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突然一声怒喝,让刚刚拔完针的李季浑身一抖,扭头看去。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瘦弱男子,一脸的怒容,盯着李季手中刚刚拔出来的针,怒不可耻。
“为师怎么教你的,你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吗!我允许你出师了吗!你到底是吃了豹子胆了啊!竟然敢趁我不在出诊!”那中年男人一边怒喝着,一边走到李季的面前,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打的李季耳中一片轰鸣。
李季紧皱眉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人竟会打自己。
深呼吸一口气,李季缓缓抬头朝着那人看去,“师傅,魏老夫人,病情严重,我若是不出手怕是要出事儿的!”
“哼!滚到一边去,若是再有下一次,你就给我滚!”男子闻言朝着那老妇人看了一眼,那老妇人在李季的针灸刺激之下,已经有了呼吸,面色慢慢的红润起来,只是还不见醒。
此人正是李季,前身的师傅!郑兴。
郑兴来的路上也是听那魏家的小厮说了这老妇人的症状,只是奇怪,此种症状他是从未见过的。
心中迟疑不已,甚至有些后悔出门了。
如今看到这老妇人似乎转危为安,已经没事了,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
但,让他气愤的是,这李季竟然敢私自出手,救治旁人。
他难不成不知,自己还没有出师吗?他竟敢诊治病人?
郑兴对着这方面是很重视的。
不过如今这老妇人没有了危险,那他也不会有麻烦事了,也不和李季计较了。
教训完李季,不等一旁吃惊不已看着郑兴打李季的魏良,郑兴直接走到老妇人的身旁。
诊脉!
“暂时无事了!等我开药,魏公子回家煮好,给老妇人服下便可以了,不过以后还是要多注意的!”片刻之后,郑兴站起来对着魏良说道。
“当真没事了?”魏良回过神,有些急切的看着郑兴问道。
师傅打徒弟,这事儿,魏良是没办法说话的。
之前答应李季的话语,此时,仿佛被忘记了一般。
李季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李季不敢招惹这位师傅,李季这前身本就是父母早逝,从小便是被这位师傅弄回来,传承自己一身的医术的,对前身有大恩情。
李季只能忍下了。
“放心吧,已经无事了!”郑兴笑着点点头说道,“老夫人此时还是有些虚弱,好好休养一下,中午便能醒来!”
“那就多谢郑大夫了!郑大夫妙手回春,受魏一拜!”听着郑兴的话,魏良心中的担忧也是没了。赶紧对着郑兴说道。
郑兴则是一脸的笑容,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慢慢的点头。
“魏公子不必如此!”郑兴笑道。
“李季,抓药去!” 郑兴说着,直接拿起笔,在纸上,写完就冷着脸把药方扔给了李季。
“黄芪,当归(酒洗)……”李季看着这药方,眉头皱的更紧。
魏老夫人这是假死之状,利应用安神的法子才是,这郑兴给开的方子是当归补血汤的药方,这药方主治补气生血的,和假死无关。
李季抬起头看了看一边正和魏良交谈的郑兴,“师傅!”
“何事!”郑兴听到李季的声音,扭过头一脸不耐的答道。
“师傅你给开的这个当归补血汤,似乎有些不妥……”李季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我是师傅,还是你是师傅!让你抓药你就抓药,你才学医几年!如今倒是涨了本事了,是不是我这个师傅交不了你了啊!”郑兴听到李季的话,面色一变,生怕在魏良面前丢了面子,直接怒斥道。
被怒斥一番,李季心中暗淡不已,这师傅,听不进好话啊,这药方……李季还是给抓了。
不过确实加了一副,其他的药方。
趁着郑兴不注意告诫了一番。
仁至义尽,之后如何,还要看魏良如何选择了。郑兴给的药方虽然不能治疗魏老夫人,但也造不成什么大碍,只要魏良反应及时,把李季给的药方,药煮好,喂下去,就应该无事了。
不过李季心中也是知道,这魏良怕是不会听自己的了。
毕竟,李季如今也只是一小学徒罢了。而那郑兴才是大夫。
“那魏老夫人是何症状?”郑兴送走魏良也不急着走,心中似乎有别的想法,转过头回了医馆,看着正在忙活关门的李季出声说道。
“魏老夫人,是假死之状,我用针灸刺激老妇人脑颅,使之醒来……”李季解释一番,听着李季的话,郑兴的眼睛越发的光亮,眯着眼看了一眼李季。
“你父给你留有医书?”郑兴突然问道。
李季闻言,面色一变,皱了皱眉,郑兴为何会想到这儿?
“今日之事,为师就不和你计较了,往后再敢私自行诊,你便滚出去我这医馆!”郑兴看着李季的面色,心中倒是有了些把握,不过也不急,摆摆手,浑不在意的说道。
“是!”李季面色有些暗淡的说道。
说完,郑兴直接离开药铺,只留下李季一人,关上药铺,抱着褥子,在药铺后面找了一个地方,就睡下了。
翌日
一大早,李季打开药铺的门。
就在药铺里面切药,把需要晒的药材拿到药铺后面的空地上去晒。
郑兴直到中午这才悠悠的走来。
“早上可有人来?”郑兴来到药铺,直接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很是悠闲的对着李季说道。
凌晨的时候魏良就派遣家中小厮到了郑家,那时,魏老夫人已经醒来,无事。
魏良也是大气,直接给了十两的诊金。
这让郑兴满足不少,十两银子可不算少了。
今日在家中吃饱喝足之后,这才悠悠的来了医馆。
“早上并无人来!”李季一边收拾药材,一边说道。
“嗯!”郑兴嗯了一声,也不在说话。
突然郑兴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些阴沉,朝着李季看了一眼。
不过并未说话。
昨日那小厮,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郑大夫果然不愧是神医啊,我家老妇人食用了郑大夫开的第一幅药,上吐下泻的,好不难受,好在郑大夫您让您那徒弟又开了一副药。
那药下去之后,老妇人没过一会儿就好了,多谢郑大夫了!”
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
两副药方?
郑兴眉头紧皱,看着忙碌的李季,面色更是阴沉。
他可是记得自己只开了一副药方的,剩下的一副……不言而喻!
郑兴也是有些不解,往日自己这担心懦弱的徒儿,这几月不知为何,似乎变了不少。
竟然敢反驳自己了?而且还不知从哪里学到了一些他都不知道的医术,难不成真的是他那老鬼父亲留下的医书?这李季也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这让郑兴很是不满。
不过想到没出啥事,郑兴忍下了。
好歹到手了十两的银子,这十两银子可顶的上自己这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的进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