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院内,萧雅不但没有在萧老夫人的宴席上大方光彩,还被龙阳公主不耐烦的赶下去,成了笑话,回到碎星院便趴到萧姨娘的怀里哭的妆都花了。
“娘,我该怎么办,萧月这个贱人,现在处处都压着我一头了。”萧雅道。
“大小姐,别难过了,那小贱人之前故作天真,肯定是引我们放松警惕,好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大小姐放心吧,姨娘不会放过那个小贱人的。”蒋姨娘安慰道。
“姨娘打算怎么做?”萧雅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问道。
“即使那个小贱人现在才艺比你高超,若是名声坏了,才艺再好,又有那家公子敢娶一个坏了名声的女人?”蒋姨娘道。
“姨娘是说?”萧雅脑子闪过一个念头。
“没错,之前咱们收买她院里的人花了不少银子,也是时候收网了。”蒋姨娘提点道。
“姨娘,还是你最好,最为我考虑。”萧雅伏在蒋姨娘的腿上,眼中尽是得意。
任你萧月才艺精湛又如何,一个坏了名声的女子,又有何前途。
萧雅仿佛已经看到萧月被相府放弃,众人唾弃的模样,开心不已。
次日。
小莲按照萧月的吩咐,一大早便唤了所有下人到院子里。
太阳高升,萧月还未来,一群丫鬟婆子叽叽喳喳的在聊天,有的甚至未到。
小莲看着气愤不已。
“小姐叫你们在这里站着,没让你们说话。”小莲道。
“小莲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小姐心慈善良,怎么可能如此恶毒,叫我等在这里晒着太阳,定是你这贱丫头乱传话,给我打。”其中一个婆子恶狠狠的说道。
“是啊小莲,小姐可是最不喜欢你的,你竟然敢让我们在这里等小姐,你算什么东西。”媚儿擦着自己新染的指甲,不屑道。
“就是小姐让你们来的。”小莲道。
“看来不打你一顿你是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给我抓住这个小贱人,掌嘴。”媚儿坐在小莲给萧月准备的椅子上,好不威风。
一群丫鬟婆子听到媚儿的话,瞬间将小莲围在中间。
“你们,你们不能打我。”小姐心里有点害怕道。
“我老婆子就打你了,你能怎么样?”李婆子的手掌就要落到小莲身上。
“住手。”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是什么东西,叫我老婆子住手就住手?”李老婆子边说着边回头。
猛然看见萧月站在萧夫人身边,冷冷的盯着她。
“小莲,过来。”萧月道。
媚儿看见萧夫人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结了,忙不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大夫人怎么来了?”媚儿心里直发窘。
平时因为萧雅天天往萧月院子跑,每次萧夫人来都看见萧雅,萧月又十分信赖萧雅,心烦得不行,久而久之,也就不怎么来了。
也就导致院里的下人因为萧月的宽容,忘了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子。
“混账,区区下等奴才,竟敢越蛆代庖殴打小姐的贴身婢女,谁给你们的胆子?”萧夫人十分生气,没想到自己女儿院里竟然出了这等刁奴。
见着萧夫人发怒,所有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母亲,切莫气坏了身子。”她叫母亲过来,除了要将这些人发卖出去外,还有就是提醒母亲,要小心蒋姨娘和萧雅,可不是让母亲生气的。
“月儿,你院中出了这等刁奴,怎么不早跟娘说!”萧夫人痛心疾首,自己的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单纯善良。
“母亲,昨儿个在后花园发生的种种事情,女儿认为不是意外,而是有内鬼。”萧月道。
萧夫人一惊,而后心下更加生气,蒋姨娘和萧雅这两个女人,她早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之前她看在月儿面上,才对她们多加照顾,不曾想到,这两人的野心都打到月儿身上了。
“月儿,都怪母亲没有把你照顾好。”萧夫人眼眶泛红。
“母亲,是月儿之前不懂事,惹着母亲不高兴了,错信了那些心怀轨迹的人。”萧月道。
“此事母亲必定不会让月儿再受委屈。”萧夫人敛了敛脸上的情绪,正色道。
萧月院里的丫鬟婆子心一紧,心中却丝毫不害怕,因为她们知道,二小姐一定会为她们求情的,因为以前也是这样的。
“小姐,我们知道错了,你不要让夫人惩罚我们啊。”萧夫人还未说话,媚儿立即梨花带雨急急拉住萧月的裙摆道。
萧月冷冷的看着媚儿,她上辈子是多信任她啊,甚至她的吃穿用度也是其他一等丫鬟的几倍。
可是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不懂得感恩,贪心不足,早早归入萧雅的阵营,算计她,陷害她,毁掉她。
面对媚儿惺惺作态,以及她眼中的不以为然,萧月心中冷笑,果然是傍上大人物了,心里有恃无恐了麼!
媚儿见自己苦苦哀求许久,萧月还无动于衷,不由得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瞪着萧月。
“小姐,奴婢伺候你那么多年,你怎么忍心让夫人惩罚我们,你心好狠啊!”媚儿怨恨道!
有萧夫人在其他下人可不敢吭声,只有媚儿敢出声,不过其他下人看向萧月的眼神也都透着怨恨。
“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萧月看向匍匐在地上的下人冷冷的问道。
然而无人回答,萧月更是心寒不已。
“既然如此,本小姐也不便再让你们这么金贵的人儿伺候了。”萧月冷冷的说道。
“母亲,让牙婆进来吧!”早在请萧夫人过来的时候,萧月就让萧夫人请来了最好的牙婆跟过来了。
“见过大夫人,见过二小姐。”牙婆屈膝朝萧夫人作了个大礼。
方才的一幕,牙婆看得明明白白,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这么嚣张的下人,难怪萧夫人要发卖掉这群下人。
“这群刁奴,你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再给她们寻个好去处吧,我们萧府了容不下这么多尊大佛。”萧夫人道。
媚儿不敢置信,二小姐竟然真的要将她们卖出去,换做以往,二小姐也不过嘴上说她几句而已。
“二小姐,你不能这么做。”媚儿反应激烈的说道。
她不能被卖掉,如果她被卖掉,那么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媚儿,你的卖身契,在本小姐手中,本小姐为何不能将你卖掉?”萧月冷冷的说道。
媚儿连忙想法子道:“奴婢无大错,小姐你不能卖了奴婢。”
“无大错麼。”萧月冷笑,低头伏近媚儿,“你以为你跟萧雅合谋算计我,我不知道?”
说着,也不管媚儿震惊的脸色,萧月便让牙婆堵了了媚儿的嘴拖了下去。
众人这才惊觉,二小姐真的是要把她们都给发卖了去!
被主人卖了的奴才有几个落得好的?
一奴不侍二府,奴才一旦犯错被赶出去,为免奴才在外面乱说话,牙婆在将人带走以后都会将这些人灌下哑药,再以最低的价格卖出去做最低等的苦力。
对在萧月院里享福惯了的丫鬟婆子们来说,这简直是要了她们的命。
瞬间后悔不已。
“小姐,我们知道错了,往后我们一定恪尽职守,你不要发卖我们啊!”李婆子扯着嗓子嚎道。
“小姐饶命!”院里一声又一声求饶。
萧月直直的站在萧夫人身边,定定的看着那些曾经她用心对待的丫鬟婆子被牙婆的人拖出去。
背影不由得十分凄凉。
这些人,身在福中时不思进取,反而觉得主人对他们的好都是理所当然,像媚儿那般,明明背叛了自己的主子,也不觉得自己那里做错,还心生怨恨。
萧月不觉得卖了她们自己心里有任何愧疚。
这些,都是她们应当为自己的背叛买单。
她上辈子一次又一次的遭到这些背主的奴才陷害,早早的失了名声,不然也不会无处寻觅,把龙千寻当做救命稻草一般。
“月儿,别为这等刁奴伤心,母亲已经让牙婆重新选些好的丫鬟婆子给你,明儿个你就自己选。”萧夫人以为萧月是为这些不知礼数的刁奴伤心,忙宽慰道。
“无事,母亲,我只是想到了大姐。”萧月道。
不知道昨天萧雅的诡计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她又会想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付她。
“想她做什么,月儿你听母亲说,你这个大姐心眼太多,满眼子都充满了算计,听母亲话,离她远些。”萧夫人道。
“母亲,我知道了,以前是月儿不懂事,让你操心了。”萧月道。
原来母亲早早就知道了萧雅心怀鬼胎,只是自己当初太过于信任萧雅,没有将萧夫人的话听进去。
萧夫人直视萧月的眼睛,见萧月没有半分不情愿,反而认真的回答,心里甚感欣慰。
“如此便好。”萧夫人欣慰道。
“既然你院里的事情解决了,待会就去给你祖母请安,去早一些,你父亲也快下朝了,我先回去准备吃食,你待会也过来吧。”萧夫人提点道。
“是,母亲。”萧月有些恍惚。
上辈子因为萧雅暗中挑拨的缘故,自己几乎是很少去给祖母请安的,上次去请安,萧月都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
因为方才清理了那群丫鬟婆子,萧月的院子里只剩下萧夫人临时留下的四个丫鬟婆子,加上小莲也才五个下人,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里竟显得十分安静。
萧月十分满意现在的状况,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的心也早不复从前,哪怕是重生回到了未及第时,她的心也依旧沧桑。
回头,萧月让小莲准备一些软糯的糕点,跟她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
碎星院。
蒋姨娘将房中的器物砸碎了一地。
她好不容易才想到法子毁了萧月那个小贱人,不曾想到自己还未付出行动,萧月就将自己院内的丫鬟婆子全都给发卖了出去,心里的怒气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萧雅之前在蒋姨娘这里得到了好消息,第二天早早就准备东西去伺候老夫人了,还不知道萧月这边的事情,蒋姨娘正忙着发火,也没来得及告诉她。
萧雅心里开心,也更加卖力的讨好老夫人。
扳倒了萧月这个小贱人,再扳倒了关闵这个老女人,只要她又讨好了老夫人,以后她娘扶正指日可待,这样她就是萧府唯一的嫡小姐了。
“老夫人,你看这只鱼儿,多活泼。”萧雅扶着老夫人的手,指着养在青花瓷缸里的小金鱼道。
“哈哈哈,真是十分活泼,你看这吃东西多快。”老夫人开心的笑道。
萧月还未进入院子,便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
萧雅以往来了老夫人这里请安,回头却跟她说老夫人脾气不好,不喜欢孙女,还讨厌她们,对她没有好脸色,让她不要去了。
后来她的确越来越不喜欢来祖母这里了,对于她的无礼,祖母也没有对她有何苛责,可见祖母对她已然是够亲厚了。
萧月冷笑,果真是处处设计与她。
看门的婆子看到萧月走来,忙行礼道:“见过二小姐。”
“我来给祖母请安,你们不用去通报了。”萧月阻止了丫鬟的动作,带着小莲朝里面走去。
“大老远就听到祖母这儿的笑声,可是有什么好事?祖母可不能厚此薄彼,只跟大姐说不跟月儿说哦。”萧月笑盈盈的抱住老夫人的手道。
老夫人见着萧月过来,便放下手中的鱼粮,牵过萧月的手道:“左不过是看着有只小鱼甚为有趣。”
说着,老夫人便拉着萧月坐下。
原来萧雅是站在老夫人身边的,萧月一坐下,萧雅便也挨着老夫人坐到了另一边。
见状,老夫人暗暗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月儿,怎的这么早来祖母这儿可有吃过午膳了?”老夫人问道。
“没呢,月儿今儿个可是特地来祖母这儿蹭饭吃的,祖母可别嫌弃我啊!”萧月笑道。
萧雅咬牙,她一大早就来了老夫人这里伺候老夫人吃早膳,老夫人可是问都没问她一声。
心里不由得为自己抱不平。
面上笑盈盈的符合萧月道:“是啊祖母,我们今儿个可是要在您这儿蹭饭吃呢,祖母可不要嫌弃我们两个哦。”
“自然不会,祖母让海棠准备你们最喜欢吃的菜。”老夫人笑呵呵道。
昨儿个寿宴这两个孙女都给她和萧府挣了脸面,这两个孙女也都孝顺她,她自然欢喜。
虽然说大丫头是庶出,心眼也多了些,但是对她也算是有心了。
所以平日里萧雅有些事情做得有些出格,老夫人也愿意睁只眼闭只眼。
“谢谢祖母。”萧雅开心的说道。
虽然心里有些不甘心这次在老夫人这儿吃饭是蹭了萧月这个小贱人的光,但是只要她多在老夫人面前晃悠,再去萧月这个小贱人那里稍微挑拨一番。
待萧月这个贱人的名声一毁,老夫人肯定也不会再将心放在这个小贱人身上。
想着,萧雅更加卖力的逗老夫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