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正努力从工业型城市向居住型新城市迈进的二线城市来说,三线城市目前的主要任务,还是好好的提升工业化的水平,完成原始积累。而一线城市的城市化任务,就是打造核心经济区,也就是CBD。
我算个小账,如下:一个稍有规模的新城区,占地至少应有10平方公里,也就是15000亩。征地成本在二线城市大致需要50万/亩(考虑到绝没有国有闲置地,新城区建设必然要征地,前述标准仅系针对征收农村集体土地,如果是城市拆迁,更不得了),征地总投入要达到75亿。要完成三通一平(通水通电通路平整土地),占用的土地需大致占到40%的比例,投入约40万/亩,也就是投入约60亿,仅能得到9000亩的可建设用地;这个新城区还没开张呢,135个亿先花掉了。然后,生活设施配套,譬如学校医院以及各色政府机构等服务型设施,需占去25%以上的可建设用地,总投资最少也要15亿。现在,只剩下6700亩左右的熟地可以卖钱,而政府方面的硬性投入已经超过150个亿。如果不这么狠狠的花钱,那么打造出来的所谓新城区,与旧城区相比,将不具有足够的吸引力,在生活品质上不具有质的变化。这些成本折合到剩下的可建设用地上,大致达到220万/亩的水平。上述这个花钱的过程,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土地一级开发。
上面这个数字,220万/亩,150亿,是目前二线城市在近郊打造新城区通常所需的最低成本。虽然新城区可以逐年开发建设,但各项成本也是在逐年增加。尤其是征地成本,在新城区未成形时,勉强可以以前述的50万/亩的价位征到地,一旦新城区初具规模,立马提升到200万/亩左右的水平。因此新城区的建设,整体而言,就是一个是烧钱的过程,它需要当地政府具有雄厚的财政实力,而雄厚的财政实力只能建立在扎实的产业基础之上。三、四线城市的财力有限,往往不能承担这种规模的财政支出。因此三线城市的所谓新城区,往往只能开始第一期工程,之后就极难推进。这与它们的整体财政实力有限有关,一旦它们的政府领导头脑发热,不愿意艰苦创业,推进产业经济的发展,而是要狂热的推进新城区建设,必定会导致一场空城的悲剧。
一线城市早已经完成从工业型城市向宜居型城市进化的过程,相对于二线城市从2000年初期才开始城市建设相比,它们的起步的时间要更早。广州大致在1990年代中后期开始城市建设的进程,标志性的事件就是从1990年代后期开始的城中村改造及地铁建设。到2000年,广州已经基本完成了中心区内工厂外迁的任务,偏远的萝岗开发区从那一年开始迅猛发展,接收了分散在广州各地的几乎所有零散工业,开发区的领导整天笑得合不拢嘴,却没有意识到这仅仅只是城市化的必然。从2000年之后,广州的主要精力就放在CBD的打造上,这同样是城市化的必然:已完成宜居型城市化进程的一线城市,必须要打造一个核心经济区,以容纳越来越多的向它汇集的财富的交易需要(附带说一句,我一直认为,写字楼就是社会财富的交易场所,只不过它的交易比商品零售要稍显隐蔽而已)。从2000年至今,广州的城市化进程,就是珠江新城的变身历程。这个历程褒贬不一,批评的声音比表扬的声音多得多。批评者大多举出深圳福田、上海浦东和北京朝阳区的例子,来责备广州市的CBD建设速度太慢。站在我的立场上,我认为,一切建设都不能脱离背后的客观经济规律。深圳的CBD梦想只不过是一个虚火翻腾的幻梦,迟早破灭;而上海的金融型CBD和北京的政治型CBD集合天时地利人和,成功是一种必然。广州的CBD之路具有完全不同于上海和北京的特征,因此发展之路也迥异与这两个城市,这里我卖个关子,到后面的城市篇再予以详细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