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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暝夜的车在偏僻的街道上停了很久，直到文子瑜在外头站得腿直发酸才被叫过去。
他打开车门，见顾怜一趴在老板膝头，闭着眼睛睡着了，身上盖着老板的外套。
文子瑜没有多嘴，其他人亦是。他们安静地善后，被称为小飞的男人依然是司机，载着几人开上大道。
顾怜一，是在车子开到顾家大门口的时候醒的。
睡眼惺忪地直起身子，一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直到，对上男人略带揶揄的眼神。
顾怜一脸上急速发热。
她想起来了，自己趴在男人身上哭着哭着居然就睡着了！
借着顾家大门两边的路灯，她睨他一眼，发现他神色如常，没什么异样。
他这是熬过去了吧？
顾怜一终于心安。
“谢谢你送我回家。”
她把身上的外套拉下来递还过去，男人没接。
“脏了，你睡觉的时候流口水。”
什……么？
顾怜一大囧，急忙翻看手里的西装外套。
“已经干了。”
抓着外套的手攒紧，扯皱了领子。
“你确定不是哭湿的？”
情非得已，否则她真的不想当着文子瑜和那个小飞的面承认自己刚才哭了！
“总之你要负责弄干净之后还给我。”
“……知道了。”
羞愤难当之下，顾怜一下车的动作都发僵。
“顾小姐，你的拐杖。”
文子瑜从副驾驶上拿了拐杖递给怜一。
“白总特地绕回去拿的。”
“噢。”顾怜一拿过拐杖，表情板正却难压扬起的嘴角。
他是惦记着自己行动不便，真的有心了。
“顾怜一，”白暝夜按下车窗，叮嘱小姑娘，“在家歇三天，我会让人来给你换药。”
顾怜一扁扁小嘴，垂头轻声道：“上次也说让人在医院门口等我，结果呢？”
白暝夜失笑。
原来她也不是那么不在意的。
他同样低下嗓音，一张俊脸看在顾怜一眼里竟是眉目如画。
“怜一，上次是我不对，这次，我不会食言。”
…………
白暝夜走了，顾怜一依然站在门口，视线对着车离开的方向。
她的耳边，仿佛依然回荡着他清洌的声音。
他叫她怜一……
怎么那么好听？
顾怜一抱着白暝夜的外套，把脸压进去，也把娇羞的笑容压了进去。
她站在门外稳了下情绪，才走进大门。
因为出了意外，这会儿已经快十点了，不知道爷爷是不是担心了。她之前打电话回来说不陪他晚饭的时候，爷爷说等她回来下棋的。
顾怜一想了想，换方向往主屋去。
主屋底楼灯火通明，别是爷爷还在等她，顾怜一下意识加快了速度。
不想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的不是爷爷而是奶奶，身旁坐着她的继母，顾嘉莹是站在沙发后面的。
她们的面前，司机小吴正在汇报。
“大小姐让我八点半去餐厅接她，我踩着点过去的，但一直没有等到小姐。后来进去问，餐厅的人说有人行凶，看到貌似小姐样子的人被一个男人带出去了。”
怜一的奶奶文雪岚身穿中式立领的旗袍裙，雪白的头发在脑后挽着髻。她拿手绢在鼻下轻压，在听到顾怜一被男人带走的时候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