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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弥尔顿,无敌大诗人

前面我们已经讲过了两部伟大的史诗《伊利亚特》和《神曲》,现在我们要来讲第三部,也是西方文学史上最后一部伟大的史诗——《失乐园》,它的作者就是被另一位伟大的诗人雪莱称为“无敌大诗人”的弥尔顿。

约翰·弥尔顿1608年12月9日出生在伦敦,他老爹是伦敦金融界的公证人,一个小富翁,在赚钱的同时也爱好文学和艺术,还是当时一个相当重要的作曲家,对孩子的一生有重要影响。

七岁左右时弥尔顿进了当时一所很有名的学校,这里特重视语言教育,孩子们进校开始就学习诸如希腊文、拉丁文甚至希伯莱语这些创造了西方文明的语言。

17岁时他进了我们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的剑桥,在这里一待就是七年,获得了硕士学位。

在这里他有了一个绰号“淑女”。因为他脸蛋长得漂亮,这种漂亮可不是男子汉的英俊,而是宛如女孩的娇美。

我们可不要以为他的内心也如同外表一样柔弱,相反,他是一个有着坚强信念的人,从不盲目屈从于所谓的权威,大学的第二年曾与他那顽固的导师发生冲突,受到惩戒,被罚停学了一段时间。

大学毕业后,他觉得自己知识还不够丰富,于是回到了家,闭门苦读了整整六年,才终于出关了,一出就到了国外,到了伟大的文艺复兴的摇篮意大利去旅行。

他从佛罗伦萨、罗马、那不勒斯等一路行来,逛了一年左右才回到英格兰,然后在伦敦租了一套房子,办起私塾来。

除了给小学生们教授ABC之外,弥尔顿这时候也开始参与他将为之贡献毕生精力的伟大事业——为英国人民的自由而奋斗。

这时英国正处在查理一世的统治之下,他一心想剥夺英国人民的自由,实行腐败的君主专制,而英国人民以国会为首,开始了对国王的反击。

1642年8月,查理一世在诺丁汉郡举起了战旗,向国会宣战,英国内战正式爆发了。

弥尔顿自始至终参加了这场伟大的革命,是坚定的革命者。

不过他闹革命的武器不是火枪,而是笔。从1641年开始花了差不多整整二十年来写捍卫英国人民自由的“小册子”。所谓小册子就是一些小开本的书,它们通常都是一篇文章,不过当作一本书来出版,当然这样的书篇幅短小。然而它的力量在当时却是连长篇大论都比不上的。其因有二:一是这些小册子因为页数少,印装也很简单,因此售价极低,通常只有一两便士一本,大约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一两块钱罢,当然谁都买得起。第二是这些小册子虽然便宜,它的内容却像刀枪火药一般有力,别忘了它的作者是什么人!

他的不少小册子是有关婚姻问题的,名字叫《论离婚之原则与戒律》,这些文章中有时充满了痛苦,也充满了对婚姻的珍惜,他认为离婚是错误的,唯一能导致离婚的理由是通奸,这也许是对他自己婚姻不幸的呐喊。

弥尔顿是在1642年结婚的,对象是一个乡村贵族的女儿,时年才17,据说长得很漂亮。大家可以想象,一个诗人、学者与一个几乎是文盲的姑娘,一个生性冷静严肃的男人与一个娇憨活泼的姑娘能够顺利地生活在一起吗?何况这时候的丈夫由于成天忙于写小册子论战,几乎没有时间理会她,她如何待得下去?结婚才一个月,她就借着回家省亲的机会,一去不回了。

一直过了三年,在朋友的撮合下她才回到了家,几年之后,这年轻的妻子就死于难产,给他留下了三个女儿。

这是弥尔顿死去的第一个妻子,几年之后,他又娶了第二个妻子,也在婚后一年多就死于难产,55岁时他娶了第三个妻子,才伴他到老。

这也只是伟大诗人一生所遭受的许多不幸之一而已,而且绝不是最不幸的。

他最有名的小册子是一些政治论文。在这些小册子里弥尔顿阐述了国家权力属于人民的原则,即人民可以自愿把这些权力授予一个君主,然而若君主不肯为人民服务,或者想实行专制,人民就有权收回权力,甚至可以把暴君处死,这无疑是替革命者处死查理一世辩护的。当这篇小册子发表之时,查理一世刚刚在两周之前被斩首。

由于他鲜明的革命立场,继查理一世之后统治英国的克伦威尔政府请他做了国务会议的外语秘书,弥尔顿担当这个职务当然是毫无困难的,他精通从希腊语到意大利语等多国外语。不过请伟大的诗人当这样的“七品芝麻官”也有大炮打蚊子之嫌。

后来,正在大陆流亡的查理二世请当时欧洲最有名的学者之一萨马尔修斯写了一本小册子《为国王声辩》,对英国的革命者们进行了猛烈攻击,它写得相当出色,在全欧激起了强烈反响,大家仿佛一夜之间全成保王派了。

看到这种情形,弥尔顿当仁不让,他立即写出了《为英国人民声辩》,是用当时欧洲的国际语言拉丁文写成的,文中弥尔顿猛烈反击了《为国王声辩》里所有的论点,更有力的还是他对对手的人品进行了无情抨击。据说萨马尔修斯就像《三国演义》里的周瑜一样,被活活气死了!这篇文章加上后来写的《再为英国人民声辩》使弥尔顿作为政论家的声誉达到了顶峰,这大概就是他被尊为“无敌大诗人”的原因,因为在辩论场上他真的无敌呢!

当时给他声誉的小册子最后带来的却是灾殃。

我们知道,英国的共和国最后失败了。克伦威尔死后,共和国内乱,度过了十多年流亡生涯的查理带着一大群保王党人风风光光地回到了英国,继位称王,是为查理二世,这是1660年5月的事。

回到英国后,他立即展开了疯狂报复,不但处死了共和国活着的领导人,甚至把克伦威尔的尸体挖出来,像伍子胥对楚平王一样来了个掘墓鞭尸。

这时候共和国的重要捍卫者弥尔顿当然也要倒霉了,国王刚回来不久便对他发出了逮捕令,幸好朋友的相助,才没有掉脑袋。

诗人从此淡出了政治的旋涡,开始了一生中最为伟大的创造。

这就是文学创作。

这时候诗人已经失明,成了盲人。

也就是说,他三部最伟大的作品《失乐园》《复乐园》《力士参孙》都是在双目已经失明的情况下完成的。第一部《失乐园》写人类的始祖亚当因受魔鬼撒旦引诱而吞食智慧之果失去伊甸园的事;第二部《复乐园》则讲“第二个亚当”耶稣基督为人类找回失去的乐园的故事,第三部《力士参孙》是写《圣经》中的英雄参孙的故事。其中最有名的是《失乐园》。

《失乐园》大约始于1655年,历时10年完成,初版在1667年印行,立即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诗人也随即跻身于最杰出的英国诗人之列。

写作时,他半躺在一张长椅上,把一条腿跨在扶手上,开始用口“写作”。他那漆黑一团的双眼好像通过心灵的天窗在望着远处缪斯的明眸,那美丽的诗句便如泰晤士的河水一般奔流而出。

他的“活录音机”,例如他弟子们、朋友们、两个外甥或者两个小女儿,便用笔记下他的一字一句。

1674年11月8日,他还差几日就满66岁,不过他永远也等不到那天了,残酷的痛风病就在这天夺去了他的生命。 Mb7Z6NpEFPyEQOMT8l5dgTxGicLnpsr89hP0X88CceSiv3WdTWj7jBSwLTu2Qiq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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