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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梦为蝴蝶 [1] ，庄周之幸也；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也。
【原评】
黄九烟曰：惟庄周乃能梦为蝴蝶，惟蝴蝶乃能梦为庄周耳。若世之扰扰红尘者，其能有此等梦乎！
孙恺似曰：君于梦之中，又占其梦耶？
江含徵曰：周之喜梦为蝴蝶者，以其入花深也。若梦甫酣而乍醒 [2] ，则又如嗜酒者梦赴席，而为妻惊醒，不得不痛加诟谇矣。
张竹坡曰：我何不幸而为蝴蝶之梦者！
【译文】
庄周在梦中变成蝴蝶，这是庄周的幸运；蝴蝶在梦中变成庄周，这是蝴蝶的不幸。
【注释】
[1]庄周梦为蝴蝶：庄子梦中变成蝴蝶。典出《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后人常用庄周梦蝶形容人生的虚幻无常。
[2]甫：刚刚，才。酣：睡眠深沉。
【评析】
庄周梦为蝴蝶的典故出自《庄子·齐物论》中，本意是在强调万物等同的思想。也就是说，我即梦中之物，物即梦中之我，达到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而张潮这里所说的，却与此并不相同。
在作者看来，蝴蝶可以起舞于花丛之中，与花草为伴，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穿梭于花香丛中，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呀！所以作者说“庄周梦为蝴蝶，庄周之幸也”，这是作者想极力躲避现实的表现。而“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也”，则是指蝴蝶原本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当它真正化身为庄周的话将会沦落于红尘中，受人生诸多苦痛，那也确实是蝴蝶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