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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别对我假惺惺！”白绾言在他的怀中拼命扭动，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我早已发过誓，此生都不会再原谅你！你当初做的那些事，我永远都不会忘！”
“阿言！”顾辞按住她的肩膀，“别任性！现在你受伤了，当务之急是疗伤！”
“我就算要死，也不死在你的怀里！”她偏过脑袋，不愿看他深情的眼。
顾辞将她搁在了诊床上，拎着那大夫的衣襟，强行将人拽了过来：“快！给她诊治！”
老大夫背着药箱，被他拽得七荤八素，半晌才缓过神来。
“姑娘，麻烦伸出右手，老夫替你诊治！”
“不必了。”白绾言却拒不配合，固执地紧咬牙关，“大夫，你无需替我诊治！我不接受他的施舍！”
“阿言！你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顾辞扳过她的小脸，定定望着她，“今天，你必须接受治疗！大夫，替她诊脉！”
男人将姑娘的手腕攥住，不顾她的强硬，逼迫她伸出小手。
老大夫抚着胡须，颤巍巍地替她诊脉，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
白绾言紧咬着下唇，动弹不得。
顾辞体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然而，此刻的少年力气大得惊人，她完全没有挣开他的余地。
“阿言，我待你真心与否，你心里明白……”顾辞纤细冰凉的大手轻抚她的面颊，“阿辞哥哥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说过，不管你是废材还是天才，丑女还是美人，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
“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你，我亦不会放开你的手！”
“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白绾言在他温柔的安抚下，情绪莫名平静了几分。
她微合双眼，忽然忆起……少年曾陪她看过星辰大海，云卷云舒。她最艰难的时候，是顾辞陪在她身边！她被人欺负，顾辞便为她出头。她受了伤，顾辞第一个心疼！
难道……那些记忆都能被轻易抹去？她和顾辞的情分，都是假的？
可是，如果顾辞当真那么在乎她，那天在皇宫夜宴，为何要对她下药？
或许，那天给她下药的，另有其人？是她冤枉了顾辞？
如果那天的人不是顾辞，又会是谁？
白绾言的心下一片迷茫。
凤倾君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现在又多一个顾辞……
剪不断，理还乱。
她烦躁至极，睁开双目，看了顾辞一眼。
顾辞的眼里都是焦急与怜惜，眸中的心疼刺得她瞳孔一缩。
少年的目光总是那么真诚！她竟然情不自禁想要相信。
白绾言想到和顾辞的种种过往，心乱如麻。
就算所有人都不要她，顾辞也不会放开她的手……是吗？真的会吗？
“阿言，你信我……我待你的真心，绝非有假！”顾辞握住了她的另一只小手，贴在脸颊畔，“听阿辞哥哥的，好好疗伤，你要活下去，知道吗？”
她有些累了，轻轻点了点头。
顾辞见她点头，欢喜得眉眼都弯了起来，煞是好看。
“阿言，你要好起来……”他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等你好起来，阿辞哥哥再带你去看星星，看花灯，看什么都好……只要阿言开心。”
白绾言沉默，没有回应。
看星星？那人也曾与她一起看过星星！那人也曾说过，只要她开心，三界风光，他都愿陪她看遍。
可如今呢？
想起那一袭白衣，她的心口抽痛得厉害，窒息的感觉传来。
顾辞正抚着她的脸颊，冷不防被她的泪水打中，愣住了。
“阿言，你哭什么？”他慌了神，不知所措，“是不是我惹你难过了？我该死！我不能让阿言开心，还让阿言掉了眼泪……”
少年自责不已，只恨不得代替她承受痛苦！
只要他的阿言好好的，他痛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伤心，和你无关。”白绾言叹了一口气，“顾辞，你别自责。”
尽管心里已经有些相信顾辞，但想起那天被下药的经历，她还是耿耿于怀，说什么也不肯叫他一声“阿辞哥哥”。
何况，她不过是一个外来者！真正的白绾言，早就已经死了。她来自22世纪，寄居在这具身体里……
如果顾辞知道，她不是他的“阿言”，大概会很失望吧？
现在的她，狼狈到了极致！凤倾君不要她了，也许……就连顾辞这个唯一的朋友和知己，她也要失去了。
“大夫，到底怎么样？”这时，顾辞见那大夫诊了半天脉，耐不住出言询问。
“公子，凶多吉少啊！”老大夫连连叹息，以表惋惜，“这位姑娘之所以还能维持清醒，只不过是凭着心中的一个执念！她是靠着意志强撑下来的，而她体内的经脉，已经四分五裂……就算能够救活，以后……也不能再修炼了。”
“意思就是，我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吗？”白绾言接过话头，自嘲一笑。
“是……是这个意思！”那大夫颔首，“姑娘，我先用银针刺穴，为你保住心脉！”
很快，里间内的众人开始忙忙碌碌，进进出出。
大夫为白绾言施针，顾辞就在一旁看着，大手抓着她的小手，一刻也不肯放开。
“废物……”她呢喃着，不停重复这两个字，“废物……”
“阿言，没关系的！阿辞哥哥说过，无论你是否能够修炼，我都陪在你身边！”顾辞捂住她的唇，叹息道，“别再念了，莫要哭了……看见你哭，我心疼。”
“顾辞，他说过，要等我修炼成神，和我做一对神仙眷侣。”白绾言看着他，低声念叨，“可我现在彻底成了废物，再也不能修炼了。”
“我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了。”
“他是神，我是人……人和神怎么能在一起呢？”
“他不老不死，我会化作尘埃……一百年以后，他还会记得，有一个叫做白绾言的女人吗？”
顾辞怔忡，皱眉问道：“阿言，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我不甘心……”白绾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说自话，痛不欲生，“我恨！他还没有告诉我，他为什么和别人在一起，为什么做别人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