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的安全感和环境意识的萌芽对大脑的正常发育十分关键。因为这些早期的经验将帮助宝宝建立大脑中的神经连接。我们通常以为,学习这件事是孩子入学后或者父母给孩子讲故事时才开始的。实际上,真正的学习能力——从外界接收信息,辨别类型,进而采取行动——从宝宝一出生就已经开始了。
最初,宝宝的世界里只有爸爸妈妈,以及日常生活中其他照顾他的人。当宝宝通过看、听、触摸、闻味、品尝来了解身边的环境,并且仍可保持平静,他就会有更多的兴趣主动去探索周围的事物。环境给予宝宝感觉和经验,而宝宝吸收和辨别类型的能力,将为他未来的学习打下基础。
宝宝就跟你我这些成人一样,能同时运用多种感官。他会同时看、听、运动和感觉,有时甚至还要闻一闻、尝一尝、摸一摸。宝宝越善于处理感官获得的各种信息,他就越容易感受安静平和。但如果他吸收的信息量有点超负荷,我们仍能利用这些同样的感觉帮助他平静。
比如说,宝宝看着你的脸时,他会把它看作是个丰富生动的信息来源。如果他是个已经掌握语言和思考的大孩子,当他盯着你的鼻子,可能会想:“脸中间的这个搞笑的东西是什么呀?”他可能会把你的眼睛想成是“看着我的闪亮的黑色的东西”,而你说话的嘴会被认为是有趣的声音发生器。而如果他看了太多、听了太多,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这些有趣的东西在你的帮助下可以变得温暖舒服,转化成他的安慰剂。比如这时你可以降低高昂的声音,用平缓的节奏来哄他。
具有安全感的宝宝对周围事物好奇,平静并且镇定
你的宝宝就是这样运用自己的感官和运动系统从外界获取感觉。这些感觉对于他存在着双重可能性——一方面可能激起他的好奇心;另一方面又可能使他平静。当宝宝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可能会因为各种感觉兴奋起来,同时也可能利用这些外界给予的感觉使自己平静镇定。一个好奇、平静、镇定的宝宝,就可以定义为一个有安全感的宝宝。
我们成人的安全感要复杂得多,但也有其两面性。我们的安全感大多建立在这些东西上:性能好的汽车、充足的存款、完美的配偶、良好的体检报告,甚至是与我们持共同观点的政治领导人。一旦我们依赖的这些东西出了问题,我们就会焦虑不安。如果我们的身体,比如记忆力或肠胃出了毛病,就更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宝宝需要从一些简单的行为中获得安全感:比如他听到你的声音,能够用眼睛找到你的脸,这可是件了不起的事。因为他必须先确定你的位置,然后活动自己的肌肉,使头部转向你。
你可以想象,如果一个宝宝很难受,他的妈妈正哼着摇篮曲哄他,可他却接收不到妈妈温柔的声音,那么他就需要妈妈再加上一些有节奏的摇摆,帮助他恢复注意力。同样的,如果一个宝宝接受了太多不同的视觉信息,以至于无法把它们区分开,他就搞不清楚围在小床边的到底是爸爸还是妈妈。处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总叫人心里发慌。在这种情况下,父母若能给予宝宝额外的安抚会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对于一个超负荷的宝宝,不如提供他简单轻松的视觉和声音信息,帮助他恢复安稳的感觉。你可以用安详的面容、安慰的声音,站在适当的距离,面对你的宝宝,也许就能使他重新平静,并提起兴致来。当宝宝对他所处的整体环境有更多认识后,他就可能注意到你脖子上闪亮的项链或头上彩色的帽子。不过,这些东西本身并不能对宝宝有多大的吸引力,或引起他足够的兴趣和关注。他最感兴趣的还是与你之间丰富的情绪互动。
早期的关爱帮助宝宝获得安全感
这一阶段的重点,在于宝宝能利用他的感觉帮助自己获得安全感。但还要强调的是,宝宝之所以会有无法获得安全感的情况,是因为当时他身边没有一个照顾他的人持续地关爱他,帮助他对世界产生兴趣。我们研究过父母因吸毒或其他严重问题而忽略婴儿的案例。在此项研究中,我们特别强调了这些早期关爱经验的重要性。我们在观察中发现,许多出生时很健康的宝宝,几乎马上就开始注视他们的看顾者,转向他们的声音,甚至想要做出笑的样子。然而,因为他们的父母几乎很少或根本没有帮助他们关注周围的环境,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丧失了许多天生的能力。这些婴儿开始自我封闭,肌肉也不紧实了,有些甚至连头都不会动了。
当宝宝通过自己的感官接收你提供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信息,他也同时经历到这些信息所带给他的情绪反应。比如说,宝宝听到你的声音,他会探测声音的特征,以后更会把这些特征与你联系起来,最终与“爸爸”或“妈妈”这些词联系起来。不仅如此,在很多情况下,这些声音特征本身也能带给他安慰和快乐。
宝宝接收到感官信息、获得认知和情感的双重经验
传统的理论认为人类情感上和认知(或智力)上的反应是分别进行的,但我们历时数年观察许多宝宝的成长过程,发现这两者并不完全分离。与已有的观念相反,我们相信,每次你的宝宝接收到感官信息,他获得的经验是双重的,既是身体/认知上的反应,又是情绪上的反应。事实上,他的情绪反应运作起来有点像第六感,从而赋予各种感官体验实质和意义。
在宝宝成长的早期阶段,他将经历各种基本情绪,如快乐、舒服、难过。而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将会出现更多样的情绪,比如喜悦、高兴、愉快、好奇、害怕和生气。宝宝逐渐体会到这些情绪之间的微妙差别。最终你会看到,当宝宝尝试着认识世界时,他会展现出无数种情绪变化。直到你的宝宝对环境的适应力和愉悦感增强了,他便越来越依赖你——他可信赖的伙伴,来帮助他处理因饥饿和疲劳而反复出现的痛苦。
宝宝与环境的互动促进大脑的发育,从而又提高他认识环境的能力
就如我们之前提到的,你与宝宝的亲密“对话”能使他安心。因为他的需要能得到满足,他也感受到爱护和重视,就能保持平静。这样的“对话”有利于他不断练习自己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和运动能力,同时促进他大脑的发育,以至于他能更好地检索和解读感官带来的信息。有意思的是,宝宝一出生,当他开始获得感觉带来的经验时,他的大脑便迅速地分支出许多神经连接。宝宝与环境的互动就是这样促进大脑的发育,而这反过来又提高了他经历和认识环境的能力。随着宝宝渐渐长大,这种交互的过程会变得更加复杂,有时能促进大脑进一步的发育,有时也会对脑部的神经连接和通路进行微调和修剪。
通过先进的脑部影像技术,我们能真实地观测到,不同的感觉刺激对脑部的连接和神经有多大的影响。如果给动物宝宝提供很多图像,它们负责解析图像的大脑皮层就会发育出更多的神经连接。同样的,如果这些动物宝宝接触到更多的声音,负责处理和解析声音的大脑皮层就会发育得更好。
设想生活在森林里的动物宝宝,如果它对所处环境的感觉更敏锐,它就拥有更高的概率获得身体的成熟和繁衍后代的机会。这些也就是进化的理念。举例来说,有一种动物,大脑的听觉区域发育较好,它就能更好地辨别不同的声音类型。某些声音表示身边有食物,某些声音表示这里很安全,而另一些声音则传达了危险的信号。随着宝宝的大脑发育出众多的神经连接网络,分别控制视觉、听觉、味觉、嗅觉和触觉,他就能更好地适应环境。你的精心照顾、怜爱的表情、安慰的声音,都能帮助宝宝大脑适应性的成长,并最终开花结果——使他拥有优秀的学习、社交和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