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熙白了她一眼,回了她一句:“你既然地理这么好,你来回答一下为什么这种鱼会出现在这里吧!”
这可是把项天歌难住了。她撅了噘嘴,说:“不要问我,我地理很差的!”
阎熙看到她一副闹别扭的样子,不得已只好叹了一口气:“那种鱼原本是生活在亚热带的海洋里,出现在北温带的海洋里只有一个原因。”
项天歌似乎被唤起了当初上地理课时填充的记忆,抢答道:“洋流吗?”
“没错,从亚热带而来的暖流会给某海洋沿岸的C国带来一段难以想象的酷热天气,而且今年夏天整个北半球都陷于高温之中,C国必定有一长段时间温度下不来。”阎熙难得说那么多话,这点让项天歌有点惊讶。
当然,更让项天歌惊讶的是他居然靠着这则不起眼的简讯获得这个情报,并且果断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实在了不起!
“所以才要卖空调!”项天歌有些欢快地说道。“哇塞,你好厉害啊!我可就没办法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尽管阎熙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实际上他很享受项天歌的赞叹,以至于他都差点忘了要追究她入侵了自己的私人领域的事了。
“话说,你怎么跑下来了?”阎熙盘起了双手,定定地看着她,问道。
项天歌一愣,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呃……我本来想找你问个事情的,敲你书房的门也不见你回应,但是感觉到门缝里传来了冷风,所以就直接进去了……”
后面的项天歌不说,阎熙也能猜到了。
他没有关上地下室的暗门,于是她看到了,就走了下来。
算了,他现在心情挺好的,就不追究这件事了!“那你想问什么事呢?”
项天歌这才想起自己到这儿来的主要目的,赶紧回答道:“小玫跟我说我们下午要去试婚纱?”
阎熙点了点头,说:“听说是这么安排的。”
“那……这是谁安排的?感觉太匆忙了吧?”项天歌又问道。
阎熙冷笑了一声,回答道:“那还有谁?当然是我亲爱的弟弟啊!他还嫌不够快呢,本来他打算昨天就直接让我俩领个证完事的,但是父亲说婚礼还是要办的,他就只好放弃了。”
“他这么赶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项天歌实在不明白了。
阎熙看了她一眼,说:“他这么赶的原因估计跟你爸赶着把你嫁人的原因一样。”
项天歌顿时糊涂了:“我爸赶着把我嫁人?”
“难道不是吗?你忘了我昨晚问你的问题了?”阎熙没好气地说道。
她当然没忘,这种事她怎么能忘呢?她根本不需要跟阎熙结婚,作为两家关系的枢纽,有白玲玲和阎智的婚姻就足够了,这一点白老虎肯定也想到了,但是他还是同意了她的婚事,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了吗?把我跟你送作堆是玲玲跟阎智的交易啊!”项天歌却又想起了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阎熙叹了口气,反问道:“那她们要怎么说服你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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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项天歌对这个父亲没什么好感,但是他面头上还是装出了一副爱女心切的样子,那他要如何跟外人解释他把两个女儿都嫁入了阎家这件事呢?
这点项天歌确实想不到,只好放弃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阎熙站了起来,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说道:“你跟我不一样,女性对于家族而言永远不会是累赘,哪怕你是个傻子,也能用来作为家族联合的道具,只要你有生育能力。”
然而他的这段话在项天歌听来却像是五雷轰顶一样!“你是说……我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才会被当做弃子?!”这要是真的,对项天歌而言将会是个非常严重的打击,因为她很喜欢孩子,将来至少也想生两个。
“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你要是想确认,我可以让我的私人医生来给你做个全面检查。”阎熙回答道。
就在他打开大门准备出去的时候,项天歌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回头看了一眼,项天歌此时很难受地低着头,脸上的表情他看不真切。
“如果……我真的生不了……你会不要我吗?”项天歌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发抖。
事实上她就是在发抖。尽管她一直标榜自己是个新新人类,认为女性也可以很强大,但是现在她的处境毕竟跟以前不一样,即使她想逃跑,可惜白冰冰的身体对她来说就是个拖油瓶,她就连跑都跑不了,只能接受自己被安排的命运。
在这种豪门,只能依附丈夫而生的女性,其价值最大的体现只有生儿育女,这也是令人无奈的事实!
只有地位相同的两个人才有商榷的余地,但是她和阎熙并不是。倘若她失去了生育能力,被抛弃简直是理所应当的!
阎熙自然看出了她的担忧,但是他只是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衣袖,淡淡地回了一句:“养你一个闲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压力。”
项天歌一愣,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脚步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她可以认为自己不会被抛弃吗?可是……如果她不能生育,这场婚姻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就连标榜爱自己的父亲都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白冰冰到底怎么了?
回到了地上,阮祁已经给他们备好了茶和点心,然后默默退下了。
项天歌此时仍然陷在谜团当中,不知如何是好。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下了茶杯,抬头看着阎熙,问道:“事已至此,你还确定要娶我吗?”
阎熙气闲神定地回答道:“事已至此,我更确定必须得娶你了。”
项天歌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我对我弟弟和白老虎的打算很感兴趣啊!”阎熙似笑非笑地回答道。“让他们以为自己得逞了,然后再狠狠给他们打脸,难道不是件更有趣的事吗?”
项天歌忽然脊背一凉,打了个寒颤。她当初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可靠?他明明才是这些人中最可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