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2010年的南非世界杯,除了持续爆冷的足球赛事,除了神机妙算的“章鱼哥”,给人最深刻印象的莫过于南非的呜呜祖拉。
作为南非的文化象征,呜呜祖拉代表着南非球迷的热情。于是,自从世界杯开幕后,呜呜祖拉就以其特有的嗡鸣声响彻在每一次比赛的赛场上。可惜,球迷的热情没能帮助球员加油,反而给人家添堵了。整天被呜呜祖拉包围的球员,耳边就像聚集了上万只的苍蝇,“嗡嗡嗡嗡”一直响,挥之不去。对于当地人来说,呜呜祖拉代表了他们的热情,然而对于球员和外国的观众来说,那些像喷头一样持续挥洒的嗡嗡声无异于汽车鸣笛的噪声。
随着呜呜祖拉名扬四海,一些对噪声管控严格的国家已经对它亮出了红牌。阿联酋就立法规定,禁止在公共场所使用呜呜祖拉,其原因就是它动辄100分贝以上的声响足以对人们的听力造成伤害。
说到噪声,噪声是什么?噪声就是混乱、无序的声音。同样是声音,有规律、有节奏的声音成为音乐,无规律、无节奏的声音则成了噪声。当然,对于噪声,人们也有许多主观上的定义,如摇滚乐。摇滚乐迷喜欢摇滚演唱会的酣畅淋漓,而对于摇滚乐的“门外汉”来说,则是“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生活中,我们每天都在经受着噪声的迫害,各种声音模式的出现让人们置身于“声音大爆炸”的时代,一刻都不得宁静。夜晚的汽车鸣笛声成为干扰睡眠的第一大祸首;四周静谧时,一阵闹钟的脆响也会变成惊扰平静的元凶。
《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说:“这世界又热、又平、又挤。”他从能源、人口和污染这三个角度阐发了自己的观点,唯独忽略了这个变得越来越嘈杂的世界。当越来越大型的喷气式飞机从头顶飞过,马路上排列着越来越多轰隆隆的马达,地铁里拥挤着越来越多的人,人们的双耳仿佛时时刻刻都处在噪声的笼罩之下,随时有濒临失聪的危险——人耳的进化速度已经被各种现代设备远远地甩在后头。1905年,德国著名细菌学家罗伯特·科赫就曾预言:“早晚有一天,人类为了生存将要与噪声奋斗,犹如对付霍乱和瘟疫那样。”
针对“噪声对人睡眠的影响”这一课题,心理学家曾经选取8000名被试进行实验,并且对他们睡眠中的梦境进行了分析。
当被试们安稳地进入睡眠后,实验者会用手机随机播放一些音乐,其中包括田园中的鸟鸣声、马路上的车辆轰鸣声、多人聚在一起的谈话声。被试并不清楚自己将会听到哪种音乐,也不知道不同声音可能造成的影响。
当被试醒来后,实验者会要求被试叙述自己的梦境。结果,和睡眠中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的被试相比,听到鸟鸣声的人,有20%更容易出现消极梦境;听到对话声的人,则有30%更容易出现消极梦境;听到汽车马达声的人,则有30%更容易出现积极情绪,甚至感到精神抖擞。
心理学家理查德·怀斯曼认为,在梦境中,田园里的鸟鸣声和人与人的对话声被人知觉为噪声,因此使梦境变得更加消极。而轰隆隆的汽车马达声则更像人们熟悉的生活环境,因而能够让被试感到积极,甚至激励他们的情绪。
这个实验为抑郁症患者、存在睡眠障碍的人和经常做噩梦的人提供了帮助。当他们睡觉的时候,可以适当地播放周围一些熟悉的声音,以帮助他们醒来后保持乐观的情绪。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讲,社会的发展让人类的大脑将来自田园的鸟语知觉为噪声,将人与人之间的谈话知觉为噪声,偏偏将真正的噪声知觉为“熟悉的朋友”,这难道不是人类进化中的一大笑话吗?
欧洲早在工业革命之前,环境中的声音除了教堂的钟声,就是自然界中的各种声音。社会工业化开始之后,出现了各种新式的交通工具、各种承载音乐的设备,噪声随之发生。各种声音的汇聚,逼迫人类只能在嘈杂中寻找想要听到的信息。于是,人耳必须习惯频率更高、强度更大的声响,而这些声响对人体都是有害的。
2000年,世界卫生组织发布报告称,全球已经有2.5亿人遭遇听力问题,其中一半人来自亚洲国家。美国科学促进会也发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截至2050年,美国将有5000万人听力受损。很显然,这些数字都是“声音大爆炸”所造成的结果。
每一年 , 美国得克萨斯州都会举办一场吃辣椒大赛 。 比赛规则是 , 谁 能在 69 秒之内吃掉最多的墨西哥辣椒 , 谁就会成为大赛的冠军 。 面对火红的辣椒 , 虽然明知放进嘴里会是一阵长久的 、 又热又辣的灼烧感 , 不少参赛者依旧一把一把地把辣椒往嘴里送 , 即使吃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 依旧没有人愿意放弃 。
吃辣椒大赛每年所用的辣椒 , 都是世界上最辣的辣椒 —— 墨西哥辣椒 。 比赛虽然非常残酷 , 参赛者的表情也非常痛苦 , 但是没有人能够削弱他们挑战极限体验的热情 。 吃辣椒大赛经常露天举行 , 于是参赛者就只能站在太阳底下 , 一边被毒辣的太阳晒得头晕 , 一边被辣椒辣得头皮发麻 。
2008 年 , 美国吃辣椒大赛的冠军由一位来自墨西哥的出租车司机奎洛兹获得 。 当时 ,55 岁的奎洛兹说 :“ 我最大的兴趣就是吃墨西哥辣椒 。 我可以吃任何种类的辣椒 , 生的 、 熟的都没问题 。” 在比赛规定的 69 秒时间里 , 他一共吃掉了 21 根辣椒 , 顺利地战胜了对手 , 并且赢得了 500 美元的奖金 。
在中国 , 虽然没有举办美国那样的吃辣椒大赛 , 但是吃辣似乎已经成为一种饮食界的时尚 。 只要看看街道两边的川菜馆 、 湘菜馆以及各个酒家推出的辣子鸡 、 水煮肉片和剁椒鱼头等菜谱 , 就可以猜测出人们对于辣椒的偏爱 。
细数辣椒在中国的培育历史可以发现 , 如果时间倒回去 500 年 , 中国人尚且不知道辣椒这种植物是何滋味 。 其原因在于 , 辣椒并非中国本土生长的植物 。 欧洲人也是到了 15 世纪 , 通过长途的海上航行 , 才从美洲的热带雨林中发现了这种神奇的植物 。 这也可以解释 , 为什么中国著名的医书 《 本草纲目 》 没有任何关于辣椒的记载 , 那时李时珍尚且不知道辣椒为何物 。
辣椒这种食物 , 有的人吃了上瘾 , 有的人吃过之后却常有身体不适 。 不过 , 大多数人依然无法抵御辣椒的诱惑 , 频频让自己的嘴唇 、 舌头和肠胃享受麻辣的快感 。 然而 , 你是否想过这种火烧火燎般的辣滋味其实并不是一种味觉 , 而是一种强烈的痛觉 。
当我们吃水煮鱼或者剁椒鱼头时 , 常常会不小心咬到一根火红的朝天椒 。 此时 , 舌尖好像被针刺到一般 , 火辣辣的感觉直冲上头来 , 原本麻香 、 美味的食品也变成一种引起强烈痛感的刺激物 。 人们不禁提出疑问 , 在味觉的世界里 , 怎么会出现疼痛的身影呢 ?
前文已经提过 , 人的舌头上分布着许多味蕾 , 我们感受到的各种味觉都是通过味蕾实现的 。 实际上 , 和味蕾相连的还有一根感受伤害性疼痛的纤维 。 当辣椒里的辣椒素刺激味蕾时 , 会同时刺激那根纤维 , 这时 “ 疼痛感受器 ” 比 “ 味觉感受器 ” 表现得更为活跃 。 因此 , 我们感受到的是一种疼痛的感觉 。
同样是辣椒 , 为什么有人吃起来就上瘾 , 还每每大赞过瘾 , 有的人吃上几口就引起身体的不适 , 甚至上吐下泻 ? 这是由人们舌头上的味蕾数量决定的 。 味蕾细胞多的人 ,“ 疼痛感受器 ” 也多 , 这些人对于同等辣度的食物就会比味蕾细胞少的人感受更强烈 , 因此无法忍受辣味带来的疼痛 。
那么 , 是什么决定了舌头上的味蕾细胞数量呢 ? 实验表明 , 这一差异完全来自遗传 。 相较于男性 , 女性的味蕾细胞更多 , 更容易产生令人感觉不适的痛感 。 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 , 始终由女性来哺育下一代 , 于是这样的生理条件要求她们的舌头要对于辣味 、 苦味有奇特的敏感性 , 从而有效地避免后代因为食物中毒而失去存活的机会 。
既然每个人对辣这种疼痛的承受能力不同 , 由此推知 , 湖北 、 湖南和 四川地区的人一定比其他地方的人拥有更少的味蕾细胞 , 所以他们才如此喜食辣味浓重的食物 。 有人说 , 人们选择吃辣 , 是因为辣椒能够加速人的血液循环 、 祛湿御寒 。 也有人说 , 辣椒能够促进脂肪分解 , 从而起到降血脂的作用 。
然而 , 科学家发现 , 除了人类 , 其他哺乳动物都对辣椒避之唯恐不及 。 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看 , 与其说喜吃辣椒的人是为了身体健康 , 不如说他们在体验一种极端的感官刺激 。 人们总是容易对那些对神经具有刺激性的东西成瘾 , 于是辣椒就成了各地吃货的最爱 。
威廉 · 詹姆斯 ,1842 年出生在美国纽约市 , 是家中五个孩子中的长子 。 詹姆斯的祖父是移民美国的爱尔兰商人 , 通过投资开发伊利运河而成为富豪 , 因此直到孙子一代 , 詹姆斯一家依然过着富裕的生活 。
詹姆斯的父亲是一名哲学家和神学家 , 由于讨厌当时美国狭隘的教育制度 , 经常鼓励孩子们进行批判性讨论 , 注重培养他们的独立精神 。 他还经常带着子女到欧洲学习 。 于是 , 詹姆斯在接受过纽约私立学校的启蒙教育之后 , 便随着家人畅游欧洲各国 , 分别在瑞士 、 法国 、 英国接受教育 。
多年的国外生活经历造就了詹姆斯丰富的童年生活 , 也帮助他熟练掌握了五门外语 。 由于早年的詹姆斯爱好画画 , 便于 1858 年回到美国 , 跟随拉斐尔前派画家亨特学习绘画 。 不过 , 詹姆斯的父亲一心想要子女学习自然科学 , 反对他们从事和艺术相关的工作 , 于是在詹姆斯学习绘画一年 之后 , 他就带着全家迁往瑞士 , 希望使詹姆斯对绘画的热情降下来 。 在日内瓦 , 他还要求詹姆斯进入日内瓦科学研究院学习科学 。 不过 , 由于对绘画的喜爱 , 不久后詹姆斯便重回美国继续学画 。 直到他发现自己缺乏成为画家的天分 , 才最终放弃 。
1861 年 ,19 岁的詹姆斯听从父亲的建议 , 进入哈佛大学劳伦斯理学院攻读化学 , 后改学解剖学和生理学 。 三年后 , 詹姆斯家开始败落 , 生活变得拮据起来 , 于是詹姆斯转入哈佛医学院学医 。 在跟随老师阿加西斯外出考察的过程中 , 詹姆斯患上了天花 , 不得不中断学医的过程 。
随后 , 詹姆斯前往德国留学 , 在冯特 、 赫尔姆霍茨的指导下学习医学 、 生理学和心理学 。 因为身体衰弱 , 无法应付实验室的工作 , 他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阅读欧洲的文学名著 , 或者到其他大学去听课 。
詹姆斯完成学业后 , 于 1869 年获得医学博士学位 。 可惜由于受到德国决定论哲学思想的影响 , 詹姆斯的情绪走入悲观 、 消极的死胡同 , 最终患上了抑郁症 。 多年来 , 他一直依靠 《 圣经 》 来维持坚强的意志 。
1872 年 , 詹姆斯开始在哈佛大学讲授解剖学和生理学 , 并逐渐转向心理学研究 。 三年后 , 詹姆斯在美国开设了第一个心理学课程 —— 生理学与心理学的关系 。 同时 , 他还设立了一个心理学实验室 , 供教学演示之用 。
算起来 , 詹姆斯的实验室比冯特于 1879 年设立的实验室早了四年 , 可以说是心理学史上最早的心理实验室 。 不过 , 由于他的实验室只用来配合教学 , 没有从事过严谨的心理学研究 , 因此未曾引起人们的注意 , 当然也没办法在心理学史上留下一席之地 。
1876 年 , 詹姆斯升任哈佛大学生理学副教授 。 两年后 ,36 岁的詹姆斯和爱丽丝 · 吉本斯结婚 , 婚后育有五个孩子 。 吉本斯是一个小学教师 , 同 时也是一个小有成就的钢琴家 , 她非常欣赏詹姆斯的才华 , 并且能够理解他情绪上的反复无常 。 后来 , 吉本斯成为詹姆斯最忠实的生活伴侣和好帮手 。
1884 年 , 时任哈佛大学哲学系副教授的詹姆斯提出一个特殊的情绪理论 , 这一理论颠覆了人们对于情绪的一般理解 , 也给当时的心理学界提供了一个崭新的思路 。 通常情况下 , 人们认为一个人产生某种情绪 , 之后才会做出某种行为 , 或者产生某种生理上的变化 。 比如 , 遭遇亲人离世 , 肯定会感到非常悲伤 , 继而开始哭泣 ; 在野外遇到一只老虎 , 一定是吓得浑身颤抖 , 继而夺路奔跑 。 詹姆斯认为 , 情绪是大脑对身体变化产生的感觉 , 而不是内心产生某种情绪 , 身体才做出某种行为 , 简言之 —— 人们是因为哭泣而悲伤 , 而不是因为悲伤而哭泣 。
这一理论的提出并非来自实验室的证明 , 而是来自詹姆斯的内省观察 , 当时的心理学家对此感到诧异 , 却没有人愿意相信 。 虽然詹姆斯的情绪理论没有站得住脚的生理学和实验证明 , 却引发了许多后来学者的研究 。
100 多年过去了 , 后人不断地设计实验 , 对这一理论提出了许多支持 , 也出现了许多批评 。 不过 , 始终不变的是 , 关于生理变化和情绪之间关系的原理不断得到印证 。 相对于詹姆斯的 “ 生理变化导致情绪的发生 ”, 后人更倾向于认为 , 情绪与人的生理变化并非单方向联系 , 而是相互作用的 。
1890 年 , 詹姆斯出版了两卷著作 《 心理学原理 》。 这本书几乎囊括了 19 世纪心理学的所有研究 , 同时也表达了他本人的心理学思想 。 他在书中列举了诸多心理学研究的方面 , 如大脑的功能 、 习惯 、 自我意识 、 注意 、 记忆 、 感觉 、 知觉 、 本能 、 情绪 、 意志等 。 后来的所有心理学研究 , 几乎都是在这个范畴内进行的 。《 心理学原理 》 出版两年后 , 詹姆斯将此书 改写为 《 心理学简编 》。 多年来 , 此书在美国一直被当作大学心理学标准课本 。
《 心理学原理 》 出版后 , 詹姆斯觉得自己再无其他东西可以贡献给心理学 , 于是将兴趣转向哲学 。 此后的大部分时间 , 詹姆斯都在悉心研究哲学 , 他尤其对宗教心理学感兴趣 。1902 年 , 詹姆斯出版了 《 宗教经验种种 》, 后期还写作了几本宗教著作 , 如 《 实用主义 》《 多元的宇宙 》《 真理的意义 》 等 。
1898 年 , 詹姆斯花了 13 个小时登上了阿第伦达克山 , 严重的体力透支让他的心脏受损 。 从此以后 , 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 。1910 年 , 詹姆斯完成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欧洲旅行 , 两天后在家中去世 , 享年 68 岁 。
作为美国心灵学研究会的创立者 , 詹姆斯一生都在研究个人的心理现象 , 并为未来的心理学研究提供了完整的框架 。 学识太过宽泛导致他无法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统一的思想体系之内 , 因此他的许多理论和观点都显得自相矛盾 。
由于同样的原因 , 詹姆斯的理论并未形成任何学派 , 也没有培养研究生 , 更没有坚定的追随者 。 令人吃惊的是 , 随着心理学的不断发展 , 詹姆斯的大部分思想却成为主流心理学的一部分 , 尤其是在美国 。 只能说 , 詹姆斯太具前瞻性 , 和他处于同时代的人无法理解 , 只能通过时间的力量不断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