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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哲学综述

在开始讲哲学的故事之前,我们先来谈谈究竟什么是哲学。

由于这个问题实在太大太深,我们在这里只是随便谈谈。

何谓哲学 大家都听说过哲学这个字眼,但有人未必知道哲学是什么。我也要告诉您,有的人研究了一辈子哲学也还不知道哲学是什么。这也是我们的生活中的一个可悲的现象:对于我们最常见的东西,我们反而一无所知,对于一些最简单的问题,不提则已,一提就令人目瞪口呆。我举个例子吧!

您是人,我也是人,大家都是人。那么请问:什么是人?

对这个问题有许多的回答,各式各样,柏拉图曾经对学生们说:人,就是两足无毛的动物。他的学生们第二天就扲了只拔光了毛的公鸡过来,在课堂上喊道:看啦,这就是人!

思考者

我想大家最清楚的一个定义是“人是能够制造工具的动物”。如果您认为这是对的,人就是这么回事,那么我这里也要先问两个问题:一是能够制造工具的动物就是人吗?二是不能制造工具的动物就不是人吗?然后我要去做两件像柏拉图的学生做过的事:一是去公园里抓只猩猩过来,对大家说:“看啦,这就是您说的人。”二是去妇产科医院找个天生无脑儿来,对大家说:“这不是人。”

为什么我要干这么可笑的事呢?头一件是因为猩猩是能够制造工具的动物。例如非洲的大猩猩,它们的嗜好是吃又大又肥的黑蚂蚁,当它们找到一个蚂蚁洞,就会先吃完外面的蚂蚁,再从树上折下根树枝,把它的叶子扒下来,然后将棍子伸进蚂蚁洞里去,把蚂蚁钓上来吃。怎么样?很像我们钓鱼吧!这根棍子不是猩猩制造的工具吗?用它的难度至少也同把个石头砸几下,再用它扔野兽一样的难。

第二件我要去妇产科找天生无脑儿。这是因为这种天生无脑儿生下来就没有大脑,不用讲听和说,甚至于没有任何意识。那么它们是不是人呢?

对于这两个问题的回答,我想您的答案是:前者不是人而后者是人。那么,既然能够制造工具的不是人,而不能制造工具的反而是人,怎能把“能够制造工具”当作人之为人的条件呢?

所以咱们人到这个世界上几十万上百万年了,所谓的文明与智慧也出现上万年了。但直到如今,对于“什么是人”这个问题却还没有全世界都认账的定义。何况只有两三千年历史的哲学呢?

虽然我们不能解释哲学到底是什么,但我们仍然了解有关哲学的许多东西,首先是“哲学”这个词的起源。

“哲学”这个词是由日本人译成汉语的,它的英文名是“philosophy”,来源于希腊语。它是由两个希腊语词汇“philein”和“sophia”结合而成的,philein的意思是“爱”或者“友爱”,而sophia的意思是“智慧”。因此,哲学活动就是“爱智”或“爱真理”,古希腊人大概是这样理解哲学的。但现代人如何理解哲学呢?我想,各人有各人的理解,在我的观念里是,哲学不是高深莫测的,更不是高不可攀,相反,它实际上离我们是最近的,想的也是一些距我们最近、也可以说是最简单的问题。不过,也许正因为这些问题的简单,所以它们常显得是最难回答的,就像泰戈尔所言:“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

这个难也不是一般的难,它就像练武当功夫时的内力,或练少林功夫时的外力一样,最基本又最难:说它基本,因为每个练武或者不练武之人都多少会点,就像我们人人多少有些力气、能举个几十百把斤一样。说它最难,因为它是没有止境的,只要练得好便能无敌于天下。犹如《倚天屠龙记》里的觉远大师,不知不觉之间就练就了独步天下的武功,他其实对武功招数一窍不通,成为一等一高手凭的只是他深厚无比的内功。

搞哲学也是这样,只要我们能对一些最基本的问题做出回答,那么我们不但能在哲学上武功大进,而且在其他方面也能横行天下。

我凭什么这样说?因为哲学练的是什么?是智力!这就是一切学习中最基本的真功夫,其他一切学习,无论物理、化学、数学,还是文学、历史与心理学,其实练的都只是招式,只是武功中的罗汉十八掌或者三十六路伏虎断魂刀法,但哲学,就像练内功的心法,是练就上乘武功的必由之路。我们熟读金庸大作的人都知道,一旦练成了上乘内功,学招式那简直是小菜一碟,练成上乘武功易如反掌。掌握知识也是这样,倘若练好了哲学这门内功,那么学习其他学科也会易如反掌。

但我这里要警告大家,千万不要听了这句话就轻易地去钻研哲学,须知哲学不是人人能研究的,就像内家心法不是人人能练一样,搞不好会走火入魔,研究哲学弄不好也会令人走火入魔——成为神经病患者。不要笑,在过去有过许多、现在还有,将来也会有不少人因为研究哲学而得了神经病,最后发疯甚至命丧黄泉。

当然,如果只是把哲学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或者少男把它作为玩深沉的武器,好在可心的女孩面前玩一下,令她的芳心蠢蠢欲动,这样就不妨了,谁都可以练,绝对没有走火入魔之劫,甚至可能由此成为哲学高手。就像《天龙八部》所记,少林寺一个有些痴呆和尚,一天不知从哪里捡到一本《易筋经》,就嘻嘻哈哈练了起来,结果成为一代武林高手。这正是“有心栽花花不放,无心插柳柳成荫”。

所以我主张,如果有谁想钻研哲学,就要像只想用哲学去哄哄女孩子的少男们一样,千万不要一心只想着发现那些关乎宇宙万物本质的最高真理,这样弄下去,不疯也得傻。

哲学的来源 哲学中有太多的东西像“何谓哲学”之类的问题一样令我们迷惑,然而我们对哲学并不是全无所知的,例如,我们对于哲学的起源和它的发展就颇知一二。

在人类的知识之树中,哲学实在是很晚才产生的。比它更早产生的是艺术。依据我们对于古代和现代的原始人的考察,哪怕是最原始的原始人,他可能没有宗教,也没有铁器、铜器,甚至连细心磨制过的石器都没有,但他却不会没有艺术。例如澳大利亚的土人,他们还处于旧石器时代,按观察他们的人类学家的说法,非洲的黑猩猩可能都比他们聪明三分,但他们却有艺术。像澳大利亚一个叫坎昆的地方的土人,他们在住处周围的岩石上画了许多画,有他们常吃的鸸鹋,还有乳房比腰还粗的女人。其他比旧石器时代更先进的原始民族就更不用说了,有更为丰富的艺术作品,包括绘画、雕刻、雕塑,甚至还有口头文学作品,等等。

与原始艺术联系在一起的是原始宗教,人类自从产生了最初的理性——自我意识起,也就是说,在对自身与外在世界有了最初的区别起,就产生了宗教,并用宗教来表达他们对于各种神秘力量的两类感情:恐惧与崇拜。他们是用什么手段表达他们的宗教感情呢?很简单,用艺术,就像现在的基督教一样。例如我们欣赏非洲的雕刻时,一个强烈的感觉就是它们给人那原始而神秘的宗教感,令我们一望便知它们是用来表达对某种东西的崇拜的。

这种用艺术表达宗教与崇拜的倾向一直延续到文明诞生后的千年之久,在欧洲中世纪达到了极端,我们只要稍微看一下这个时期的艺术作品就会发现大量的作品都是描绘对耶稣基督的崇拜的。这些说明了什么呢?说明艺术的最初形式就是用以描述人们的宗教情感的。

我们也知道,宗教与哲学之间的密切关系是从有哲学之初就存在了的。其中的缘由其实很简单,宗教与哲学的出发点是一致的,所提的问题也是一致的,不同的只是回答的方式而已。而哲学可以看作是对宗教回答问题的方式的修正。就像一只大熊猫,对于偷猎者它只是几张钞票而已,而对于动物保护专家则是贵逾黄金的珍宝。

我们举个例子来说吧,如《圣经》的第一句就是:上帝创造了天和地。这也就是说,《圣经》的第一句是关于天与地的起源的问题,也就是宇宙起源的问题。这与哲学存在之初所回答的第一个问题是惊人相似的。古希腊第一个哲学家是泰勒士,他所提出的最著名的哲学命题就是宇宙起源于水,就像基督教认为是上帝创造了天和地一样。

哲学的另一个起源是神话传说。

无论中国还是西方都有大量的神话传说。像咱们中国的玉皇大帝、牛郎织女等,至于西方最有名者当属荷马史诗,那里头有着大量优美的神话情节。这些神话传说通过各式各样的仪式、古代戏剧,乃至纯粹的民间传说等得到传播。它们虽然不是正式的哲学著作,但同宗教一样,常常回答了一些有关世界与人的本质的问题。我们通过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可以对这个世界有某些本质性的了解,就像哲学所为我们提供的一样。例如在古希腊神话中,说天开始的时候是一片混沌,这时有了天父乌拉诺斯和地母该亚,他们实际上是一对母子,是子而娶母,他们又生养了大量的其他的神,后来才有了人类。这一传说与中国哥哥妹妹乱伦的伏羲女娲一样,都是有关天地、人等的起源问题。这些问题也是哲学的主题。

从前面有关哲学的起源问题上一眼就可以看到,我们之所以说原始艺术与神话传说与哲学相关,就是因为它们的分析常有关一个问题的分析:起源问题。这个起源包括世界、人的起源。这也是哲学所关心的第一个问题。

沉思与分析 哲学看上去似乎高深莫测,我们用什么方法去了解、研究它呢?

研究哲学的基本方法有两种,一是沉思,二是分析。

沉思虽然听起来似乎有点深刻,但实际上人人都能做到它,而且很容易。只要你闭上双眼,对某个事物好好想它一阵子,不要怕想得歪,例如你想起一本书,就想,这书是什么东西呢?不就是一个白纸本子印上些字吗?它也可以用来印其他东西,如一幅漫画,或者一首情诗,如果上厕所时手头刚好没别的纸,那么用它来当手纸也是好的——不管它是一本小学语文课本或者古希腊哲学名著,都可以这样用。这就是深思,甚至可以说是对一本书的本质的沉思。

研究哲学的第二种方法是分析。分析听起来没有沉思深奥,是不是比沉思要容易一点呢?不,恰恰相反。分析之于沉思的区别就像画家的画之于普通人的涂鸦一样。涂鸦人人皆会,但画家水平的画只有画家才画得出。沉思与分析与此类似,沉思易而分析难。为什么呢?很容易回答:因为分析是在沉思的基础上进行的,这好比说,沉思是一些砖瓦木料,分析就是用这些砖瓦木料来建房子。我们知道,砖瓦木料任何人都可以搬来搬去的,但是人都能用它们建起房子来吗?尤其建造的是一幢摩天大楼,而不是一个狗窝。

一个爱思考的人会对世界的万事万物进行数不清的沉思,得出数不清的结论,但一般也就至此为止了。但一个哲学家不会在这些沉思的结论上止步,而是会对这些经过沉思或者想象之类方法得来的东西进行系统严密的分析、推理甚至实验检验,使它们不但成为一个命题,而且成为一系列的命题,并且这些命题彼此之间存在着密切的逻辑联系。更具体地说,如果沉思是一个或几个句子,那么分析就会是一个段落,甚至一篇文章。

用一个例子来说说吧。比如某人经过若干天沉思,得出了一个伟大的结论:我发现,杀人不一定是不合理的,即使杀的是好人、无辜的人。一般而言他的沉思就到此为止了,顶多分析一下各种可能的情形:例如刽子手杀人只管杀,不但不要判刑,还会拿工资;战场上士兵杀人是越多越好,甚至因此成为英雄,得到美人,并且他杀的人不一定是坏人,很可能是一个活雷锋呢!就像雷锋上战场可能被一个美国的活雷锋杀了一样。还有,精神病患者杀了人用不着蹲监狱,哪怕他杀的是总统。

沉思者们到此为止,但哲学家就不同了,他们会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如此?为什么杀人不一定有罪?即使杀的是好人。于是,他就可以就此进行一长串的分析,长得用上中下三卷,每卷五百页的大书也讲不完。

为什么要有“分析”呢?主要是因为沉思有一个特点:就是它虽然优美动听,似乎颇有道理,但却很难说它是不是与实际情形相符、内部有没有逻辑矛盾。所以,一般人也许可以满足于一个沉思得来的句子的悦耳动听,但哲学家们却不会满足于此,他必须针对这些问题进行诘问与解析。这也就是分析。

那么,我们怎样进行分析呢?其实前面已经说了一下,现在再说一句:假如您想要分析的话,就得先提出一个问题,然后将它像毛泽东所言“解剖麻雀”一样把这个问题分成好几个部分,然后对每个部分仔细地看看,再用一些别人不会怀疑它的真实性的、普遍有效的事实再与严格的逻辑推理加在一起,以便证明你所说的命题是真的。

究竟如何进行,大家可以参考本书后面讲洛克哲学时对是否存在天赋观念的分析。

我在这里给想要在沉思之上进行分析的朋友提个忠告:你大可以随随便便地沉思,但分析可不行,得小心再小心,因为一不留心就会出错,给别人抓住小辫子,用一两句话就将你费了大量口水做的分析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从上面的话我们不难看出,最好的哲学方法就是把沉思与分析像夫妻一样结合起来进行,这对夫妻阴阳双修之后,功力大进,在他俩的齐心协力下,他们的佳儿“哲学”就诞生了。

如何进行这阴阳双修呢?我下面用一些颇富诗意的语言来说给您听:

首先,要给您的思想插上腾飞的翅膀,让她自由飞翔,要勇敢地去想任何东西,记住,是任何东西!从天文地理直到鸡毛蒜皮都可以成为想象的对象。然后,在做出任何结论之前,不管这结论是推理得来还是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都要对它们进行严格的逻辑,尽可能多地找到证据。这时,你必须给你想象力的翅膀挂上沉重的铁块。

这些用证据进行逻辑推理的过程就好比是建筑大厦时用钢筋水泥进行建设的过程,而结论只是最顶上的那个金光闪闪的屋顶而已。

下面我们来谈谈哲学的大致结构,我们可以把哲学看作是一棵树,且看它有哪些枝丫。

三分哲学 这棵哲学之树有三根大分支,即它有三个组成部分:形而上学(Metaphysics)、伦理学(Ethics)和认识论(Epistemology)。

形而上学追求世界的本质 在哲学之树的三大分支里面,形而上学是老大。

为什么这样说呢?这是因为它所关心的问题才是哲学的最基本问题,也就是关于世界万物本质的问题。

我们先来为形而上学正个名。

“形而上学”这一汉语词汇来自“metaphysics”,它的汉语词来自对之的意译。metaphysics来自希腊词meta ta physika,直译就是在物理学之后,用以指亚里士多德有关自然事物的著作之后的一些著作,这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形而上学”。亚里士多德自己称为第一哲学或者神学,meta ta physika biblia意即在有关物理学之后的书籍。据有的传说,亚里士多德去世300年后,他学园的第十一代继承人Andronicus将老师一些未曾整理的手稿、笔记、论文甚至学生的听课笔记等放在一起,编撰而成了亚里士多德著作集。前面一部分为有关自然界的著作,而后面一部分为有关其他问题的论述。对这些问题的分析直到今天还有许多被认为是有关形而上学问题的论述。

“形而上学”这一汉语是对metaphysics的意译。古汉语中就有“形而上”与“形而下”之说。“形而上”指没有形象的规律,就像老子的道:“道可道,非常道。”“形而下”指有形之物,即与道相对之“器”。《易·系辞上》中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唐人崔憬以形而上谓“用”,形而下为“体”。他说:“凡天地万物皆有形质,就形质之中有体有用。体者即形质也,用者即形质上之妙用也。言有妙理之用以扶其体,则是道也。其体比用,若器之于物,则是体为形之下,谓之为器也。”这与《易》说大致是同一个意思,也与亚里士多德的第一哲学有神似之处。日本明治维新之后,在大规模翻译西方各思想经典时,便将“metaphysic”这个词译作了“形而上学”。

从上可见,汉语中形而上学的意思就是研究那些超越于自然万物之外的东西,像灵魂、本质、理念等等,当我们去想这些问题时,就是在搞形而上学了。例如你想问:我是一个人,那么人是什么?什么是人的本质?这就是典型的形而上学问题了。

但这个超越于自然万物并不是说这些东西是与万物无关的。实际上相反,它们与万物不但相关,甚至就存在于万物之内。如灵魂,虽然与我们所见之万物不一般,但凡相信它的人都相信它就存在于身体之内。本质与理念也一样,它们与所见万物虽然完全不一样,或者大大超越了万物,但它们并不是别的什么天外来客,而只是万物自身的本质。

这里我提几个最常用的形而上学问题,大家可以试着对之进行沉思与分析:

一、世间万物是怎样起源的?是自然进化的结果还是某个神创造的?有没有一种元素,一切万物都是由它组成的?

二、人有没有灵魂?

三、什么是人的本质?是肉体,还是思想、情感、抑或灵魂?

四、人可否自由?

最后说几句形而上学这个哲学老大的“悲惨遭遇”。

形而上学的日子本来是很好过的,在很长一段日子里唯有它才被称为真正的哲学,是哲学领域里的绝对老大。但后来渐渐地一天不如一天了。很多人开始骂它,认为它尸位素餐,没有资格在哲学领域之内占据统治地位。原因就是,形而上学问题虽然提出都几千年了,但从来没有个结果,就像一棵光开花不结果的树。于是有哲学家就不满意了,开始批判它,甚至认为它根本就没有资格称为哲学,也没有对错可言。就像那位著名哲学家卡尔纳普所说:“形而上学固然不对,连错也算上,根本就是个‘语言的谬误’。”

伦理学与道德 哲学之树的第二大分支是伦理学。

大家都很清楚什么是伦理学,或者伦理学研究的是什么。我们常说的“伦理道德”这个词就标明了伦理学的含义,即它是研究与道德相关的问题的学问,用一句通俗点的话说,它研究的是我们应该做什么或者不应该做什么,怎么做是正确的、怎么做又是错误的,等等。

什么是道德,大家也清楚,我们常听到人说“你做事要讲道德”或者“这人道德高尚”之类的话,所谓“五讲四美三热爱”中的“五讲”之一就是“讲道德”。这些日常用语都告诉了我们何谓道德。这些词也就是道德的真实内涵。

但这些只是每个不懂哲学的人都懂的日常道德。如果伦理学停留在这点上,那么它也就不成其为哲学的一分子了。

那么,作为哲学一分子的伦理学又是如何的呢?与日常道德中的伦理有何不同呢?

这个作为哲学一分子的伦理学另有一个更能标识其渊源的名字——道德哲学(moral philosophy)。从这个名字不难看出:伦理学也就是“以哲学的眼光来看待道德的学问”。

在这“哲学之眼”的注视下,伦理与道德这两个我们所熟悉的名字又粘上了怎样的色彩呢?

粘上了五彩缤纷的色彩,也就是说,当哲学家们用他们的慧眼看伦理与道德时,就像咱们用万花筒看纸片一样,简简单单的几个小纸片一下子变幻莫测起来,成了万千朵绚丽多姿的“花”。那些我们看来很简单的、每天都切身体味着的种种道德现象一到哲学家那儿就一下子像万花筒中的纸片一样变幻莫测起来,化出了各式各样的哲学之花。于是便有了许多种类的伦理学,例如相对主义伦理学、自然主义伦理学、直觉主义伦理学、非认识主义的伦理学,等等。

顾名思义,这些名字下的种种伦理学也就是用相对主义、自然主义、直觉主义等观点来看待伦理学问题。例如直觉主义者们就认为道德是事物一种独特性质的表达,这种性质就存在于事物之内,然而却是我们难以把握的,也就是说不可能用一种科学的、严谨有逻辑的语词表达出来,而只能凭直觉去领悟,用一句我们熟悉的话来说,道德或者说善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

经验论与唯理论 形而上学与伦理学之后,我们来讲哲学之树的最后一支,这一支就是认识论。

什么是认识论?认识论就是有关认识的理论。

那么什么是认识呢?认识当然是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例如对星星月亮、动物植物的认识,这些认识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这个词就是——知识。例如我们对星星月亮、动物植物的认识当然也就是有关星星月亮、动物植物的知识,就是天文学、动物学与植物学知识。

这样,我们就知道何谓认识论了,认识论就是有关知识的理论。

这里我们要特别注意的一点是别把有关知识的理论与具体的知识混淆起来。其实从“有关知识的理论”这个词中也可以看出它不是具体的知识,例如动物学或者植物学知识,而是有关所有这些知识本身的理论——它是将所有这些知识都当作自己的研究对象,犹如动物学将动物、植物学将植物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一般,认识论则将知识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

将知识的整体作为自己研究对象的认识论到底研究知识的一些什么方面的问题呢?

认识论所研究的有关知识的问题当然是很多的:例如知识的界限问题,即人类到底能认识是什么使知识成其为知识,还有有关知识的可靠性的问题,包括我们如何才能获得可靠的知识以及用一种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检验这知识的可靠与否,如此等等。

这些问题诚然是重要的,也是认识论的重要部分,但它们都不是认识论的最根本问题,认识论的最根本问题,也是所有有关知识的问题中最主要的一个是知识的起源问题。我们下面就来简单介绍一下这一问题。

我们的知识从何而来?这一直是认识论关注的首要问题。所谓知识从何而来,也就是问:我们是如何获得知识的?获得知识时采用的是何种方式或手段?

在以后的分析中大家将会看到,哲学史上关于知识从何而来大体上来说有两大流派:一派是所谓的“唯理论”,包括我们下面将要讲到的柏拉图、托马斯·阿奎那、笛卡尔、斯宾诺莎等都是这一派的顶尖高手。

唯理论者们认为,人的知识主要来自“理性”,这种理性是上帝或神灵给予我们的,是人生来就有的一种本领,正是这种理性使我们能够获得知识。例如托马斯·阿奎那认为,人类唯有通过理智才能得到完整的知识。而这个理智是上帝赋予我们的,是上帝在我们心灵的沃壤中种下了“理智之光”。

另一个著名的唯理论者笛卡尔则提出了有名的“天赋观念论”。他认为我们的心中有一个强烈的观念,就是相信存在着一个最高的、绝对的完美;此外我们又强烈地、清楚地相信万物的存在、世界的存在。这些相信换言之就是一些观念。

那么这些观念是从哪里来的呢?人如何会有相信上帝与世界存在这类观念呢?

笛卡尔回答说:是“天”将这些观念置于我们心中的,这个天,当然也就是神。这就是笛卡尔的天赋观念说。这些天赋的观念是一切知识的基础。

关于知识起源的另一派是所谓的“经验论”。经验论,顾名思义就是认为知识起源于经验的理论。经验论者们认为或者根本没有什么天赋的理性,或者即使有也不能成为知识的源泉,真正的知识必然来自经验。

什么是经验呢?简化地说,经验就是我们通过自己的感官,例如眼耳鼻舌皮等获得的对事物的认识:例如通过眼,我们可以知道物体的颜色,例如非洲人黑得像煤炭一样,白种人其实不是什么白种人,而是“黄种人”,他们的皮肤通常是黄的,还长着一身的黄毛。通过鼻我们知道大粪是臭的,而美人是香的,可以“闻香识美人”。如此种种就是经验。经验论者们认为,这些经验就是知识的真正起源,一切知识,无论最后它多么的复杂,其源头就是这些经验。

最有名的经验论者当数培根与洛克了。培根为知识的起源找到了一条通向知识的曲径,或者说找到了人类达到知识所需要的过程,这过程大体如下:

自然+感官→经验;经验+加工→规律;规律→知识。这就是培根的“知识三部曲”。

洛克则是比培根更彻底的经验主义者,他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的一切知识是建立在经验上的,而且最后是导源于经验的。”

至此我们就谈完认识论了,也谈完了哲学之树的三大分支。

当然我们这里谈的是不折不扣的蜻蜓点水、走马观花,它们具体的内容还丰富得很,我们现在只是从哲学之沧海中略取一粟罢了,大家所看到的也只是哲学之豹身上的一根毛而已。

大家欲窥哲学之全豹,且看后面之分解。 8JjuQ+oXLPoGVhHPci+tXZ2TBosZdjtyPvs/ztlTiyirmJ8xvJYoE5QYgDADtf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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