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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听到“倾君”二字，当场愣住。
“倾君……你心中的那人，果然是帝尊。”他苦涩一笑，擦去她面上的泪痕，“阿言，这些日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在睡梦里都哭着叫那人的名字？是他欺负了你吗？”
可惜，无论顾辞怎么询问，白绾言就是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回应。
“阿言，你放心！无论过去如何，从今以后……都有我照顾你！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你再被别人欺负了去！”
他俯身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
少年正欲抽身离去，谁曾想，白绾言突然睁开双目！
两人便在幽夜里对视，大眼瞪小眼。
她顿了一阵，伸手在额头处胡乱擦拭：“顾辞，你在做什么！”
姑娘似乎嫌恶极了，恨不得把他留下的痕迹通通擦掉。
顾辞的双眸一暗。
阿言当真那样厌恶他吗？
“我……”他不知该怎么接话，磕磕绊绊道，“阿言，对不起，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趁人之危？”白绾言不屑一笑，“想不到，名满皇城的相府小公子，也会趁人之危！”
“阿言，你误会了！”顾辞急眼了，慌乱自辩，“我怎会趁人之危？只是见阿言在梦里叫一个人的名字，有些感触……才会情不自禁亲了你。若你觉得阿辞哥哥做得不好，我以后一定小心，好吗？”
他的语调已经温柔到接近卑微。
白绾言闻言，心脏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
她在梦里叫一个人的名字？她叫的是谁的名字？
除了凤倾君，还能有谁？
到底是她没有骨气，被人弃如敝履，却还是忘不了昔日的点点滴滴！
她放不下！第一次动心，却落得这样的结果，她意难平！
直到今日，白绾言依旧不相信，她的倾君会那样对她。
她天生固执，在凤倾君的事情上，越发固执！哪怕是撞了南墙，也不肯死心。
“阿言，喝药吧。”这时，顾辞起身，端来了一个药碗，“药已经温好了，大夫吩咐过，你醒来了立刻喝掉。”
他将那黑糊糊的药汁舀了一勺，吹了吹，才递到她的唇畔。
少年的动作如此细致，为她考虑得样样周到。
白绾言有些不自在。
“顾辞，我郑重地问你一句……那天在皇宫夜宴上，你真的没有对我下药？”
“没有！”顾辞当即否认，神色坚定，“我以我的性命发誓，我从来没有加害过你！傻瓜，我怜惜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
“阿言，我与你相识了十几年……我是什么人，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白绾言陷入沉默。
也许，真的是她误会了？难不成是白清雅故意做戏、挑拨离间？
她思索了一会儿，将他递来的药汁喝下，抿着唇浅笑：“阿辞哥哥，这一次，我选择信你！希望我没有信错人。”
她能信任的人，已经不多了。
“小傻瓜。”顾辞在她的鼻梁上一刮，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眉眼舒展开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哪怕是骗我自己，我也不可能骗你……”
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小人儿，哪里舍得欺骗？
“乖，把药喝了！”他将那一碗汤药悉数喂她喝下，又取了一颗松子糖，递给她，“良药苦口，吃了糖就不苦了。”
白绾言接过那颗松子糖，一口吃下，感受到甜味在舌尖蔓延，眼眶微湿：“阿辞哥哥，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
顾辞擦去她的眼泪，伸手抱住了她，轻拍着她的肩背，道：“谁让你叫我一声阿辞哥哥？我只有一个阿言，不对你好，对谁好？”
他一向含蓄，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直白的话。
她咬了咬唇：“我误会你了，你不怪我吗？”
“看见你受伤，只顾着心疼，哪里有闲心责怪你？”少年无奈地笑了笑。
姑娘也跟着破涕为笑。
“对了，说起受伤……我的伤好了吗？”白绾言试探着动了动四肢，那种剥皮拆骨的剧痛已经消失。
“起初，那位大夫说你伤势严重，回天乏术！谁曾想天无绝人之路，一位白衣姑娘突然出现，给了你一粒续命丹，救了你的性命。”顾辞感叹，“阿言，你这回受伤，把我吓得够呛！”
“白衣姑娘？续命丹？”她面上的笑意僵住，“长什么模样？她是谁？”
“是一位美人，模样周正。”他抚着她的长发，“她自称是来救你的。”
“对了……她还说过，她叫云引歌。阿言，你认识这位云引歌吗？”
白绾言听到“云引歌”三个字，面色彻底黑了下来。
“怎么了？”顾辞察觉到她的异样。
“是她！”姑娘握紧拳头，“居然是她！你们居然接受了她的施舍？让她救了我？”
呵，什么云引歌，不就是那位仙山上的云渺仙子吗？云渺仙子恨她入骨，怎么会用续命丹救她？
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阿言，什么施舍？我怎么听不明白？”顾辞皱眉，百思不得其解，“你和那位云引歌，有仇吗？”
“何止是有仇，简直是不共戴天之仇！”白绾言气得牙根痒痒，“阿辞哥哥，她来救我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她只说……”他犹豫了一阵，还是告诉了她，“她救你一命，你也最好放手。不是你的，不要强求。”
“不是我的，不要强求？”她磨着牙，眼中恨意滔天，“这句话，应该由我送给她才对！”
“阿言，你和云姑娘，到底因为什么结了仇？”顾辞见她义愤填膺，连忙为她顺气，“你刚醒来，不要气坏了身子！”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白绾言压下心中愤怒，“阿辞哥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下去休息吧。”
顾辞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见她一脸疲惫，便不再多言，为她掖好被角，交待了几句，就退下了。
他一离开，房内安静下来，白绾言躺在榻上，思绪乱成一团。
云渺仙子用续命丹救她，到底是何用意？
她揉着眉心，正想得入神，忽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