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剧作的评论,剧场界的人包括我一致认为只有以一种超脱的方式,并且出发点为永恒,也许这样才能客观对待作品。我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棒的人,也从未为能写出多么受人追捧的剧作而沾沾自喜。而约翰·梅森·布朗先生却给我扣了一个自恃的帽子,但我并没有心胸狭隘到如此地步,我仍会正确对待约翰先生对于作品的苛责。对于那些我需要改进的地方,我当然会努力改进。不过,我还是希望有一天约翰先生愿意相信我的创作的方向是没有问题的,我愿意为之奋斗。约翰先生还将我与克里斯托弗·马洛的名号相提并论,虽然能和他在一起被提及,我非常自豪,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的做法或许有些不妥。
我一直认为戏剧创作是一个不断扩充的过程,我也一直在摸索的过程中前进。剧作的创作过程就是无数个想法冒出来,然后像做实验那样一次次验证想法的真实性与现实性,有些时候也会有很出乎意料的精彩的想法出现。我和剧作,就像一个探险者和广袤的待开发的区域。而马洛先生不是探索者,更像是一个革命的领导者、一个梦想家,他不需要做任何的探索,他只需要大胆地创作就可以了。作为一个梦想家,他的梦想就是创作剧作。他在世的时候,虽然创作成果丰硕,不过我认为他在戏剧探索这条道路上是走不远的。不可否认的是,他在写作方面的技巧是娴熟的,但有关灵魂的深度,他研究的还不够。
但我一直对人类灵魂深度的追求锲而不舍,有些时候不得不暂时性偏离一下。因为我一直在使用一些外在的东西去表现人物的内心,这样不免会显得有些刻意和不真实。就像马洛的作品里那些被琢磨了上千遍的台词一样,它不再是由人物发自内心的第一反应,而是人物的塑造者为了符合人物形象而精心准备的。就像对于创作还是构想空白的却被催稿的作家一样,因为不想被人指责说空洞、没有内容,所以不得不在短时间内策划出充满夸大其词台词的作品。其实这是可以理解的,哪个剧作家会希望被指责说自己的作品没有意义呢?所以尽管浮夸一些也没有关系,总比被鄙视不配做一个剧作家要来得舒服一些。但对我而言,在不受外界干扰的情况下,我会永远坚持对人类灵魂二元论的永久探索。
最近我的人生才变得简单。我领略到了天主教的意义,它对于我所探索与渴求的东西是认可的,并且它是一个各方面都很成熟的教种。在天主教里,我才真正了解到,是造物主赐下了生命,并赋予生命美感与规则的秩序。我更加坚信我会成为自己理想中的剧作家。人是不能既祭拜上帝又渴求着财神眷顾的,当然我也做好舍弃这一切的打算了。之前一直相信神灵之类的都是虚妄的,甚至相信“无神论”。虽然口中一直说着上帝如何如何,但对于真实的神的存在还是具有一定的怀疑。现在我想我找到了方向,让我们拭目以待这条路将会通向哪里吧。
我在《无穷的岁月》的创作中写到了天主教,我提及天主教是因为我认为天主教是真正拥有信仰的,这是其他宗教所不具备的。这部剧作是我的一次创新,剧中有关于一些神迹剧中的道理,还有那些关于被诅咒的灵魂的传说,我是想利用这些来描述现在的戏剧。不过,这也是这部剧在纽约上演彻底失败的原因。那些评论家曲解了我所表达的意思,而观众又被那些评论家的判断所迷惑。当时的社会环境,无论什么题材的戏剧,只要剧中牵扯到任何宗教或带有对宗教有针对性的看法,就算剧情再怎么精彩,结局注定是失败的,更何况涉及的是天主教,结果更是不用想了。我能想到结果,那些苛刻的评论家会带上有色眼镜来看这部作品,他们只会盲目攻击我,来势猛烈,铺天盖地的评论把这件事无限放大。他们一口咬定我就是思想退步,认为我大肆宣扬天主教,有传教的成分。他们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的看法是最正确的,拿着自成一套的说词对我的剧作进行评判,自以为是的嘴脸很是丑陋。
《无穷的岁月》创作主题确实来源于天主教的浮士德传说,因为天主教是我最早接触到的宗教,所以相比其他宗教,我对其也最为了解。我可以用我的个人名誉做保证,我在任何戏剧作品中从来不会做出传教的努力,我并没有要去劝说任何人去信奉或者皈依哪个宗教,并且在未来也不会出现。我创作的目的永远只有一个——追求艺术。我对艺术的真诚无须过多地解释,也不想再浪费口舌。我对《无穷的岁月》的创作是有期望的,我希望能改变一下人们固执的看法,展示生活中真实的另一面。这部作品讲述了一个当下的人被迫去接受古老的传统思想,经过一番挣扎,最后寻找到自我的故事。这只不过是一个故事,其中的真理还需要人们自己去体会,希望人们能从主人公寻求真理的过程中得到一些启示。这是我创作的缘由,并不是那些心存歹念的人对我作品错误解读的那样。
所以我打算将《无穷的岁月》剧本寄给利昂·米拉斯先生,希望得到他的中肯评价。这部剧的主题之后不仅被解读成不同的版本,而且原本的意图也随之被曲解,但我还是希望利昂先生能够了解我的创作意图。一起寄过去的还有《啊!荒野》,但这部剧完全区别于《无穷的岁月》,它是怀旧的轻喜剧,节奏也非常轻松欢快,剧情简单明了,用叙事的方式记叙了有关我青春时期的一些陈旧的习惯以及道德观念,故事的背景是美国的一所小镇里,它单纯记录了家庭生活中的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