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起松的积极努力下,日子很快就选了出来,余秀珍比较满意八月初八这个日子,可是丁浩希望选国庆期间的一个日子,这样婚假加上国庆,差不多有一个月左右时间,不但可以安安心心操办婚礼,还可以从从容容地去度个蜜月。最后,余秀珍还是依了儿子。
日子定下来后,陆宁就满怀喜悦地等待着做丁浩的新娘,只是她没料到结婚竟然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几乎每个周末都无法休息。丁浩给她看了他们的结婚进程表,选婚纱、拍婚纱照、装修、做美容、定客人名单等等等等。陆宁看得眼花缭乱,最后说:“我觉得我们还不够从简,其实我们只需要做两件事,领结婚证,买两张机票走人。结婚就是两个人的事,现在让我觉得结婚好像不是为自己而结。”
丁浩笑着捏捏她的脸:“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我们要是这么干的话,两家父母会让我们安生?就当是遂了他们的心愿吧!我们应该开心,至少他们同意我们结婚了是不是?”
陆宁满不在乎地说:“我早就想好了,他们同意我也要跟你在一起,不同意我也得跟你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丁浩听着陆宁孩子气的话,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很窝心很窝心。
因为忙婚礼的事,陆宁偶尔会跟同事打个招呼,提前偷偷溜走。这天,她打算故技重施,程文皓打内线叫她进去,陆宁暗想:难道是最近不太敬业,领导有意见了?唉,其实老因为私事而影响工作确实不好,可是结婚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办,能不操心吗?虽然有两家老人帮忙,丁浩把大部分事情都揽了过去,可是丁浩的工作比自己更忙,她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去操心,何况有些事他也无法代劳。
陆宁小心翼翼地走到程文皓办公室,低眉顺眼地问:“程总监,您找我?”
程文皓出乎意料地和善,让陆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算程文皓没发现自己擅离职守的行为,充其量也和平常一样,可是今天却笑得特别亲切,甚至还带了种讨好的意味。
“陆宁,工作还适应吗?”
陆宁更加云里雾里,如果自己刚进公司,程文皓这么问她会当成普通的上司关心下属,可是自己工作已经一年了,现在才问适应不适应是不是太晚了点?可是对方毕竟是领导,陆宁不会把这种想法表达出来:“工作还算适应,谢谢程总监关心。”
程文皓笑得更加和善:“你在这个岗位上已经干了一年了,有没有想过换个岗位干干呢?”
陆宁一愣,难道是这段时间的表现让领导不满,所以领导想调了自己,想到这里,她情急地说:“程总监,我知道这段时间家里事情比较多,可能对工作有所懈怠,但是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程文皓笑着打断她:“你不用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最近小严总来公司上班快一个月了,现在他需要一个秘书,让HR推荐,我觉得你不错,想推荐你,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
去当严守业的秘书?陆宁不明白为何领导会看中自己,公司里有文秘专业的女孩子很多,自己连个门外汉都算不上,而且她对秘书这个行业从骨子就有种排斥,可是领导这么问自己,又不好意思说自己讨厌做秘书,只好委婉地说:“程总监,谢谢您的欣赏,可是我在HR只做了一年,有很多东西都还没学到,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个资深HR,所以,这个秘书可能……”
陆宁说到这里停住了,程文皓明白她的意思,宽厚地说:“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兴趣,如果你不喜欢,绝对没有人会勉强你。”
程文皓心想,严守业只是让自己探探她的口风,自己可不能把事情办砸了,凭着做了这么多年HR总监,程文皓一眼就可以看出严守业对陆宁的欣赏。不过他没料到陆宁会这么直接干脆地拒绝,如果换了其他女孩子,有一个可以接触未来接班人的机会,还不死死抓住?也许严守业就是欣赏这份独特吧?自己以前倒没有太注意这个女孩,只知道她平时工作挺认真负责的。
陆宁一听不会勉强自己就放心了。
程文皓笑着说:“既然你不愿意去当秘书,那小严总的秘书得另招了,你去找他,看看他对秘书有什么要求,我们再给他招。”
陆宁点点头,出了程文皓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在对面的是陆宁在公司里的死党赵颖,见陆宁心事重重地出来,好奇地问:“头找你什么事?”
陆宁左右看看,小声说:“他问我愿不愿意给严守业去当秘书。”
赵颖兴奋地说:“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直接接触富二代,有嫁入豪门的机会。”
陆宁不高兴地白了她一眼:“什么嫁入豪门啊,你是我死党,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下半年我就跟丁浩结婚了,这辈子我就只爱他一个,其他人再有钱,我也不会心动的。”
赵颖举双手投降:“得得得,是我俗了,我们陆大小姐不食人间烟火,一辈子只为爱情而活呢!”
陆宁无奈地斜了她一眼,把桌上的资料收拾一下:“不跟你贫了,我还得给人家招秘书去呢!你这么想嫁入豪门,我觉得招你就很好!”
赵颖一听还真来了劲,趴近陆宁问:“有什么要求,赶紧说来听听,万一我要是不小心嫁入豪门,我保证以后在公司都罩着你。”
陆宁好笑地看着她,看来爱做梦是每个女孩子的共性:“要是你真嫁入豪门,你还会在公司上班吗?不上班你怎么罩着我呀?”
赵颖暧昧地一笑:“傻瓜,你没听过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就是枕边风吗?”
“越说越没谱了,我先去找小严总了解一下他的要求,到时候你也投简历参加好了。”
“那你可得时时跟我透露进展哦。”
陆宁不再和她打趣,带上表格就去了严守业的办公室。
严守业蹲在柜子边,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陆宁敲了敲门。严守业回过头来见是陆宁,笑着招呼道:“进来吧,不用这么拘束。”见陆宁进来后一直站着,又补上一句,“坐吧!”
陆宁这才坐了下来:“严总……”
严守业笑着打断了她:“上次不是说好了吗?叫我名字吧,虽然我的名字是土了点,好在用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陆宁不好意思地笑笑,虽然两个人年纪差不了多少,可是自己在人家公司里上班,总让她觉得这是无比遥远的距离,她实在做不到像叫别人那么直呼其名,所以她只是笑笑,索性就不叫了吧!
“那个……我们程总监吩咐我来的,他说你想招的秘书。”
严守业在陆宁对面坐了下来,仔细地看着她:“是的,我还跟他提了上次引我入职的女孩认真负责很不错,让他问一下你是否愿意做我的秘书,现在看来,你的答复应该是不。”
陆宁歉疚地说:“刚才程总监跟我提了,可是我的兴趣在HR上,不想做一个秘书,对不起!”
严守业了然地点点头:“这个不能勉强,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这么一问,你放心吧,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陆宁感激地笑笑,大学里她对富二代真的没什么好感,觉得所谓的富二代,其实不过是一帮寄生虫,再差劲一点的,仗着老子有钱,玩弄女人、仗势欺人,可是眼前这个严守业,颠覆了她对富二代的观感,他不但不会依仗自己的老爸命令别人,甚至比普通人更体谅尊重别人,这让她对他有了一些好感,心想,一定要给他招个合格的秘书。
“谢谢你的理解,我一定会给你招一个合格的秘书,我这个人其实不适合当秘书。”
严守业好奇地问:“为什么说自己不合适呢?我倒是觉得你挺合适的。”
陆宁生怕他改变主意,赶紧陈诉自己的缺点:“秘书这个岗位虽然不是领导,可是需要的能力一点都不比领导少,为人要谨慎圆滑,还有细心,善于察言观色,这些我都不行的。”
“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秘书,我不喜欢那种曲意逢迎,长袖善舞的人,你就给我招个和你差不多的,人要正直一点。”
陆宁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听得出来,严守业这是婉转地在夸奖自己呢!其实做HR一年,对于看人和洞察别人的心思,她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以她对严守业的了解,他确实是个正直有修养的人,所以他不会欣赏那种特别圆滑的人。
“你还有其他要求都可以告诉我,也许无法招到完全和你想象一样的人,但是我们会尽量招符合岗位诉求的人,HR会先刷选两轮,然后再请你面试。你希望对方多长时间到岗?”
严守业见她一副认真负责的模样,打消了和她随意闲聊几句的念头,把自己的要求一一罗列给她。
陆宁简单整理了一下,站起来说:“大概我明白你的需求了,回去我就发布招聘信息,尽快招到合适的人选。”
严守业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不用太赶,按照一般程序即可,不用特殊对待我,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我更要认真上心了,不能辜负你的信任啊!”陆宁嫣然一笑。
严守业一呆,为这个灿烂的笑容失神,这个将认真和活泼和好的集合在一身的女孩子让他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难怪自己不愿意走公司流程,要她来负责招秘书的事,也许就是为了多点和她接触的机会吧!
陆宁果真像自己说的,回去就发了招聘信息,虽然她自己不喜欢做秘书,可是不能阻挡人家做秘书的热情,才半天时间,就收到了上百份简历,陆宁仔细地刷选着,令她惊讶的是里面还有赵颖的简历,她以为是同名同姓,仔细一看,还真的是她。
陆宁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问:“你来真的啊?”
赵颖理所当然地说:“本来就跟你说真的,记得对我手下留情啊!”
陆宁再问:“你想好了?严守业的要求和你的区别可是挺大的。”
赵颖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我们做HR的应该知道性格的互补,他想招一个跟他类似的人其实是错误的,所以我最适合他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被录取了还好,万一你要是没被应聘上,公司里的同事可能会笑话你妄想攀龙附凤。”
“嫉妒和嘲笑别人的人都是心理不健康的人,我离她们干吗啊?再说了,公司里的人转岗都是很秘密进行的,只要你不说出去,谁知道啊?难道头和小严总自己去跟人说吗?男人不至于这么八卦吧?”赵颖信心满满地说。
陆宁没好气地瞪了死党一眼,留下了她的简历,反正到时候是严守业亲自面试,就当给她一个希望吧!唉,真是拿她没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陆续还有很多简历投来,自动刷选了后,还有几十个人符合基本条件,陆宁光看这些剩下的简历就看得头昏脑涨的,好在程文皓只让她专心负责这件事。
半个月后,陆宁评上了明星员工,虽然她觉得自己工作还算认真,可是以前那么认真没有评上,最近因为婚礼的事,老是三心二意的却评上了,她忍不住想:难道是因为严守业的关系?可是这种事情无凭无据,实在不好猜测,能评上总是好事,所以陆宁还是觉得非常开心。
在陆宁面试后,又经过程文皓面试,最后剩下了六个候选人,她本以为程文皓会把赵颖刷下来,想不到赵颖竟然成了这六个候选人之一,陆宁非常不解,那着简历发呆。
赵颖看见她的样子,忍不住说:“你别想不通了,道理很简单。董事长想把公司交给小严总,头正愁没机会巴结小严总呢,万一我真被选上了,那HR是我的娘家,头说不定比我还希望我能做小严总的秘书呢!”
陆宁听得一愣一愣的,难以置信地说:“只是招聘秘书而已,你以为真的让你找老公啊?还娘家,真是一点都不矜持啊!”
赵颖眨巴这眼睛:“你不觉得找老公和找工作其实都是相通的嘛,你和丁浩还不是因为你找工作认识的?”
陆宁想起和丁浩认识的过程,温暖地笑了。那时候她快要大学毕业,投了几份简历,哪知道去面试那天被人偷了钱包,可是离面试的时间又不多了,她想向路人求助,又不好意思张口,更怕别人把她当成骗子,丁浩正好开车经过,见她蹲在路边,忍不住就停了下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主动提出送她过去。陆宁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急疯了还是觉得眼前的男人很可靠,想也不想地就上了丁浩的车。丁浩送到她后,还给她留了一百块钱,好让她面试结束后自己回家,陆宁执意要他留下电话号码,以后好把钱还给他。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就恋上了,陆宁经常说丁浩见自己蹲在路边就停车,肯定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丁浩笑着说一百块钱买了个老婆,实在太划算了。陆宁一听这个就急,丁浩说这就是缘分,陆宁蹲在路边,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就自己停了下来。自己那天哪条路都不开,只偏偏选了这条路,这不是姻缘早注定吗?
“你都回忆多少遍了,还没回忆够啊?”赵颖受不了地叫道,“等不了几个月就可以结婚了,至于的吗?”
陆宁摸摸自己的脸颊,冲赵颖扮了个鬼脸,继续埋首招秘书的工程中。
三天后,陆宁让进入最后一轮的女孩子集中到公司面试,一些同事看见这个阵仗,纷纷戏称这是选妃,而不是招秘书,赵颖因是HR的人,别人以为她和陆宁一起负责此事,倒也没人说什么。陆宁暗叹,想不到这死女人分析得还挺对,既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又不会让自己落人话柄。只是最终的结果并不是赵颖期许的那样,严守业录取了一个已有三年工作经验的女孩,赵颖愤愤不平地跟陆宁说:“她哪里比我好啊?她有我了解公司吗?有我这么热衷秘书行业吗?凭什么是她啊?你说严守业是不是国外待久了,眼光出了问题?”
陆宁笑看着她不说话,从投简历到面试这段时间,这女人开口闭口都是小严总,现在知道自己没被录取,就成严守业了,还是个眼光有问题的严守业。好在赵颖生性乐观开朗,第二天已经愉快地上班了,偶尔看见严守业的新秘书,这种情绪才会发作一下。
三个月后,陆宁和丁浩坐在他们新装修完毕的家里,无限感慨。
丁浩打量着原本空荡荡,如今已是一应俱全的爱巢,心里满怀感动,这可是自己和陆宁一点一滴、付出了无限想象和精力才完成的巨大工程,里面包含了无数美好的愿望和心血。
陆宁窝在丁浩怀里慵懒至极,这个房子里凝聚了他们太多的心血,以前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把房子比作爱巢,原来真的像燕子衔泥那样一点一滴垒成的。
丁浩摸摸她的脸颊,以前比较圆润,这段时间忙忙碌碌,脸都消瘦不少,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那么多人苦无减肥的良方,建议去结一次婚,保证想不瘦都难。
陆宁大概是累了,懒洋洋地想睡了,丁浩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生不舍,却还是摇醒了她:“刚刚装修好的房子不能住,我送你回家,等我们结婚度完蜜月,这个房子刚刚好。”
陆宁迷迷糊糊地看着这个房子,心里突然生出无限憧憬,以后自己和丁浩就会生活在这个房子里,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日子到底是怎么样的。
几天后就是七夕情人节,陆宁想从网上找一条温馨深情一点的短信发给丁浩。邮箱里突然多了一封邮件,是严守业发来的,约她下班后去看电影。陆宁心里咯噔一下,本来自己和严守业隔得老远。可只要和HR有关的工作,程文皓都会派她去接触,可是严守业有秘书后,陆宁习惯和他的秘书对接,平时两人的接触并不多,只是偶尔在公司餐厅吃饭的时候会碰到。现在严守业在一个这么暧昧的日子向自己发出了看电影的邀请,实在无法不使陆宁往那方面去想。陆宁知道,晚上肯定是和丁浩过情人节的,可是怎么拒绝严守业又不让他觉得尴尬恼火成了她的难题。陆宁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并且快结婚了,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妥,人家根本没求爱,万一自己这么说了,人家很无辜地说并没有求爱的意思,那自己多尴尬啊?最后陆宁索性做了缩头乌龟,就当自己没看见这封邮件。
快下班的时候,陆宁收拾了一下桌子,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是严守业打来的,陆宁犹豫了下还是接起了。
“邮件看到了吗?”严守业温和地问。
一向口齿伶俐的陆宁变得结结巴巴地:“啊?邮件?一下午都在忙着面试,不好意思啊!”难怪都说做贼心虚,说谎确实很挑战一个人的心理素质啊!
严守业体谅地说:“没关系,是我不好,现在有手机,干什么还发邮件呢,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含蓄吧!”
“哦!”陆宁在心里祈求:千万别说,千万别说!
奈何老天没有听到她的祈求,严守业说:“其实我邮件里也没什么重要事,就是想约你看电影,晚上有空吗?”
陆宁装作刚刚才知道的样子:“啊?我晚上已经有安排了,不好意思啊!”
陆宁心想,七夕节有安排了,这就等于告诉他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
“哦,那是我动作太慢了,那以后约你看电影你会赏脸吧?”
“会……吧!”陆宁吞吞吐吐地说,其实她一直都是个很心软的人,要她很坚决地去拒绝一个人,她真的做不到。何况对方也没提出非分的要求,这就让她更加为难了。
“那你玩得开心点。”严守业主动挂了电话,他很想问问她是否和男朋友有约,可是他发现自己很不愿意知道答案,也许这就是一种逃避心理吧!有时候不知道是种希望。
不过陆宁很快就忘记了这个插曲,待嫁新娘想得最多的,就是婚礼。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夏天就过完了,陆宁无限憧憬、满怀喜悦,可罗淑芬完全是另一种心情,在自己身边呆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突然要嫁人了,那种心情真的难以言说,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适应吧!
陆宁理解老妈的心情,虽然她很向往和丁浩的小日子,可是想到要离开父母,她也有些伤感,所以,她很少再和老妈顶撞,尽量都顺着她,多陪陪她。罗淑芬看在眼里,知道女儿的用意,心里的不舍更加浓重。
陆增华看着眼里,安慰她:“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何况以后还在杭州,你想见她,随时都可以,比那些女儿远嫁的不知道好多少倍了,你要往好处想。”
“话是这么说,这孩子念大学都在杭州,从来没离开过家,以后样样都要自己来,我能不担心吗?”
陆增华笑着说:“那你当初还反对她跟丁浩,如果咱宁宁找个二十多的,两个孩子生活在一起,你不是更操心?现在好歹丁浩还能多照顾她一点。”
罗淑芬白了老公一眼:“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如果她真找个年纪差不多的,那我就搬过去伺候他们,保证不让宁宁受苦。”
“好好好,算我多嘴,我不说了。”
陆增华知道女儿出嫁前夕,老婆的情绪极不稳定,少惹为妙,起身打开电脑看财经新闻去了。
罗淑芬趴在床底下掏啊掏,终于掏出一个盒子,去了陆宁房间。
陆宁正在追看电视剧,见老妈过来,点了暂停。罗淑芬在陆宁身边坐下:“宁宁,这些是妈给你的。”
陆宁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都是老妈的首饰,有金镯子、金项链,平时老妈都是放在床地下,简直就是命根子,怎么突然都拿出来了呢?陆宁狐疑地看着罗淑芬。
“你要结婚了,妈当然要有所表示了。”
陆宁看着那堆首饰,忍不住皱皱眉头:“妈,我不想要,您看您的首饰,款式都不适合我,我要来干吗呢!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罗淑芬叹了口气,这些都是自己的宝贝,想不到女儿根本看不上眼:“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黄金,保值的。”
“黄金太俗气了,如果您非要给我,我肯定第一时间拿来换其他东西,那您又该心疼了,所以您还是自己留着吧!”陆宁无法想象把这些东西戴在自己身上有多老土,所以打死她也会接受老妈的好意。
罗淑芬也不勉强,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你不要就算了,这里有五十万,是妈给你的陪嫁,你可要放好了,别一回头就给丁浩,女人身上不能没钱,否则到了婆家受气,以后你看见什么喜欢的,要是丁浩舍不得给你买,你就拿这钱买,我看你婆婆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反正你拿自己的钱买,她也没什么话好说。”
陆宁不以为然地说:“丁浩最舍得给我花钱了,您那都什么老黄历了啊,现在的婆婆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再说我奶奶好像也没怎么您嘛!”
罗淑芬见女儿这么天真,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额头:“那是你奶奶去得早,而且你奶奶是贤惠那类型的,不爱生事。婆媳关系都几千年了,你以为那么容易变啊!总之你听我的,这钱好好藏着,否则你吵架都没底气。”
陆宁觉得老妈小题大做,自己是去结婚,又不是去吵架的,只要她对婆婆尊重有加,她不信人家还能吃了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对老妈的话根本没放到心里去。
罗淑芬见女儿一副不开化的样子,忍不住着急:“我知道说这些惹你嫌,但我是你妈,必须告诉你。我之所以给你这么多钱,也是希望让你在你婆婆面前有面子,她不敢随便欺负你。”
陆宁拖长了声音:“妈,你越说越离谱了,她是丁浩的妈,又不是我的阶级敌人,搞得我就像去打仗似的。”
“家庭关系搞不好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你把这钱收好,记住我的话,别给丁浩,自己留着傍身。”
罗淑芬理了理女儿的长发,鼻子开始发酸,赶紧退出陆宁的房间。
严守业自从七夕情人节之后,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他不是不想再约,而是害怕被再次拒绝,更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这件事成了他的心病。因为家世的缘故,都是女孩子主动追求他,对于如何追女孩,他真的毫无经验。
被逼无奈,他只好向新来的秘书请教,秘书一听笑着说:“严总,追女孩子其实很简单,胆子够大,脸皮够厚,一般都能追到,何况您还这么有钱,您一表白,哪个女孩子还不立刻眉开眼笑地答应了啊?”
严守业红着脸掩饰道:“不是我自己,是我一个兄弟问我。”
秘书点点头,眼里却是完全不信的神色,严守业也顾不上她信还是不信,秘书的话鼓励了他,给了他无限信心。眼看着十一快要到了,严守业决定在放假之前表白,否则这样搁着实在太难受了。
坐在公司附近的星巴克里,陆宁做梦也没想到严守业会这么直接地向她表白,她本来以为七夕节那次他应该已经明白了。
陆宁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们之间不太合适。”
严守业生性内敛,可是现在已经把这话挑明了,他也就不再顾及,变得积极主动:“哪里不合适?”
陆宁避重就轻地说:“我们的家世相差太过悬殊,你应该找和你门当户对的女孩子。”
“可能我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吧,在我的观念里,没有这种门第观念,我只在乎两个人的感觉。”
陆宁不是不想跟他说实话,可是严守业和以前任何一个追求者不同,他是这个公司的少东家,如果自己拒绝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因爱成恨,把自己给开了?以她对他为数不多的了解,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就算不影响到工作,以后见面多尴尬啊!正在纠结不已的时候,手机里突然进来一条消息,是丁浩发来煽情短信,这个短信突然给了陆宁勇气,了不起就是一份工作嘛,可是在男女问题上这么暧昧不明,怎么对得起丁浩?
想到这里,陆宁不再犹豫,将手中的咖啡喝了个精光,一口气说:“对不起,你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我们之间接触不多,可是我依然能感受到你真的很优秀,可是我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十一就要结婚了,我很爱我的男朋友,我不是存心不告诉你,只是觉得到处跟人家嚷嚷自己有男朋友是件挺傻的事,不知道我现在说你会不会生气,但是我更不能欺骗你,隐瞒你,谢谢你对我的欣赏,可是我只能跟你说一句很抱歉。”
严守业的心一直往下沉,表白之前他不止一次地想过,也许她是有男朋友的,可是他认为只要她还没结婚就还有选择的自由,自己可以公平竞争,想不到现在的情况比预料的最差情况还要糟糕,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口中的咖啡顿时变得无比苦涩,涩得自己的心都觉得很苦,从小到大,自己要什么有什么,唯独在感情上开窍比较晚,可是他终于对一个人有感觉了,人家却告诉自己快要结婚了。这种打击中夹杂着巨大的失落,使得他整个人都变得很萎靡。
陆宁觉得好抱歉,过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还好吗?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子,你一定会找到一个你很爱的,她也很爱你的人。”
严守业强打起精神,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我只遗憾没有早点认识你,既然做不成情侣,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多我这个朋友吧?”
陆宁讷讷地点点头,已经拒绝人家的表白了,如果连朋友都拒绝,实在说不过去,她觉得只要自己做到保持距离,做朋友未尝不是好事。
“那你应该不会拒绝一个朋友参加你的婚礼吧?”
陆宁直觉这样不妥,可是又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心想,还是答应吧,让他亲眼见了自己的婚礼,也许就彻底死心了,这样一想,陆宁笑着说:“当然不会了,回头我发一张电子请柬给你。”
看着陆宁离去的背影,严守业百味陈杂,她明明已经拒绝自己了,为什么他还要去参加她的婚礼呢?也许这就是一种放不下,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赢得了她的芳心,然后就忘记她吧!
陆宁的婚礼在香格里拉酒店举行,场面非常热闹,罗淑芬看着女儿幸福的笑靥,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老公说得对,女儿幸福就好。丁浩看着娇媚动人的陆宁,再看她缱绻的眼神,顿时觉得身上有了一种责任,一定要给这个小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对她不离不弃。
婚礼上,双方很多亲戚第一次见面,陆宁看见很多人根本不认识,丁浩亦是如此,只是其中有一位来客引起了丁浩的重视,此人就是严守业。
严守业一改平日的休闲,穿得相当正式,笔直朝陆宁走来,丁浩狐疑地看着陆宁,陆宁有点不自然地说:“这是我们公司的副总!”
丁浩朝严守业礼貌地点了点头,来者是客,何况人家还是来参加自己婚礼的。
严守业递给陆宁一个盒子:“新婚快乐!送红包太俗气,我挑了一份礼物,希望你喜欢!”
陆宁讷讷地看着手中的盒子,直觉可能是贵重礼物,连连推辞:“过来喝喜酒我已经很开心了,礼物就不用送了,真的不用。”
严守业相当坚持:“这是我的祝福,你不能拒绝我的祝福,我还有事,酒席就不参加了。”
不等陆宁再说什么,严守业已经转身离去了,陆宁看了看满室的宾客,无暇分身,只能看着他离去。客人陆续到来,陆宁很快就忘了这个插曲。
田佳看着陆宁热闹豪华的婚礼,无限羡慕,哪个女孩子没有一场梦中的婚礼?可是就康辉的状况,根本无法给她一场像样的婚礼,即使勉强办了,代价也太大了,除非他们打算以后都不吃不喝了。看着身边的同学同事一个个像像样样地嫁了出去,每次参加婚礼,田佳的心情都是五味陈杂。她觉得有必要利用这种场景刺激一下康辉,让他萌发更强烈的斗志。
康辉怎么会不知道田佳在想什么,可是他一无背景,二无基础,想要出人头地,谈何容易?田佳明里暗里的意思他都明白,可是自己实在没钱,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难道还能去偷去抢吗?
田佳最看不惯康辉一副认命的样子,恨极的时候她真想说早知道还不如找个年纪大一点,有房有车的男人嫁了呢!可是想到两人多年的感情,这种伤人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陆宁和丁浩过来敬酒,田佳看到陆宁手上的钻戒在灯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那光芒几乎刺到了她的心里,她半羡慕半挑衅地看着康辉:“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买个这样的戒指啊?”
康辉想也不想地说:“那种石头不能吃不能穿的又什么用?”
康辉倒不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他觉得田佳要房子要车子都是合理的,因为房子可以让他们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车子可以代步,这些都是改善生活的必需品,可是钻石这玩意有什么用?那么一小颗就要几万几万,戴在手里怕丢了,搁在家里怕被偷,实在没必要买。
其实田佳并不是非要康辉去买,只要他说一句一定会好好努力,争取早点给你买个比这更大的戒指,她也就满足了,可是康辉不但不说,还最她这种合理的要求横加指责,这让她大为光火。
康辉一看田佳的脸色,知道自己说实话得罪了她,想到这个女人陪着自己捱苦日子,要房子没房子,要车子没车子,心里就觉得亏欠了她,连忙好言安慰,可是田佳却再也提不起兴致来了,最后两人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就推说身体不舒服,早早告辞了。
晚上十二点,丁浩带着陆宁回到新家。
陆宁往床上一躺:“累死我了!”早上五点她就被催起来去影楼化妆梳头,一直忙到晚上,中间一刻都没停歇,简直就是超负荷劳动。
丁浩自己洗完后温柔地催她:“宝贝,头发和妆还没卸掉呢!快去洗洗!”
陆宁磨蹭了一会,极度不情愿地往浴室走去。丁浩随便将亲戚朋友的送的礼物礼金归置了一下。眼光落在一个盒子上,那是严守业送的礼物,丁浩打开一看,一对光华璀璨的耳环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上,有了上一次买钻戒的经验,丁浩大概也能判断出这对耳环价值不菲。
正在发愣的时候,陆宁湿漉漉、香喷喷地从浴室里出来了,撒娇地坐到丁浩身边。
“宝贝,你们副总怎么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啊?”丁浩不动声色地问。
陆宁看着盒子里的耳环,说实话,这耳环好漂亮,陆宁一见就喜欢,可是看着丁浩的眼神,她不敢把这种喜欢表现出来:“我也不知道啊,如果知道我就不收了!”
丁浩搂住她,尽量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宝贝,你不要怪我多心,我总觉得他送你这个礼物,好像有点……”
陆宁惊讶地看着他,谁说就女人有第六感,原来男人的敏感一点也不输给女人嘛!陆宁觉得夫妻间要坦诚,何况自己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丁浩的事,所以就坦白道:“他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子,前不久才来公司上班,当时我替他办理入职手续,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看上了我,后来我跟他说我已经有男朋友,而且快结婚了,他说想参加我的婚礼,那我总不能说不要他来吧!我不知道他会送我这个礼物,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找时间还给他就是了。”
丁浩看着陆宁清澈的眼神,知道她不会欺骗自己,放心了些,可是那对钻石耳环,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一样,老妈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老婆如此年轻漂亮,做老公的不省心啊!要是不好好疼这个媳妇,被人拐跑就糟了!
“还给他就不用了,显得我特别小气,但是你只能戴我送给你的首饰,改明儿我就去给你买一对更漂亮的。”丁浩有些负气地说,虽然他宠陆宁,但是在感情上他有着任何男人都有的独占欲。
陆宁娇滴滴地搂住他的脖子:“遵命,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就跟我讨论这个啊?”
丁浩看见她娇媚的样子,顿觉气血上涌,身体某个部位已经起了反应,立刻搂紧她:“当然不是,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化成了树与藤,说不尽的缠绵,诉不尽的缱绻,只愿这一生就这么缠绕下去……
第二天,两人坐上了去巴厘岛的航班,本来丁浩想带她去马尔代夫,哪知道陆宁更想去巴厘岛。巴厘岛的费用远低于巴厘岛,丁浩当然从命。
在巴厘岛的异国风情中,每天与日出为伴,与沙滩海水为伍,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半个月时间就过去了,丁浩带着依依不舍的陆宁踏上归程。
飞机上,陆宁靠在丁浩肩头,看着渐渐熟悉的环境再度呈现在眼前,知道自己的婚后生活即将正式掀开。
迷迷糊糊中,丁浩听到“咚”的一声,以为是哪本书掉到床下去了,这么沉闷的响声估计是康熙字典之类的书了,可是他买过康熙字典这样的书吗?困意太足,不容他思考这个问题,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随即听到一阵抽泣声,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怎么会有女人的哭声?
坐起身子往床下一看,陆宁正瞪着带泪的眸子怒视着他,丁浩心疼地从床上溜了下来检查她有没有摔伤:“宝贝,以前你还跟我说自己睡相很好,怎么掉到地上去了?”
陆宁听他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痛得丁浩大叫:“你谋杀亲夫啊?”
陆宁抹了一把眼泪:“我还没说你抹杀亲妻呢?”
丁浩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我怎么抹杀亲妻了?我对你还不够疼爱吗?”
陆宁的嘴撅得更高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把我踹下床的,人家屁屁好痛!”
听她这么一说,丁浩心虚起来,刚才做梦好像梦见有人扑向自己,结果他大发雄威,飞起一脚,给了那人结结实实一脚,想不到那人竟是他娇滴滴的老婆。
丁浩抱起她,放到床上,压下心疼责怪道:“我就说让你睡在里面,你偏要睡外面,现在摔疼了吧?”
陆宁不客气地拍到他身上:“你还怪我?现在是你不对,你睡觉不应该踢人,不是我应该睡外面还是睡里面!”
陆宁朝着他几乎吼着说,丁浩看着她委屈的小脸,心软起来:“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注意,但是我睡着的时候,我真的控制不住!”
陆宁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你以后还要踢我?”
丁浩嘿嘿笑着,下一秒钟,“咚”的一声,又有人掉了床下,不过这次是陆宁把他踢下了床。
陆宁坐在床上破涕为笑,丁浩哭丧着脸说:“把老公扶起来!”
陆宁难得听话地下床扶起丁浩,嘴里得意地说:“以后不准踢我,不然下次就不是把你踢下床,直接把你从阳台上踢下去!”
丁浩捏了捏她的粉脸:“你老公我有先见之明,早就在阳台上按了防盗窗,你踢不下去!”
陆宁撅着嘴甩开丁浩的手:“别老摸我的脸,手上有细菌,把人家皮肤都摸坏了,阳台上踢不下去,我直接把你踢门外去!”
丁浩凑近她,嬉皮笑脸地说:“你舍得啊?”
陆宁吃软不吃硬,挣扎两下就放弃了,仰着头软软地说:“老公,我饿了!”
被她一说,丁浩也觉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估计昨晚太操劳了:“宝贝,我也饿了,你是不是该表现一下了?”
陆宁瞪大眼睛看着丁浩,一脸的委屈:“刚才你把我踢下床,尾骨都裂了,现在好痛,估计这段时间你得好好照顾我了!”
“那我也被你踢下了床,谁来照顾我呢?”
陆宁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之矫健一点也看不出来受伤的样子:“那你皮糙肉厚的,能和我细皮嫩肉的比吗?”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丁浩认栽,她一向就是他的克星,三十六岁才娶了这么个宝贝老婆,又足足比他小了十四岁,自然是千般疼、万般爱的。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好比一对夫妻上了年纪才有孩子,自然会对孩子比较溺爱,他对陆宁就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那好,我去给你弄吃的,你收拾一下房间!”
结果他进去喊她吃饭的时候,陆宁还抱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自然,房间还是原封不动!
陆宁很给面子,把丁浩做的早点吃了七七八八,丁浩她基本上对每样食物都会吃几口,但是很少有吃完的情况,今天能吃成这样已经让他很有成就感了,还没吃掉的东西,他可以理解为自己的水平还有提升空间。
“那早餐是我做的,房间是不是应该你收拾?”丁浩好心地提醒她还有收拾房间这回事。其实丁浩也不介意家务谁做得多还是少,只是逗逗她。
陆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本来是应该我收拾的,可是我被你踢下床,现在走路都困难,你还舍得让我收拾房间吗?”
最后,当然是丁浩洗了碗,并且主动承担收拾客厅和房间的任务。
陆宁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只无尾熊:“老公,你别收拾了,我不忍心!”
丁浩双手一摊:“那你也不收拾,我也不收拾,这家还能见人吗?”
正说着,门铃响了起来,丁浩过去开门,门外赫然站着的是余秀珍。陆宁一见,立刻把无尾熊扔到一旁,正襟危坐。
余秀珍扫了儿子和媳妇一眼,心中一股怒气就开始升腾,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儿子拿着个拖把在干活,媳妇悠闲地抱着狗熊窝在沙发里,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刺眼。不方便直接冲儿媳妇发作,只好说自己的儿子:“丁浩,怎么你结婚之前什么都不用做,结婚后就变成清洁工了呢?”
陆宁知道这话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现在就算她去抢拖把都没用了,只会让余秀珍觉得自己是做贼心虚。
还是丁浩反应快:“妈,不是您想的那样,昨天我睡觉不注意,一不小心把宁宁给踢下了床,她摔疼了,走路都不方便,何况干活呢?”
余秀珍半信半疑地看向陆宁:“真的?”
丁浩在余秀珍身后朝陆宁使了个眼色,陆宁会意,立刻装模作样起来:“是啊!一走路就觉得牵扯到什么似的,生生地疼,不知道是不是尾骨摔裂了,好疼啊!”
丁浩立刻配合:“我简单收拾一下,马上带你去医院看看,这种事可大可小,万一弄不好,还会影响生孩子!”
对儿子的话余秀珍一向都不怀疑,见他们这么认真严肃的表情,也就不再计较家务活是谁干的,一边埋怨儿子媳妇太不小心,一边撸袖子开始帮忙收拾餐厅,见儿子还傻愣着,赶紧催他们上医院。
丁浩心中有愧,骗了老妈还让她替自己收拾房子实在说不过去:“妈,您回去休息吧,房子我回来收拾。”
门口突然又进来一个人,是一大早就起来,不顾老公阻拦匆匆赶来的罗淑芬。已经大半个月没见到女儿了,她在家实在坐不住,要不是昨天陆增华一直劝说,她早就连夜过来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就急急赶来看看女儿,结果女儿还没看见,却在门口看见余秀珍,心想:居然比自己还早,她一大早地过来干吗?
丁浩见岳母驾到,赶紧热情地让了进来:“妈,您怎么也来了?”
罗淑芬四处打量着:“没什么事,正好路过,就顺便来看看你们。”
知母莫如女,陆宁忍不住调侃老妈:“妈,您上哪居然会顺我们的路?”
罗淑芬见女儿揭穿自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个死丫头真是没良心,自己一大清早地起来,又拦了半天车才赶过来,不但没落她一句好,话里话外还明显不待见自己:“你妈我这么大老远的过来,你窝在沙发里都不挪一下屁股?”
丁浩觉得早上这个谎撒得真有水平,用完一次还能用第二次:“妈,宁宁早晨摔了一下,屁股痛。”
陆宁心急地瞪了丁浩一眼,这个借口在婆婆那里管用,在自己老妈这里是会起反作用的呀!果然,罗淑芬一听脸色就拉了下来:“怎么回来第一天就摔了?严不严重?丁浩,你怎么会让她摔着的?”
丁浩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本想给丈母娘多留点面子,才谎称陆宁摔了,想不到丈母娘一听女儿摔了,立刻就把矛头指向自己。
余秀珍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凭什么你女儿摔了就要怪我儿子?如果不是恰好是丁浩的原因,她一定要和她分析分析这个道理。可是现在确实是丁浩把人家踢下了床,她只能忍着不说话。
陆宁见丁浩发愣,立刻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不关丁浩的事,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
余秀珍这才脸色好看了点,儿媳妇还知道向着自己的老公。
罗淑芬见女儿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赶紧坐到沙发上,查看宝贝女儿到底摔得怎么样了?
“你个孩子怎么这么粗心啊,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走路还能摔倒,一定得上医院看看。”
余秀珍见有人主动来分担儿子的任务,立刻接口道:“那就麻烦亲家母带陆宁去医院看看吧,我和丁浩就把家里收拾收拾,你们看完了,我叫丁浩去接你们。”
余秀珍这么做是有用意的,罗淑芬这个人特别护女儿,还不知道路上怎么埋怨自己儿子呢!让她们自己去医院,完了再去接,既免了罗淑芬的责难,又合乎情理。
陆宁在罗淑芬的搀扶下装模作样地出了门,一到外面无人处,就立刻蹦蹦跳跳起来,罗淑芬惊愕地看着女儿:“你不是摔到了吗?怎么又没事了?”
陆宁偏着脑袋说:“你不知道,早上丁浩在收拾房子的时候,我婆婆突然就进来了,那时候我正窝在沙发里,丁浩急中生智就说我摔了,免得他妈对我有意见啊!哪知道您也来了,我又不好当着他妈妈的面告诉你实情,否则她还不讨厌死我啊!”
罗淑芬见女儿生龙活虎的样子就放心了,忍不住嗔她:“你啊!真应该改改你那懒惰的毛病,丁浩肯让你休息自己在那收拾,可见还是挺疼你的,就是他妈碍事,男人疼老婆是天经地义的,她一大早的过来视察干什么?幸亏你们不在一起住,不然还有你好日子过啊?”
陆宁没心没肺地说:“你少来了,你自己还不是一大早就过来视察了啊!妈,我可告诉你哦,丁浩真的是个很好的老公,以后你看见他对他好一点,这样他才会更感激你,同时对你的女儿也就更加疼爱,你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对他好一点。”
罗淑芬想了想,答应了,女儿说得有道理,自己对这小子好一点,他才会感恩戴德地对女儿好,这笔买卖划算:“好吧,只要他对你好,我不会再咄咄逼人,但是他要敢对你不好,看我不拆了他的骨头。”
陆宁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吧,你这辈子没机会拆他的骨头。”
罗淑芬点点女儿的额头:“你这个鬼丫头,下次别再说摔了自己这样的谎来吓你妈知道不?你妈年纪大了,不禁吓!”
陆宁邀宠地搂住老妈的胳膊:“哪有啊,您五十还不到,正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时候呢!”
罗淑芬作势来捏陆宁的嘴:“既然你没事,那就陪我逛商场吧,你都好几年没陪我买过衣服了。”
陆宁一想,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呢!罗淑芬说是叫女儿陪自己逛商场,一路买下来,几乎都是陆宁的衣服,自己只买了件薄薄的针织衫。
陆宁不解地问:“妈,您不是要给自己买吗?干吗都给我买呀?”
“妈都这把年纪了,再怎么打扮也就这样了,你还年轻,应该打扮得漂亮一点!”
陆宁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爱着自己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了,不管她多么任性,多么不听话,他们总会原谅自己的,并且一如既往地爱着自己,想到这里,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父母!
逛了一会儿,丁浩打来电话,问她在哪,想来接她。
一会儿后,陆宁跟老妈告别,上了丁浩的车,连连感慨今天真是有惊无险。
丁浩深有同感,这两家大人都这么喜欢搞突击检查,以后自己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才是。
因着陆宁摔了,余秀珍隔几天就来一次,帮着儿子媳妇收拾一下,一边收拾一边想:平时罗淑芬对女儿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女儿摔了,她却没什么反应?这么一想,她似乎有点明白了,难道是儿子串通老婆来骗自己?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儿子一向孝顺,想不到结婚没几天,就学会撒谎骗老妈了?这不是陆宁教唆的还有谁?
其实这段时间陆宁也不好过,婆婆一过来,她就得装成病人,不能随便在家里走动,好在婚假还有几天,不耽误正常上班。可是在自己家里只能坐着不动,那滋味实在难受,何况看见余秀珍在家里干活,想到自己欺骗了她,内心也不好过。
一个星期后,余秀珍里里外外忙完后,捶着自己的腰说:“人老了,不中用了。”
陆宁赶紧接口道:“妈,我已经快好了,下星期一我就回公司上班了。”
余秀珍心想,你当我喜欢上你这干活啊,我还不是心疼我儿子啊!不过嘴里却说着:“你真的好了吗?没好可别逞强啊!”
陆宁站起来走了一圈,她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不想让婆婆对自己有意见,才不得不继续装下去:“我真的好了,本来就是摔了一下,并不严重。”
余秀珍点点头,表示放心了,又给儿子媳妇买了些水果放在冰箱里:“既然你已经好了,那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陆宁连连点头,恭敬地把婆婆送出家门。
余秀珍一走,陆宁大大松了口气,转身跑到书房找丁浩:“我总算解脱了,终于再也不用装了,可以想在这个家走就走,想跑就跑,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丁浩看着她一副放出牢笼的模样,哑然失笑:“可以什么都不用干,躺在床上休息,多好啊!”
“好什么啊,你不知道那滋味,不信下次换你装。”
丁浩拉住陆宁,在自己身边坐下,正色看着她:“宝贝,这次骗我妈是不得已,怕她对你有意见,以后我们还是对要老人坦白诚恳,不能再像这次这样了,知道吗?”
陆宁笑嘻嘻地看着丁浩:“知道啊!可是那谎不是你撒的吗?只要你以后不撒谎就可以了啊,我向来不撒谎。”
丁浩瞪了她一眼,却反驳不了,这谎确实是自己撒的。
陆宁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她大错特错。周一到周五她和丁浩都要上班,两人确实安安稳稳地过了一周。
周六早上吃过早饭,陆宁觉得闷得慌,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挪到丁浩跟前,央求他带自己去逛街。
丁浩揽住她:“可是我们这段时间又度蜜月又上班,体力严重透支,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家好好休息呢?”
陆宁看了看他,眼珠子转了又转,最后哀叹一声:“算了,那不去了,你觉得累我们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丁浩很惊讶地看着她,这可不太像陆宁的作风啊!陆宁说着勾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香唇,对于这个飞来的艳福,丁浩立刻受宠若惊地接受,逛街和这事,他是二话不说绝对选后者,陆宁已经成功地挑起他的情欲。
“宝贝,我们是不是应该回房去啊?客厅里多不好?”丁浩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陆宁狡黠地一笑:“反正就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啊?”
既然她都不介意,丁浩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立刻欺近她,打算吃干抹净。
陆宁抓紧自己的睡衣领口,无辜地看着丁浩:“可是刚才你不是说体力透支吗?会不会累到你啊?”
丁浩赶紧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让她失望。还没等他继续,陆宁已经一把推开他:“既然你体力那么好,那就陪我去逛街!”
丁浩知道自己又中了这丫头的诡计,认栽地去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去房间换衣服陪她逛街。
两人刚打算出门,门口传来门锁启动的声音,陆宁抓紧丁浩的手,紧张地问:“难道是小偷?”
丁浩胆子大一些:“小偷应该不会大白天地上门吧?”可是门口开锁的声音又怎么解释呢?
丁浩拿起旁边的拖把,小心地凑到门边,猛地把门打开了,把门口站着的余秀珍狠狠吓了一跳。余秀珍抚着胸口说:“你干什么?想把你妈吓死啊?”
丁浩狐疑地看着余秀珍手里的钥匙:“妈,您怎么会有我们的钥匙?”
这个问题也是陆宁想问的,她实在没料到婆婆居然可以破门而入。
余秀珍把自己的挎包放在沙发上,很自然地说:“上次陆宁摔伤的时候配的,我想还是配一把钥匙方便点,万一我过来你们人不在,我也有个地方坐坐。怎么,你不高兴?”
丁浩哪敢说自己不高兴,避重就轻地说:“您配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呢?刚才吓了我们好大一跳。”
余秀珍本来也有些心虚,毕竟没经过儿子媳妇同意就私自配了他们的钥匙,可是看他们两个表情,明显不敢跟自己发作,也就放了心,推说自己年纪大了,事情有多就忘了把这事知会他们一声。然后又看到儿子媳妇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模样:“你们要出去?”
陆宁赶紧点点头,告诉婆婆他们马上就要出门逛街。
陆宁的潜台词是: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您老是否先回自己家呢?对于婆婆这种擅自配钥匙的行为,陆宁相当不满,可是结婚还没满一个月,她哪好意思说婆婆什么?就算有再大的不高兴,也只能压在心里。
余秀珍的视线落在那几个早餐盘子上,又落在卧室里还没叠好的被子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碗也没洗,被子也不叠你们就出去逛街了啊?”伸手在沙发上一擦,“你们看,这都有灰了,住着多不舒服?我看你们先别去逛街了,留在家里打扫吧!”
陆宁试图说服婆婆:“妈,这些等我们回来会做好的,您放心吧!”
余秀珍嘴巴抽搐了一下,带着明显不信:“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喜欢干家务,可是住的地方总要像点样子,这样住着你们不难受吗?万一有个什么人进来,多难看?丁浩,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懒惰的人,怎么现在这么邋遢啊?”
陆宁不笨,知道婆婆这话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她的言外之意很明白:我儿子单身的时候,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怎么结婚后反而家不像家了呢?
丁浩见陆宁的笑容僵在脸上,连忙打圆场:“妈,以前不都是你帮我收拾的吗?你不给我收拾的时候,我比现在还邋遢呢!”
余秀珍等的就是这句话,话是冲着儿子说的,眼神却看着陆宁:“是啊,男人这方面都粗心,所以做老婆的要多操心,宁宁啊!丁浩没结婚的时候,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操心,现在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余秀珍的话说得很软,语气中的意思可一点都不软,陆宁委屈地看着丁浩,丁浩受不了陆宁这种眼神:“妈,这些我们都自己会安排的,您放心吧!”
余秀珍指了指桌上没洗过的碗,沉重地摇摇头:“你们这样我怎么放心啊!”
陆宁咬了咬嘴唇:“妈,我们不去逛街了,现在就收拾。”
陆宁把桌上的碗拿到水槽里,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洗碗,丁浩看着她笨拙的样子,下意识地就要去帮忙,余秀珍递给他一个拖把:“几个碗不用两个人洗,你要帮她就拖地吧!”
趁陆宁在厨房洗碗的时候,余秀珍小声在丁浩耳边说:“儿子,我知道你心疼老婆,但是结婚和恋爱不一样,你什么都不让她学,她这一辈子都不会,万一以后你们有了孩子,你不是又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她?你可别怪妈狠心,妈这也是为了你们以后着想。”
丁浩想为陆宁说几句话,可是老妈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愣是找不到一丝破绽。
这一天,陆宁在余秀珍的监督下洗了碗,擦了桌子,又叠了被子,还把房间收拾了一通,连衣服都重新整理了一遍,等这些忙完的时候,她已经累得不能动弹了,这一天干的活,比她打娘胎出来的还多。
晚上,陆宁无限委屈地窝里丁浩怀里,丁浩给她揉着小腿,拼命说些好话来哄她开心。
丁浩本来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哪知道陆宁听了,反而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老公,我这辈子从来没干过这么多活,我在家什么都不用干的,可是嫁给你后,快赶上保姆了。”
丁浩心疼地揉揉她的脸:“我知道我们宝贝今天辛苦了,我妈其实也没什么恶意,她就是怕你什么都不会,以后有了孩子就手忙脚乱,她年纪大了,你别跟她计较啊!她不在的时候,家里所有活都我来干,保证不让你累着。”
陆宁撅着嘴重重地点头,伸出双手给他看:“以前你说最喜欢我的手了,可是现在都变粗了。”
丁浩放在嘴边亲了亲:“还是很细腻,我一样喜欢。”
从这天开始,陆宁的灾难开始了,每到周末的时候,余秀珍都会准时出现在两人面前,从一开始只是洗洗碗到后来的洗床单,虽然有洗衣机帮忙,还是累得够呛,丁浩心疼老婆,又不能得罪老妈,只能尽量帮陆宁干活,无论余秀珍怎么给他使眼色,他都当没看到。
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太久,终于有一个周末,被想念女儿的罗淑芬撞见,罗淑芬过来的时候,陆宁正在吸尘,看见女儿灰头土脸的样子,罗淑芬觉得心都揪起来了,一把夺过吸尘器:“宁宁,这些事要你来做吗?”
余秀珍在旁边面无表情地开了口:“亲家母,这女人家干家务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再说,你看丁浩不也在外面晾床单吗?”
罗淑芬朝阳台一看,丁浩确实在晾床单,心里稍微平衡了点,可是想到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现在居然在干这些粗活,她的心就生生地疼,毫不示弱地说:“我们确实这么过来的,但是时代不同了,我们的上一辈还吃糠咽菜呢,可我们不会再吃了是吧?现在的小夫妻,平时要上班,周末还不能好好休息,长期下来身体怎么吃得消?”
“亲家母,话可不能这么说,像丁浩和陆宁这样的还算好的,有的夫妻还有孩子,带孩子多累你我都清楚,人家不也过得很好吗?”
罗淑芬觉得自己双目都想喷火:“人家那是没办法,可以穿鞋,谁愿意赤脚?如果宁宁他们有了孩子,难道我们做长辈的打算袖手旁观吗?你说的都是外地人,而且还是收入很低那种,难道你希望他们也过这种日子吗?”
余秀珍毫不退让:“万一我们老的去了呢?他们怎么过?孩子长大了就要他们学习独立。”
罗淑芬气得口不择言:“我看你是要别人的孩子学习独立吧?丁浩没结婚的时候,你不什么事都帮着干?那时候你怎么不说要他独立了呢?”
丁浩在阳台上听见老妈和岳母在那里唇枪舌战,直觉背上发寒,陆宁偷偷溜到阳台上,小声问他:“你说怎么办?一山不容二虎,而且还是两只母老虎。”
丁浩看着陆宁,笑意慢慢爬到脸上,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她不知道一个闹不好,家里就会鸡飞狗跳的吗?
见丁浩不说话,陆宁不满地扯扯他的衣服:“喂,跟你说话呢!”
丁浩两手一摊:“我们过去吧!好歹和和稀泥!”
客厅里,余秀珍和罗淑芬还在为家务活是否必须亲自干互不相让,最后罗淑芬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职业叫保姆,你担心我们老了死了没人管他们,那我就给他们请个保姆,让他们周末的时候可以好好休息。”
一听要请保姆,余秀珍心疼地说:“一个保姆开销至少两三千,他们就两个人,平时又要上班,没多少家务活,还请个保姆回来,这像是过日子的打算吗?”
罗淑芬对余秀珍斤斤计较的样子很看不上眼,冷冷地说:“请保姆的钱我来出,不会多花丁浩一分钱,我就当请个保姆来帮我女儿干家务,好让她能够好好睡一睡,这大好的青春年华,不好好享受,天天埋在家务堆里做什么?提早变成黄脸婆,老公再出轨,这账找谁去算?”
其实对着做不完的家务,丁浩也觉得很烦恼,可是老妈坚持这么做,他也不能太违逆她,既然这个问题岳母提出来了,他索性顺水推舟:“妈,请保姆的钱怎么能让您来出呢,还是我们自己出吧!”
余秀珍气得鼻子冒烟,儿子这是明显偏向岳母,这么说不就是表明他赞同请保姆吗?生气加伤心,说话都哆嗦了:“你现在有钱了是吧?连收拾个房间都要请保姆了是吧?”
丁浩一见余秀珍的脸色,心知不妙,赶紧安慰她:“妈,不是这样的,我觉得钱不是省出来的,你看我们周围谁家富裕也不是靠节省出来的不是?请个保姆可以让我把更多精力放在事业上,绝对是收获大于付出啊!”
罗淑芬才不理会余秀珍的情绪,得意地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喂,是114吗?帮我查一下劳务中心的电话,我想请个保姆。”
陆宁看着婆婆难看的脸色,又看看老妈的脸色,觉得偏了哪边也不好,要她说不要请保姆,这么违心的话她说不出来,可是看婆婆的神情,这个保姆要是请回来的话,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想了想,她只好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妈,我觉得请保姆确实有点浪费。”
罗淑芬惊讶地看着女儿,这丫头不是脑子坏掉了吧?难道她喜欢干没完没了的家务啊,还是平时余秀珍对她很严厉很苛刻,所以现在这丫头变得这么怕事?想到这个可能,罗淑芬严厉地看着余秀珍,余秀珍只顾着自己生气,没理会罗淑芬。
陆宁示意老妈少安毋躁:“而且平时我和丁浩都不在家,就保姆一个人在家我们也不太放心,说实话,确实也没那么多活让保姆干,主要也就是周末多一点。”
余秀珍见媳妇还算懂事,脸色好看了点:“我不只是出于钱的考虑,该花的地方肯定要花,但是没必要的地方,何必要花?”
陆宁怕婆婆把话堵死了,赶紧把接下来的意思表达了:“我觉得丁浩说得很有道理,我们还年轻,应该多努力我们的事业,所以我觉得我们就请个钟点工,这样一来不用花太多的钱,我和丁浩完全可以承担,二来也不用觉得家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来不自在,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丁浩第一个赞成老婆的意见:“我觉得宁宁考虑得很周到,这样即把家务解决了,又把其他问题规避了,挺好!”
罗淑芬觉得女儿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虽然请个钟点工不能时时照应到,毕竟绝大部分家务有人代劳了,当下也表示支持。
余秀珍虽然觉得自己在这一回合里落败了,可是儿媳妇好歹算是顾全了她的面子,再争下去未必有好结果,也就冷着脸不吭声表示默认了。
家务的事就这么解决了,陆宁和丁浩大大松了一口气,陆宁深刻意识到: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确实是一堆人的事,要让周围的人都满意好难好难啊!
晚上,陆宁躺在丁浩怀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丁浩,你妈自己配了我们的钥匙,以后她时不时地突击检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你去问她把钥匙拿回来好不好?”
丁浩不是不想,可是他很为难,找老妈去拿钥匙一来开不了口,二来就算开口了,等下两句话就给打发回来了,一边是老妈,一边是老婆,丁浩第一次觉得做男人真难!
“宝贝,如果我直接去把钥匙拿回来她肯定很伤心,我找机会跟她沟通一下,让她来之前都打个电话告诉我们一下,你看怎么样?”
陆宁跨着脸不说话,她知道这样会让丁浩为难,可是想到两人世界里随时都会闯进第三者,她就觉得这把钥匙是个定时炸弹,所以她得努力说服丁浩:“你好好跟她说嘛,现在我们已经请了钟点工,她也不用来盯着我们了,你就把钥匙拿回来嘛!”
丁浩在陆宁期盼的眼神里,不忍心拒绝她:“那我去试试吧!”
第二天,丁浩鼓起勇气给余秀珍打电话,问候完身体问候精神,电话打了半小时还没进入正题,丁浩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老妈才不会升起。余秀珍见儿子东拉西扯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来,干脆主动挑明了:“你都跟妈扯了半天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丁浩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小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余秀珍不动声色地问,儿子这么吞吞吐吐的,肯定不是让自己高兴的事。
丁浩小声说:“妈,那个……我们最近老睡不好,门口有点响动就惊醒,又怕是您突然来了,也怕是小偷溜门撬锁,您看这钥匙?”
余秀珍语气沉了下来:“是陆宁叫你来拿的吧?怎么?嫌我手里有你们的钥匙?”
丁浩赶紧澄清:“不是的,妈,宁宁怎么会这么做呢?是我们老疑神疑鬼的,晚上休息不好。”
余秀珍不相信儿子的话,肯定是陆宁叫他这么做的,嫌自己妨碍了他们的自由,既然她备了钥匙,就不可能这么轻易还给他们:“如果你们是担心这个的话,以后我过来提早告诉你们一声。”
丁浩还想再做最后的努力:“妈,那您来了我们再给开门不是一样吗?我们不在,您过来也没什么意思啊!”
余秀珍打断了儿子:“万一有个什么重要的事呢?难道我还会做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我知道,妈老了,被你们嫌弃了,不招待见了。”
丁浩一听这话,一个头有两个大,赶紧安慰她:“妈,我不是这个意思,钥匙您拿着,您喜欢就好,就当我从来没说过,您千万别多心。”
丁浩匆匆挂了电话,这一次,算是彻底失败了。
余秀珍得意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想叫丁浩来讨价还价?门儿都没有。
晚上陆宁知道丁浩无功而返,满脸失望,丁浩抱着她耐心地解释自己的母亲年纪大了,话说重了她伤心,说轻了又没效果,只是一把钥匙而已,喜欢就让她拿着,最多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告诉她,过来之前先知会他们一声。
陆宁重重地叹了口气,丁浩的苦衷她明白,也唯有体谅,只是提了一个要求,如果婆婆以后还像昨天那样破门而入的话,就一定要把钥匙拿回来。
丁浩连连答应,老妈和老婆,哪个肯让一步,他都感激涕零。
自从请了钟点工后,余秀珍在第一个星期过来后,就没有再来过了,陆宁是这么安排他们周末的:周六晚上回自己父母家吃,周日去丁浩父母家吃,这样安排后,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很快就被打破了。
周四上午,陆宁接到一个电话,是苏天佩打来的,接到久违的姐妹电话,陆宁非常高兴,连连问她是不是嫁入豪门就忘记自己了。
苏天佩的声音不像陆宁这么开心,显得很沉稳:“怎么会呢,这不是联系你了吗?你婚后的日子还好吗?”
陆宁一听苏天佩问这个,就打开了话匣子:“婚后生活真是一言难尽啊,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不过总体来说也还可以。”
“丁浩对你还像婚前一样吗?”
“恩,他倒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你呢,一定过得很好吧?都不联系我们,肯定是过得特别开心,想不起我们来。”
苏天佩无奈地笑笑,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别人眼里,自己可是风光无限地在豪门里享受生活,谁又知道自己的苦楚呢!她支支吾吾地提出想在陆宁家里住几天。
陆宁诧异,不过姐妹有求,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挂苏天佩的了电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天佩怎么好端端地要住到自己家里来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跟夏宁清吵架了吗?
陆宁打了个电话告诉丁浩,丁浩见陆宁的同学过来,自然满口答应。丁浩心思缜密,立刻觉得这次苏天佩过来似乎不那么简单,提醒陆宁应该先问问缘由。
陆宁为难地说:“我也想问她,可是不知道怎么问,反正马上就见到她了,我看情况问问她呗!”
半年多不见,陆宁觉得苏天佩瘦了。杭州已经进入初冬季节,苏天佩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头发卷成大波浪披着,显得比以前更成熟更清瘦。丁浩在旁边看着,觉得这两人明明差不多,可是陆宁感觉要比苏天佩小好几岁。苏天佩手里提着一个拎袋,里面随手装了几件衣服,本来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去陆宁那待几天,哪知道陆宁非得郑重其事地过来接她。
苏天佩淡淡笑着:“想不到你还过来接我。”
陆宁理所当然地说:“当然要来接你了,不然你多难找啊!”
苏天佩心里微微感动,口中却说:“不就杭州这么大点地方吗?你又不是住在山旮旯里。”
陆宁撒娇道:“那你就当我想你了,想早点见到你嘛!”
丁浩见两人久别重逢,很识趣地当好自己的车夫。
晚上,陆宁笨手笨脚地拿出结婚时买的床上用品铺着,苏天佩见她做得吃力,索性自己动手了:“看到你连个床都铺不好,可见你过得很幸福。”
陆宁惊讶地问:“怎么说?”
苏天佩笑着解答:“说明你平时不怎么干家务啊,不然怎么会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呢?丁浩对你很好吧?”
陆宁甜蜜地点点头:“他对我确实很好,很少叫我干什么。”想了想,又忍不住矫情了一把,“可是一辈子那么长,以后他怎么样,谁都说不好!”
苏天佩铺完床,坐在床沿上发愣,陆宁小心翼翼地推了她一把:“对了,我一直都没机会问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你是不是跟老公吵架了?”
苏天佩沉默了一会,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陆宁:“我离家出走了。”
陆宁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还闹了离家出走呢?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她小心翼翼地问苏天佩是否在闹小性子。
苏天佩长长地叹了口气,开始了漫长地诉说。
自从夏宁静回家越来越晚后,她使出百般解数还不奏效的时候,索性破罐子破摔,她也去外面玩。起先她不敢玩得太过分,晚上十一点前必然回家,她只是想引起婆婆的注意,通过婆婆的口让夏宁清知道自己的不满。一开始婆婆是对她的行为横加指责,苏天佩不服,凭什么你儿子可以玩到半夜一两点你都护着,我稍微出去放松一下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所以苏天佩依然我行我素,甚至以为刺激到了婆婆而变本加厉。果然,婆婆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叫儿子管教自己的老婆。夏宁清因为回得晚,根本不知道苏天佩也在外面玩,听母亲一说,就暴跳如雷。指责苏天佩不守妇道,甚至还对她动了手,后来知道她只是在外面散散心,也没有内疚的表现,只是叫她最好安分守己,否则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苏天佩一气之下就跑了出来。
陆宁不知道她婚后的生活竟是这样,她本以为天佩嫁给年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对方一定视她如珠如宝,锦衣玉食风光无限,想不到过得如此不顺心。她甚至以为天佩一直没怎么联系以前的姐妹,是因为嫁入豪门有了不同的圈子,而她作为姐妹也理解她,不去打扰她。现在才知道她是因为好胜,不愿意让大家知道自己的事,更不想在姐妹面前演一场自己非常幸福的戏,索性就很少联系了。如果这次不是闹得严重,恐怕她还会继续抗下去。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苏天佩见自己的事影响到了陆宁的情绪,有些抱歉:“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的婚姻会变成这样,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没有一种婚姻是十全十美的,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要走到一起,不可能样样都和谐,可是爱可以包容一切,磨合一切。而我的婚姻中正好缺少这种可以相互包容迁就的爱,所以他不肯包容我,我也不肯迁就他,所以我的婚姻就出了问题,可是你和丁浩不一样,他爱你,你也爱你,你们会幸福的。不会像我这样,到头来镜花水月一场空。”
陆宁心疼地握了握她的手,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苏天佩自嘲地笑笑:“现在我快成豪门弃妇了,只好来投奔你了。”
陆宁嗔怪地拍拍她的手臂:“我这里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跟我还这么见外啊?”
苏天佩有些失落地看着陆宁,她想收留一个朋友都不用去问老公的意见,如果换作自己,必定要看夏宁清和他妈妈的脸色行事,这差别何其大!
苏天开玩笑道:“你是没关系,丁浩看见我这个不速之客突然打破了你们的二人世界,指不定多讨厌我呢!”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陆宁关心地问。
苏天佩往床上一躺:“看他表现吧!如果他对我还有一丝丝情谊,也许我们还有救,毕竟哪个女人都不希望自己成为离异的女人,可是如果他对我真的铁石心肠,我也不想就这么憋屈地过一辈子,也许我们的婚姻就走到尽头了吧!”
陆宁和她并排躺在床上,这种情景让她想起了大学时代,也是躺在床上,聊着彼此的秘密,充满了期待和少女情怀。如今时隔不久,话题却已经沉重地变成了婚姻,以后是否会变迁到孩子呢?
聊到后来,陆宁有些睁不开眼睛了,苏天佩推了推她,叫她回去陪丁浩。
陆宁迷迷糊糊地说要留下来陪她聊天。
苏天佩却执意推了推她:“我可还要在你家住几天呢,别让丁浩觉得我来了,老婆就被人抢走了,回去吧!”
陆宁没有再坚持,又宽慰了她几句,回到自己房间。
丁浩本来已经做好晚上独守空房的准备,看见陆宁回来,喜出望外地问:“怎么不陪你同学呢?舍不得老公?”
陆宁啐道:“臭美,是天佩叫我回来陪你的啦,她不想影响我们,对了,她要在我们家住几天,你不会有意见吧!”
丁浩信誓旦旦地保证:“你的朋友过来,我一定都热情招待,给你撑足面子。”
陆宁开心地捧着丁浩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老公你真好!”
丁浩一把拉过她,蛊惑地说:“只是这样吗?”
陆宁嘻嘻一笑,钻进被子中,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旖旎的味道。
而在隔壁房间,苏天佩却一直瞪着天花板出神,对于未来的路,她充满了茫然,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却不知道哪种才是自己需要的,想到后来,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苏天佩是被陆宁推醒的,叫她起来吃早饭。苏天佩走到餐厅,看见丁浩正把买来的早餐摆放到桌上,她突然很羡慕这种相亲相爱的生活。有爱的婚姻是天堂,无爱的婚姻简直是坟墓,以前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吃完早饭,苏天佩嚷嚷着要去逛街,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其实她是想刷爆信用卡,以此来向夏宁清证明自己的愤怒。
于是,丁浩载着她们直奔杭州大厦,因为苏天佩说女人必须要高贵精致。
女人买东西和男人不同,男人基本上直奔目的地,拿上自己喜欢的东西直接刷卡走人,女人连逛几小时都未必会买下一件东西是常事!所以,陪女人逛街曾在网上入选男人最痛恨的三件事之一,不过这次完全不同。
陆宁算是见识到了女人花钱买快乐了,苏天佩看中什么就二话不说地刷卡买下,不多一会,苏天佩手里就拎了七八个袋子,陆宁和丁浩手里也替她拿了不少东西。
陆宁小声在她耳边提醒:“你打算开店吗?别把钱都花光了。”
苏天佩面露苦笑,除了花钱,她还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陆宁这次一反常态,几乎没买什么东西。看着苏天佩手里大袋小袋,丁浩怕陆宁觉得委屈,一直鼓励她看中什么就买,陆宁只是笑着摇摇头,最后还是丁浩做主买了一条冬天的背心裙。
苏天佩看着丁浩眼里流露出来的疼惜之情,突然觉得买这些死物失去了意义,现在她才明白,金钱物质固然好,可是这些东西只有在爱的基础上才会锦上添花,女人心里最需要的还是一个疼爱自己的老公,否则拥有再多财富也是枉然。
对于苏天佩突然低落的情绪,陆宁理解她。想到三个人已经逛了半天,又累又饿,就提议先吃点中饭。
正在这个时候,丁浩的手机响了,以往让他很痛恨的周末电话,今天突然觉得很亲切,虽然他无怨无悔地当了车夫和搬运工,但是这样的场合其实他并不喜欢,觉得自己完全是个被排除在外的人。拿过手机一看,是公司里的同事,通知他回公司开紧急会议。
陆宁一听丁浩要回公司,老大地不情愿:“一定要去吗?可不可以请个假啊,就说家里有重要的事。”
丁浩看着她期盼的眼神,耐心地解释道:“我这也是没办法,身在职场,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周六通知开会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不去不太好,最近公司的人事变化挺大的。”
陆宁一听,担忧地看着丁浩:“那会影响到你吗?”
丁浩不愿她的情绪受自己影响,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我向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应该不会影响到我。”
丁浩中途要走,陆宁虽然不情愿,还是叮嘱他公事为重,结束后早点回来。丁浩认真地答应着,可是心里却没底。
赶到公司,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的翻着自己的手机,有的低声交谈着,丁浩坐到一个不是太显眼也不是太角落的位置,休了一个月婚假,公司里有些事情他也不是太清楚。坐在丁浩身边的赵德伟用手碰碰他:“喂,你小子沉醉在温柔乡里,公司里的事一点都不关心了是吧?”
丁浩不好意思地推推眼镜:“哪的事,我横竖也就一部门总监,有多少事能让我有关心的余地?还不是老板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赵德伟用无比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你娶的老婆可是90后!你就不想再升升?现在可是一个好机会!”
“这跟90后有什么关系?”丁浩有点不舒服,可能网上贬低90后的言辞太多,以致他一听到90后,都觉得这是个带着轻视的词。
赵德伟往丁浩这边挪了挪:“这关系可大了,你老婆又年轻又漂亮!”这句话让丁浩听了倍觉自豪,赵德伟继续说,“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你要是不在事业上干出一番大成就来,你管得住这样的老婆?”
这话让丁浩听着特别不舒服,难道自己一落魄,陆宁就会迫不及待地离开他吗?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见丁浩没搭茬,赵德伟继续说:“我说话直你别见怪,现在是什么社会?老实说我觉得你老婆完全可以找个比你更有钱的!”
丁浩见赵德伟贬完陆宁又贬自己,心里憋了一股子气,粗声粗气说了句我老婆不是这样的人,就不想再理赵德伟。
赵德伟瞥了他一眼:“但是女人爱名牌衣服爱漂亮首饰总是事实吧?如果她想要什么你却给不了,别说是她了,你心里能没挫败感?”
今天逛杭州大厦确实让丁浩产生了钱永远都不嫌多的感觉,但是当着赵德伟的面,他死都不会承认,何况他相信在物质和爱情中,陆宁永远会选择爱情,何况他也没穷到养不起老婆,再说陆宁自己也有工作,并不是一味追求奢侈品的人。
赵德伟碰碰他:“我是叫你未雨绸缪,这次是个好机会,别错过了!人说成家立业,你已经有了娇滴滴的老婆,下半辈子就好好拼事业吧!”
丁浩心里一动,明白他的意思,半开玩笑地说:“你不怕我真这么想,你多了竞争对手?”
赵德伟动作大了一些,拍拍丁浩的手:“我们是盟友,怎么会是竞争对手呢?我你还不了解吗?年纪比你大,学历比你低,不用你跟我争,我都会输给年纪!你可不一样,男人最好的年华,要是这么默默无闻地做一个部门总监,实在太屈才了!”
丁浩心里已经活动开了,面上不露一丝端倪,呵呵笑着打马虎眼,赵德伟见他这样,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开会的内容很聚焦,就是应对公司新聘的执行总裁作出的一系列调整,无非是希望丁浩他们摆明立场!这样的会议最让人郁闷却也让有些人沸腾,升迁在此一举。
会议一直开到傍晚,从公司出来,丁浩突然很想念陆宁天真的笑颜,如果一切能像她那么简单就好了!
掏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宝贝,你们在哪?”
陆宁软软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正在吃饭呢,你开完了吗?开完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啊,省得我们打车回去了。”
丁浩心想,女人一有了姐妹,男人的作用就只是司机了吗?
到了苏大妈私房菜,看见那堆横七竖八的包装袋,丁浩心想,幸亏自己过来了,否则这两个小女人怎么拿回家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赵德伟的话,虽然不中听,倒还真有几分道理。现在两人没什么负担,自然相亲相爱,万一有一天要什么没什么的时候,感情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陆宁显然不知道丁浩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着一天的见闻。
几天后,苏天佩的母亲生病住院,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心急如焚,她打夏宁清的电话,可是对方根本不接,再打就转到了移动秘书台,陆宁赶紧和丁浩把她送到车站。
看着苏天佩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上了车,陆宁心有凄凄然,情不自禁依偎到丁浩肩上:“老公,你永远都不要这么对我,如果我们的婚姻里出现了什么问题,一定要坐下来好好解决,千万不要相互伤害,好吗?”
丁浩伸手揉揉她的长发,郑重答应。
正说着,陆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余秀珍打过来的,陆宁一愣,以前不管有什么事,婆婆都是打丁浩的电话,他再转告她。今天是周末,婆婆清楚自己和丁浩在一起,怎么反而打自己的电话了呢?
陆宁不敢迟疑,赶紧接起电话:“妈!”
余秀珍的语气超乎寻常的热情:“宁宁啊,你跟丁浩怎么不过来吃饭呢?”
陆宁这才想起是周日,以前这个时候都上婆婆家吃饭,最近忙着苏天佩的事,就不想两边跑了。连忙对婆婆解释为什么没有过去吃饭的原因,免得婆婆又不高兴了。
余秀珍没像以前一样挑刺,反而亲热地说:“那你们现在忙完了吗?妈做了很多你们爱吃的菜,今天过来吃饭吧!”
婆婆难得如此热情,叫陆宁如何拒绝?虽然忙了一天她很想随便吃点就回家休息,可是婆婆的面子不能不给,只好答应下来。
“那妈等你们开饭。”余秀珍愉快地挂上电话。
丁浩随口问道:“岳母找你啊?”
陆宁把手机伸到他面前:“不是我妈,是你妈叫我们回去吃饭,我觉得她很反常,电话里特别热情,跟平常判若两人!”
丁浩一听非常高兴,男人在这方面向来迟钝,是不是跟平常判若两人不要紧,只要老妈喜欢自己的媳妇,高兴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心思想那么多为什么呢?
“我妈以前那是故作严肃,怕你不拿她当回事,现在估计觉得你是个懂事的人,自然对你和颜悦色了,也许再过一段日子,家里就没我什么地位了。”
陆宁却不怎么相信这种可能,任她再年轻,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婆婆突然变得殷勤,肯定是有什么事。想到这里,陆宁有种赴鸿门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