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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嘉莹面上青白，脸色极其面看。
顾怜一又转向文雪岚，“奶奶，您最重风骨，为了桩还不知道成不成的婚事，赔上面子和里子，顾家可还有风骨在？”
文家素来顾及体面，文雪岚也是个极要脸面的性子，丢面子的事情再有好处那也是不愿意去做的。
她脸色一白，嘱咐道：“嘉莹，戚家那边，你不要随便答应什么，知道吗？”
顾嘉莹咬了咬牙关，才勉强维持了柔婉的声音，“知道了奶奶，嘉莹一切都听您的。”
“还有，跟锦荣私下见面也不要太多，免得落人口舌。”
顾嘉莹咬唇，心里不愿意。
孔霞姝没听到女儿答应，抬头使了个眼色，“没听到奶奶说吗？”
“……我听到了，奶奶。”
“嗯。”对于顾嘉莹的顺从和识大体，文雪岚一直都是很满意的，至于顾怜一……
文雪岚仔细打量了一下平时并不注意的这个孙女，敏锐察觉到她变了。以往，哪能这么自如在自己面前说话，还巧言善辩？
可惜，命不好。
眼中亮色一闪而过，再看顾怜一时，文雪岚又变得那么高高在上。
“你爷爷等你很久，刚刚才睡下，去道晚安再回去小楼吧。”
顾怜一点头，拿过拐杖一步一步挪上楼梯。至于奶奶见她受伤也不关心两句的事情，并不在意。
早就习惯了不是？
走到爷爷房门口之前，楼下的对话隐约传了过来。
“嘉莹，凡事不可妄动。等过段时间，你再多往戚家走动走动，多约约锦荣的母亲，搞好关系。”
“哎！我知道了奶奶，奶奶你对我真好！”
“瞧你这孩子说的，奶奶不疼你，疼谁？”
“呵呵，妈妈，你也对我好！”
欢声笑语，并不避讳地扬开，顾怜一心头疼痛。她伸手轻抚臂弯里挂着的西装外套，感觉那人残留的冷冽气息，心头本就极小的疼痛便逐渐消散。
怜一敲开爷爷的房门，见他还未睡下，赶紧道歉哄了老人，告诉她请假了三天在家休息，就能天天陪他吃饭，老人才重聚笑容。
“你奶奶……没有为难你吧？”顾道远问得小心翼翼。
“为难我什么？”
“就是你用车……呃不是，我是说，如果奶奶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且听着，她说一说也就罢了。”顾道远拍着怜一的手背，苦口婆心，“你奶奶这个人严厉是严厉了点，不过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你是小辈要尊敬长辈，记住，家和……”
“家和万事兴嘛，我记得，爷爷，您放心吧。不早了，您该睡了，我也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好，早点睡。”
从爷爷房间出来，顾怜一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避开了还在客厅聊天的三人。
屋外天色暗沉，路灯昏暗，掩饰了她眸中的黯然。
家和万事兴。
她上辈子就是活着“家和万事兴”的谎言里。
她听爷爷的话，凡事不争不抢，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她不敢多问一句，奶奶不喜欢她，她强颜欢笑拼命讨好，不敢生出任何不满之心。即使奶奶不喜欢她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八字不好。
什么家和万事兴，全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