点点头，只是没有说出那个凶手到底是谁，关于自己的亲生父母身份，他也没有提及丝毫。
“那，那你父亲知道你了吗？他，他又有说过要让你认祖归宗吗？”既然他不说，洛虞也就不打算询问，只是问了一点无关痛痒的关心。
洛渊却又一个摇头，嘴角蔓延上一抹苦涩的笑容：“或许知道吧，也或许不知道，不过认祖归宗这样的事情，我想我就不用奢求了，他的家，到底跟一般人家是不一样的！”
“哦！”洛虞就十分遗憾的应了一句，看向洛渊的眼神里添上了几分怜惜。
洛渊自己倒是在有过那一瞬间的苦涩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外露了，继续喝着茶。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方才将话题一转，将注意力放在了洛虞的事情上。
“那你呢？”
“我？我什么？”洛虞一愣，不是很明白洛渊的这个问题。
“你的生母是南国的幽漓公主，你的养母现在也被沈桓抓走了，未来的日子你又要如何？”
“哥哥不是答应过我，会帮我的吗？难不成你忘记了？”洛虞摇头一笑，嘲讽着洛渊的记忆力实在是太差。
洛渊就愣了一下，等到意料到洛虞的所指为何之后，方才压低了声音戒备的开口：“我上次说过了，我不确定他们都在皇上的手里，也不确定沈桓就是皇上的人！”
“没有证据或许才是最大的证据，我不相信我的生母和沈桓他们跟皇帝没有关系，不过这事毕竟非同凡响，虽然哥哥之前答应过我，可你若是中途想要反悔，只要不出卖妹妹我，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意见。
毕竟从小到大你对我是真的，这一点我从未有过任何的怀疑，你不是洛家的骨肉，我也不是，可我们却做了十多年的兄妹，感情一直都很好，不会因为你不愿意帮我就跟你断绝关系的，放心！”
“阿虞，你将我当成了什么人？我既然说过了要帮你，自然就是要帮你的，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倘若他们真的都不在皇上的手里，你必须要早做打算啊，将注意力转移到更多人的身上，不要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谢谢哥哥提醒，我受教了！”洛虞微笑，只是那双弯弯的眼睛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他看不穿。
看不穿……意识到这一点，洛渊的心徒然一慌。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看不穿自己这个单纯天真的妹妹的心思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其实早就已经不再是以往那般单纯的兄妹了。
深呼吸一口气，洛渊的手用力的握住了茶杯，他看着洛虞，好半天才认真的询问。
“你爱上赫连煜了吗？”
“什么？”这个问题让洛虞十分的吃惊，一脸目瞪口呆的望着洛渊。
“之前你说你心里的人其实是赫连炤，可是按照最近的形势来看，我觉得你并不爱他，爱一个人不会像你这般……”
“我哪般？难不成在哥哥的心里面，爱一个人就是要盲目的赞同他所有的行为吗？不管我爱的人是谁，有多么的深爱，只要这个人不拿百姓的性命当性命，草菅人命，为非作歹，我都不会同意！”
“你又不是什么圣人，这般心思有些不太合适吧？”洛渊故作轻松的调侃了一句。
洛虞的脸一下子就变得异常的严肃了起来。
“难道在哥哥的心里，百姓就已经成为可以为任何人牺牲的东西了吗？阿虞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洛澜洛沚她们姐妹欺负街上卖烧饼的大爷家的孙女，还是你出面进行的教育。
那时候你一本正经的训斥她们，大小姐是人，卖烧饼的也是人，甚至就连路边的乞丐都是人，人是肉长的，都是有爹妈的，就算是没有了爹妈，那也不应该被人肆意的欺负。
那时候我经常被洛澜洛沚欺负，是哥哥你时常挡在我的面前，让我少了很多的屈辱，可是为什么长大之后，在哥哥的心里百姓跟自己，跟皇上就不一样了呢？”
洛虞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心痛和疑惑，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洛渊，很想要将他看一个底掉。
洛渊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颤动，然后猛地给自己灌了一杯茶，他勉强笑了起来。
“有些东西是会变的，人心也是会变的，你要记住，永远不要用固有的思想去看待一个人，当初你觉得我好，可是现在我却不一定好了！”
“可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都永远是我的哥哥！”洛虞这句话说的十分的斩钉截铁。
神情间全是不容亵渎的笃定。
洛渊的心就再一次的颤动了一下，嘴角抽搐了两下之后，方才用同样严肃的神情回应了一句：“你也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永远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