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婆婆家,陆宁还没来得及叫妈,余秀珍就迎了上来,嘘寒问暖,与平时判若两人,连丁浩都觉得老妈和以前大不一样。只不过丁浩和全天下的儿子一样,为老妈对老婆态度的转变而高兴,根本没往其他地方去想。
余秀珍欲拿陆宁的包挂好,陆宁连忙说:“妈,我自己来吧!”
余秀珍也不强求,转身又进了厨房。陆宁四处打量了一下,感觉客厅比以前温馨干净,桌上甚至还插了一支香水百合,陆宁偷偷跟丁浩说:“我觉得妈很反常,她现在的状态和我刚跟你恋爱时差不多。”
丁浩嗔怪地捏了捏她的脸:“别胡说,小心被妈听见。”
陆宁吐吐舌头不再说话,眼神落在餐桌上,发现上面的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心里的疑问更重了:婆婆这是怎么了?
陆宁觉得在客厅等吃饭容易招惹婆婆的不满,脱下外衣走到厨房里。可是一只脚还没跨进厨房,就被余秀珍轰了出来:“去客厅坐着,厨房里油烟味重,别熏到你,马上就好了,还有一道你喜欢的椒盐虾,妈一大早就去菜市挑的,个个都活蹦乱跳,等下多吃点!”
陆宁重重地点点头,她突然觉得如果可以和婆婆关系永远这么好,一家人开开心心地,那该有多好啊!陆宁被自己的憧憬陶醉了。
余秀珍又忙碌了半小时,才将所有菜做齐,丁浩朝房间里张望了一下:“妈,我爸呢?”
正说着,丁起松开门进来,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长得极为俊俏。小男孩闻到菜香,挪动着肥肥的小身子,往椅子上爬。
陆宁见到孩子的可爱模样,忍不住过去帮他,想不到小男孩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姐姐,香香!”说罢,“啪嗒”一声在陆宁脸上印下一吻,留下口水无数。
陆宁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开心不已,索性和小男孩玩了起来,见小男孩的眼睛一直盯着食物,干脆帮他拿了。余秀珍含笑看着这一切,不动声色地问:“宁宁,他叫奇奇,好玩吧?”
陆宁正逗得开心,心想余秀珍改变这么大,可能是因为这个孩子吧!毕竟对着这么可爱的孩子,哪个大人都会变得耐心起来,所以想也不想地说:“妈,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实在太可爱了!”
丁浩见陆宁逗得开心,忍不住加入了他们,他早就到了做爸爸的年纪,内心对孩子并不是没有渴望,只是还未从心里彻底做好准备。
“这是你姨奶奶的小外孙,你一直忙工作,没见过他,小家伙特别机灵可爱。”
丁浩逗他,要他喊人,奇奇眨巴着眼珠子,看了看陆宁,又看了看丁浩,最后脆生生地喊:“叔叔。”
陆宁差点笑翻,丁浩郁闷地捏着奇奇的小手:“你是不是搞错了辈分?你叫她姐姐,叫我叔叔?”
陆宁护着奇奇,把他抱到怀里,理所当然地说:“他也没叫错啊,他哪知道什么辈分不辈分,见我长得像姐姐,你像叔叔喽!”
奇奇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人发笑的事,见陆宁护着自己,甜甜地说:“就是姐姐说的这样。”
余秀珍见火候差不多了,从厨房里拿出一摞碗,边盛边说:“我看宁宁似乎很喜欢小孩子,你们结婚也好几个月了,有没有想过自己要一个呢?丁浩年纪也不小了。”
陆宁一愣,没想到余秀珍突然提起这个,她看着满桌的菜肴和小奇奇,顿时明白余秀珍的用意了,婆婆这是变着法子催自己生孩子呢!对于孩子她有自己的打算,她不会不生,可是她不想过那种一毕业就被催着找工作,一工作就被催着结婚,结婚后又被催着生孩子。她想趁着年轻,好好过两年二人世界,然后等自己很渴望做妈妈的时候,再生一个可爱的宝宝。所以,在这点上她很坚持,不想在这种重大的决定上去讨婆婆的欢心。
“妈,我们结婚还不到半年,不想这么早就要孩子。”
余秀珍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她知道突然提出要儿子媳妇生孩子,他们不会立刻答应,但是好歹应该考虑自己的意见,想不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儿媳妇直接就拒绝了,甚至不说一句让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想到这里,余秀珍觉得胸口憋得慌,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丁浩一见气氛不对,连忙圆场:“妈,生孩子这种事靠缘分,哪是我们想生就生的?否则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不能生育的夫妻呢?缘分到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什么叫缘分?天天避孕怎么会有孩子?难道等着避孕失败的意外吗?丁浩,不是妈说你,你都三十六了,老大不小的年纪了,如果结婚早的,孩子都念完小学了,生得太晚的孩子,容易出毛病,别老想着自己玩,等以后年纪大了后悔。”余秀珍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对着儿子说话就没必要客气了,当然,她这话更多是说给陆宁听的。
陆宁脸色也不太好看,婆婆的话她听得懂,婆婆要她别只顾着自己玩乐,要考虑丁浩的年纪。可是她就不明白了,只听说过高龄产妇,什么时候听过高龄产夫?男人年纪大还是小有什么要紧?自己才二十二岁呢,难道要这么快当妈妈?
“妈,男人五十岁生孩子都没关系,从遗传学上讲,生得晚的孩子都聪明。”陆宁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表露出来。
余秀珍不高兴地说:“什么遗传学的我不懂,我只听说过生得晚的孩子身体差。”
陆宁还想说什么,被丁浩一个眼神阻止了,她抿了抿嘴,低头吃饭,只是菜吃到嘴里,索然无味。
丁起松也很想抱孙子,可更希望家里其乐融融,所以笑着打圆场道:“丁浩,宁宁,你们别急,你妈这都是为了你们好,生怕有些事情你们不懂,所以就提醒提醒你们,她一点干涉勉强你们的意思都没有,生孩子的事呢,你们回去慢慢商量,爸的态度先摆在这里了,如果你们想生呢,我非常支持,孩子交给我们带就是,保证不影响你们的生活,如果你们想晚一点生,我也理解。”
余秀珍想了想,觉得生孩子这种事情不能用逼的,如果惹恼了儿媳妇,她一定不肯生也拿她没办法,总不能来硬的吧!这么一想,余秀珍换了副语气:“你爸说得对,我不会表达,我知道宁宁你怕有了孩子,影响了你们的二人世界,不过这点完全不用担心,妈身子还不错,把孩子带到小学一点问题都没有,什么抚养费啊教育费啊全部我们负责,你们负责生就是了。”
陆宁觉得婆婆把生孩子看得太简单了,她目前不想要孩子,何况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她也做不到完全扔给公婆,孩子如果自己不带怎么会跟自己亲,何况教育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假手于人?她目前不想生就是因为这些事情都还没准备好,并不是不想负责,相反,她要为自己的孩子负责,不能因为婆婆想要孩子和一番许诺就稀里糊涂的生个孩子出来。可是再说下去显然会和婆婆起冲突,所以选择什么都不说。
余秀珍见陆宁不吭声,以为自己的话说动了她,脸色好了很多:“我知道孩子不是说有就有的,你们回去也好好准备准备,妈给你们买了很多叶酸,丁浩你也跟着一起吃,以后你们就知道感激妈了,女人孩子生得早,恢复得快。你们看《夫妻那些事》了没?那电视剧演得多好,本来不想要孩子,最后想要就是要不了,受了多少罪?”
丁浩见老妈说起来没完没了,陆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阻止了老妈,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婚姻中的男人有多不容易,老妈那里得顺着,老婆那里得哄着。
晚饭后,丁浩怕老妈围着自己和陆宁继续进行说服教育,赶紧带着陆宁开溜,余秀珍也不阻止,把一袋叶酸塞给儿子,偷偷在儿子耳边说:“陆宁爱你,要是你很想要孩子,她不会不生。”
丁浩不敢违逆老妈的意思,只得敷衍着点点头。
路上,陆宁嘟着嘴不说话,丁浩有意活跃一下气氛:“奇奇那小东西真是没眼色,居然叫我叔叔,叫你姐姐,难道我们差着一辈吗?”
陆宁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握了握丁浩的手,丁浩知道她这个动作的意思:她不是生他的气。
丁浩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宁宁,其实我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想啊,现在他们还年轻,可以帮着我们带带孩子,以后他们都老了,我们两个又没经验,怎么忙得过来啊?”
陆宁见丁浩不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孩子是我们生的,干吗要你父母帮着带啊,忙不过来可以请保姆啊!”
丁浩脱口而出:“你跟岳母一样,不管什么事就想着请保姆,保姆能跟自己人比吗?现在新闻里到处都是虐待孩子的保姆,甚至还给孩子吃安眠药,你放心?”
“请保姆怎么了?这样的事毕竟是少数,那你吃饭噎着难道就不吃饭了吗?新闻里天天都在报道车祸,那你怎么还开车啊?”陆宁不高兴地说,晚上在婆婆那里压抑得够呛,本来指望着丁浩可以安慰自己,哪知道他还跟自己抬杠。
丁浩被陆宁一顿抢白,也有点不高兴:“你这就强词夺理了,不吃饭会饿死,不开车影响办事效率,这些都是没办法,可是保姆并不是必需品啊!”
陆宁恼火地说:“算了,我不想跟你研究这个。”说着把头转向窗外。
丁浩见她真的动气,立刻软了下来:“瞧你,我就随便说两句,你就生气了。”
陆宁死鸭子嘴硬:“我才没有。”
“没有就笑一个给我看看!”
陆宁咧了一下嘴。
回到家里,陆宁看了看丁浩手中的那一袋叶酸就郁闷得慌,随手扔到冰箱里。丁浩叹了口气,拥着陆宁回了房间,老妈的叮嘱他没忘记,但是置之不理显然不是好办法,更会成为婆媳矛盾,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必须得解决这个问题。
“宁宁,我妈的心愿,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吗?”
陆宁严肃地说:“丁浩,我知道你很孝顺,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孝顺他们,但是做人不能愚孝,我们的人生应该由我们自己决定,如果为了哄父母高兴,我们就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为了让他们满意,我们就要违背自己的意愿让他们抱孙子。”
“那难道一点都不考虑父母的感受吗?他们把我们养这么大,容易吗?”丁浩觉得以前很欣赏陆宁的思想独立,可是现在他发现这种思想很自私。
“我没有说不考虑他们的感受,更没说不生孩子,但是我希望由我们自己做主,你觉得我们上半辈子应该为了父母的感受而活,下半辈子就应该成为孩奴,这样的人生你才觉得是负责的吗?我告诉你,其实想为一堆人负责的人,最后只会失去自我,同时也无法为任何人负责。”
丁浩按捺地说:“宁宁,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们是个社会人,我们不能只考虑自己,这样很自私你知道吗?”
陆宁扯过被子,摆出一副“拒绝和你沟通”的样子,丁浩见了她孩子气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想抱抱她,陆宁挣扎着不让他抱,丁浩坚持,陆宁软化,撅着嘴问:“你还跟我针锋相对吗?”
丁浩笑着摇摇头,陆宁得意地钻入丁浩怀里,她就知道他会妥协,两人亲热过后,陆宁沉沉睡去,丁浩却了无睡意,看着陆宁熟睡的脸庞,重重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丁浩一上班,余秀珍就打电话过来问情况,丁浩不敢说实话,只好支支吾吾地说还得做做陆宁的工作,但是陆宁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余秀珍一听儿子把儿媳妇说动了,非常高兴,要儿子再接再厉,还许诺只要孩子一出生,名下的房子就转到孙儿名下。丁浩诺诺地应着,挂上电话却无限惆怅,老妈根本不了解陆宁,她岂是因为一套房子就动心的人?何况自己是独子,父母的房子不就是自己的房子?就算陆宁喜欢房子,也不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老妈是想孙子想糊涂了。
一头是老妈强烈要抱孙子,一头是老婆死活不愿意生孩子,丁浩觉得自己是腹背受敌,艾伦进来的时候,丁浩还愁眉不展。
艾伦忍不住开玩笑道:“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烦恼,难道是公司的人事改革?”
自从上一次的预算教训后,丁浩对艾伦说话极其小心,免得又传到董事长的耳朵里:“怎么可能,是一些琐事,和公司无关。”
艾伦半真半假地说:“上班时间想和工作无关的事情,这算不算渎职啊?”
丁浩一愣,被问得哑口无言,看来以后和艾伦说话不是应该小心,最好是不说话,这女人又尖锐反应又快。
见丁浩发傻的样子,艾伦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公司难道连职员的思想也要控制吗?说说看,你因为什么琐事烦恼啊?”艾伦说着,索性用手支着下巴,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丁浩看了看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呢!”
艾伦不以为然地说:“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好不好?试问这个公司里哪个女人不八卦?”
丁浩心想,人家八卦都是偷偷地八卦,哪像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八卦啊,不过想到艾伦之前的行为,觉得这一切都符合她的作风。见艾伦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决不罢休的样子,丁浩只好告诉她:“我妈想抱孙子,可是我太太却不希望这么早生孩子,所以我烦恼。”
艾伦瞪大了眼睛,一副完全难以置信的模样,丁浩被她的神情弄得一头雾水,是自己哪里说得不对吗?怎么她是这副反应呢?
丁浩试探着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
艾伦终于反应过来了,激动地说:“太太?什么太太啊?你不是单身吗?你什么时候结的婚?董事长不是说你单身吗?”
丁浩终于反应过来了,可是他不明白自己已婚她这么激动干什么,她不是董事长的情人吗?不过这样的话丁浩可不敢说,只好回避地说:“我结婚没几个月,估计你问董事长的时候我确实还没结婚,我觉得结婚是私事,所以也没在公司里搞出太大动静,主要也是怕同事们破费。”丁浩觉得奇怪,虽然自己在公司里很低调,但是该分的喜糖都没少,基本上应该都知道自己结婚了吧?随即想到,可能公司里时不时地有人结婚,很多人就看到了喜糖,至于谁结婚了反而不太清楚,而艾伦跟部门里的人合不来,没人告诉她也正常。
艾伦定定地看着丁浩,然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办公室,并且把门狠狠地摔上。丁浩错愕地看着艾伦的举动,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难道是气自己不告诉她结婚的事吗?可是丁浩想不出来自己结婚和她有什么关系,知道艾伦的行为向来无法用常理来分析判断,索性就不理会了。
到下班的时候,丁浩脑中灵光一闪,忍不住为自己想到的点子叫绝。丁浩兴奋不已,打电话给陆宁去接她下班。
陆宁看着一脸兴奋的丁浩,感到莫名其妙,难道是婆婆决定暂时放过他们?丁浩神神秘秘地告诉她已经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陆宁忍不住好奇,摇着丁浩的手臂要他快说,丁浩心情极好,忍不住卖起了关子:“宝贝,我们好久没在外面浪漫一把了,今天我订了烛光晚餐,我们边吃边聊。”
陆宁想到结婚后,他们被一堆事务折腾,确实好久没有好好享受两人的浪漫世界了,听丁浩这么一说,回想到恋爱时期的甜蜜,觉得似乎已经很遥远了。
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里,丁浩给两人倒上一杯红酒,看着烛光中的陆宁,充满感情地说:“宝贝,婚姻中会遇到很多困难和矛盾,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一直携手同心,一定可以白头到老。”
陆宁被丁浩的话感染,重重地点头,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催促丁浩赶紧说那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妈那么希望抱孙子,如果直接告诉她不想生,她一定不会接受,可是生孩子这种事又不是想有就有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一口拒绝她老人家,至少给她一个希望,告诉她我们会生,但是至于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你做主。”
陆宁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又有一丝担心:“可是这样就是欺骗妈了,如果她知道的话,还不恨死我们啊?再说,我总觉得骗人不太好。”
丁浩叹了口气:“我当然也不想骗她了,可是善意的谎言总比让她生气好,只要我们都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呢?”
陆宁想了想,嫣然一笑:“以前你还老跟我说对父母要怎么样怎么样,现在教唆我欺骗他们的可是你自己哦。”
丁浩又何尝想骗老妈,可是如果实话实说会引起家庭矛盾,他宁愿说谎。
在丁浩的授意下,陆宁第二天就跟婆婆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想清楚了,决定要个孩子,余秀珍听到这个消息,笑得合不拢嘴,一连声地说了好几次太好了,同时又叮嘱了好半天怀孕禁忌。
陆宁从来没受到过婆婆如此真心真意的关爱,当下也甩开了欺骗婆婆的内疚,生活中谁没撒过几个善意的小谎呢?
周六,余秀珍为了让他们加快脚步,带着儿子媳妇去逛商场,顺便提前买些婴儿用品。陆宁和丁浩战战兢兢地跟着,余秀珍拿起一件婴儿衣服,满心喜欢,看了看又放下了。
陆宁赔笑道:“妈,这衣服挺好看的,您要的喜欢的话,我们就买下吧,反正迟早得买。”陆宁心想,小孩子的衣服以舒服为主,反正过几年也打算要孩子,做戏就做全套吧!
余秀珍转头嗔怪着说:“你这孩子,之前说不要孩子,现在比我还急,衣服当然要买,可是小男孩和小女孩的衣服还是有区别的,等你真怀上了,检查出性别了,妈再给买,一定把我的孙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陆宁不敢再随便插嘴,余秀珍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过要是你生个龙凤胎,那怎么买都用得上了。”
陆宁听得背脊发麻,婆婆的要求真是一日三变啊!
丁浩见陆宁如此不自在,忍不住打岔:“妈,这种概率太小了,您还是别期望了。”
余秀珍一想也是,嘴里却不愿意承认:“这种可能性是小了点,不过万一我们运气好呢?”
丁浩想的和老妈完全不同,两个孩子负担得多重?光教育费就是一笔庞大的开支,下半辈子可真的要为孩子做牛做马了,想到这里,丁浩觉得后脑勺发凉,好像那种情景已经摆在跟前了。
三个人各怀心事继续逛着,陆宁突然不走了,丁浩狐疑地拉了拉她。陆宁指了指不远处,丁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见一男一女:“你认识吗?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陆宁小声说:“那个男人叫夏宁清,是天佩的老公,可是他挽着的女人我不认识。”
听陆宁这么一说,丁浩不由自主地又打量了几眼,男人大概五十岁的样子,一身奢侈品,身边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出头,两人状态非常亲密,丁浩不确定地说:“也许是他们是亲戚呢!”
陆宁也希望他们是亲戚,可是心底却不怎么相信,想到苏天佩前段时间说的话,更加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这么一来,顿时失去了继续逛的兴趣。
直到晚上,陆宁还在想这件事,犹豫着应不应该告诉苏天佩,想来想去,最后求助丁浩:“老公,你说我要不要问问天佩呢?”
丁浩想了想说:“我看还是不要吧!首先你也不能确定人家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别到最后好心办坏事,再说就算真的有什么事,那也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陆宁不高兴地噘了噘嘴,她突然想起之前和办公室里的同事聊过这个话题,结果所有男同事都说会选择当不知道,女孩子的回答就五花八门了,难怪男人之间会结伴干些出格的事,用一丘之貉形容他们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丁浩见老婆脸色不对,赶紧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等他出来的时候,陆宁还拿着手机纠结不已:“你想打就打吧!我看你今天要是不打这个电话,是睡不着觉了。”
陆宁见丁浩这么一说,不再犹豫,拨通了苏天佩的电话。
苏天佩接到陆宁的电话很意外,忙问她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陆宁从上次两人分别开始聊起,最后实在没话题可聊了,才旁敲侧击地问:“你可以和我聊这么久,你老公不在家吗?”
苏天佩幽幽叹了口气:“他现在经常彻夜不归,就算回来也很晚了。”
陆宁惊讶地说:“那你不管管他吗?”
苏天佩反问:“怎么管?脚长在他身上,反正我也想通了,只要他给我钱花,他爱做什么我管不着。”
陆宁急了:“可是万一他要是在外面和其他女人好上了要跟你离婚呢?你也不担心?”
苏天佩沉默了,她知道自从结婚以后,夏宁清和她的感情一直不太好,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夏宁清会跟自己离婚,在她的观念里,自己名牌大学毕业,长得又漂亮,还小夏宁清二十多岁,何况他已经离过一次婚,所以上次回来后她就暗暗抱定主意,夏宁清是个孝子,只要婆婆在一天,自己就不可能是这个家里的主人,可是婆婆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又不是太好,自己就跟她比命长喽,这么一想,倒也想开了。现在突然被陆宁一问,她觉得事情可能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宁宁,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陆宁一惊,下意识地否认:“不是,我只是关心关心你,上次你主动回去了,我也没继续问,毕竟这是你的家事,可是我们是好朋友,你的情况我一直都很挂心。”
苏天佩真诚地道了谢,挂上电话却睡不着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知道陆宁关心自己,可是大晚上地打电话给自己还是有点突兀,何况她又不是老公出差找自己闲聊,苏天佩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凌晨一点的时候,楼下传来了汽车声,苏天佩跑到阳台上,看见夏宁清回来了。想到陆宁的话,她主动跑到楼下去迎接他,问他是否需要吃点宵夜。
对于苏天佩的殷勤,夏宁清有些错愕,夏宁清知道苏天佩拜金,可是又有一些傲气,所以两人关系冷淡已经很久了,可毕竟他们也有过美好的时光,想到这些,夏宁轻不自觉地温和起来。
“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都在外面干些什么啊?”
夏宁清边换西装边说:“管着这么大的公司,应酬多,你知道在我这个层次的时候,白天工作怎么样不要紧,晚上的交际应酬才是重点。”
苏天佩柔声说:“记得我们恋爱的时候,你都有很多时间陪我的,现在结婚后,你又不希望我工作,我一个人在家也挺闷的,以后你能早点回来的话,就尽量早点回来吧!”
夏宁清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我尽量吧!如果我回来晚,你也可以陪我妈说说话,和她关系搞好一点,我也省心不少。”
苏天佩在心里翻白眼:我都恨不得你妈消失,老太婆对我管头管脚,还要叫我侍奉她?门儿都没有。可是这样的话她不敢表露出来,只是违心地应承着。
夏宁清去洗澡了,苏天佩却在他换下的西装上闻到一股香水味,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难道他每天晚上这么晚回来都和女人在一起?随即又安慰自己,应酬场合难免会有女人,偶尔碰撞间沾染上香水味也不奇怪。可是联想到陆宁那个电话,她总觉得似乎有事要发生。可是这一夜,夏宁清似乎特别热情,激情过后,夏宁清沉沉睡去,苏天佩觉得自己多心了,伸手关掉了床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