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有没有判断,我们都要不断地从认知转到行动。
这个判断并不一定就是整个推理过程的终点,我们可以清楚地从道德判断的过程中看到这一点。在道德判断中,明确地判断只是一个阶段,在行动之前,这种判断既有可能公开表达出来,也有可能并不表达出来。同样的结论也适用于下面这个例子:它不涉及特定的道德行为,但在行动之前,同样存在从最初认识到整个过程结束这样一连串的续发事件。
假设我正走在牛津大学的主街上,发现某个商店外面有一张白纸,上面散乱地印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蓝色标记。鉴于之前的经验,我知道这个商店外面通常可以看到接下来的学校足球队的赛程,并且我知道,这种白纸蓝字正好是足球赛事宣传海报的特点,于是我立即得出结论:这就是球赛的宣传海报。目前我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因为我离海报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我的眼睛还近视。但我对它的兴趣促使我走向它,很快便能辨认靠近顶部的大字母,我想都没想便认出它们是“O.U.R.C.”;它们下面有一个蓝色的小标志,我再次迅速认出来是一个“V”。接下来就是这个宣传海报中的新奇元素了,因为我看到的是一个每周重复使用的通用形式,因此根本不用经过推断就能轻易解释。这里的三个大标志,我已经认定它们是字母,虽然我并不知道它们是哪三个字母;走近后,我发现是“R.A.F.”。现在我知道它们是皇家空军队的常用缩写,于是得出结论,学校将和皇家空军队比赛。然而,如果我独自一人,我就几乎不可能就这个结果向自己做出一个明确的判断。反过来,假如有人在我身边,并且对这些信息感兴趣,那么我就可能会做以下这两件事之一。首先,我可能会做一个明确的判断,然后提议去看比赛,并问他是否有兴趣一起去;其次,我更可能用手指一下海报,或者抬头示意一下并问“怎么样啊”。我们已经就这个问题进行了许多推断,而在这最后关头,他可能会推断我正在邀请他一同去看比赛,并且他可能会回答“好的”,也可能会回答“我恐怕不能去”。然而,这还不是一个完整的推断过程,只有当我和他,或者和其他什么人,按照我们从海报上的某些标志推断出时间和地点,去观看了这场通过另一些标志推测出比赛双方的名字,并通过某些联系推测出双方为军队和教育机构的比赛时,这个过程才能完整。无论有没有判断,我们都要不断地从认知转到行动。这整个过程中,主体自身的因素起着很明显的作用,他对海报出现的期望,有关缩写意义的原有知识,对当地情况的了解,以及想要观看球赛的倾向,这些都起到了重要作用。谈到这些因素,我们又必须回顾一下关于判断的正误以及如何区分它们的讨论。然而,目前我们只需要认定,这是一个不间断的过程,除非我们在中途随意地停下来做一个明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