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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鸟之灵

——溺爱足以害人,甚于水火刀剑。

火灾之后,房屋的主人来清理余烬,发现一只母鸡全身焦黑,俯地不动。主人用脚一踢,鸡身化为飞灰,一群小鸡由灰底下冒出来,吱吱喳喳,满地奔跑。它们的母亲用身体作挡火墙来挽救子女的性命,在烈火中粉身碎骨,始终不肯改变初衷。

如果没有这场大火,那又是怎样的一幅情景?小鸡长得够大了,还紧紧跟在母鸡后面,它们一直这样紧紧偎依在母亲身旁。可是它们就算是长大了,母鸡不再用慈爱的声音咕咕叫唤它们,也不再把地上的小虫一条条啄死丢给它们做点心。它们还是吱吱喳喳地跟在后面,寸步不离。这时候母鸡就用它尖锐的嘴去猛啄小鸡的头,啄得它们四散奔逃,只好自己独立。

在火场中舍身是出于伟大的爱。在光天化日之下、万物欣欣向荣之中,使孩子脱离母体,独立生存,也是出于伟大的爱。因为依赖、长期的依赖,将导致堕落退化,是一种极其恶劣的生存状态;生命中那些宝贵的天赋,无从发挥,结果成为一块块没有弹性的死肉。这样的鸡不复称为鸡——这样的人也不复成为人,至多也只能算是次一等的人。 co4YXDKcNws22yDlDerc4lwfRolkl4K+GweDUWHTbPSO3/Qp49G6LpoLKGp2hu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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