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在戏剧创作领域有了一些名气之后,有许多同行和戏剧爱好者们总是会来信,问我在创作过程中是否受到某些因素的影响,借此来判断他们应该从哪一方面入手进行剧本的创作。在这些因素中,最频繁被提及的就是精神分析。因此,今天我就来谈一谈精神分析对我的戏剧创作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更直白一点说,我要解释的问题是对我的戏剧创作而言,精神分析究竟是鸡肋还是必需品。
事实上,我对这个问题的态度一直很鲜明,那就是精神分析对我的戏剧创作而言是可有可无的鸡肋。诚然,在我所创作的剧本中涉及了大量的人物心理的描写。而我也读过几本心理学家的著作,但是请你相信,我的这些戏剧人物的心理描写都是来源于我的人生经历以及从这些经历中获得的人生感悟。换句话说,你绝不能从任何一本介绍精神分析的书籍中找到与我进行的心理描写雷同的内容。如果你一定要从我的剧本中寻找与心理学有关的内容,那么我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你,我十分赞同行为主义心理学的相关观点,我认为华生所提出的能够利用各种刺激对人的行为进行推测的观点是非常有道理的,并且在进行剧本的创作和人物塑造时大量运用了行为主义心理学的相关知识。甚至可以这样说,我所创作的剧本中有一些人物就是以行为主义心理学的知识为基础创造出来的。他们大多数都是在受到了一定的刺激后忽然做出某种行为,或者是拥有通过了解简单的事物、分析人们行动计划的能力。剧本《琼斯皇》就是这一说法的明证,只要你漫不经心地读上几页,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为了避免让你觉得我是在转移话题,我可以再一次斩钉截铁地强调,对我的剧本创作而言,精神分析并不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即使没有它,我仍然可以完美地完成自己的剧本创造和人物塑造。事实上,早在我对精神分析的内容有所涉猎之前,我就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剧本创作。对我而言,精神分析类的书籍仅仅意味着知识的补充和生活的调剂,并不是我创作的源泉。即使偶尔将精神分析的相关知识与剧本联系起来,这种联系也仅仅发生在剧本完成之后,且这种联系并不是特意建立起来的,它只是头脑在拥有了一定的知识储备以后做出的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这也就意味着,这种联系对精神分析在我进行剧本创作时所占的地位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对于我来说,可以作为创作源泉的只有一种知识,这种知识是指不同的历史阶段,戏剧的不同样式和内容,我对这些戏剧可谓是了如指掌,且都能或多或少在我的戏剧中找到这些知识的影子。其中古希腊式悲剧对我的戏剧创作影响最深。每次看到这些希腊式的悲剧,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其中,犹如身临其境一般。因此时间一长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在进行人物塑造的时候,带入希腊悲剧式的创作方式。久而久之,这就成了我进行剧本创作的独特风格。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只有古希腊式悲剧才是我创作源泉的事实,而精神分析心理学对我的创作则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如果我们将创作的灵感比作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那么希腊式的悲剧就是引燃这把大火的干柴,而精神分析式的心理学仅仅是旁边一棵未被砍伐的树木。
有些人不相信这一点,他们以我在剧本中创造出各种状态的上帝作为例证,坚持认为精神分析是我在进行剧本创作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我并不认为这些形象与精神分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之所以能在剧本中塑造出上帝的形态,完全是因为在少年时听过很多与这一形态有关的故事。说到底这一形象的产生与我个人的生活经历是密切相关的,与心理学则毫无关系。
这仅仅是对我个人而言。而对于其他许多剧作家来说,精神分析对他们的创作大有裨益,有些戏剧家甚至凭借这个因素形成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创作风格。因此,如果有哪位戏剧人想以精神分析作为突破口进行戏剧创作大可放手去做,完全不必因为我的一家之言而放弃自己的想法。要知道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能够创作出脍炙人口的经典剧目,就不必拘泥于自己的灵感究竟来源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