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了老婆,就要去哄老妈,丁浩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调解员。说句心里话,这次事件,陆宁的表现让他很欣慰,本来他以为需要花很多精力安抚她,没想到她这么体谅他,更令他感激的是陆宁没有惊动自己的父母,他无法想象要是岳母知道了,会不会引发家庭混战。可如何修补老妈和陆宁的关系让他头疼,他知道以陆宁的性格,如果好好的感动她,没准她就决定生孩子了,但是被这么一逼,就是打死她也不会答应,自己的老婆自己清楚,老妈不肯给自己时间,闹了这么一出,事情比原先还糟。
丁浩知道自己说什么余秀珍都觉得是偏袒陆宁,先给丁起松打了个电话,让老爸多劝劝她。丁起松听儿子说了经过,也觉得老伴过分了,挂上电话想了想,给陆宁去了个电话安慰她。陆宁接到公公电话,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感动。虽然婆婆对自己挑三拣四,可是公公对自己不错,她也不想迁怒别人。
余秀珍这口气还没消,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发泄着怒气,在这个家里,从来没人敢挑衅她,想不到竟被一个小丫头欺骗,还敢对着自己说那是她的家,叫自己滚,反了天了。
丁起松为陆宁说话:“宁宁这么说是不对,可是你也要想想之前你说了多少难听的话,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你怎么能怪她呢?”
余秀珍见老伴和儿子都为陆宁说话,对她的不满更甚,她没错?难道错的都是自己吗?婆婆教训儿媳妇是天经地义的,儿媳妇对着婆婆吼那就是没礼貌、没家教。
丁起松叹了口气,问她到底想怎么样。余秀珍想了想说:“要我原谅她也行,她必须给我登门道歉。”
丁起松把话传递给了儿子,丁浩打电话给余秀珍,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余秀珍决绝地说:“我没叫你跟她离婚就算对她不错了,没得讨价还价,她要不道歉也行,以后别进我的家门。”
“妈,这次真的不是她的错,主意是我出的,我给您道歉,怎么道歉都行。”
余秀珍却认定了丁浩只是抵罪,她才不相信儿子会骗自己,就算是也肯定是陆宁教唆的。丁浩见老妈一副不能商量的样子,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陆宁身上。
还不等丁浩说完,陆宁就激动地大叫起来:“我又没错,平白无故被她骂了一顿我已经不计较了,谁叫她是你妈呢!凭什么我还要给她道歉,我在自己家里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还有我想什么时候生孩子是我的自由,她没权干涉,了不起以后不相往来就是了。”
不等丁浩再说什么,陆宁不高兴地按掉了电话。赵颖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戏谑地问:“遇到婆媳问题了?”
陆宁把刚才的事复述了一遍,未了,生气地表示,这次自己绝不妥协。
赵颖挑挑眉道:“换个老公,你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小严总不是对你有意思吗?考虑一下吧!”
陆宁啐了她一声,没好气地说:“一入豪门深似海,再说了换一个难道婆婆就一定好吗?丁浩平时对我还是很好的。”
赵颖了然地看了看她,就知道她是嘴硬心软,最后肯定妥协。
赵颖预料得没错,陆宁想了一上午,又看见丁浩的qq签名写着一筹莫展,她就心软了,快到下班的时候,她给他打电话,答应和他一起回家。
丁浩欣喜如狂,一下班就过来接她,陆宁拿乔地说:“我都是为了你,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丁浩连连点头,载着她回了父母家。
余秀珍见陆宁上门,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这个家还是自己说了算,她冷冷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丁浩捏了捏陆宁的手,陆宁深呼吸几次,走到余秀珍面前:“妈,这次是我不好,我年轻不懂事,您别跟我计较。”
余秀珍眼皮动了动,没有吭声,陆宁求助地回头看了看丁浩,丁浩赔笑地说:“妈,宁宁跟您道歉了,一家人哪那么多气呢!”
丁起松也在旁边帮腔:“老太婆,做长辈的别跟小辈计较。”
余秀珍这才点了点头:“算了。”
陆宁心里却老大不服气,趁余秀珍不注意,她在丁浩耳边说:“我必须告诉你,我道歉不代表我错了,只能说明我珍惜和你之间的感情。”
丁浩拼命点头,他哪敢说个不字,他心里也清楚,这次的事陆宁受了委屈了,为了他才这么忍气吞声的,所以他充满感激地说:“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我以后一定会对你更好的。”
陆宁撇了撇嘴,算是相信了,只要丁浩对自己好,自己的委屈也算值得,婆婆嘛,以后尽量少接触就是了。
吃饭的时候,余秀珍又提起孩子的事,丁浩一紧张,筷子掉到了地上,丁起松忙在余秀珍耳边说:“现在提这个不合适,以后有机会再说。”
余秀珍看了看陆宁面无表情的脸,知道不能逼得太过,放过了这个话题。
一家人表面和乐地吃完了这顿饭,只是婆媳之间的裂痕已经造成了,并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消除的。
这天丁浩想着怎么弥补一下老妈和老婆的关系,沈曼敲门进来,丁浩见她脸色憔悴,作为领导,他觉得有必要关心下属。
沈曼叹了口气说:“别提了,我家大闹天宫呢,我妈和我嫂子吵架了。”
丁浩并不八卦下属的家庭生活,可是沈曼主动说了原因,他也不好意思不问。
沈曼似乎找到了倾诉对象,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妈想抱孙子,可我嫂子是一家公司的高管,她怕自己生孩子去的话位置不保,所以不肯生,时间长了,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大,昨天狠狠地吵了一架,我劝到凌晨两点,脸色会好才怪。”
丁浩心中一动,这简直就是自己家的翻版嘛,可他又不愿意把自己家的事告诉下属,只好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那你怎么看?”
沈曼不以为然地说:“要我说啊,我妈和我嫂子都不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传宗接代?你想想看,我们这代人有多少陪在自己父母身边伺候父母的?就算在本地工作,还不是要父母照顾我们?何况是我们的下代,除非自己很喜欢孩子,否则还真没这个必要。”
丁浩继续问:“那这么说你嫂子应该有理啊,怎么你说她也不对?”
“哦,我是说她如果不想生孩子那就要找个很开明的婆婆,找我妈这么保守的又不想生孩子,那不是制造家庭矛盾嘛!”
这真是应了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丁浩想起自己家的问题,真是心有戚戚焉:“沈曼,你是女人,你也不想生孩子吗?”
沈曼认真地想了想:“其实女人是种感性动物,喜欢孩子是天性,如果一个女人很爱一个男人,她一定会希望早日和这个男人有个属于她们的孩子,如果她不想要孩子的话,可能是她不够爱这个男人,也可能是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信心。”
沈曼的话重重地敲击在丁浩心里,陆宁一直不愿意要孩子,也是这个原因吗?她不够爱自己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丁浩觉得心里堵得慌,本来他从未对陆宁不要孩子这件事深思过,可是沈曼的话提醒了他。
沈曼见领导脸色不好,聪明地退了出来。
丁浩拿出手机想拨陆宁的电话,却不知道怎么谈这个话题,只好颓然地放下手机,可是这个疑问在他心里生了根,时不时地冒出来折磨着他。
不过丁浩没有被困扰很久,他的精力很快被公司的人事变动占据。据说市场副总要离职,丁浩没其他想法,只希望新来的副总不要太独断专行就好。
可是艾伦却一反常态,变得非常积极,频频出入丁浩的办公室,鼓励丁浩要争取市场副总这个位置。
丁浩见她这么热心也不想太打击他,可是他清楚自己的分量,公司几位副总要么是别的大企业挖来的,要么在公司干了十几年被提升的,自己哪种情况都不是,当副总的概率太小了,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干好自己分内的事吧!
相比丁浩的淡然,赵德伟就显得积极多了,每到下班不是约同级别的总监联络感情,就是请一些同事吃饭唱歌,本来他担心丁浩跟自己争这个位置,现在看丁浩没有任何动作,他就放心了,所以他邀请的人里也包括丁浩。赵德伟觉得一定要在公司外招之前取得最大的筹码,错过了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呢!他相信在自己的努力下,公司会考虑是否从内部提升。
艾伦见丁浩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非常生气,论能力丁浩远在赵德伟之上,公司要提拔也得提拔丁浩。
丁浩笑着打趣艾伦:“以前你不是最讨厌争来争去,老说我们爱钩心斗角吗?这次我这么淡然,你又有意见,幸亏你不是老板,要不然做你下属就可怜了。”
艾伦一时语塞,想了想不服气地说:“积极争取和钩心斗角是不一样的,你又没去陷害人家,怎么能说钩心斗角呢!反正我觉得你最有资格做市场副总了。”
丁浩真诚地说:“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是我不想去筹谋这些,到时候成了还好,万一不成岂不是大家眼里的跳梁小丑?”丁浩说完就后悔了,艾伦心直口快,万一把这话传开,赵德伟以为在讽刺他就不好了。赵德伟的性格他知道,属于睚眦必报型的,万一真的当上了市场副总,非整得自己待不下去不可。
艾伦不理他,风一般地出去了。丁浩心想,艾伦不会是去找董事长吧?他相信董事长能创下这个公司,应该不会任由自己的女人胡来的。
可是让丁浩没想到的是,在公司各部门负责人的会议上,董事长竟然亲口任命他为新任市场副总,丁浩当场愣在会场,直到会议结束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赵德伟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开心得傻了吧?”
丁浩知道他筹谋了很久,最后却镜花水月,难免心理失衡,并不怪他:“我没想到董事长会有这个决定。”
赵德伟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没什么不能理解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初要是董事长把人安排到我部门,那情况就不同了。不过,也不一定,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太擅长搞定女人。做兄弟的提醒你一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董事长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向着别的男人呢?你好自为之吧?”
赵德伟说完,拍拍丁浩的肩膀就走出会议室,嘴边不自觉地冷哼一声。丁浩咂摸着他的话,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办公室。
丁浩刚进办公室,艾伦就跟了进来,对着他嫣然一笑:“恭喜恭喜,丁总,以后请多多关照!”
丁浩苦笑一声,难道真的像赵德伟说的,是艾伦在背后帮了自己?否则她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丁浩并没有掩饰这个疑问,他希望艾伦给他一个真实的答案,否则这个位置他觉得坐如针毡。
艾伦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丁浩,丁浩被她这种眼神弄得很不自在,艾伦不再卖关子:“你怎么那么不自信啊?我知道大家都在背后说我是董事长的情人,觉得你升职跟我有关系,但是你想想,如果你是男人,你的女人要你破格升另一个男人,你干不干?除非这个男人是个傻子,我说你就别东想西想的,好好干好你的副总吧!”
丁浩觉得艾伦说得有道理,这么做确实不符合逻辑,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董事长特别赏识自己?想到这里,他有种被人欣赏的愉悦,连这段时间家事的烦恼都消散不少。
丁浩故意拿出副总的威严:“虽然我知道你很拥护我,但是也不能有特权。”
艾伦笑了,笑得很纯真,丁浩愣了一下,在他眼里,艾伦一直都是带刺的玫瑰,很少会笑得如此温和。对于丁浩的反应,艾伦很满意,冲他抛了个媚眼,像阵风似地飘了出去。
丁浩笑着摇摇头,这个女孩确实多变,难怪董事长喜欢她,也许上了年纪的男人都会不自觉地被年轻的女孩子吸引,其实未必就是贪图对方的年轻貌美,而是向往那种朝气。
丁浩迫不及待地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陆宁。知道自己老公升职了,陆宁也很开心,她想了想,决定晚上带着丁浩回娘家吃饭。
罗淑芬正在家里埋怨女儿没良心,嫁人后回娘家次数太少,难道自己亏待她了吗?正想指挥老公给女儿去个电话,想不到陆宁的电话就来了,叫她晚上多准备点菜,还神神秘秘地说有好消息要宣布。
罗淑芬一边喜滋滋地盘算着给女儿做点什么,一边跟老公抱怨:“你说养孩子有什么用,半天想不起来你,想起你了就是折腾你。”
陆增华笑着揭穿老婆:“我看你脚步都轻飘飘了,不知道多愿意折腾呢,我劝你还是少说几句,宁宁现在回来得少,估计就是害怕你唠叨。”
罗淑芬被老公一吓,真的不敢再唠叨了,心里却老大地不服气。
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陆宁亲亲热热地挽着丁浩回来了。罗淑芬想起老公的话,不敢埋怨女儿,把女儿爱吃的菜一道道做好端上来。陆宁看着满桌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和老妈疼惜的眼神,想到前段时间受的委屈,觉得还是亲妈好,跟着罗淑芬在厨房里进进出出。
罗淑芬一边炒菜一边问:“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啊?”
陆宁与有荣焉地看了看在客厅陪老爸聊天的丁浩,骄傲地告诉罗淑芬丁浩已经升为副总了。
见女婿升职,罗淑芬也很高兴,但是她生性挑剔惯了,习惯性地说:“不就是一个副总吗?瞧把你们俩乐的,你要是听了我的安排,你现在就是总裁夫人。”
陆宁不乐意了,老妈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呛人,典型的刀子嘴。罗淑芬见女儿不高兴了,认命地说:“行,行,行,是你妈我扫兴,丁浩前途无量、飞黄腾达。”
陆宁没好气地斜了老妈一眼。
罗淑芬又问起女儿这段时间婆婆对她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好。陆宁脸色一僵,不敢说实话,只好敷衍地说还是差不多。罗淑芬见女儿闪烁的神情,不禁起了疑心。
丁浩在岳母家庆祝完,艾伦就嚷嚷着要好好给他庆祝一下。丁浩觉得自己升职应该请部门里的所有同事吃顿饭,就让沈曼和艾伦去安排。等艾伦出去后,沈曼不情愿地说:“老大,你怎么把我和她弄在一起啊?”
丁浩知道部门里的人都排斥艾伦,他也是有意创造机会让艾伦融入这个集体:“大家都在一个部门工作,又没什么重大冲突……”
沈曼不高兴地说:“讨厌一个人有时候就是一种直觉,哪需要什么重大冲突嘛!老大,不管你高兴不高兴,有句话我还是要跟你说,你升为副总不容易,现在又是风口浪尖里,最好跟艾伦保持点距离,毕竟她是那种身份。”
沈曼出去了,丁浩陷入了沉思,平心而论,他不讨厌艾伦,甚至有点同情她,别看她天天张牙舞爪的,但是没人跟她做朋友,内心的孤独可想而知,难得她对自己愿意服从,他也不想让她太孤立无援。可是沈曼说得有道理,如果自己和艾伦走得近了,别人会以为自己这个副总的位置是靠裙带关系坐上去的,更严重一点,董事长要是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和下属走得太近,他会待见自己吗?权衡再三,丁浩决定跟艾伦保持距离,甚至要比对待其他下属更疏远一点。
晚上吃饭的时候,丁浩故意把沈曼和陈水晶安排到自己身边,艾伦几次要接近他,都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到包厢唱歌的时候,丁浩又故技重施,沈曼敏感,立刻看出了丁浩的用意,笑着说:“老大,你在避开她?”
丁浩不自在地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过了一会,又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做好像过分了点。”
沈曼见丁浩犹豫,叹了口气说:“老大,这有什么好过分的?你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她好啊!我是觉得这个艾伦对谁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可是对你却很另眼相看,如果你对她没意思,当然要及时避开了。”
丁浩见沈曼说得如此直白,尴尬地笑笑。沈曼心想,自己都说得这么含蓄了,老大有什么可尴尬的,虽然艾伦是董事长的情人,可是董事长年纪那么大了,艾伦怎么可能真的喜欢董事长,还不是为了钱?女人有了钱之后,一定还会追求感情,很多老男人的情妇都在外面养小白脸。老大是个不错的上司,这几年来对部门里的人关照提携,她可不希望他陷到这种风波里去,到时候没吃鱼都惹得一身腥,再说了,她实在看艾伦不顺眼,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不劳而获。
艾伦并不傻,瞅准一个机会坐到丁浩旁边兴师问罪:“你故意不理我?”
丁浩当然不会承认,掩饰道:“今天是部门活动,那么多人我都要照顾到,你也可以多和其他人玩玩。”
艾伦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傲然地说:“我跟其他人玩不来,我就喜欢和你玩,你跟我出来。”
丁浩想也不想地拒绝,艾伦见丁浩拒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使出杀手锏:“你要是不跟我出来,我就说你借酒占我便宜。”
丁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艾伦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丁浩叹了口气,以他对艾伦的了解,她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好一前一后跟着艾伦走到外面。
到了外面,夜风一吹,身上有了凉意,身边偶尔有人经过,好奇地看看他们,丁浩浑身别扭,压抑着情绪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艾伦笑得很无辜,有些挑衅地看着丁浩:“我不想干什么,但是我不喜欢你对我冷淡,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喜欢你。”
丁浩听了这话,忍不住背后冒冷汗,差点脱口而出:我怎么敢碰董事长的人。想到这句话会刺伤艾伦,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心里的念头却更坚定了:沈曼说得一点都没错,艾伦是个定时炸弹,何况自己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可不想节外生枝。
他耐着性子说:“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而且和我太太感情很好,你应该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丁浩说得很委婉,他希望艾伦能够明白,毕竟做情人不是长久之计,他希望艾伦能够找到一个完全属于她的男人。
艾伦定定地看着丁浩,目光前所未有地温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因为你是第一个真心关心我的人,别人都在我背后说三道四,可是你没有,而且你还希望我幸福,你是个好人。”
丁浩想告诉她这个世界好男人很多,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何况他已经是有妇之夫。艾伦却不给他机会:“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但是结婚能代表什么?结婚还可以离婚呢!我一定会感动你,让你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
丁浩泄气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怎么这些年轻女孩子的思想自己完全不懂了呢?陆宁不想生孩子,艾伦丝毫不以当小三为耻,知道自己已婚还扬言要不顾一切追求自己。他试图做最后的劝说:“我很爱我太太,你别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何况破坏别人家庭是不道德的。”
艾伦根本不理会他,坚定地说:“偷偷破坏是不道德,我这是正大光明追求我的幸福,接不接受在你,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
丁浩一个头有两个大,这个女人到底是前卫还是精神有问题,哪有人大言不惭地对一个已婚男人说自己要追求他?丁浩无计可施,只好拿董事长来说事:“艾伦,你这么做不怕董事长生气吗?”
艾伦满不在乎地说:“我才不管他,只要他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他肯定会答应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正当丁浩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沈曼出来找他,见他跟艾伦单独聊天,不高兴地说:“老大,你点的歌到了,到处找你呢!”
丁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跟着沈曼进了包厢。艾伦看着丁浩消失的背影,露出自信地微笑,她相信丁浩抵抗不了多久,不是有句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吗?
丁浩并没有把艾伦的追求当回事,他觉得艾伦敢作敢为,只是一时兴起,只要自己不做回应,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对自己失去兴趣。
然而这次丁浩算错了,艾伦这个女孩子的主动超出了他的想象。每到下班,丁浩刚刚关上办公室的门,艾伦就如同鬼魅般地出现,笑得一脸得意:“丁总,我的车坏了,你载我一程吧!”
只要丁浩拒绝,艾伦就会有无数个杀手锏等着他,丁浩担心影响不好,往往妥协。这样过了一个月后,丁浩心力交瘁,决定约艾伦好好地谈一谈,必须把她的念头打消才行,否则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艾伦见丁浩约她,立刻答应,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只是第一步,过不了多久,这个男人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丁浩选了个自助式餐厅,以显示自己对艾伦没有意思。
艾伦打扮一新出现在丁浩面前,丁浩一改以往的绅士风度,表现得非常自我。艾伦含笑看了他一会,挑衅地说:“喂,我们是一个公司的,我还不了解你啊?何必装得这么辛苦呢?”
丁浩见这么容易就被艾伦识穿,不得不败下阵来,苦口婆心地劝道:“艾伦,你这个年纪应该找个单身的男人谈正常的恋爱,我这个人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好。只要你肯用心看看其他人,你就会发现周围有很多好男人。”
艾伦喝了一口橙汁,固执地说:“我当然知道这世界有很多好男人,可是未必好男人我就要喜欢,情有独钟你听说过没有?你好不好不要紧,只要我觉得你好就行了。”
丁浩只好再次重申:“可是我已经有太太了,这个才是重点。”
艾伦满不在乎地说:“有太太又怎么样,我有追求爱情的自由,要是结婚就是终点,那么高的离婚率又说明什么?”
丁浩哑口无言,艾伦的论调似是而非,可是从某一方面讲也有道理,更是目前普遍存在的社会现实,丁浩后悔约她出来谈。艾伦的口齿伶俐和内心强大根本不是他招架得住的,要是再说下去,他就要彻底败给她了。
艾伦见丁浩不说话,得意地看着他,想要说服她?门儿都没有,她认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丁浩快速地吃完饭,打算买单走人,他有种预感,要是再和这个艾伦纠缠下去,一定会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碰见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真是倒霉。虽然陆宁也是90后,好歹正常很多。
陆宁见丁浩回到家就眉头深锁,跟他说话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关心地问他怎么了。她搞不懂,怎么自从丁浩升为副总之后就老是愁眉不展的,晋升不是应该高兴吗?不等丁浩回答,她又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了,肯定升职后要管的事情太多了,压力更大了,所以你才心事重重对不对?”
丁浩哪敢告诉她是因为艾伦的纠缠让他心烦,见陆宁自己替他想好了理由,也懒得再找借口,点了点头。
陆宁搂着丁浩的脖子撒娇:“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升职呢!”
丁浩故意说:“老公步步高升不是每个老婆的心愿吗?”
陆宁想了想说:“是啊!我希望你事业有成,但是你若不开心,我宁可你还像以前一样。”
丁浩苦笑了声,把她搂到怀里,第一次正面表达自己的心愿:“宝贝,我的事业又上了一个台阶,家里什么都不缺了,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陆宁惊讶地抬起头来,看见丁浩一脸的认真,她有些不高兴地说:“这个问题我们之前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再过两年我们才要孩子。”
丁浩深呼吸了几口气,免得这几天的心烦情绪影响了聊天气氛:“是,我们之前是这么说的,可是今年我已经三十七岁了,你要理解一个奔四男人想做爸爸的心情啊!”
陆宁撅着嘴说:“可是我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三啊,你也要理解一个二十出头,根本没有做好生孩子准备的年轻女人嘛!”
丁浩依然试图说服她:“宝贝,难道你不好奇我们的孩子长什么样吗?我跟你保证,只要我们有了孩子,你一定会爱上那个小东西的。因为我们不想生孩子,搞得我妈一直都有心病,有了孩子这一切都不存在了,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陆宁立刻从丁浩怀里坐了起来,表情严肃:“丁浩,上次我去跟你妈道歉是为了你,还有就是她年纪大了,我不想她气出个好歹,我道歉不代表我就认为她什么都是对的。我老实告诉你,我对她的做法其实很反感,生不生孩子是我们的自由,她可以表达她的意愿,但是不能逼我。我想起她那次骂我,我还觉得有气呢!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陆宁越说越气,眼里升起雾气。
丁浩见她这么激动,连忙安慰她:“好了好了,这个事我们以后再说,好端端的你又提这事干吗啊!”
陆宁赌气地把头转向一边。丁浩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突然想起了沈曼的那番话。
第二天一大早,陆宁没让丁浩送自己上班,虽然丁浩及时停止了生孩子的话题,但是她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丁浩完全是站在婆婆那边的。自从上次和婆婆吵架之后,又被迫低头道歉,她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气,这股气让她根本不想如婆婆的愿。所以这几个星期,每次丁浩提议回去吃饭,她总以各种理由推脱,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就说和别人有约。
很快又到了周末,丁浩打电话提醒她已经两个星期没回去吃饭了。陆宁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她实在不想去看婆婆的脸色,更加不想陪着丁浩去演戏。明明心里已经有了嫌隙,还非得装得亲亲热热,这对陆宁来说是种折磨,她可以为了爱委屈自己一时,可是她不想因为爱失去了个性。
想了想她决定打电话给田佳和天佩,想拿她们来做挡箭牌,哪知道田佳本来答应得好好的,一听是三人聚会,立刻找借口推辞了。陆宁知道她还在介意之前借钱买房的事,她忍不住想:是否裂痕一但造成就很难弥补呢?死党之间都可以因为一点事就疏离,何况是婆媳?打电话给天佩,她的声音无比疲倦,问她怎么了又不肯说。陆宁颓然地放下手机,看来除非自己游荡街头,否则就得跟着丁浩回婆婆家吃饭。
陆宁心事重重地抱着一叠文件去总裁办,因为想事情太出神,不小心就和一个人撞在一起,文件撒了一地。陆宁立刻蹲下来捡着,一边道歉:“对不起,我走神了。”
“想什么这么专注呢?”陆宁闻声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撞的人是严守业。
严守业蹲下来帮她捡文件,一边仔细看了看她:“你有心事?上次送你回去后一直也没问你,怎么样?现在好了吧!”
陆宁叹了口气,委屈之情溢于言表,想到上次是严守业开导自己,心里已经把他当成朋友,忍不住把自己的郁闷告诉了他。
严守业听后,凝神想了想说:“如果你真的不想见你婆婆,我倒有个办法,明天我要面试一个人,我秘书有事不能加班,你来当我的助理,算三薪。”
陆宁扑哧一声笑了:“你帮我这么多,我回报一下也是应该的,可是你一上来就告诉我三薪,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这么贪财的员工啊!”
严守业也笑了,两人约定明天早上九点半面试。陆宁见问题解决,走路都轻快起来。严守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这样帮她是对还是错。
晚上丁浩再次提出回父母家吃饭的时候,陆宁告诉他明天得在公司加班,丁浩狐疑地说:“上午还没听你提起,怎么突然要加班?”
陆宁撒娇道:“领导临时通知,我有什么办法,明天你自己去吧!”
丁浩无奈,只得答应,他心里清楚,以陆宁的岗位而言,如果不想加班,完全可以找理由拒绝,她是为了避免和自己的老妈接触。一想到这点,丁浩就觉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似的,怎么样才能使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和谐相处呢?
第二天,丁浩独自回去吃饭,余秀珍见他一个人而来,脸色就沉了下来,倒不是她多希望看见陆宁,只是她不喜欢自己的威信被陆宁挑衅。
“你老婆呢?她怎么不来?”
丁浩赔笑道:“妈,宁宁公司有事要加班,来不了。”
余秀珍冷哼一声,加班?她以为自己是领导啊,动不动就加班,公司少了她又不会倒闭,这是跟自己叫板呢!
丁浩看见老妈脸色越发阴沉,只好努力地哄着她,看着陆宁惯坐的位置空着,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堵,这样下去老妈和老婆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自己夹在中间也难受无比。怎么样才能使她们和好如初呢?丁浩苦笑一声,如初?以前也没见她们多亲密过,以后就更得如履薄冰了,想起恋爱时的甜蜜,真不如谈一辈子恋爱呢!
吃过饭,丁浩想帮余秀珍洗碗,余秀珍却不领情,把他赶出了厨房,虽然余秀珍很疼爱儿子,可是她心里有气,她总觉得是儿子太没魄力,惯坏了媳妇,要是他一开始就听自己的,给老婆立好了规矩,怎么还会有这些事?所以看见儿子试图讨好自己的样子,她就更来气。
丁浩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觉得百无聊赖,心里又牵挂着陆宁,跟余秀珍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余秀珍追到门口,早就不见了儿子的踪影,郁闷地转回厨房。
丁浩开着车子突然想去看看陆宁,老婆加班那么辛苦,老公应该去慰问一下。这么一想,丁浩调转车头,去陆宁最爱去的那家店里买了她最喜欢吃的糖炒栗子,又买了她爱吃的草莓蛋糕,想给她一个惊喜。
到了陆宁上班的公司,丁浩把车停稳,想给她拨个电话,却见陆宁正从一辆卡宴上下来。丁浩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个男人他认识,就是上次送陆宁钻石耳环的男人,最让丁浩难以接受的是陆宁手上拎着的一个购物袋。这个袋子说明陆宁所谓的加班只是托词,她竟然在逛街。
陆宁也看见丁浩了,脸色微变了变,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丁浩的眼睛。陆宁尴尬地笑笑:“你怎么来了?”
丁浩看了看严守业,压下满腔愤怒和疑问面无表情地说:“我怕你加班幸苦,特地来给你送吃的。”丁浩故意把加班两字咬得很重,他想看看陆宁的反应。
果然,陆宁有些心虚,她看到丁浩手里的糖炒栗子和蛋糕,夸张地说:“好久没吃到了,老公,你对我真好!”
丁浩没有像以前一样宠溺地揉揉她的头。
严守业感觉到了他们夫妻之间诡异的气氛,识趣地说:“上午工作忙完了,你们聊吧!”
严守业刚走,丁浩勉强维持的平静就土崩瓦解了:“我以为你真的要加班,还在我妈那里百般替你隐瞒,想不到你为了不想陪我去吃饭,不但撒谎,还和别的男人出去逛街。”
陆宁从来没有看见丁浩这么严峻的神情,从他们认识以来,丁浩一直都是温柔体贴,从来不曾这么疾言厉色地跟她说过话,她不禁有些伤心,委屈地解释道:“我是不想陪你去吃饭,但是我没撒谎,上午有人面试,面试完了守业就说请我吃饭,同事之间吃个饭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没跟他去逛街,只是路过时买的。”
丁浩的怒气却无法平息:“既然你只需要加一会儿班,明明有时间陪我回去吃饭,为什么要推辞,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妈,可是那毕竟是你婆婆,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见吗?”
陆宁也爆发了:“到底是我不待见你妈,还是她不待见我啊?你知不知道我处处讨好她很累的?还要我委曲求全地去认错,就因为她是长辈就什么都对吗?我受够了!”
丁浩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问:“你说受够了,你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是吗?”
陆宁鼻子一酸,眼泪滴滴答答地滚落下来:“从我们相爱那天开始,我就希望和你甜甜蜜蜜地过日子,可是结婚后我才发现,想怎么恋爱我们两个自己就可以做主。可是婚姻生活完全不是,谁都可以来干涉我们的日子,而且我还不得反抗,必须隐忍,否则就是不孝,就是制造家庭矛盾。这些我都忍了,因为我不想跟你分开,也不想让你太为难,可是我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我累了就想逃避。可是最让我难受的是你也不相信我,不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想,我只有二十三岁啊,本该天真烂漫地笑,为什么要我去承担这么多压力?”
陆宁说完,把手中的购物袋往丁浩怀里一推,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丁浩想去追,脚步却凝滞了。陆宁的话让他震惊,她过得真的有这么委屈吗?
丁浩打开手中的购物袋,里面是一件男式衬衫,自己惯常穿的大小和牌子。心里重重一抽,陆宁的好开始在眼前逐渐放大,婚后的点点滴滴涌过心头,他想起了结婚时的誓言:彼此要不离不弃地相伴到老,让对方幸福、快乐。为什么结婚后却会变成这样呢?是自己错了还是婚姻本就如此?
正当丁浩发呆的时候,严守业过来取车,看见丁浩一个人站着,本想开了车就走,犹豫了一番还是走到他面前:“我是喜欢陆宁,但是她已经结婚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她很爱你,只是最近为婆媳关系苦恼着!”
丁浩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他知道严守业这么做是希望自己和陆宁冰释前嫌,是一番好意,可是男人的自尊让他觉得这是一种失败,自己的老婆在烦恼什么却要别人来告诉,所以他淡淡地说:“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严守业还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却把话咽了回去,也许自己不应该操心那么多。
丁浩开车回到家里,他以为陆宁哭着跑了,也许是先回家了。可是到了家里,冷冷清清,一点都没有陆宁回来过的痕迹,丁浩不死心,又去卫生间和阳台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丁浩心想,这次她可能真的伤心了,自己也满腹烦恼无处发泄。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拨陆宁的手机,却被提示已经关机。
丁浩试图给她发消息,却一直没有回音,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会去哪呢?最后,丁浩坐不住了,拿起车钥匙直奔岳母家。如果陆宁真的回了娘家,岳母肯定会为难自己,可是丁浩顾不得了。
是罗淑芬开的门,看见丁浩就冷冷地哼了一声,虽然岳母脸色不太好看,丁浩一颗心却突然有了落地的感觉,岳母无缘无故给自己脸色看,那就说明陆宁回家了。
果然,罗淑芬没好气地质问他:“我把女儿嫁给你是让你好好照顾她的,不是给她气受,我自己养的女儿我自己清楚,她是那种一根筋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要死要活地非要嫁给你,你却还怀疑她?男女同事吃个饭有什么了不起的?”
丁浩本来已经做好被岳母修理的准备,他以为陆宁回家肯定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向她妈妈摊开了,可是听岳母的语气,她似乎还不知道。丁浩小心翼翼地问:“妈,宁宁是这样说的?”
罗淑芬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丁浩暗指陆宁说话不实,立刻声援女儿:“宁宁不会撒谎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丁浩连连告饶:“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不好惹宁宁生气了,我现在过来就是跟她道歉赔礼的。”
罗淑芬听女婿连连认错,并且态度虔诚,心里的气顺了不少,下午看女儿红着眼睛跑了回来,可把她吓死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在自己百般追问下,女儿才说丁浩看见她和男同事吃饭逛街不高兴了。她觉得女儿这事做得不妥,可是当着丁浩的面,她可不会数落自己的女儿,长他人志气。
“她在房里,你去找他吧!”
陆增华惊讶地看着她,笑着打趣道:“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啊?”
罗淑芬撇撇嘴道:“他气宁宁是不对,但是如果他看见宁宁和其他男人吃饭逛街还无动于衷,这还是男人吗?他吃醋也说明在乎我们宁宁,那我小小地告诫他一下也就是了。”
陆增华笑着冲老婆竖了竖大拇指。
丁浩进来的时候,陆宁歪在床头看书,在房间里她就知道丁浩过来了,本来她想把房门锁起来,不让他进来,可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丁浩温柔地坐在床头看着她,目光缱绻,陆宁故意当作没看见,她怕自己一见就立刻随他回去了。丁浩不说话,坐过去把她揽进怀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陆宁鼻子一酸,眼里就开始发潮。
“跟我回去吧!”丁浩轻轻地说。
陆宁叹了口气,慢慢地推开了他,丁浩又说:“今天是我不好,不该随便跟你发脾气。可是一边是我妈不断地给我压力,一边是你一直不肯配合,我真的是两头为难,心力交瘁。”
本来陆宁已经软化,可是听到丁浩那句不肯配合,所有的委屈又涌上心头,她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只想自己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怎么就那么难呢?如果结婚就意味着很多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干涉自己的生活,强迫自己的意愿,她宁愿谈一辈子恋爱。
“丁浩,以前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是最和谐的恋人,我一点也没有觉得我们有年纪上的代沟,可是我现在发现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也许我们的喜好很相近,我们的爱也很深,可是我们的观念却有着很大的区别。可能你比我孝顺,比我顾及长辈的感受,你希望他们开心。可是我跟你不一样,父母是父母,他们有他们的人生要过,无法为我们负责一辈子,我们也有我们的人生要过,相互都是独立的,如果一辈子都要按照别人的意愿生活,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生很可悲吗?”
丁浩长长地叹了口气,陆宁的意思他明白,也许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自我,从某一方面讲,也未必不是好事,像自己这一代,都是为了老人和孩子活着,很多人甚至连自我是什么都没有搞明白。他不知道是社会给了他们很多压力和责任还是自己就是受这种教育长大的。父母那一辈,再不合适也极少会有人选择离婚,一辈子也就这么过来了。可现在的小夫妻,可以为了谁先用卫生间而吵得离婚。他认为人不能独立生存在这个社会上,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可是陆宁认为首先要自己开心了才去考虑其他东西,也许这个观念就是他们最大的分歧吧!
“宝贝,我们不要谈这些沉重的话题,你一直以为我是为了我妈才要你生孩子,其实是我自己也渴望当爸爸。我真的很想拥有一个我们俩的孩子。”
陆宁默默地低下了头,她何尝不知道丁浩想要孩子,也许这又是他们之间思想的不同吧!丁浩和他父母总觉得家里有了孩子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她却认为孩子只能是双方都想要了的爱情结晶,而不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圆满就得生一个孩子出来。
“我们一直都在为这个孩子吵架,这段时间的矛盾几乎都是因为这个,我们都好好想一想吧!你想想你是不是现在非要这个孩子不可,我也想想我是否愿意提早要这个孩子,否则我们会一直没完没了地闹矛盾,最终走向分手……”
丁浩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几乎不用想,他就知道她远远比孩子重要,不用分手的事实摆在他面前,光是想一想他就觉得难以承受失去她之痛。
“宝贝,孩子和你之间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我要你!”
陆宁欣慰,却依然坚定地推开了丁浩:“我们真的要想想清楚,今天你自己回家吧!我睡我妈这里。”
丁浩不愿意,自从他们结婚后,除了出差,从来没有这样分离过,甚至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这次他们分开了,似乎预示着他们真的会分离。陆宁却非常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丁浩虽然很希望她跟自己回去,可是哄了她几次也就作罢了。他可以疼她宠她,但是作为男人骨子里还是有大男子主义情结的,过分去求老婆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陆宁看着丁浩离去,立刻奔到窗前,看着熟悉的车子开走,还舍不得转身。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晚上却还有一丝凉意,回想去年这时候,她和丁浩分头做着双方父母的工作,只为了可以顺利在一起。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一年了,婚后的日子却和原先预期的有着天渊之别。她认为,只要相爱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可是她没想到其他的事情多了,终究还是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了。陆宁看着小区里错落有致的灯火,渐渐失了神。
罗淑芬进来就看见女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心疼:“那么舍不得怎么不跟他回去?”
陆宁闻声转过身子来,幽幽地说:“我不想和他以后老是有矛盾,所以想先冷一冷。”
罗淑芬欣赏地看着女儿:“不愧是我女儿,学聪明了,就应该这样,让他知道你的重要性。”
陆宁见老妈又想歪了,懒得理她,把她轰出自己房间。
第二天是星期日,丁浩一醒来就习惯性地伸出手臂,枕边却空空如也,他愣了一会才想起陆宁昨天没有跟他回来,心里一阵失落。经过昨天晚上,他已经想得非常清楚,在他心里始终陆宁比孩子重要。他已经决定,等这次陆宁回来,他就带她去父母家,把自己的态度说清楚,也许一直以来的矛盾都是自己优柔寡断、态度不够明确所致。
想到这里,他迅速起来洗脸刷牙换衣服,然后清清爽爽地去接陆宁,他们好不容易才结了婚,有一辈子要相守,他不能放任关系这么疏远下去。
丁浩开着车疾驰在路上,他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迫切地想见到陆宁,他想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给她听。
“砰”一声巨响,丁浩觉得车子撞上了什么东西,差点自己的身子都飞了出去,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体传来一阵剧痛,使他失去了知觉……
陆宁早早就醒了,没有丁浩睡在身边,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心里懊悔了无数次,人家都认错道歉了,何必还要矫情一下?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罗淑芬看见女儿一反常态起得那么早,就知道她心里惦记着丁浩。
陆宁在家里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圈,发现实在无事可干,磨磨蹭蹭地挨到了厨房。
罗淑芬夸张地叫道:“哎呀,你出生到现在进厨房的次数十个手指就够用了吧?”
陆宁没好气地瞪了老妈一眼,脖子却不断往窗外伸着。
罗淑芬见状,说起了风凉话:“早知道现在牵肠挂肚,昨天何必死鸭子嘴硬呢!”
陆宁郁闷,顶道:“还不是得了你的真传?真是好的不遗传给我,净把你那些毛病遗传给我。”
罗淑芬闻言气结,谁说女儿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啊!陆宁笑嘻嘻地冲她扮了个鬼脸,罗淑芬伸手想敲女儿的头。房间里传来一阵音乐,娘俩停止了瞎闹。两人仔细听了一下,是陆宁的手机铃声。陆宁心中一阵狂喜,肯定是丁浩的电话,她飞奔出厨房去接。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陆宁听着听着就傻了。丁浩出了车祸?这个词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发生在她和丁浩身上。仿佛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想哭,可是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来,脑海里已经被恐惧填满,她想到了天人永隔,想到丁浩再也不能抱着她哄她,这种感觉将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开了。
罗淑芬见女儿突然放声大哭,顿时乱了方寸,一边喊陆增华过来,一边追问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宁浑身发抖,只是不停地哭,罗淑芬焦急万分,束手无策地站在一边,女儿从来没有这样哭过,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陆增华意识到事态严重,吩咐罗淑芬给女儿倒了杯热水。过了好一会儿,陆宁才回过神来,激动地说:“爸,我要去医院,丁浩出了车祸,呜呜……”
罗淑芬一听就慌了神,女儿哭成这样,一定很严重,万一丁浩有个好歹,自己的女儿怎么办?她心急地连连追问:“车祸?严不严重?现在人在哪里?电话谁打来的?”
陆增华摆摆手,示意她别再追问这么多,他握住陆宁的手:“宁宁别怕,爸爸带你去医院。”
陆宁吸吸鼻子,呜咽着说:“如果丁浩死了,我也不活了!”
罗淑芬连呸三声:“什么死不死的,也不怕晦气。”
陆宁“哇”的一声又哭开了:“如果昨天我跟他走就没事了,我却非要矫情,是我害了他,呜呜……”
罗淑芬见女儿过于自责,忍不住说:“跟你有什么关系?这都是命运。”
陆宁却不理会,只是一味地哭。陆增华吩咐老婆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老婆女儿奔向医院。
医院门口,丁起松和余秀珍差不多同一时间赶到。余秀珍看见陆宁在父母的陪伴下过来,心里就生了疑窦:难道她昨天晚上没回来?儿子莫名其妙出了车祸,是不是跟她没回家有关?余秀珍小声把自己的猜疑告诉了老伴,丁起松难得发了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不管你多不满意你儿媳妇,她都是你儿子爱的人,看丁浩的伤势最要紧。”
余秀珍被老伴一吼,没了言语,当她看见陆宁哭得没了形状的脸,心里一紧:难道儿子伤得很重吗?可丁浩电话里只说被震晕了,没有大碍,留在医院观察一下而已,难道是儿子担心自己承受不了,故意隐瞒了伤势?
这样一想,余秀珍不敢再耽误,更没工夫再想其他事,赶紧冲在前头寻找儿子的病房。
见到丁浩斜靠在床上那一刻,陆宁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从来没有一刻让她这么害怕,什么矛盾,什么分歧,此刻都不重要了,一路上她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丁浩没事,她什么都可以答应。
陆宁奔到床头,不敢去碰丁浩,唯恐弄疼了他,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然后,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丁浩慌了,赶紧去擦:“别哭,医生说我不严重。”
陆宁却不相信,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几乎以为医生是让她来见最后一面。
余秀珍担心儿子,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才稍稍安心了些,想了想又不放心了,扳过丁浩的头左右瞧着,嘴里碎碎念道:“看得见的伤口好处理,有暗伤就严重了,你被震晕过去,肯定脑部受了刺激,不知道会不会有脑震荡,这事可马虎不得。”
陆宁被婆婆一吓,刚回落的心又提了起来,正好医生过来检查,余秀珍放开儿子,奔到医生面前焦急地问长问短,直到医生反复保证并不严重她才作罢。陆宁委屈地说:“你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给我,快把我吓死了!你讨厌!”
丁浩心疼地揉揉她的长发,叹了口气:“如果我自己打,我怕你觉得我故意骗你不肯来,所以才让医生打给你。”
陆宁委屈地吸吸鼻子:“我怎么可能不来,就算你再没事,你进了医院,我肯定第一时间赶来了。”
余秀珍在旁边听得真切,看来儿子出车祸真的跟陆宁有关。可是看见陆宁的父母此刻站在一边,她也不敢质问陆宁,只好压下满腔怒气:“什么肯不肯来的?老公进了医院,有哪个老婆不是第一时间赶来的?你们吵架了?”
罗淑芬想开口,被陆增华拦住,对着她摇了摇头,见老婆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干脆半拖半拉地把她拉出病房。
陆宁低着头不说话,余秀珍明白了:看来是儿子媳妇闹别扭才导致儿子出车祸进了医院。她强忍着怒气说:“夫妻之间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还闹得要回娘家?”
这一次,丁浩没有默不作声,他握了握陆宁的手,传给她安心的力量,认真、恳切、祈求地对余秀珍说:“妈,我和宁宁是闹了点别扭,都是因为什么时候生孩子引起的,我知道您想抱孙子,这种心情我完全理解,甚至我自己也想当爸爸了,可是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宁宁还没做好要孩子的准备,我决定尊重她的意见,希望您不要再给我们压力,我希望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您能让我们自己决定。”
余秀珍不敢相信地看着儿子,这是儿子第一次正面拒绝她的要求,一种即将失去儿子的恐慌占据了她的心头,她凌厉地看向陆宁,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儿子敢跟自己叫板吗?
陆宁在婆婆凌厉的眼光中低下了头,可是心里的喜悦是无法形容的,丁浩终于拿出了自己的态度,不再对长辈盲从,这使她在这场婚姻里又看到了希望,以前所受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她只想以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丁浩见老妈如此受伤的表情,心中不忍,柔声对余秀珍说:“妈,您放心,我们不是不想要孩子,我们只是希望做好充分准备的时候再要,您就当多照顾我们两年,等以后有了孩子,您肯定就顾不上我们了。”
余秀珍想反对,丁起松拉了拉她。陆宁见丁浩为了自己这么跟婆婆争取,心里的别扭终于解开,真诚地看着余秀珍:“妈,因为孩子我们闹过很多不愉快,更欺骗了您,但是请您相信,我没有恶意,只是不想您伤心,在我心里,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挑衅您,孩子一旦有了就永远都有了,我们要过那么多年有孩子的生活,所以我想和丁浩多过两年为自己而活的日子,可能您无法理解我的想法,但这是我真实的想法。以前种种不愉快,希望您能原谅。”
余秀珍没有说话,儿子媳妇的话她需要消化,媳妇提出要为自己而活,这在自己眼里是自私的做法,人活在世上,哪能为自己而活呢?应该为责任、为亲人而活,难道时代真的变了吗?
丁起松知道老伴在想什么,又见儿子媳妇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觉得不能再默不作声了:“你们的想法我们了解了,就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过吧!”
余秀珍见老伴这么爽快答应了,下意识地想反对,丁起松立刻说:“现在丁浩人在医院,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让宁宁陪着他吧!”
余秀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丁浩,怕影响了他的心情,终于不再说什么,跟着老伴出去了。
二老一出去,陆宁定定地看着丁浩,眼里盛满柔情,盈盈楚楚,丁浩捏捏她的脸,温柔地凝视着她。然后,陆宁就扑到他怀里,小声说:“真好,我还可以被你抱着,我好怕就这样失去你。以后我们再也不闹别扭了,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丁浩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拥住了她。心中感慨:终于雨过天晴了,但愿阴霾真的过去了。
丁浩只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医生就宣告他可以出院,陆宁前前后后地忙着,虽然她是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可是她学着照顾丁浩。丁浩心疼她,不让她做,可是她固执地做着,照顾自己爱的人一点都不辛苦,那是一种幸福,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余秀珍看见她这么用心地照顾着儿子,对陆宁慢慢地有了一丝笑脸。丁浩看着这一切,心里充满感动和希望,他开始感谢这场车祸,让他和陆宁走出了困局,更让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握手言和。
丁浩出院后,陆宁执意要他在家多休息两日,她也跟公司请假在家里照顾他,两人朝朝暮暮地陪伴着,陆宁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向往的,踏实温馨而静谧。
很快,这种静谧就被打扰了,苏天佩满脸憔悴地出现在陆宁家里。陆宁看见她的时候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认出是苏天佩,连忙把她让到沙发上,关心地问:“你怎么了?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
苏天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陆宁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背,连声问她怎么了。
苏天佩哭了一会,渐渐平静下来,陆宁倒了杯热水给她,好一会,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夏宁清要跟我离婚。”
陆宁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不太和谐,但是没料到已经闹到要离婚的地步,那次商场里的一幕突然闪过脑海里:“你们是不是吵架,他一时冲动才说离婚的?”
苏天佩悲愤地摇摇头:“他早就在外面有女人了,我和他结婚后他妈妈一直都看不上我,他对我也越来越冷淡,现在更提出了离婚。”
陆宁有些内疚,要是上次她直接把看见的告诉天佩,也许现在事情会不一样。想到这个,她开始闷闷不乐起来:“天佩,那你会离婚吗?”
苏天佩想也不想地说:“我绝对不离。”
陆宁惊讶地看着她:“你很爱夏宁清吗?”
苏天佩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爱?我本来就不爱他,何况现在他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不甘心,我牺牲那么多找了一个年纪这么大的男人,最后还被他抛弃。所以,他想离婚?门儿都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天佩恨恨地说:“我要吊死他,宁宁,你不是认识一个老中医吗?我和夏宁清结婚到现在都没有孩子,我怀疑是不是我太瘦了?我想找他开点药调理一下,你带我去?”
陆宁为难地看着她,带她去看老中医不是问题,陆宁阿姨多年不孕,就是那个老中医调理好的,现在孩子已经上小学了。可是为了绑住一个男人硬是去怀他的孩子,这样对孩子对自己负责吗?
陆宁试图劝她,苏天佩却一句都听不进去,只要陆宁带她去看老中医。陆宁推辞不了,只好答应下来,心里却无比沉重,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两天后,苏天佩拿到中药,好比捏住一份希望一样,陆宁心事重重地看着她。苏天佩发狠地想:只要我怀了孩子,看你怎么跟我离婚,法律都不允许,到时候看那贱人等不等得及。
陆宁幽幽地问:“天佩,要是你怀不上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苏天佩顿时黯然了,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结婚一年来都没有怀上孩子,靠这些中药真的能怀上孩子吗?她没有把握,可是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陆宁见她这么执着,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劝她。
从那以后,夏家开始弥漫了一股中药味,苏天佩按时喝下苦不堪言的汤药,她不断鼓励自己,这不是药,是希望。自从夏宁清提出离婚后,就不曾再碰过她,但是身为女人,她知道女人的两个武器:眼泪和身体,只要好好利用,她相信男人都禁不起诱惑。所以,她仔细地计算着排卵期。果然,在她的精心策划下,夏宁清没能把持住。
可是,向来准时的例假依然如期而至,这让苏天佩很挫败,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有毛病,甚至偷偷跑去医院检查。结果却显示她的身体完全可以受孕,至于迟迟怀不上孩子,医生告诉她孩子是靠缘分的,有时候越着急越迟迟不来,也许不经意间,孩子就在肚子里茁壮成长了。苏天佩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没有时间慢慢等待孩子的到来。虽然夏宁清偶尔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对于离婚却始终没有松口。万般无奈之下,苏天佩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夏母身上,对婆婆百般讨好。夏母却不领情,只淡淡地说她希望儿子快乐,无论儿子怎么做都不会干涉,一如当初她接受苏天佩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一样。苏天佩听后,恨得几乎咬碎一口贝齿,却又无计可施,如果跟婆婆闹出点什么,夏宁清就会更加义无反顾地和自己离婚。
这段时间,陆宁成了她的倾诉对象,可是陆宁涉世未深,根本无法给她出谋划策,也只能安慰安慰她。
“天佩,既然你根本不爱夏宁清,何必这么苦苦纠缠呢?你还年轻,有没有想过重新追求自己的幸福?”
苏天佩不敢相信地看着陆宁,重新追求幸福?苏天佩本能地抗拒这个提议,自己才二十四岁就成为离异女人,条件好的男人恐怕不会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吧?如果条件差的,自己又怎么甘心?
陆宁见她这么执着,知道这种事情除非自己想开,否则别人再怎么劝都没用,心里却为她的未来担心起来,男人已经提出离婚,这个婚姻还有维持的必要吗?也许她不在其中,想得过于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