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尽管各种期盼，但没有被主人邀请，苏翊还是没能进入这块新的山海界中。

忙碌了一天，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一天一夜都没怎么吃东西，苏翊放下其他念头，直接钻进了厨房。从武萝手中接过两条肥遗，她开始专心致志地做饭。

好在今天还有这么个大收获。

但她还惦记着要怎么找机会进去一趟，买点食材。

开饭馆两三年，因为客人太少，苏翊手中的存款并不多，加上她为了吃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农贸市场采购一番，一只猪半头牛都需要几百上千块，她们每天都在亏损状态。

就算有客人，像烛阴那样的，几乎都不用现金付款，给点什么鳞片珠子，她也不可能换成现金卖出去。

但其实，苏翊并没怎么为了钱发过愁，饭馆占据的这块山海界里有座金山，上面专产金玉，可是名副其实的坐拥金山银山。

不过虽然知晓，甚至有时候走着走着都能踢出来一块金子，她也从没有把金子拿出去换钱。

开饭馆的第一桶金，不是依靠金山，而是靠了一种鱼。

这饭馆中，除了进门点菜区有水缸，在厨房左边的一面墙上也有一个鱼缸，这里养着六条鱼。它的体型不大，只是形状有一点奇怪，鱼翼鱼尾，脑袋却是个鸟头，还有着尖尖的嘴巴。叫声像敲击磐石的声音，清脆又沉稳。

在它们游动之间，偶尔会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圆润珠子自鱼的身体中排出，落在水缸底部。

这些珠子的质地像是上好的白玉，形状犹如珍珠一般，天然被打磨的圆润有光泽。每条鱼排出的珠玉大小都相同，不管是做成手串项链还是耳环，都非常好看。

此时武萝正趴在水缸前大呼小叫：“翊翊，珠子已经有很多啦，要不要捞出来？”

苏翊转头看了一眼，水缸底部已经积了一层高，她点点头：“那就捞出来吧。”

“好！”

然后武萝直接伸出手掌，一颗颗珠子就直接从水缸中飘飞了出来，按照大小均匀地分成了六份。被分开之后，能看出来最大的珠子足有大拇指大小，最小的有小指大。这六堆足有近百颗珠子，其中最多的就是中等大小的。

武萝看了眼最小的那堆珠子，扬起水波戳了戳跟在鱼群中看起来没任何特殊的一条鱼。

“明明看起来也不小，怎么排出来的珠子这么小，你是不是偷懒了或是生病了？”武萝一边戳一边嘀咕着。

那条鱼被她这么骚扰的有些害怕，惊慌地在水中窜来窜去，最后躲到了角落。

苏翊抬头发现她的行径，淡淡地道：“你再戳它，它下次排出来的珠子会更小，甚至更少。”

武萝忍不住摇头：“这么没用，不然直接杀了，再抓一条能生大珠子的来好了。”

这种鱼叫如魮鱼，肉不怎么好吃，一点都不鲜美，很柴还很腥，刺又多。但谁让它会生珠玉，就冲着这个特性，它就能安然待在饭馆厨房而不被吃掉。

抱着一堆珠子，武萝回了自己房间，然后坐在桌前，手中出现一根根翠绿色细绳，珠子被缠绕在绳子上，并没有打孔，绳子犹如花环一般规律地绕住珠子，看似松散，但珠子却很牢固地被束缚其中，并没有掉下来。

做了几串手串，她又做了不少项链，头钗。

这些珠玉在她手中变成了一个个精美异常的饰品，带着一种来自大自然的美。

最初发现如魮鱼的时候，苏翊是直接拿着珠玉去卖，珠宝店都没见过这样的珠子，虽然看着好看，但又不像珍珠，怕卖不上价格，都不太肯收，有几个愿意收的，又压低价。

还是武萝自告奋勇把珠玉加工了一下，寄放在两个珠宝店里卖，竟意外的卖的很好，几乎供不应求了。这种新型珠玉的质地细腻，不比上好白玉差，价格自然也不低。虽然被店里抽去不少抽成，但每个月进账不菲，足够支撑苏翊隔几天去一次农贸市场大肆采购的行为，还能余下一些钱来。

到现在也攒下来了几十万。不过苏翊除了吃也没有别的爱好。不怎么花钱，倒是武萝，看到什么喜欢的都想买。珠玉能卖得这么好，她的功劳最大，每次拿到的钱都有一半分给她。

武萝买买买了几次之后，深觉钱太不经花了，就把存款全都放在苏翊那，只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去磨着苏翊给她拿主意买不买。

等到苏翊将两条肥遗都做成了口水蛇之后，武萝这一堆珠子也都编好了。

她拍了拍手，把东西一件件放进了盒子里，然后闻着香味去了厨房。

除了肥遗，苏翊又炖了两只鱼虎做成了酸辣鱼。主食是一锅米饭。锅是最大号的锅，是饭馆大食堂里用的那种，一次可供几十上百人。

这么一锅米饭，至少也用了一整袋米。

苏翊给武萝盛了小碗米饭，自己端着个盛汤的大海碗，装着满满一大碗米饭，将酸酸辣辣的鱼汤倒了一半到碗里，然后埋头吃了起来。

虽然用了这么大的碗，吃饭速度又很快，但她的动作依旧不显粗鲁。

等武萝慢条斯理地吃掉小碗米饭之后，苏翊这一大碗也吃完了，她起身继续加米饭，来来回回四次，一锅米饭见底了，桌上的菜也见底了。

勉强吃了五分饱，苏翊收拾完碗筷，还在想今天没能进去的地方。

晚上也没什么生意，武萝磨磨唧唧地被赶去看书，今年统一考证的时间快要到了，这个证一年只能考一次，错过一次就只能再等下一年。

武萝趴在桌子上：“考试之前还有一次集训，据说今年的集训会来个特殊的大人物，也不知道是谁，如果是白泽大人呢，那说不定我今年会过！”

苏翊对此不可置否，因为她每年都是这么说的，但每年都没过。

“加油，我先睡了，早点休息。”

昨夜也没睡觉，虽然不太累，但只要没事，苏翊是习惯保持早睡早起。

跟武萝招呼了一声之后，她便回了卧室。

隔天一大早，雨终于停了，天上飘着大块云朵，一大早空气清新，巷子里已经传出来了一些声音。

苏翊挎着个出自武萝之手的大篮子外加一个推车去了农贸市场。

福华街有个很大的农贸市场，那里从早上三四点就开始开门了，每天最新鲜的蔬果水产肉都在这个时间被运来，五点过去其实已经不算很早了，因为已经有不少人挎着菜篮子过去了。

苏翊到的时候，里面一派热闹景象，她径自走到家禽区，整半块猪肉还没被挂起来。

见到她过来，对这个出手大方的人，摊贩们早就有所了解了。

卖猪肉的招呼道：“苏老板，今天也要半条么？”

苏翊点了点头，确认都是夜里刚杀的之后指了一块，然后她又到了卖牛羊的地方，又各买了半只羊半头牛。

看到羊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脑海中不自觉想起在山海界遇到的那只偷食的动物。

也许那是一只羊吧。不知道那么强大的羊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想到此，她又多买了一只小羊羔，早上就做道爆炒羊肉好了。

远在山海界的某只怪羊，正翘首等待着那个能做美味食物的人类进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身体突然不自觉抖了一下。它张嘴咆哮了一声，吓得原本就躲得远远的动物们又跑远了一圈之后，这才跳下枝头，向着先前人类消失的方向走去。

这个地方，似乎变得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不到一个小时，苏翊就推着整推车的肉，挎着一篮子蔬菜从农贸市场回来了。

她没有直接穿过福华街走到尽头巷子回来，那太明显了，人多口杂，她虽然不爱理，也不想让人嚼舌根。

巷子尽头的高墙外面是一条河，原先总有孩子到这里玩耍，结果不注意淹死了不少，后来为了防止此事再发生，巷子就直接给堵上了，想要过去，得绕上一大圈子，河也几乎被封了，河边的栅栏足有一人高。

因为山海界的口就开在那面墙上，她不管是从巷子前面过去还是后面过去都能回到店里。

这大清早的，河边一个人都没有，她直接从后面绕回了饭馆。

将肉都放进厨房，苏翊正准备洗手做早饭，就听到了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有些疑惑地接痛，却是个意料之外的人：“苏翊么，是我，烛阴，这是我的新号码。”

烛阴的声音还挺高兴，他道：“我昨夜在山海界转了一圈，发现了不少新吃食，不是，是新食材，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会不会做，你今天有空么？要不要过来看看？”

听到这个邀请，苏翊手里刚拿起来的菜刀立即就被她放回了原地。

天知道她等这句话等多久了！烛阴可真是个好人啊。

平生第一次，苏翊一直没什么波动的心中发出了这样的感慨。