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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厂待了一天，林甄就只了解炼烟跟和料这两个工序。
但要说完全吃透，那是不可能的。
她现在学的，不过是皮毛。
上车之后，她看了看正在路边等车的于凡，“我送你一程？”
“免费？”
“于凡，你不会是连打车的钱都没了吧？”
她之前没怎么了解过这个人，但他看起来也不至于那么穷困潦倒。
于凡耸了耸肩，“那倒不至于，但也差不多了。你要是顺路，可以送我去菜市场一趟么？”
顺路是顺路的，他知道林甄自己的公寓在哪里，这个以前他没少听师父唠叨。
但他不敢说出来，就怕她说自己图谋不轨。
“上车。”
菜市场。
看着跟人砍价的于凡，林甄看了看手表，“那个，差不多就行了吧？”
不就是一块跟八毛钱的差别么，至于讲那么久？
“小于啊，那是你女朋友啊？看起来有点不会过日子啊……你教教她，这年头物价高，菜跟水果都贵得很。”
那阿姨打量了林甄一下，就压低声音跟于凡说起了心里话。
毕竟是卖东西的，嗓门本身就有些大。
监管她特意压低了声音，但林甄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她想去解释的时候，她听到于凡嗯了一声。
上了车之后，林甄看着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你嗯什么，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你女朋友？”
“陈阿姨不清楚情况，我跟她解释的话，她肯定不信啊，还不如就这么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的好。”
他的解释听着没问题，林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等送他到了老宅之后，她也跟着下了车。
见她下车，于凡干脆就道：“要不我请你吃饭，就当做是车费好了。”
“也行……不过我帮不到忙，就算是帮了，也只会是帮倒忙。”
她自小就没有怎么怎么做过家务活，所以那些事情她都不会。
“只是让你吃，不是让你做事。”
于凡开了门，带着她进屋。
这边的格局跟林家老宅的格局是一模一样的，林甄进了屋之后看了一下屋里的摆设，见没什么特别的，也就坐在沙发上看今天的笔记。
刚看了两页，于凡的声音就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嗯……没有，我不挑。”
于凡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就回了厨房。
听着厨房里的声响，林甄心里突然就有些异样。
她想到了当年爷爷给自己做饭吃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也是乖乖的坐着等，然后他在厨房里丁零当啷的切菜、洗碗。
……
“林小姐，是我做的菜不好吃，还是……”
看着她吃一口就得停好一会儿，于凡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手艺是不是严重下滑了。
林甄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艰难的问：“你跟我爷爷之前是不是老在一块儿吃饭？”
“嗯……是，怎么了？”
自己跟师父就住在隔壁，不是他做饭自己过去吃就是自己做饭他过来吃，这有什么问题么？
见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林甄就指了指那道西红柿炒鸡蛋，“你做的跟他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小时候自己最喜欢吃爷爷做的西红柿炒鸡蛋了，她妈见她喜欢吃，还曾特意向爷爷请教过。
可是她做出来的味道，始终都不如爷爷的。
爷爷一走，她都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吃不到这种味道的西红柿炒鸡蛋了。
“你喜欢的话，就多吃点。如果不喜欢，下回我就不做这个了。”
的确，他拜师之前不会做饭的。
后来跟着师父久了，慢慢耳濡目染的也就会了。
林甄闻言笑了笑，“很喜欢，谢谢你。”
见她喜欢，于凡也就微微颔首，但自己的筷子至始至终都没再往那道西红柿炒鸡蛋伸过去。
饭后。
林甄突然问他，“你觉得谁是杀害我爷爷的凶手？”
“要么是林家人，要么是厂里的人。”
于凡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她这个问题，随即反问，“你觉得是谁？”
他回答得这么痛快，林甄挺意外的。
不过他的答案，也是自己的答案，“……我想过很多次，不管是谁，等真相水落石出之后，我都要将那个人送进监狱。”
听着她这话，于凡没吭声。
两人相对无言好一会儿，他才道：“希望一切顺利，不管是你爷爷的事情，还是墨厂、墨坊那边。”
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
于凡看了来电显示一眼，就接了电话，“有事么……那就不用了，没有必要。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给我打电话的好。”
挂了电话之后，他就看向林甄，“我送你出去。”
一个电话就让他整个人变得冷漠不少，林甄见状也只事挑了挑眉，收拾了自己的笔记本就跟在他后面。
……
林家。
一进门，林甄就见自己爸妈坐在客厅里等自己。
“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觉，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么？”
她爸妈是养生派，向来推崇早睡早起。
这都已经晚上十点半了，他们两个还没睡，肯定是问题。
“……甄甄，如果林氏集团是真的这么艰难，要不你就先将墨厂、墨坊交给你叔叔他们先……”
林风将今日自己两个妹妹上门的事情先说了一遍，然后就劝自己闺女儿。
“我们这么做也不是说让你将墨厂、墨坊完完全全的交出去，只是你一个人要顾着公司，又要顾着那边，你怎么忙得过来？”
听着他们这话，林甄摇了摇头，“爸妈，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叔叔我跟我那两个姑姑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不是为了墨厂、墨坊好，只是想要得到好处而已。爷爷跟师傅们做的那些墨，但凡是有些年头的，哪一块不值钱？还有那些模具，哪一块不是汇聚了大家伙的心血……”
他们要的，就是这些东西！
卖光了这些东西之后，指不定墨厂、墨坊，甚至是老宅都会被他们转手卖出去。
自己的弟弟妹妹是什么样的人，林风当然知道。
可是自己女儿将什么都扛在肩膀上，他心疼啊。
他深吸一口气，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女儿，“甄甄……要，要不我跟你妈来接手墨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