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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彻底失控,彻底疯魔!

八人抬的大轿,花轿上还挂了大红色的喜结……

好漂亮的花轿。

花轿好近,又好远。

他的心也好远。

沈澜衣站在斑驳的树影间,目送着花轿离去。

一百年前,她也曾憧憬过,坐在大红花轿上的人,是她!

她一直以为,阿离会娶她的,她也非他不嫁。

造化弄人。

花轿渐渐走远了,鞭炮声也渐渐小了,沈澜衣低头看了看她的影子。

太阳出来了,阳光穿过树影,点点斑驳间,显露出姑娘的身影。

她只有半截身子,看着真是可笑至极。

她恨极了自己的残破之身!

她现在这副鬼样子,她看了都嫌弃……何况是阿离?

沈澜衣攥着衣袖,小手按在心口。

痛。

亲眼看着心上人娶别的女人,这是怎样的切肤之痛!

偏偏,她什么也做不了。

沈澜衣黯然神伤,正要默默离开,便瞥见……一道红影向着前殿走了过去。

她心尖上的男子,穿着一身红艳艳的喜服,墨发用一根红发带挽了起来,行走之时,步步生风,俊脸上洋溢着喜气。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要迎娶他的新娘……一定开心得不得了!

沈澜衣抚上自己的脸颊,看了看她这副丑陋不堪的模样,自嘲一笑。

尽管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离开禁地,更没有资格多看他一眼,沈澜衣还是踌躇着跟了过去。

再看看他吧!最后看他一眼,断了念想。

她用术法隐去身形,悄悄跟在容九渊的身后。

前殿门外,已经站满了人!

都是来参加魔尊婚礼的人,来自六界。

沈澜衣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阳光,只觉得刺眼。

容九渊那身红色……更是刺眼。

她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穿过人群,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一路上,容九渊和宾客们闲聊了几句,客套话说得很是敞亮。

场面话说完了,他便绕到了偏殿。

沈澜衣也跟着到了偏殿!

前殿人山人海,偏殿却只有寥寥几个侍女,时不时走过。

沈澜衣生怕容九渊发现她的气息,连呼吸的节奏都放慢了。

奇怪,他到偏殿做什么?

她心里正纳闷,突然,她的小手被一双大手握住!

沈澜衣惊恐地意识到,藏不住了。

她的隐身术瞬间失效,被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不用猜想,也知道来人是谁。

“阿离?”沈澜衣试探着唤他的名字,“阿离,是你吗?”

她不敢抬头,如受惊的鸟儿,小脑袋死死埋着。

“沈澜衣,你来做什么?”容九渊逼迫她抬起头,捏着她的下巴,“本座不是说过吗?你不得离开禁地!”

“我……我知道你要成婚了,特地来祝福你。”沈澜衣被他的出现搅得心神不宁,结结巴巴地开口解释,几乎忘了措辞。

“祝福我?”他像是听到了最有趣的笑话,“你要怎么祝福我?”

“我祝……”她的眼中蓄了泪花,猛吸鼻子,才把眼泪憋在眼眶里。

“祝什么?”容九渊接过话头。

沈澜衣的心头大恸,小手绞着衣袖,绞出了一身冷汗。

她仰头看着天,忍着心中的酸涩,拼命兜着泪水。

“我祝尊上和新夫人百年好合,祝你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永世不分离!”

姑娘颤抖的嗓音在清冷的偏殿里回荡。

话音刚落下,泪水再也收不住!

沈澜衣泪流满面。

她的泪水打在了容九渊的手背上,烫得他缩回手,又看着她脸上的清泪,怔住。

今天,她不再穿着那身血衣,而是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粗布衣衫。这身衣衫,是大红色的,和新娘一样的红。

“阿离,我特地换了一身衣裳……”沈澜衣含着泪,笑了笑,“我怕那身血衣触了你的霉头,你会不喜欢……”

“这身衣裳虽然粗糙了些,可我特地选了红色!我穿着红色,是不是就和新娘子差不多了?”

容九渊沉默。

她就算穿着红衣又怎样?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他做新娘!

沈澜衣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嫌弃自己,连忙擦去泪水,摇摇晃晃地转身:“阿离,我这破败之躯,污了你的眼……我这就走!对不起,对不起阿离……”

“站住!”容九渊立刻拉住了她。

沈澜衣便呆呆地立在原地,枯槁清瘦的脸颊上,泪珠还未干。

这些年,她没有双腿,仅能凭借术法站立,看起来和幽灵无异。

“本座让你走了吗?”容九渊厉声询问,用近乎呵斥的语调,道,“过来!”

沈澜衣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犹豫再三,还是颤着身子上前。

她很害怕,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浑身抖如筛糠。

“这么怕我?”容九渊不屑一笑,“我会吃了你不成?”

“阿离……”她掩面低泣,自惭形秽,“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来这里……你不要嫌我脏,不要嫌我丑……我走,我马上就走!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我何时说过嫌弃你?”他攥住她的手腕,剑眉一拧,“当初的沈澜衣,可不是这副模样。”

当初的沈澜衣,不会畏畏缩缩地低着头,俏脸上总是挂着笑意!

曾经,她是魔界大名鼎鼎的第一美人,不知有多少魔界中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当时,孩童间传唱着一首歌谣: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首歌谣,便是为沈澜衣唱的。

容九渊和沈澜衣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因为她的绝世美貌!那时的他也不明白,怎么稀里糊涂就被她俘获……

奈何,容颜再美,终有尽时!第一美人被腰斩,百年之后,落魄成这样。

“当年倾歌纵马的阿离,如今权倾天下的魔尊……哪一个,是我高攀得起的?”沈澜衣惨然一笑,“你是我遥不可及的梦啊……”

他是她遥不可及的梦,她是他可有可无的人。

“阿离,那天在禁地里我就说过,忘了我吧。今日是我破了戒,我不该来找你!你要迎娶新夫人了,我不该来扫兴!我走了,不必挂念我。我会活得很好,很好。”

沈澜衣将容九渊的手腕轻轻移开,便转身离去。

容九渊看着她的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

她怎么瘦成这样?没有了双腿,犹如鬼魅一般……

记忆里的沈澜衣,永远笑意潋滟!不知何时,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意。

“澜衣!”没来由地,他开口唤了一声。

唤出之时,连容九渊都愣住了。

那个被尘封在记忆里的称呼,竟会在今日被翻了出来!像是愈合的伤疤被揭开,内里的伤口还是鲜血淋漓。

沈澜衣听到了,久违的一声“澜衣”。

她盼了一百年,才盼来这声“澜衣”!

泪水顷刻间涌出,怎么也收不住。

她再坚强,也无法控制倾泻而出的眼泪。

沉寂的心再次疯狂悸动,沈澜衣恨不得转身扑入那个怀抱!告诉他,这一百年,她有多想他!

可她不能。

他要成婚了,她不该留下。

于是,沈澜衣什么也没有说,只匆匆拭泪,以最快的速度向那禁地飞掠而去。

她不敢再待下去!再待下去,她会失控。

“澜衣!”容九渊亲眼看着她飞身而走,莫名慌了神。

行动快于思考,他掠向半空,用力将她抱入怀中!

克制了一百年的思念和情意,在这一刻猛然爆发。

犹如山洪击溃了堤坝!

容九渊从未忘记沈澜衣,从未停止过爱她。

但他太骄傲了!他永远忘不了那夜的背叛,被沈澜衣剜心的绝望……

所以,他疯狂地报复她!看着她痛苦,他体会到了复仇的快意!

然而,百年的煎熬让他明白……报仇的快意只是一时的,看到她的痛苦,他比她更痛。

他心疼她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度过了百年孤独的岁月,心疼她脸上的泪,心疼她满身的血!

“澜衣,不许走……我没有让你走,你就不许走!”容九渊抱着她落在一片竹林,将她抵在一竿修竹上。

沈澜衣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呆呆傻傻的,不敢相信。

“阿离,阿离……”她哭着埋进他的怀抱,“我好想你,阿离……”

她终究是失控了!情难自禁,面对她心上的男子,她再难自持。

容九渊抿着唇,想说一句想她,却说不出口。

他只是默默将她拥住,大手抚着她的长发,替她理顺这一头凌乱的青丝。

很快,眼尖的他发现,她的三千青丝已经染了白霜!

沈澜衣是魔,魔怎么会白头?

他又抬起她的小脸,翻来覆去地察看。

沈澜衣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小手艰难地抬起,想要捂住她的脸。

这张憔悴黯淡的容颜,她不想被他看到!

她只怕,心尖上的阿离,会嫌弃她。

可沈澜衣拗不过容九渊,他还是将她的脸看了个遍。

曾记姑娘一笑风华……转瞬百年,她竟成了这副模样!

那天在禁地里,容九渊的心思太复杂,没有看清她的容貌。今日仔细端详,才发现……她瘦得脸颊都凹陷下去,曾经的雪肤玉肌不复存在,璀璨的水眸不再,只剩下浑浊昏暗的眼珠!

见沈澜衣枯槁成这般,容九渊没有嫌弃,只是心里堵得慌。

这一百年,她一定受了很多折磨!

这些折磨,都是他给她的!

他对她的仇恨,也该消磨殆尽了。

“很丑吗?”沈澜衣痴问,小手抚上脸颊,“我知道很丑……”

“阿离是最好看的男子!阿离那样好看,我这样丑陋……”

在他的面前,她卑微得像个小丑。

“不丑!”容九渊伸手压住她的唇,“谁说澜衣丑了?澜衣是魔界的第一美人,你忘了?”

“第一美人早已成了过去……”沈澜衣摇头,“阿离,我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

“谁说你不人不鬼?我斩了谁!”他瞬间黑脸,将她抱得更紧,“不许胡说!”

她不再多言,只埋入他的怀抱,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静静地感受这一刻的脉脉温情。

“阿离,你肯叫我澜衣了吗?”沈澜衣傻乎乎地笑了笑,“你为什么让我不要走?为什么抱我?”

“没有为什么。”容九渊有些别扭,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本座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

他只是不想承认,他想她,想得快要发疯!

他更不想承认,他有多爱她。

沈澜衣感受到唇上的温度,大眼睛眨了眨,灰暗的瞳孔里渐渐有了光。

一百年了,她第一次咧嘴笑得这般开怀。

“阿离亲我了……阿离亲我了!”姑娘一遍一遍地重复,像个小傻子。

容九渊见她笑,他也跟着笑,沉闷的心也跟着轻盈不少,所有郁结一扫而空。

算起来,他活了千年,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才是真正的快乐。

“阿离,我好想你!我每天夜里都梦到你!”沈澜衣在他的怀中拱了拱,小脸上明媚的笑意,比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要美好。

“阿离,我知道我不该痴心妄想,可是……我好想来看你,好想像现在这样,被你抱着!被阿离抱着的时候,澜衣好开心,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她尽情地向他倾诉如潮如水的思念。

都道相思苦,相思愁,但她心甘情愿,受这苦与愁。

容九渊没有回应她,只默默听她诉说,偶尔亲一亲她的脸颊。

压抑了百年的两人,都在这不该失控的日子里,彻底失去了控制!

疯狂了也好,魔障了也罢,管它疯与魔,此刻,他只想抱着她。

“阿离……”

“我在。”

“阿离……”

“嗯。”

“阿离,我可以亲你吗?”

“好。”

“呜呜……阿离,这不是梦吧?”

“不是梦。”

“如果是梦,我就再也不醒来了!就一直赖在阿离的怀里,多好啊。”

沈澜衣絮叨着,小手伸向他的红色喜服,面色瞬间黯淡。

“阿离要做别人的新郎倌了……不可以再抱我。可是我好贪心!想再被你抱一会儿。”

“我这样……会不会耽搁你和她成亲?”

容九渊被她问住,心中愁绪翻搅。

“不会。”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旋,“澜衣,不要再说成亲的事情。” 2o2wp2cobzgR6F3czU2auNwmVbJil4dUCApkVr58T88CDU708lcHQ/rfzoLNp9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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