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仅仅是个想法

三个月后，天苑府邸小区发生一起凶杀案。一名年轻的单身女子于深夜时分在小区内被杀害。警方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迅速展开调查。

“我早就说过会有大事发生的吧，果不其然。”上次抢劫案发生后，发现嫌疑人踪迹的那个保安第一个报案，他也是这起凶杀案发生后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人。“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现场已被警方控制，上次调查抢劫案的警官和其他同事正在配合市局技术科的同志现场取证。

“你是报案人？”“是。”“案发时你在哪里？做什么？”“巡逻。就这儿附近。”“就你一个人巡逻？”“啊，可不是嘛。我早就感觉事情不对劲儿了，可就是没人信我呀。”保安正在接受市局同志的询问，还一脸的幸灾乐祸。这时一个调取监控的警官跑了过来把询问的警官喊到一边嘀咕了几句，其间还不时看向保安这里。

“你先跟我们回局里一趟，有些细节性的东西需要你配合调查。”“行，我回去把记录填一下，然后跟我们队长打声招呼。”“不用了。”“那哪儿行？离岗必须报告，不然扣绩效。”“真不用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替你处理。诶，别跑！摁住他！”保安说着转身就走，刚要小跑就被周围的警察给撂倒拷了起来。

天色见亮，警察局里又是一夜灯火通明。保安去洗手间用冷水搓了两把脸，回审讯室的时候被从现场赶回来的那位警官喊到办公室。“那边还没问完呢？”“你他妈有病是吗？赶紧吃饭吧。他们在那个屋吃着呢。”“这不合规定吧？”“还吃不吃了。”警官瞪过保安一眼，而后点上烟，径直走到窗口拉开窗子。

“案发时，你真不在现场？没看到关于凶手的任何特征？”“你不是审讯人员，我不能随便跟你说。”“靠，咱俩是光着屁股蛋子一块长大的，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想死啊。”保安张开嘴把刚吃进去的油条抠了出来放到桌子上，一脸不屑得回瞪着正扭身看向自己的警官。

“要不是你爸比我爸有本事，刚才说出那句话的人就是我。”保安这话刚说完，警官手里的烟头就冲他面门旋飞而来，保安一闪身抖手探出二指，本以为可以不偏不倚将烟头稳稳夹在指间，可那只是个想法，烟头蹭着他的衣领掉进了衣服里，难受的他丑态百出。

“别老跟我叨叨那句！是你自己没本事，考试的时候作弊被逮到，直接取消了资格。你这么一天到晚怨天尤人有意思吗？不戳你脊梁骨你还真把自己当人了。”“警察同志，注意你的言辞。我是报案人，你不准借机泄私愤啊。”保安好不容易把那个烟头从衣服里抖了出来，一屁股坐了下去，嘟囔道，“你厉害，你有本事，屁，你只是运气好没被抓着现行而已。”

警官一听又来气了，几步跨过来扬手便想给他一下，见这家伙呲溜钻到桌子底下，有些哭笑不得的拖过一把椅子坐下，“你还什么报案人呐，你现在是嫌疑人好吗？”“我怎么就成了嫌疑人呢？”保安火急火燎得从桌子底下窜出来，差点把脸贴到警官的脸上。

“最开始说在监控里看到抢劫犯的人是你，画面呢？最先说会出大事的也是你，结果真出了。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并且第一个报案，而且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只有你。要说你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没有，鬼才会信。”“我怎么会是第一个人呢？案发当时的画面呢？我是在监控里看到那个女的从围墙外边爬进小区，才出的监控室！前后才几分钟的时间。”

保安在发现案情后先后拨打了110和120，并留在原地保护现场没有离开半步，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监控的事情。“这绝对是有预谋的，不然不会这么巧，不，应该是精确。”警官深深凝视着桌面上保安吐出来的那口油条。“当你凝视油条的时候，油条也在凝视你。”保安随之一叹，“看来这次碰到大活儿了，办好了，你请大伙吃饭，办砸了，大伙去你家吃饭。”

“行啊，反正你是压根就没盼着我好。”“要不去我家吃？”“吃什么？小米炖辽参？多加小米不放辽参，啊？哈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笑得出来！”门外传来局长一声重喝，两人立马收住表情，起身立正。“你跟我去会议室，你去审讯室等着。自己现在什么身份不知道吗！”

“爸，你吃……”“闭嘴！”警官刚一出声就被局长喝止。“亲爹。”“滚！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就想抽你。”保安刚要周旋一下，不想也被臭骂了一顿。

案情分析会很快结束，这是一起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的谋杀案。死者柳思瑜，女，现年二十六岁。父亲原为公职人员，三年前被双规，母亲退休在家。死者非该小区业主，生前就职一家私企，身份为普通白领。案发后，随身物品中仅手机丢失，网上个人相关账号及资料于案发后全部注销。

“电话打通了么？”老沙在家里坐立难安，一刻不等得催问着房妈。从小区保安那里打听到，门禁系统显示，案发前后老沙的门禁卡有一进一出两次记录。警方正在挨家挨户寻找目击者，老沙也接到通知，一小时后去警察局接受询问。“没有，哎呀急死了。”房妈早就急的团团转。

“我真纳了闷了，你脑子里究竟哪根弦搭错了，居然会把我的卡给她用。这下好了，就算浑身上下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小琪不会干出那种事情的，咱们是看着她长大的。昨天那个女的是被人一刀毙命，别说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就是换做你也不行。”为了这事儿，房妈从早上到现在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她猜想转交给邢伟琪的门禁卡肯定是丢了，或者被人给偷了。

“也不对呀？”“哪里不对？”“他们不是说案发当时监控都不好用了么，那为什么门禁卡的记录被保存了？”“唉，你脑子让驴给踢了还是被门给挤了。人家杀手用得着走大门吗？”“就是啊，那你慌张个屁。”“嫌疑。嫌疑你懂吗？”

正在两人喋喋不休的时候，房妈的微信突然收到一条信息。“小琪的，小琪回我了。”房妈急不可耐得滑屏解锁，对话框随即弹了出来，偌大的屏幕上仅仅只有两个字，呵呵。“这什么意思？”“她在骂你。” hoW1RFAgYGYglNVMCXDdsilrRn7wEJMWL5Waawycrt9x6mNgVKCELoxlfboXMlA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