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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去吧。”
文雪岚挥了下手绢，示意小吴下去。
小吴恭敬地弯腰行礼，才转身离去。一转身，就看到怜一正在不远处站着，嘴角噙着淡淡笑容。
小吴心头突跳一下，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不该说得那么详细。但转念一想，家里是老夫人掌权，问他话，他哪敢不说？
于是冲怜一点了个头就匆匆退走了。
文雪岚自然也是看到怜一了，却只是淡淡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微昂着下巴姿态端正地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
顾怜一一手挂着西装外套，一手撑着拐杖走过去。
“奶奶，度假回来了？”
她问得自然，好似祖孙俩关系良好。
可事实并非如此。
文雪岚赏了她一个冷然目光，“我不回来的话，你还想折腾？”
“奶奶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顾怜一把拐杖往沙发上一靠，直接坐下了，站着太累。
对于她未经自己允许就自己随便落座，文雪岚皱起眉心很是看不惯。长辈未发话，小辈怎能随意坐下？顾家的子孙，这点教养都不懂？
如果不是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她是一定要好好教导的。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戚家的婚事退了？”
顾怜一挑眉。
什么时候事情已经传播成这样了？她只是没承认有婚事，严格算来，不算退婚。
“我本来就没有跟任何人订过婚。”她简明扼要，算是默认。
文雪岚见她承认，不由沉声怒道：“戚家是六大家族之一，就算真的谈不拢婚事，也不该这样贸贸然地退了婚事，顾家丢不起这个人。家里除了你，还有其他同辈，你为何非要如此行事？”
其他同辈，说的是顾嘉莹吧？
“奶奶，照你的意思，我应该把婚事让给其他人了？原来六大家族之一的戚家人这么不值钱，可以随便让来让去的。”
“住嘴！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如果被人听去了，指不定惹出什么风波。”
“就是被人听去了，也不会惹出风波，本来就是这个理。”顾怜一正了神色，又道，“顾家比不得戚家，却也不是一般人家，一桩婚事，姐姐不要妹妹去，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
“你……”文雪岚气得头发丝都在发颤。这是头一回知道这个孙女这么能说会道，以往的愚钝懦弱怕不都是装出来的吧？
“妈，小心气坏身子，”文雪岚身边，孔霞姝伸手在婆婆胸口轻抚了几下，“其实怜一也没说错，我们顾家姑娘上赶着要嫁到戚家去，也不像话。不过怜一，”她扭头转向怜一，“奶奶年纪大了经不得刺激，跟长辈说话也要注意分寸。”
顾怜一斜眼睨着眼前打扮得娴熟典雅的中年女人，暗自冷笑。
“阿姨怕是说错了，奶奶的精气神一向都那么好，怎么叫经不得刺激？不过是说些事实罢了。”
她视线上移，对上站在后面的顾嘉莹。
“昨天戚太太走的时候好像对嘉莹很热络，别是看上嘉莹想让她当儿媳妇吧？嘉莹如果真的嫁过去，只怕别人拿她捡姐姐不要的婚事说话，到时候面子里子可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