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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

过两天,就是杨轶的演唱会。

一大早,体育馆周围都被粉丝围满了,鲜花海报手幅灯牌无数。

杨轶如今也已经三十好几的年纪,选秀出道,不过从刚出道起就不是走小鲜肉路线,而是实力派歌手。

沈亦欢从那时候就喜欢他了,他的每一张专辑都买了。

不过现在没有那时候那么狂热,只能算是佛系追星。

邱茹茹如今做新闻类工作,有时能拿到一些活动的入场券,这次杨轶出道十年的巡回演唱会门票简直一票难求,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的。

既然没人一块儿去看,沈亦欢也不想找工作上关系普通的朋友,于是便一个人去,多的那张票被夹在最新专辑中,算是收藏了。

傍晚下班,沈亦欢回家冲了个澡,重新化妆,脖子上的咬痕只剩两个隐约的牙印,贴着一个创口贴。

等她出门已经天色将晚。

体育馆外都是人,浩浩攘攘。

这次演唱会门票开售一分钟就售罄,许多人没抢到票,于是只能在外面听看不到人的免费演唱会。

沈亦欢在外面买了一个红色的小恶魔发箍戴在头顶,红色是应援色,场地周围都是一片红海。

检票入场。

找到自己的座位。

邱茹茹给的票位置特别好,靠前排的中间。

坐在她旁边两个女生还穿着校服,蓝白间隔,今天是周五,大概是从学校放假后直接赶过来的。

正拿着手机不听自拍,嘟嘴剪刀手wink,青春的模样。

沈亦欢从前也有许多这样的照片,少女做出那些故作可爱的动作丝毫不脸红,一套一套的非常流畅,甚至那时候还要拉着陆舟一块儿拍,可惜闷葫芦只会摆张臭脸。

全场灯光关闭,只映出一片灯牌与荧光棒铺就的红海。

一束追光灯落在舞台上乱晃,杨轶还没出来,底下已经尖叫一片。

沈亦欢跟着大家一起喊杨轶的名字。

在一片山呼海啸中,她忽然想起来了从前的旧事,她以前也听过一个杨轶的演唱会,和陆舟一起,在高一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哥哥我爱你!”

“杨轶!出道十周年快乐!”

到这时候,沈亦欢才深觉自己真是老了,都喊不动了,她在人群的呐喊声中抬眼朝台上望去。

这么多年,杨轶都没老,一身燕尾服出场,坐在钢琴前。

开场是一首抒情歌,大家一起合唱。

沈亦欢晃着荧光棒一起唱,手机忽然震了下,她拿出来。

高尔基:宝贝儿,你也在看演唱会吗,我好像看到你了。

沈亦欢微怔,扭头张望一圈,便看到坐在他斜前方戴着口罩的林开歌。

林开歌很快跟她旁边的姑娘商量好换座位,他座位给前排靠中,再加上那一张帅气的脸,小姑娘红着脸忙答应了。

换完座位,林开歌打量沈亦欢头顶戴的红色小恶魔,笑了笑。

“这个发箍很适合你啊。”

她脸本就瘦削可爱,一双清澈鹿眼,戴上小恶魔发箍显出反差萌,像是堕入地狱的一个天使,干净纯粹。

让人很想剖开来看一看,她的内里是不是也如表面一样。

“随便戴着玩儿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杨轶啊?”

沈亦欢睨他一眼,出声提醒:“我们也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吧,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林开歌也不在意,她就喜欢沈亦欢怼他这劲儿,不然要真是个乖宝宝,他还真不好意思下手,总觉得带坏纯情少女。

“我前段时间还发了朋友圈说要来看呢,你没看到?”

“没有。”她摇头。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停下,认真听歌。

几首歌下来,场内的热度被一轮轮再次掀翻,演唱会进度到半,这一次十周年主题的演唱会,中途还有蛋糕,随即发给底下的粉丝们。

被抽中的粉丝需要回答一个关于杨轶的问题才能拿到庆祝蛋糕。

问题都不难,被抽到的粉丝们都欣喜若狂,拿着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大声说着杨轶我爱你之类的话。

“还有最后一份蛋糕啦!”杨轶手里拿着一份小蛋糕,偏头想了会,拿起话筒,“……那就5排26座吧!”

沈亦欢最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林开歌手肘撞了撞她:“唉,是不是你啊?!”

她打开被她揉皱了的门票,上面赫然写着5排26座。

“……”

万万没想到,她非了24年竟然能有一天欧一回。

接过工作人员拿来的话筒时,沈亦欢脸都有点红。

“我的歌迷们怎么都这么漂亮。”杨轶大方地调侃了一句,“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很难哦,做好准备。”

沈亦欢噙着笑,点点头:“问吧。”

“我在这里开的第一场演唱会,是什么时候?”

问题一出,底下便笑闹一片,这问题也太刁钻了,出道十年,在这里开的第一场演唱会怎么也7、8年前了,谁还会记得确切的日期。

正当大家都以为她要回答不出时,沈亦欢淡定又自信。

“跟我的座位号一样,5月26号,星期三。”她说。

笑声更大,原来答案早就已经给出了。

得到这么确切的回答,杨轶也有些诧异:“哇,你是猜的还是真记得啊?”

“真记得。”小姑娘笑眯了眼,非常乖巧,“那时候我高一,是我第一回来听你的演唱会。”

“逃课来的啊?”杨轶打趣。

小姑娘笑容凝滞片刻,随即唇角愈发上扬,俏皮又勾人的将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

……

那时候购票还不是直接网上买票这么简单,晚上的场次,中午开售,只能现场买票。

上午第四节课一结束,沈亦欢都没去食堂吃饭就背着包准备翻墙出校,不想正好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从办公室出来时早已经来不及了。

少女气得不行,下午的课都没去上,踢着石子在操场旁的树边坐下。

5月底的天已有初夏的热意,她很快昏昏欲睡,却突然被从天而降的一个矿泉水瓶砸了脑袋。

“哪个不着眼的!出来!”她立马骂道。

树杈震了几下,几片树叶缓缓掉落在她头顶。

沈亦欢下意识仰起头,阳光斑驳的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落下光斑,晦暗不清。

一条长腿跨过墙,少年微躬着身,从墙顶一跃倒树杈上。

少年的脚踝弧线流畅,透着力量感,跟腱绷紧,一截干净的白色短袜。

等看清了脸,沈亦欢揉揉眼,甚至以为自己是做梦。

年段第一的班长大人翻墙进校?

“陆、陆舟?”她捏着那个矿泉水瓶懵了。

少年身形矫健,单手攀着一支树干,稳稳地从高低跳下来,站在沈亦欢面前。

她闻到淡淡的烟草味。

年段第一还抽烟?她茫然地眨眼,随即一想,年段第一还逃课翻墙呢,没什么奇怪的。

淡定。

这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学霸。

“陆舟。”沈亦欢靠近他,在他领口嗅了嗅,“你是不是抽烟了。”

少年没说话,猛地退后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下颚线收紧到绷直。

“喂。”沈亦欢不满,“我都没嫌你的烟味,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给。”

“什么?”

沈亦欢垂眼。

他的手心很白,掌纹清晰,明媚阳光下,掌心躺着两张演唱会门票。

于是年段第一被倒数第一再次拐出了校门,时间还早,他们一块儿去看了电影,吃了晚饭,然后一起去看了演唱会。

等再次返校时已经是最后一节晚自习快要回去。

班主任黑着脸等在教室门口。

……

沈亦欢接过蛋糕,心下叹了口气。

又在心里骂陆舟这个狗东西,前天咬伤她脖子,现在还要在回忆里闹得她不痛快。

见到班主任后,她才知道陆舟出校门是拿了请假单的,他成绩好,随便找个理由就请了假,翻墙也只不过门卫叔叔那时正睡懒觉下的无奈之举。

所以最后,陆舟平安无事,她被罚了打扫教室卫生一个月。

虽然最后卫生都是陆舟帮她做的。

其实他真的挺好的……

沈亦欢觉得自己快纠结死了。

演唱会结束。

林开歌问:“一会儿去吃夜宵吗?”

沈亦欢抱着小蛋糕:“不去了,我直接回家。”

“我送你?”

“不用。”她又一次拒绝,冲他一笑,“我开车来的。”

她道了别就从另一个出口出去,林开歌也没多挽留。

沈亦欢走近停车场时忽然一愣,目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短发利落,眉眼轮廓深邃,略微皱着眉,更显坚毅冷漠,五官立体,身上穿的竟是军装,一件军衬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最顶上,让人不由自主就把视线落在突出的喉结上。

不远处还有两个女生对着他拍照。

沈亦欢稍扬眉。

视线不受控的落在他嘴唇上。

男人的嘴唇偏薄,是大众定义薄情的那种嘴型。

她一时放下警惕,没注意到陆舟已经察觉投来的视线,他在边境待久了,条件艰苦,有时甚至要跟狼群斗,对各种视线都很敏感。

沈亦欢一愣。

陆舟逆着路灯灯光,与她四目交触。

她心尖跳了一记,顿时有些失魂,几乎不能言动。

陆舟仿佛没看到她,平静移开视线,跟身边人沟通几句,转身走了。 Vaqnk3OVAzgtnJFXvMXcDKxRrD5JEocVIRfwHNAJfo7iHlu26OHnxH+QQH4U2ul+



可怜

陆舟在高考结束后没有选择名牌大学,而是去了军校,最顶级的军校,毕业至少是中尉。

而沈亦欢今天看到陆舟的肩章,他已是中校。

那时候她知道陆舟要去军校时其实并未觉得什么,她只知道陆舟父亲是上将,一早就准备了让他去考军校。

高考完,陆舟告诉她自己可能会去军校,她还特别傻白甜的说好啊,然后缠着陆舟穿军装给她看。

陆舟捏着她的肩膀,认真问她,真的能接受他去军校吗?

沈亦欢眨眨眼,笑眯眯说,她不是那种干涉男朋友未来的霸道女友。

等到发现一个月都见不到陆舟一面后她才懵了。

两人做了三年的同桌,虽也吵架闹分手,可是这样真正的分开是第一次。

大一国庆假她一见到从军校出来的陆舟眼眶就红了,委屈的要死,想像以前那样揉揉他的头发都是扎手的。

她瘪着嘴,紧紧揪着他的袖口,愤怒又委屈地瞪着他,控诉他为什么这么久不能出来陪她玩。

陆舟屈膝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牵着她的手。

周围有同学笑着调侃,他都一概不理。

沈亦欢一哭,他就完全没了理智。

“宝贝,我走之前跟你说过的,这次要去一个月才能见面,你忘了?”

沈亦欢根本不听他的,哭的又凶又嗲,陆舟最受不了她这样。

“那下次呢!下次见面要什么时候?”

陆舟抿唇,说:“可能是元旦。”

看到少女震惊的脸,他又很快补充,“中间也许有假期,我来找你。”

沈亦欢理直气壮地吼他:“陆舟!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她本以为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煎熬的日子,可却也度过了大学前两年,陆舟不能陪她玩的时间里她就自己找朋友玩,她抱着摄像机到处去旅游。

陆舟的假期不固定,有时突然就通知放假,却又得知沈亦欢早就去外省好几天。

于是他们开始闹矛盾。

陆舟的偏执沈亦欢一直都知道,她本以为不严重。

毕竟考入军校时的心理测试显示他心理健康水平达标。

后来才知道,陆舟的偏执、执拧都是对她一人的。

陆舟生气时不会跟她吵架,更多时候都是沈亦欢单方面吵架,陆舟只是等她说累了,抱住她,动作重的几乎弄疼她,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重复:“你不能离开我。”

他嗓音低沉,呼吸压抑着急促,像地狱来的声音。

高中就有很多人说两人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不合适,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鄙夷,评价带上主观色彩,可还是没说错的。

沈亦欢天生轰轰烈烈的性子,陆舟习惯所有情绪都藏心底。

两人分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沈亦欢跟人酒吧喝酒到凌晨,被陆舟拉回去时早已神智不清,只记得他当时冷硬的脸,似乎非常生气。

第二天醒来,她被囚禁了。

在他们一块租的公寓卧室。

卧室门被他重新改装,只能从外面打开,沈亦欢不管怎么闹都没用,这回是真把陆舟惹毛了,好吃好喝伺候着,却寸步难行。

他病态扭曲,越爱,越滚烫,越冰冷。

三天后,假期结束,陆舟要重新返校。

他揉着沈亦欢的头发,轻声:“以后不许去那种地方了,也别喝那么多酒了,知道吗?”

她擅长说谎,当即乖乖点头:“知道了。”

然后在陆舟走后立马搬出了公寓。

重获自由后,沈亦欢才得知沈傅的公司突遭打压,连续几天股票跌停。

后面的半年时间,她都过的不太平。

她被陆舟的控制欲压的透不过气,又被生活的压力烦的不行。

那半年里,陆舟一直在军校,而她比从前更甚的泡夜店泡酒吧,用酒精和重金属音乐来麻痹自己。

无忧无虑的少女被迫快速长大后,在一个静谧的夜晚,平静的给陆舟发了分手短信,然后关机,用剩余的钱买了一张去国外的机票。

她那时候甚至对和陆舟分手不以为意。

分手原因也潦草,就是觉得烦。

贯彻一个渣女的行为准则。

……

沈亦欢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手里把弄相机,漫不经心地拍城市夜景。

拍了几张都不满意,索性放下,拿起手机,找到邱茹茹的微信。

樱桃:茹茹,我见到他了。

茹茹球:谁?!陆舟?!

不愧是最好的朋友,她模棱两可一句话也立马能猜出,沈亦欢勾了下唇角,继续回。

樱桃:嗯,这几天都见到三回了。

茹茹球:你们这是什么缘分!

茹茹球:我们军哥哥帅吗?!

樱桃:……?

茹茹球:别别别,我嘴快,你们破镜重圆,干柴烈火了?

樱桃:你的军哥哥根本不理我,好踏马高冷。

茹茹球:哈哈哈哈哈军哥哥读书时候不是也这样,你撒个娇军哥哥就理你了。

樱桃:我觉得这回没用了。

樱桃:军哥哥好像已经有新女朋友了。

茹茹球:不能吧?

沈亦欢这些年都刻意避开陆舟这个名字,她的确害怕又讨厌他的控制欲与占有欲,可也是真的喜欢过他。

没想到跟邱茹茹聊起来以后,一口一个军哥哥倒还挺顺口,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说出口了。

樱桃:我看到她跟一个女生抱在一起。

茹茹球:我操?!漂亮吗?

樱桃:还行,没我好看。

茹茹球:……问你这个了吗!不是我说你啊,陆舟那时候喜欢你喜欢的真挺没地位的,我看了都心疼。

樱桃:你什么属性的?不心疼我心疼他?

邱茹茹刚刚结束两天的出差回到酒店就收到沈亦欢的微信。

她和沈亦欢原本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还是有一回学校晚自习时突然停电,大家欢呼着“放学了”兴高采烈冲出教室。

而她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没带数学作业,于是又回去拿。

却见到昏暗的楼道里,只有铺洒进来的月光,她看到墙角纠缠的两个人,靠里侧的那个隐于黑暗,只能看见外侧人的侧脸。

邱茹茹吃惊的捂住嘴,那个捏着人手腕压过头顶的人竟然是班长。

他们在接吻。

“属狗的吗你,咬疼我了……”

一个女声,声线绵软,透着骄纵和任性,非常具有辨识度。

当时全校都知道沈亦欢在疯狂追求陆舟,可大家也都以为陆舟根本不理会沈亦欢。

可现在……

天啊……

光线再暗邱茹茹也能看清陆舟亲吻的动作有多激烈,沈亦欢白皙到发光的一截手臂被他钳制压在墙上。

邱茹茹无意偷窥,只是这场景太过震撼,她都不知道如何出声打断他们。

“今天午自习的时候去哪了?”

陆舟声音沉哑,低音炮似的,听的人都腿软。

少女轻轻喘着气:“天台啊,许贺让我上去的。”

许贺是他们高一届的学长,级草,经常能看到沈亦欢和他们一群人玩。

邱茹茹摇摇头,在心里给沈亦欢下了定义,玩弄感情的杀手。

“嗯?”

陆舟应该是咬了她一口,下一秒就听到沈亦欢吃痛的“嘶”了一声。

她疼得发起火来,抬手就朝陆舟脸上招呼,“啪”一声脆响。

她骂他:“陆舟你神经病啊!弄疼我了你!有本事你分手啊!”

邱茹茹都看呆了。

只见陆舟再次拉住那只打了他一巴掌的手,亲了亲手心。

“没本事。”

所有人眼中高高在上、前途无量的学霸男神,现在被名声非常不好的少女打了一巴掌后还丝毫不生气,还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一句“没本事”。

第二天邱茹茹就将自己全身家当参与了学校里关于“沈亦欢能不能追到陆舟”的赌局,当时几乎没有人押能追到。

沈亦欢知道这事儿后对邱茹茹的眼光表示非常赞赏,两人便莫名其妙成了好友。

女生之间的友情也是非常奇妙了。

邱茹茹把包扔床上,想了一会儿回复。

茹茹球:说分手闹脾气的都是你,你有什么好心疼的。

挚友一语中的,沈亦欢“啧了一声,非常烦,也不再回复,趿着拖鞋钻进被子。

……

卧室内昏暗如夜,厚重的窗帘将阳光全数挡在外面,屋内如渲染开的卧室。

陆舟刚醒来时头疼欲裂,前几天背上伤口发炎后就连带发低烧,他没在意,现在喉咙都火烧一般。

他坐起来,捻一根烟入嘴,火光在烟雾间若隐若现。

旁边的手机在响,他看了眼,没理会,手肘撑在膝盖,背躬着。等抽完一支烟,他才拎起手机,划开接听键。

“陆司令。”

那头是个洪亮的声音,虽也能听出是上了年纪,但声音非常清晰沉着。

“你小子,回来了也不回家一趟,我还是听你军营的冯上将提起才知道。”

天气闷热,陆舟后颈出了层汗。

“最近忙,过几天我回家。”

“你忙个屁!”陆有驹骂道,“中午回家吃饭!”

“是。”声音硬邦邦,似乎不是父子,是上下级。

天气预报今天下雨,他刷牙洗脸拎了把伞就出门。

他在新疆待久了,气候多变,便养成了出门前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有时候自己也预测的准。

其实回家也没事干,他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对家庭的概念跟别人也不同。

车开进大院,他甩上车门,身量颀长,一双长腿非常显眼。

推门进去,只警卫上来迎他,陆舟随口打过招呼,脱军靴穿上拖鞋:“我回来了。”

司令夫人刚刚收拾完自己,岁月在女人的脸上并未留下深刻的痕迹,她打扮的典雅华贵,臂弯挎着包从楼梯下来:“来了啊,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

陆有驹立马训斥:“你又有什么事!每天看你待家里也没事干!”

司令夫人不理他,穿着鞋子,拍了拍陆舟的肩膀:“阿姨先走了,晚上还在家吃吗,一起吃饭?”

陆舟:“晚上有点事,不在家吃了。”

他母亲生他时难产死了,后来陆有驹便又娶了这位司令夫人,年纪也才比陆舟大了十六岁。

两人之间倒不像一般孩子对继母那般不太平,但也只维持在和平共处的地步。

……

吃过饭,陆有驹问了他新疆军营的事,没几句也就无话可讲。

他拿着烟出去。

途经一家KTV门口,他目光一动。

隔一条马路,少女拿着手机,一手叉腰,牛仔短裤包裹住姣好的身形,脸颊晒出酡红,微蹙眉,似乎正不满地说着什么。

隔太远,听不清。

陆舟倚在灯柱,环臂看着她,脸上没表情。

“顾明辉!你他妈再放我一次鸽子试试!”沈亦欢对手机吼。

“嗳,不是放鸽子啊,飞机延误了怪我吗。”他说,而后应该对司机道,“师傅麻烦你再开快点啊。”

沈亦欢还想再说,叉着腰提口气,就被马路对面目光沉沉的男人吓了一跳,登的后退一步。

他目光很淡,被人发现了偷看也没移开视线,鼻梁挺直,眸光淡得仿佛染不上任何情欲的颜色,却仍然显得病态。

平静的淡漠与汹涌的欲念交织。

沈亦欢愣在原地,电话里滋洼滋洼的男声都听不清,干脆利落的挂断。

然后……认真跟陆舟对视。

男人目光太淡了,都让她怀疑是不是在发呆,对比下就显得沈亦欢更加紧张。

数五秒,五秒后他不移开视线就过去。她想。

五、四、三、二、一……

她莫名松了口气,抬脚朝马路对面走。

陆舟终于有了别的神色,抿唇盯着她走过来,眉间飞快的皱了一下,又恢复平日里的俊郁。

沈亦欢咬了下下嘴唇,神色尴尬,有点后悔过来:“……你怎么在这啊?”

陆舟眼眸狭长,垂眼看她时透出晦涩难言的意味。

“……”

沈亦欢想打死一分钟前那个决定过来的自己,却忽然视线一顿,看到了陆舟肩颈处露出的隐约纱布。

她皱眉,下意识伸手:“你这里……”

声音戛然而止,她探出的手被陆舟抓住,掌心温热,像熨帖一块炭火。

沈亦欢茫然眨眼,看到陆舟神色郁悒,声音更冷:“别碰。”

这是……被嫌弃了?

她不习惯这种冷淡,从前陆舟即便生气也不会这样,沉默两秒,脾气上来了。

“行。”她说完转身就走。

手腕却再次传来滚烫的温度,陆舟又拉住了她。

沈亦欢当即甩开,指责脱口而出:“不让我碰你,你也别碰我啊!”

陆舟攥着她纤细微凉的腕骨,掌心出汗,暗沉的目光胶着在她的红唇。

察觉他眸光的变化,沈亦欢对这样子的陆舟太熟悉了,熟悉到,她心尖一跳,不自禁的后退两步。

像极了,

从前陆舟想亲她时的表情。

他将视线从嘴唇移到她的眼睛,警告。

“少说两句吧。” Vaqnk3OVAzgtnJFXvMXcDKxRrD5JEocVIRfwHNAJfo7iHlu26OHnxH+QQH4U2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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