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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崇仁长安乡会善堂

崇仁,今属江西,在丰城南。吴澄《会善堂记》:

中国之始奉佛也,因果施报之说足以动愚俗而已。至晋中世,而名流胜士蕲清洁其心身,曰修净土业。僧慧远倡之,诸人趋而和焉。时达摩之法未入中国也,奉佛如是,视愚俗已超矣,而因果施报之说不能废也。佛法之外,号曰莲教,历千年而其教弥盛,礼佛之屋遍天下。崇仁县西南长安乡嘉会里之长山有会善堂,亦其一也。去年秋,予远客而还,息于其堂者信宿。堂之主刘觉度,貌其朴野,请予文以记,予诺而未暇也。今年夏,邑人易涛为录其始末,觉度持以造吾门而请云:自元贞乙未,觉度之从父益暨从弟觉辉舍所居为佛堂。葺理之初,邑人邓焱扁之曰会善。邓与李氏弟俱有布施,且为张王其教。大德庚子,邑人陈祥施材施田,觉度之徒曾觉世协力营助,市材鸠工,不惮勤劳,以图恢拓。数年之间,殿亭楼阁奂然一新,斋舍道寮佛像供器种种完具。过者睹其宏规,莫〔不〕惊羡其能。佛堂非佛寺比也,乃以从子觉惠嗣。入于施舍、己所增辟之土,请有司公文为据,以垂永久。其徒有僧法祚、萧觉华、郭觉志、章觉义、郭觉正。其师则归宗堂孔觉善也。涛之言云尔。

予为之喟然叹曰:吾圣人之道大矣,然犹各报所见,或谓之仁,或谓之智,或日用而不知,固自不同,岂佛之教而不然乎?平等无有高下,佛法也。强生分别,非也。觉度以朴野之资,行本实之事,意在诱人以好善。若邓若陈,乐劝其成,均此一善心也。其可记也夫。至治元年辛酉六月二十七日记。

这篇记述尤须注意,因为它出自理学家吴澄之手,传世的《吴文正公全集》未收,今从《永乐大典》卷七二四二引《抚州罗山志》录出(见《汇编》页266)。吴澄明确讲了会善堂属“莲教”,该堂堂主刘觉度与其师、从弟、从子、徒众(除去僧法祚一人)均以“觉”字取名。堂由私宅改建,所有权仍属本主,故可由从子继承;所谓“佛堂非佛寺比”,就是指这点讲的。宋代禁止“私创庵舍”,元朝也有禁令,但在官府登记了的就不算“私创”了。会善堂创于成宗元贞乙未(1295),至吴澄著文已经营了二十六年。既称“殿亭楼阁奂然一新,斋舍道寮佛像供器种种完具”,规模自然不小。觉度之师孔觉善的归宗堂大概也在崇仁。推想归宗堂在孔觉善之后也由其子或其徒继承,其他徒众有能力和机会的也会像刘觉度这样辟地另创新堂。白莲教的堂庵就像细胞分裂一样愈分愈多。觉度之徒中有僧法祚一人,不知是怎样的师承关系。

吴澄是崇仁人,生于宋淳祐九年(1249),卒于元顺帝元统元年(1333)。他在理学上与许衡齐名,元人有“北许南吴”之说。延祐五年(1318)拜集贤直学士,行至仪真病作,不赴。遂往金陵,又至江州,修书讲学。据虞集《临川先生吴公行状》, 吴澄于延祐七年(1320)返乡,此即《会善堂记》说的“去年秋,予远客而还”。《会善堂记》虽未见于今存之《吴文正公集》,其为吴澄所撰当无疑问。 DZ+w/qR/3fIKB1rXLLo4LPCmNsVDLJTFHG6ssmZO6LLINoNH62+94PLciOXrgp+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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